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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与英译研究

2021-01-16李正栓苏赛迪

衡水学院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原词译本译者

李正栓,苏赛迪

(河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毛泽东(1893-1976年),既是军事政治家,也是诗人,他常用诗词表达其军事政治思想。张智中把毛泽东诗词创作分为三个高潮:井冈山时期、长征期间和“大跃进”之后[1]。这几个时期都是在毛泽东所经历的革命斗争和经济建设困难时期。毛泽东将其诸多军事思想融入早期诗词创作中,尤其是前两个高潮期涌现了大量军事思想诗词,主要包括《西江月·秋收起义》之后的诗词作品。秋收起义使毛泽东人生道路发生重大转变,“穿长衫的毛泽东开始带兵打仗,逐步成为一个用枪杆子改写中国历史的叱咤风云的军事指挥家和战略家”[2]。其诗词也逐渐从抒情转为纪实。所有军事思想诗词共同谱写了中国革命的历程,“可谓中国革命的不朽史诗”(毛岸青语)。

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堪称思想宝库,是红军的非凡奋斗史,传达了大无畏的红色精神,对当今时代具有重要意义。当前正值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和“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交汇节点,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表示全党集中开展党史学习教育,即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学习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是学习党史的有效途径,是响应当今党史学习教育的重要举措。此外,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在国外也备受欢迎。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充分体现其战术思想。我们惊喜的是,营销学专家阿尔·里斯(Al Ries)和杰克·特劳特(Jack Trout)在《营销战》(亦译《商战:20 周年纪念版》)第十章“游击战原则”开篇时就引用毛泽东的战略战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的重要性赋予翻译活动重大意义。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是文学性和政治性的统一,既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又体现毛泽东的战术策略。翻译作为传播的有效途径可以使国外读者在欣赏诗词的同时学习毛泽东军事思想,领略中国革命的发展历程。另外,翻译活动本身也是对诗词内容深入探究的过程,有助于译者深入学习毛泽东军事思想。本文通过探析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具体战术体现,赏析对比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译本,探究其诗学价值和史学价值,并总结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的翻译主体、翻译策略和具体翻译步骤,以期为今后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英译提供参考指南。

一、毛泽东军事战略战术思想

毛泽东诗词与中国革命高度结合,他虽未在诗词中直接阐述其军事思想,但字里行间展示了其战略战术思想。兹举数例以析之:

第一,积极防御,后发制人。这在《西江月·井冈山》中有所体现。该词作于1928年秋。当时敌军进犯井冈山,我军不畏强敌,以少胜多,凭借黄洋界天险奋力击退敌人,充分显示了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对争取革命胜利的重要意义。其中“早已壁垒森严,更加众志成城”,是我军积极防御的真实写照;“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体现红军静待时机、后发制人的战术。

第二,诱敌深入,以少胜多。这是我军反“围剿”战争中的突出战术。《渔家傲·反第二次大“围剿”》记述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反“围剿”中所体现的军事思想。当时,红军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诗词首句“白云山头云欲立”,实指战斗打响前军民义愤填膺的士气,暗指红军“诱敌深入”战术。另外,“枪林逼,飞将军自重霄入”,是红军英勇形象的具体体现。

第三,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红军声东击西,迂回穿插,战法灵活,迷惑敌人,创造战机,牵着敌人鼻子走,始终主动,创造了世界军事战争史上的奇迹。这在《忆秦娥·娄山关》中有所体现。该词讲述了红军二渡赤水河、再跨娄山关的场景。

第四,审时度势,灵活应战。这在《七律·长征》中集中体现。该词作于1935年10月,描绘了工农红军长途跋涉两万五千里的壮举。红军在毛泽东的带领下击溃敌人多次围追堵截。诗词中虽未直接体现毛泽东“审时度势,灵活应战”的战术,但诗词中出现的地点场所都是其战术选择的结果。

