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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翻译学视域下“译者中心”之探析
——以《月亮与六便士》两中译本为例

2021-01-14林瑞榕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六便士译者中心

林瑞榕

(福建体育职业技术学院 公共基础课教育部,福建 福州 350003)

《月亮和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威廉·毛姆的经典力作之一,小说因情节入胜、思想深刻而在文坛轰动一时。1995年傅惟慈先生首译《月亮和六便士》,深受读者喜爱,几番再版,堪称经典。2016年毛姆作品进入公版领域,《月亮和六便士》的复译本层出不穷,其中李继宏的译本因其丰富的导读和注释功能而受到众多读者的青睐。译界学者也纷纷从多角度,如风格标记理论[1]、目的论[2]、译者主体性[3]等方面对《月亮和六便士》的汉译本展开分析研究。目前知网上还未查到从生态翻译学“译者中心”的视角对《月亮与六便士》汉译本进行分析论证的文献,本文拟以生态翻译学的“译者中心”来观照傅惟慈和李继宏的《月亮与六便士》两中译版本,揭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表现及作用。

一、生态翻译学

20世纪60年代以来,人类社会逐渐从工业文明步入生态文明,生态思潮席卷全球,带动了全球性学术的生态转向。语言学、文艺学等许多人文学科纷纷以生态学为元学科开展跨学科研究,生态翻译学理论应运而生。

国际译界不乏其人从生态学角度进行翻译活动研究。学者彼得·纽马克在1988年曾指出整个翻译活动具有明显生态学特点[4],由此提出“翻译生态”概念。罗森纳·沃伦认为文学作品的翻译好比植物的移植或动物的迁徙,只有“适应新环境才能生存下来”[5]。针对全球一体化加速、强势文化霸权、弱势与边缘文化夹缝中艰难生存,米歇尔·克罗尼恩明确提出“翻译生态学”概念,呼吁业内关注语种间的翻译生态系统健康平衡[6]。生态学由此在翻译学领域得到广泛研究与应用。

国内学者胡庚申教授,在国际生态思潮背景下,以达尔文生物进化论为基础,结合“天人合一”“以人为本”等东方传统生态智慧,创造性地提出了翻译是“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的“翻译适应选择论”[7]242。生态翻译学源于翻译适应选择论,但发展在其之上,它在理论基础、研究内容、术语系等方面有诸多深化和创新:如翻译定义中“译者中心”的明确体现,“生态范式”“关联序链”“生态理性”[8]等新的立论视角和研究成果。

二、生态翻译学视域下的“译者中心”

“译者中心”始于翻译适应选择论。翻译过程中涉及许多因素,如语言、文化、交际、社会,以及作者、读者、委托者等,他们构成了一个相互联动的翻译生态环境,影响着译者的适应和选择行为[9]。首先译者要在翻译过程中主动适应这个相互联动的翻译生态环境,并以不同的翻译策略、方法、技巧等在原语与目的语之间进行多维度适应选择,即译者的“选择性适应”和“适应性选择”[7]90。译者的适应和选择行为不同,译品自然也各不相同。翻译活动中的一切适应和选择行为均有赖于译者自身做出判断和决定,因此译者在这过程中处于中心地位,发挥着主导作用[7]94-95。

“译者中心”发展于生态翻译学,但它并没有固步自封于翻译过程中自己的主体地位,同时还衍生出了“译者主导”“译者责任”与“译者发展”的研究,构成了译者中心论的基本内涵和核心要旨[10]。译者主导体现在翻译过程中译者的“选择性适应”与“适应性选择”;译者责任从翻译伦理层面约束译者,使其践行平衡和谐的翻译生态整体观;“译者发展”从价值论层面指明译者应不断改变和发展自己,以确保自己在翻译过程中的中心地位[11]。“译者中心”使翻译活动从“物本”回归“人本”,延伸了关于译者的研究半径。

目前国内不少学者主要聚焦于“译者中心”的架构、释疑,如:胡庚申[12]、罗迪江[13]、岳中生[14],关于“译者中心”的应用性研究相对会少些,如:陶潇婷等以“译者中心”为理论基础,通过对英语专业本科生的翻译教学调研,结果表明“译者中心”的翻译教学对学生的翻译学习自我效能感起到积极显著的作用和影响[15];邱海荣等从翻译适应选择论的“译者中心”出发,从译者对译本差异影响的角度对比分析《黄帝内经》两译本的翻译原则和方法,并提出对应的翻译策略[16];陈珊珊以生态翻译学为理据,探讨宏观历史背景对译者翻译活动的影响,以及“译者中心”在翻译文本的选择与操控、翻译策略与方法的选择以及文化立场的选择方面所发挥的作用[17]。目前以生态翻译学视域下的“译者中心”为指导,对《月亮与六便士》中译本进行分析从而论证这一理论的文献还没有。

三、《月亮与六便士》中译本的“译者中心”

