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护理专业大学生居家在线学习压力、自我效能感和学习满意度的关系

向 薇，张 平

（1.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广东 深圳 518000；2.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

新冠肺炎疫情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较严重、影响较广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作为疫情防控的重要环节，全国高校2020年春季学期延迟开学，有效防止了人群聚集和人员跨区域流动，在疫情防控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为了将疫情对高校教学工作的影响降到最低，2020年2月28日，教育部党组印发通知，要求统筹做好教育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教育改革发展工作，要求进一步做好在线教育教学，要不断探索开学后课堂教学与线上教育的有机结合，高校要结合本校实际情况，开展教学内容改革和教学模式与方法创新[1]。各高校坚持“停课不停学、停课不停教”的原则，制定一校一策、一校多策的在线教学方案，积极组织网络授课。如此大规模、长时间的居家在线学习在我国尚属首次，是中国教育界面临的新的重大课题。护生网络学习的满意度是衡量学习效果的内在指标，也是从特定角度评价疫情期间在线教育运行状况的指标之一。为了解疫情期间护生在线学习满意度及相关影响因素，为高校疫情期间新媒体环境下护生工作提供依据，本研究对广东、湖北两地392名护理专业学生进行了在线调查。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整群抽样的方法选取广东、湖北3所高校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长期居家的8个班级的全日制本专科生392人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正在居家；（2）对本研究知情同意；（3）期间身体健康；（4）能完成在线问卷调查。排除标准：（1）有心理问题；（2）有感冒和其他疑似症状；（3）留学生和境外学生；（4）非全日制护生。本研究共纳入全日制护生392人，其中本科生192人，专科生200人；男生29人，女性363人；大一129人，大二119人，大三97人，大四47人；年龄为18～23岁，平均（20.18±3.24）岁；农村生源护生175人，城市生源护生217人；平均连续居家时长（44±7.33）天。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1）一般情况调查问卷。采用自编问卷开展一般情况调查，主要统计研究对象的一般情况、居家时长等。（2）学习压力量表。参照相关学者的做法，以护生经历的应激事件为指标形成学习压力量表。该量表由高登峰[2]从中国大学生心理应激量表（Chinese College Students'Psychological Stress Scale，CCSPSS）中截取而来，条目均与特殊时期学习行为相关的应激事件相关，共16个条目。该量表采用二分类评分法，根据近期有无相关情况评1分或0分，总量表评分范围为0～16分，评分越高代表研究对象有更高的学习压力。以往的研究表明，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效度[3]。（3）学业自我效能感量表。研究对象的学业自我效能感采用学业自我效能感量表测量，由梁宇颂等在国外学业自我效能感量表的基础上修订形成。该量表由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和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两部分组成，前者主要测量研究对象对自己能否完成学习任务并取得学习成果的自我预期性判断，后者主要测量研究对象自己能否运用适当的学习策略和方法完成学习任务的自我过程性判断。量表共22个条目，采用李克特5级评分法，每个条目评分范围为0～4分，总量表评分范围为0～88分，评分越高，代表学业自我效能感越强。相关研究表明，该量表克隆巴赫系数为0.89，信度较好[4]。（4）学习满意度量表。研究对象的学习满意度由学习满意度量表测量，该量表由王小蓝编制，包括3个维度，分别为教育支持满意度、课程感知满意度和自我成长满意度，分别测量外界支持、课程感知和自我感知3个方面的满意度。量表包括18个条目，采用李克特5级评分法，每个条目评分范围为1～5分，总量表评分范围为18～90分，评分越高，代表学习满意度越高。相关研究表明，量表克隆巴赫系数是0.97，各分量表克隆巴赫系数分别为 0.96、0.95、0.95[5]。

1.2.2 调查方法 由于疫情期间的居家隔离特点，本研究选用问卷星调查工具进行在线测量，要求研究对象在手机端或PC端于30分钟内完成问卷的在线填写，据近一周的真实情况如实填写问卷选项。调查工作于2020年3月相关高校网络授课期间实施，问卷调查在知情同意原则下采用匿名的形式填写。

1.2.3 统计学方法 所有数据通过问卷星后台导出后进行数据整理和剔除，录入SPSS 22.0对数据进行描述统计和推断统计，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和单因素方差分析，相关和预测性分析采用皮尔逊相关分析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检验水准为α=0.05。