毛泽东在革命生涯中积累众多战术经验,带领中国红军取得无数革命胜利。这些军事思想融入诗词创作,铸就了无数革命辉煌史诗。

二、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译本研习

毛泽东将其军事思想融入诗词创作,记载了中国革命的辉煌历史。英译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具有重要意义,是宣扬中国革命历史、展现毛泽东战术思想、传播中国精神的有效途径。“诗词语言的特点是形象性和多义性”[3]。翻译过程要注重诗词词义的翻译,以体现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的文学性,更好地传播毛泽东军事思想和诗词意旨。然译者是如何翻译的呢?兹举数例以析之:

例1:敌军围困万千重,/ 我自岿然不动。(《西江月·井冈山》)

a: Around us a thousand circles of enemy armies, / yet we are rock.(tr.Willis Barnstone)

b: Surrounded by rings and rings of enemy, / We still remain firm and steady.(李正栓 译)

c: The enemy have us encircled a myriad folds, / Unconcerned we just remain.(tr.Wong Man)

第一句写敌军数量之多,第二句写红军泰然自若。诗词行文工整,押尾韵,运用对比手法展现毛泽东静待时机、后发制人的战术思想。

首先,句子结构上,译本a 在句法上有点难懂,尤其是第1 行。译本b 为过去分词引导伴随状语,主句节奏感强,以红军不动为主句,突出红军镇定神态。译本c 为两个简单句。第一句为正常语序,第二句将形容词“unconcerned”置首,突出表现红军不慌不乱。总之,三个译本都突出红军镇定自若的神情,符合原词意旨。然对“岿然不动”的翻译,三个译本在达意上有所区别。译本a 将其译为名词“rock”,采用主系表结构,是判断我是什么,结果是:we are rock ,很写实,rock 还不用复数,是我们不敢使用的。其实,红军岿然不动,不是指如岩石般纹丝不动,而是指红军镇定神情,是后发制人的战术要求。因此,将红军物格化实为不妥;译本b 将其译为“firm and steady ”,体现红军奋力杀敌的决心和临危不惧的勇气;译本c 将其译为“unconcerned”意为“漫不经心的”,不符合红军顽强迎战的正义形象。

另外,“围困”为该句词眼,生动揭示了敌众我寡的战斗形势。译本a 采用介词“around”,静态感强。译本b 和c 分别采用过去分词“surrounded”和“encircled”,理解到位,表达恰当。不同之处在于前者过去分词做状语,后者过去分词做补语,后者动作感较强。三者词义相差不大,均能达意。然而,考虑此处围困既是动作描写又是状态描写,译本b 词性介于形容词和动词之间,既能体现红军被包围的紧迫感,又能揭示当前被围困的状态。

最后,“万千重”采用夸张手法加强了红军被包围的严峻形势。译本a 将其直译为“a th ousand circles”,看似准确,然则未达实意;译本b 将其意译为“rings an d rings”,在追求体现敌人数量之多的同时增强诗词韵律美;译本c 将其模糊化处理,译为“a myriad folds”,与译本b 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诗行长短上,译本a 用词数量与原词行数用词相差较大,译本c 较符合,译本b 最为忠实。

以尾韵而论,只有译本b 再现了原文的双行同韵。

总之,译本b 更忠实于原词内容和形式,更能传达诗词意旨和毛泽东战术思想,并且兼顾了目标读者对韵式的期待。

例2:早已森严壁垒,/ 更加众志成城。(《西江月·井冈山》)

a: No one cracks through our forest of walls, / through our fortress of wills joined, / as one.(tr.Willis Barnstone)

b: Already firm as hard rock, / Now we are more united as a great wall.(李正栓 译)

c: Long ago we had our ramparts sternly built, / The people’s will f urther fortresses had fo rged.(tr.Wong Man)

第一行写红军防御工事,第二行写红军作战心态。诗词对仗工整,内容递进,展现了毛泽东不畏强敌、积极防御的战术思想。

首先,句子结构上,译本a 为简单句,两行变成三行。译本b 以原词第二行为中心,充分体现了红军积极应战的心态。需要注意的是,译本b 状语的逻辑主语为红军,理解深刻,把森严壁垒的工事转译成红军战士的意志坚强,这也正是毛泽东想要表达的思想。译本c 为两个简单句,偏直译,诗行都偏长,失去原词的铿锵美。译本b 始终考虑到原文内容的递进关系并以恰当的词语表现它。

三个译本各有千秋,均能达意。译本a 将“壁垒”译为“forest of walls”,意为围墙重重,并通过否定句式表明其坚不可摧。其中“crack”一词生动形象,译为“破开”之意,进一步指出围墙森严。译本c将其直译为“ramparts”,并借副词“sternly”表明围墙修建之牢固。译本b 未将“壁垒”译出,而是将其喻为“hard rock”,突出壁垒坚固的特点。

“众志成城”运用比喻修辞,将红军协力比作牢固的城墙,比喻红军内部团结,必能取得战斗胜利。译本a 和c 将其分别直译为“fortress of wills joined as one”和“people’s will f urther f ortresses had forged”。前者翻译略显生硬,后者未能体现该词所示的“团结”的深层含义。反观译本b,该词被译为“we are more united as a great wall”,既译出“团结”之意,又保留原词修辞手法。另外,形容词比较级的使用体现了原词“更”的含义。

形式上,译本a 未能体现原词行文特点。译本b 和c 忠实于原词行数。此外,译本b 再现原词对仗的特点,“already”对“now”,“firm as hard rock”对“united as a great wall”。

总之,内容上,三个译本均能达意。但译本b 保留了比喻修辞手法,体现了原词语言艺术特点。形式上,译本b 和c 忠实于原词,但b 更能体现原词对仗的特点。因此,译本b 做到了形神兼备。

例3: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忆秦娥·娄山关》)

a: Boast not t oo fast t his stern pass was as real as ir on, / Now that with firm steps we are tra mpling right through, / the summit.(tr.Wong Man)

b: Tough pass, / long tail, like iron./ Yet with strong steps / we climbed that peak.(tr.Hua-ling Nieh Engle &Paul Engle)

c: The strong pass is indeed iron-clad on all sides! / But we re-surmount it with big strides.(李正栓 译)

此处第一行写娄山关地形险恶、难攻之势,第二行写红军迎难而上、再跨山关之勇。这两行诗词表现了红军不惧艰险、英勇奋战和克服一切自然与人为困难的坚定决心,以及毛泽东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的战术思想。

首先,句子结构上,译本a 和c 为两个简单句,译本b 包括短语和简单句。译本a 把两行变成三行,译本b 把两行变成四行,译本c 保留了原词的两行。这几个译本的朗诵效果是不一样的。这充分显示前两个译者在美洲学习和生活经历所产生的诗学影响:自由化、意象化。

“雄关”即雄伟的关口,指娄山关。三个译本分别采用偏正短语将其译为“stern pass ”“tough pass”和“strong pass”,均能达意,体现娄山关坚固难以攻克的特点。三个译本体现了译者对“雄关”理解的细微差别。这两行诗另有历史背景,自不赘述。

“漫道”即“枉然说”,体现原词转折逻辑。译本a 将其译为“boast”,未能体现转折意味。另外该词义为“吹嘘”,削弱了夺取娄山关的艰辛,难以体现红军愈挫愈勇的士气。译本b 和c 未将其直接翻译,分别用“Yet”和“But”表示转折,体现诗词内容逻辑,展现红军英勇面貌。

“真如铁”运用比喻修辞,形象地写出跨越娄山关的艰难。译本a 和b 忠实原词结构,分别译为“as real as iron”和“like iron”。前者突出“真”,而非娄山关坚固,达意上稍有欠缺。后者平淡无奇,情感上稍显逊色。译本c 采用暗喻的手法,并未将比喻词译出,加强“娄山关”和“铁”的联系。另外,译者采用“iron-clad”一词(意为“铁覆盖的山关”),加上“on all sides”和“indeed”的修饰,力求将娄山关坚不可摧的特点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其实,红军当时面临的困难既包括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也包括红军内部对于红军行军路线的意见分歧。因此,毛泽东这首词寓意深刻。