2 研究结果

2.1 疫情期间护生居家在线学习中学习压力状况

结果显示，学习压力量表总均分为（9.55±2.12）分，中位数、众数均为9分，0～9分和10～16分样本占比分别为57.17%和42.83%。疫情期间护生居家在线学习中学习压力状况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从不同类型护生学习压力量表得分来看，本科生得分要高于专科生（P＜0.01），大一和大四护生要显著高于大二、大三护生（P＜0.05），其他类型护生间比较，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通过学习压力量表测量报告的主要应激事件包括学习方式变化、学习环境改变、需按时上课等，具体见表1～2。

表1 疫情期间护生居家在线学习中学习应激事件报告率[n（%）]

表2 不同类型护生居家在线学习期间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的比较（±s，分）

表2 不同类型护生居家在线学习期间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的比较（±s，分）

分类 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性别学历男女tP本科专科年级t P 大一大二大三大四生源地FP城市农村t P 9.25±2.61 9.65±2.19 1.022 0.323 10.29±2.44 8.35±2.03 5.454 0.000 11.25±3.61 8.97±2.17 8.25±2.32 10.35±2.46 2.201 0.042 9.24±2.18 9.67±1.97-0.545 0.588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27.07±6.95 27.09±7.14 0.660 0.671 27.81±6.40 24.11±5.02 4.952 0.001 29.92±6.57 26.69±8.36 25.78±7.54 23.76±7.32 2.542 0.037 28.06±2.18 24.63±1.97 2.578 0.007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24.20±5.62 26.55±7.54 2.054 0.027 27.57±6.55 23.26±5.08 6.541 0.000 29.34±7.34 28.95±6.27 26.88±7.12 23.42±6.47 2.541 0.036 26.14±2.18 25.64±1.97 1.874 0.052总分51.27±7.66 53.64±8.17 1.230 0.082 55.38±8.41 47.37±7.88 7.545 0.000 59.25±9.34 55.64±8.71 52.66±7.11 47.18±6.99 2.754 0.031 54.20±9.18 50.27±8.93 2.104 0.044

2.2 疫情期间护生居家在线学习中学业自我效能感测评结果

调查结果显示，护生居家在线学习中学业自我效能感总分为（52.77±10.55）分，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分量表得分分别为（27.05±7.24）分、（25.72±7.17）分。总体的学业自我效能感处于中等水平。

不同类型护生居家在线学习中学业自我效能感比较结果显示，女生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得分高于男生（P＜0.05），本科生学业自我效能感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显著高于专科生（P＜0.01），低年级护生学业自我效能感总分及各维度得分要高于高年级护生（P＜0.05），城市护生学业自我效能感总分及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维度得分高于农村护生（P＜0.05），其他各变量间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结果见表2。

2.3 疫情期间护生居家在线学习满意度测评结果

调查结果显示，护生居家在线学习中，学习满意度测评总分为（62.37±9.51）分，教育支持满意度、课程感知满意度、自我成长满意度分量表得分分别为（20.21±5.21）分、（23.63±4.73）分、（18.53±4.91）分，总体学习满意度处于中等水平。不同类型护生比较结果显示，男生课程感知满意度维度得分显著高于女生（P＜0.05）；本科生教育支持满意度、课程感知满意度维度得分低于专科生（P＜0.05），自我成长满意度维度得分和学习满意度总分高于专科生（P＜0.05）；除大四外，学习满意度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随年级递增（P＜0.05或P＜0.01）；城市生源护生自我成长满意度维度得分显著高于农村生源护生（P＜0.05），其他各变量间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结果见表3。

2.4 疫情期间护生居家在线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和学习满意度的相关性（见表4）

结果显示，学习压力与学习满意度、教育支持、自我成长间存在中等程度的负相关（P＜0.01），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与学习满意度及各维度均存在中等程度的正相关（P＜0.01），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与自我成长、学习满意度间存在中等程度正相关（P＜0.01），学业自我效能感与学习满意度、教育支持、自我成长间呈显著的正相关（P＜0.01）。

2.5 疫情期间护生居家在线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对学习满意度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以人口学变量、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各维度为自变量，以学习满意度总分为因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学业自我效能感两个维度和学习压力进入回归方程，学习压力能负向预测学习满意度，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和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能正向预测学习满意度（R2=0.297，P＜0.001），结果见表5。