“迈步”即跨步、大踏步。三个译本皆能达意。译本a 将其译为“firm steps”;译本b 将其译为“strong steps”;译本c 将其译为“big strides”。译本a 和b 翻译出红军跨步的坚定,并且译本b 在用词上押头韵,具有音韵美。译本c 力求最大限度地忠实于原文。“big”既能体现红军速度之快,又能展现其信心满满。另外,“strides”与上句末尾词“sides”韵式相同,增加诗词韵律美。

“从头越”既点名毛泽东出其不意的战术,又体现红军北上的坚定信念。译本a 和b 均体现了跨越娄山关的意思,但未体现“从头”含义,与原词不符,不能展示第二次攻打娄山关过程中毛泽东的军事思想。译本a 采用动词“trampling”,用词不当。该词义为踩碎、践踏之意,偏贬义,与红军正面形象不符。在译本c 中,译者采用“re-surmount”,力求忠实于原词内容,既还原了红军二渡赤水的事实,又体现了毛泽东心中忍受的苦闷和坚持北上抗日的决心。

在形式上,译本a 和b 未能再现原词行文特点:随意改变诗行数量,把两行同韵的音律美扔掉了,偏自由化表达,重意象呈现。译本c 力求再现原词形式,保持韵律优美,迎合读者期待,争取准确传达诗词意旨和毛泽东战术思想。

例4:《七律·长征》

红军不怕远征难,/ 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 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 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 三军过后尽开颜。

a: The Long March

The Red Army feared not its Long March trials,

Ten thousand crags and torrents but easy miles.

The Five Ridges outspread like softening ripples,

The Wumeng Range contoured as bouncing mud pills.

Let the waves of Golden Sands beat on precipices warm,

And the bridge at Tatu confront it with iron chains cold.

What joy over Minshan’s thousand li of snow:

The Army thence became all smiles!(tr.Wong Man)

b: Seven-word-line Poem

(The Long March)

The hard long march the Red Army does not fear;

The thousands of mounts and rivers are nothing mere.

The five ridges meander like flowing fine ripples;

The majestic Wumeng peaks are but rolling balls.

On warm steep cliffs laps the water of River Golden Sand;

Across Dadu River a cold iron-chain bridge is spanned.

Gladder to see Minshan Range snow-clad for hundreds of miles,

All our soldiers have crossed it and are all happy smiles.(李正栓 译)

自红军开始长征到一方面军到达陕北,历尽千辛万苦。毛泽东在遵义会议后采取审时度势、灵活应战的战术策略,带领红军跨越万水千山,最终完成北上目标。该词采用总分结构高度概括了红军长征行程,包括过五岭、越乌蒙、渡金沙、夺索桥、翻雪山,体现了红军艰苦奋斗、愈挫愈勇的革命精神,传达了诗人的自豪之情。形式上,该词八句,每句七字,偶句押韵。

诗词开头两句总括内容,意象开阔,奠定积极乐观的情感基调。诗词首句点名红军不惧长征艰苦的主题。译本a 和b 各有千秋,皆能达意。另外,为求全词韵律优美,译本a 增译“trials”,译本b 将宾语提前。诗词第二句顺承上句内容,点名红军视万水千山为平常之物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译本a 将“万水千山”直译为“Ten thousand crags and torrents”;译本b 将“万”和“千”概数地处理为“thousands of mounts an d rivers”。原词“万水千山”属于夸张用法,突出长征之艰难、红军之乐观。因此,译本b 更为妥当。此外,“等闲”作为该句词眼,译本a 将其译为“easy m iles”,译本b 将其译为“nothing mere”,意思是only no thing。两个译本在词义上相颉相颃。然译本b 使用否定词,力求忠实地传递毛泽东和红军对一切困难的蔑视,原汁原味地传递毛泽东的情感。

诗词三、四句描写五岭和乌蒙山景象,诗人以大化小,以难化易,比喻五岭为细浪,比喻乌蒙山为泥丸,表现红军乐观精神,气势之大,无可比拟。第三句中,译本a 将“五岭”译为“Five Ridges”,类似于专有名词。译本b 采用等值表达,首字母小写。诗中“五岭”并非专业名词,而是指大庾岭、骑田岭、都庞岭、萌渚岭、越城岭等五岭。因此,译本b 更为妥当。“逶迤”意为绵延。译本a 采用动词“outspread”意为向外延展;译本b 的“meander”比喻山路蜿蜒难行,追求选词更为精准,力求更加生动地体现五岭绵延曲折的景象,加强比喻效果。第四句中,诗人写“走泥丸”是在用典,见《汉书·蒯通传》,表示事情轻而易举。译本a 和b 分别将其译为“bouncing mud pills”和“rolling balls”。两个译本均能达意,化翻山之难为丸滚之易,生动体现红军翻山速度之快。译本a 中“bouncing”意为弹跳,用词生动形象。但“丸”的翻译不恰当,“pills”通常指药丸。反观译本b,“rolling”和“balls”力求用词准确,忠实再现原词内容,但也有改进之处,即“泥丸”的“泥”丢掉地过于彻底。

诗词五、六句描写金沙江和大渡河景象。红军于1935年5月初渡过金沙江,所以说“云崖暖”。红军于同月下旬到达泸定桥,当时天气还较为严寒,敌军提前将桥板拆掉,红军先头部队被迫攀援铁索过桥,故而“铁索寒”。关于这两句诗词,译本a 和b 语意相似,但句式有所差别。第五句诗词中,译本a采用祈使句,以动词原词“Let”开头,动作发出者不明确。译本b 为押韵进行语序倒装,但动作发出者明确为金沙江的水,与原词一致。诗词第六句中,译本a 采用主动语序,以大渡河为主语,突出大渡河。译本b 采用被动语序,以铁索桥为主语,突出铁索桥。诗人此处主要想借铁索寒体现红军长征的坚定意志。另外,译本b 被动句陈述事实更为客观,增强敌军拆桥板、阻碍红军渡河的史实性。

诗词最后两句描写红军过雪山的欣喜。红军经历重重磨难到达岷山,如今更不会惧怕岷山积雪景象。“更喜”强化诗词主题,与首句“不怕”相呼应,体现红军超然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译本a 和b各具特色。译本a 将其译为感叹句式“What joy ”增强语气,突出红军喜悦心情。译本b 将其译为“Gladder”,用比较级形式表示红军到达岷山后愈加欣喜。最后一句表示红军跨过岷山的欣喜。“三军”泛指红军。两个译本将其分别译为“The A rmy”和“All our s oldiers”。前者指红军队伍,后者指红军战士,两者均能达意。“开颜”写出红军双重喜悦,既指红军跨越岷山的喜悦,又指红军长征胜利在望的喜悦。译本a 将其译为“smiles”,较为平淡;译本b 将其译为“happy sm iles”,增强红军的喜悦感,更符合诗词意旨。

形式上,译本a 和b 结构工整,均遵循原词八言的行文特点。另外,两者均采用韵体译词。译本a 韵式为AAAABCCA,译本b 韵式为AABBCCDD,都体现了诗词音韵美。

总之,译本a 和b 均能再现诗词形式,传达诗词意旨。

三、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英译主体、策略与步骤选择

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对于展现中国革命历史、传播毛泽东军事思想、宣扬红色精神具有重要意义。英译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需要考虑多方面因素,以真实传达诗词意旨,构建完整的毛泽东形象。在此,笔者从三方面进行论述:译者主体选择、翻译策略选择和翻译具体步骤。

(一)译者主体选择——中西结合

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意蕴深厚。译者语言文化背景不同,对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具有不同理解,译本也各具特点。中英语言文化差异较大。外国译者往往未能充分了解诗词背景和源语文化,因而,其译本往往产生用词不当现象,难以传达诗人真实意旨。中文译者深谙目标语系统和历史文化,对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理解更为准确,译本更忠实于原词。然由于自身限制,中国译者的译本难以符合西方受众审美。