表3 不同类型护生居家在线学习期间学习满意度的比较（±s，分）

表3 不同类型护生居家在线学习期间学习满意度的比较（±s，分）

分类学习满意度教育支持 课程感知 自我成长性别学历男女tP本科专科年级t P 大一大二大三大四生源地FP城市农村t P 19.40±4.61 20.99±4.19 0.745 0.489 14.99±5.03 19.14±4.44-3.242 0.002 16.18±3.61 21.34±3.38 24.89±4.18 15.91±4.47 2.105 0.039 20.22±4.46 20.61±5.15 0.524 0.531 25.20±3.62 23.99±4.18 2.244 0.021 22.88±7.41 26.75±5.17-3.247 0.002 21.57±4.17 23.67±3.32 29.24±3.61 21.37±3.46 4.241 0.001 22.34±4.11 23.97±4.92 0.975 0.067 17.45±7.62 18.60±6.18 1.425 0.057 22.21±7.47 18.53±6.09 3.545 0.001 14.49±3.87 19.64±3.33 22.33±3.71 14.44±4.47 2.874 0.027 19.24±4.11 17.55±3.93 1.978 0.048总分62.05±8.87 63.57±9.17 0.542 0.452 64.23±8.43 60.27±7.93 3.242 0.002 60.95±7.19 64.65±6.32 67.75±9.66 51.72±7.49 3.754 0.004 62.35±8.18 62.13±8.97 0.678 0.501

表4 护生居家在线学习期间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和学习满意度的相关性（r）

表5 护生居家在线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对学习满意度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疫情引起的长时间居家行为和学习方式的改变是重要的学习心理应激源

一方面，由于疫情影响和长期居家导致行为状态和日程不可抗的改变，容易引起心理应激反应。面对疫情，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给出的疫情防控指南是建议公众在疫情结束前居家休息、不聚集、不串门，事实上各地小区和村庄也实施了强制的封闭措施，护生群体从寒假开始长时间居家休息，这既保护了自身，也为防疫工作做出了贡献。作为一种无法预计且不可抗的事件，突发疫情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护生群体的正常日程安排，本质上是一种重大应激事件，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容易出现焦虑、抑郁、强迫等应激反应[6]，也容易泛化为学习相关压力。另一方面，原本正常的学校线下教学和学习方式，改变为长时间的线上网络教学模式，这种系统的学习方式的改变是护生以往并未经历和应对过的重要生活事件，按照心理应激理论[7]，当事人会出现相应的应激反应，集中体现为在线学习压力。从调查结果看，报告的相关生活应激事件包括学习方式变化、学习环境改变（线下到线上）、学习内容加深（接触新课）、学习时间紧（网络授课时间短）、学习内容单调（和线下讲授相比不够生动）、学习困难（既是应激源也是应激反应）等，可见，护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对新教学模式适应不良的问题。

3.2 疫情期间不同类型护生主要变量的差异提示高校应分类开展精准干预

本研究结果显示，纳入研究的学习压力、学业自我效能感和学习满意度等变量及相关维度在部分人群间存在显著差异（P＜0.05或P＜0.01）。性别差异方面，女生的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高于男生，而男生的课程感知满意度好于女生。从本专科护生差异来看，专科生的学习压力要低于本科生，我们认为这个结果可能和样本学校的特点有关，还不能推到总体中去。本科生的学习满意度和学业自我效能感要显著高于专科生，这可能与其本身的学习能力和学业成绩有关。从年级差异来看，学习压力从大一到大三逐渐降低，学习满意度则逐渐升高，这反映了学习压力和满意度的负相关关系，学业自我效能感则呈现随着年级的升高而递减的特点，即在校时间越长学业自我效能感越低，这和王德芳等[3]的研究结果一致，提示高年级护生受就业等的影响，学习专注度和常规课程学习的自我要求降低。不同类型护生间相关指标的差异值得参考，疫情期间教育工作者需要分类施策，针对不同类型护生开展精准化的干预工作。

3.3 学习压力缓解和学业自我效能感提升是提高疫情期间在线学习满意度的可能路径

相关分析显示，学习压力和学习满意度呈负相关（P＜0.01），学业自我效能感、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与学习满意度呈正相关关系（P＜0.01）。说明学习压力越大，学习满意度越低，学业自我效能感越高，早期研究发现学业自我效能感与压力事件、状态焦虑显著的负相关关系[8]。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学习压力能负向预测学习满意度，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和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能正向预测学习满意度，预测方程解释了约30%的变异量，提示我们实施学业压力疏导，提升护生学业自我效能感可有效提高学习满意度，这和王陆侠[9]的研究结果一致。结合本研究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舆论影响、居家行为限制、学习方式的改变、正常日程的扰乱等可能是学习满意度的间接影响因素，以学习压力为中介影响在线学习的满意度，目前类似的研究较少，尚需进一步实证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