考虑到中西方译者各自优缺点,我们认为,翻译模式应加强中外合作。黄友义也明确指出:“中译外绝对不能一个人译,一定要有中外合作。”[4]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的翻译主体应包括中国译者和外国译者。中国译者在忠实原词的基础上进行首译,再由外国学者对译本进行润色、加工。这样的译本既保证内容忠实,又符合目标受众期待,有助于提升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译本在目标语境下的接受度,利于毛泽东军事思想传播。李正栓在《毛泽东诗词精选精译》“译者的话”中就表示其译本经由美国理查德·T·卡特教授的审稿[5]。

(二)翻译策略选择——功能加忠实

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既要考虑功能对等,又要忠实于原词作者。德国功能学派诺德(Christiane Nord)提出“功能加忠诚”(“functionality plus loy alty”)翻译理念,将翻译视为有目的的跨文化人际交流活动[6],兼顾译者初心和译语读者终心,以期又能让读者读懂,又不过多损失原作内容与风格。

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英译的发起人大多为译者本身,包括中国人、华裔华侨、加入外国国籍的华人和外国人,其翻译目的主要为宣扬诗词本身及译者思想。尊重原作者,即译本要充分传达毛泽东意旨,忠实原作内容和艺术风格。尊重目标读者,即译本要符合目标读者审美期待。我们认为,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英译要以原词为中心,以传播诗人意旨为重心,同时兼顾目标读者期待。译本要尽量做到与原词忠实对等,形神兼备。

(三)翻译步骤——译前、译中、译后

文学无论模仿世界还是反映世界,都是作者思想的投射。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充分反映毛泽东革命理想、宏伟壮志、雄伟战略和具体战术,堪称挖掘不尽的思想宝库。中国译者作为传播毛泽东军事思想的关键角色,在翻译活动中要遵循翻译目的、尊重诗人意旨、考虑目标读者。译本要忠实原词内容、再现语言艺术、符合英文习惯。那么这对译者翻译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的具体步骤有何要求呢?且看以下分析:

首先,译者在译前必须有充分的准备。江枫指出:“正确理解,才能正确翻译”[7]。诗歌语言凝练、感情丰富,译者进行翻译活动要进行文本细读,研究诗词内容和艺术特色。另外,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既是诗人情感的传播媒介,又是对历史事件的真实反映。因此,忠实原词内容必须了解毛泽东个人特点和诗词创作背景,以便充分了解毛泽东个人特点和创作心理,进而更好地理解诗词、翻译诗词。

其次,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尊重原词形式、节奏和韵脚,忠实再现原词意象和意境,即“应倾尽全力追求译语风格与源语风格的对等”[8]。另外,韵式使用也符合西方受众期待。李崇月谈到在传递节奏和保留韵式方面要适当灵活[9]。当形式与内容冲突时,译者应舍前保后,尽可能忠实于原词内容,即能押韵时则押韵,不能押时不强求,尽量保证内容可靠。

最后,译者在翻译完成后要反复朗诵原词和译词,进入诗人角色,审查译词是否保留原词风格。另外,确定初稿后,应由相关人士进行审查,进一步完善译本。需要注意的是,相关人士应包括专业人士和西方学者。专业人士指对毛泽东本人或其军事思想诗词创作背景有充分了解的人,西方学者则指深谙目标语系统和文化的人。

四、结语

毛泽东用兵如神久成佳话。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兼具诗性和历史性。英译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时,译者主体要采用中西结合模式,采取恰当策略和步骤。译本要做到形神兼备,构建真实的毛泽东形象。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是历史缩影,堪称历史活剧,记录了中国历史上无数辉煌的战争场面,体现了中华民族坚忍不拔、愈挫愈勇的精神魂魄。英译毛泽东军事思想诗词能够有效宣扬毛泽东军事思想和中国革命历史,对于构建中国形象、展示中国精神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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