同一部作品,译时不同、译者不同、受众不同、出版社不同、译品自然各不相同。生态翻译学的核心就在于译者与翻译生态环境关系的研究。受制于多元生态环境的译者秉承责任意识,根据自身发展需求,充分发挥主导作用,权衡特定翻译环境中各元素,“择当译之本”[18],不断进行策略优化选择和译作最佳适应,以期许译本能够存效,从而实现翻译的预期目的和社会功用。可见,无论是从需要、能力、翻译生态环境分析出发的适应,还是综合多种翻译策略、方法、技巧进行多维度适应的选择都离不开“译者中心”和以译者为主导的交替循环的适应与选择过程,翻译的成功与否离不开译者。本文将从“译者中心”的角度,对比分析傅惟慈与李继宏《月亮与六便士》两中译本(以下分别简称“傅译”和“李译”),探究“译者中心”在翻译过程中的表现及作用。

(一)“译者中心”的选择性适应

译者在选择外文作品进行译介前,通常首选与自己能力相适配的作品,同时考察原作的意识形态阐释空间、文学价值取向等因素在目的语生态环境中的融合性,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能力,使译作生存且生效,由此满足自身发展需求。毛姆作品在中国国内不同时期的译介表现就是译者综合考量不同时期意识形态、价值取向和读者期待等翻译生态环境因素而进行选择性适应的结果。

1.对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性适应作家毛姆向来以冷静和犀利的笔触描写复杂而又善变的人性著称,但他总是避而不谈有关社会、政治、革命类似的社会性问题,这样的创作角度难以与改革开放以前的中国生态环境相契合,无法引起译者与读者的兴趣与共鸣。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迎来改革开放,意识形态解放,毛姆作品对人生意义的思考和对人性的剖析,迎合了当时语境下中国读者的阅读期待和精神需求,国内掀起了“毛姆热”。《月亮和六便士》乃毛姆经典之作,小说主人公Charles Strickland,一位证券经纪人,人届中年,突然听从内心呼唤,远走他乡,专注绘画,最终成为在艺术领域奏响凯歌的大英雄[19]280。“六便士”是英国最低的货币价值,代表了卑微的现实,而“月亮”则象征着崇高的理想[20]。小说中所反映的对现实生活的迷惘和对追逐理想的洒脱和率性,引起20世纪80年代转型期中国读者内心的共鸣。2016年毛姆作品进入公版领域,其经典作品在中国出现复译热,尤其是《月亮和六便士》,它的复译本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主人公Charles Strickland追逐梦想的疯狂劲撩动着处在竞争激烈时代每个负重而行的读者内心深处的渴望,与当下社会精神需求完美契合。在新增众多的译本中李继宏先生因其译本的导读和注释功能在众多的译本中脱颖而出,受到的关注度和讨论度都颇高。80年代傅惟慈先生的《月亮和六便士》中译本和2016年出版的李继宏先生的译本均受到众多读者追捧,究其原因皆为译者选择了可译当译之本,适应国内翻译生态环境的一种体现。

2.对能力和需求的选择性适应译者往往会选择能产生心灵共鸣的作品,译者对原作者的内心共鸣与默契更容易译出原著的真正精神和风格。傅惟慈先生是我国著名文学翻译家,毕业于北大西语系,个性旷达,热衷旅行,多年从事语言学、文学、翻译等教学工作,行文风格独特,翻译作品多达30余部。他做翻译工作的初衷就是为了逃避文革政治运动,寻求意志自由[20]。傅惟慈先生的亲身经历和精神追求使得他能够将小说的内涵精神和语言风格淋漓尽致地传达出来。外国文学译者李继宏,专职翻译近十年时间并已成功出版《追风筝的人》《老人与海》《了不起的盖茨比》《小王子》等30余部译著,享有百万级销量。他曾表示:因毛姆在英美文学评论界的地位不高,希望借助《月亮和六便士》的复译,捍卫毛姆作为经典作家的地位[21]。由此可见,两位译者选择《月亮和六便士》进行翻译是根据自身能力和需求所做的选择性适应的一种体现。

(二)“译者中心”的适应性选择

翻译生态环境是个非常广义的概念,由原语文本、交际意图、译语文化等多个要素构成,且各要素均有不同维度,译者不可能适应环境中的所有要素与维度。因此,生态翻译学提出了“多维度适应与适应性选择”的原则之下相对集中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的翻译方法,简言之“三维”转换[9]。语言、文化、交际乃翻译三要素,三者为层层递进的内在逻辑关系。“译者中心”的适应性选择就是译者通过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进行适应性选择转换,实现最终行文的选择。以下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三个层面对比分析傅译和李译的一些有代表性的译例,揭示不同适应和选择所体现的“译者中心”的作用。

1.“译者中心”的语言维转换译者中心的语言维转换即译者发挥主导作用,对原文本进行语言形式的移植,使译本尽可能忠实原文内容,同时适应目的语翻译生态环境,从而得以生存生效。英汉分属不同语系,拥有各自独特的语言表达形式和意味,这两种语言形式的差别需译者敏锐感知并选择性地采用增减词、词性转换、直译意译等翻译方法来顺应译语读者的语言使用习惯和阅读风格。傅译与李译在传达原作的语言特色上,都作出了各自相应的适应选择。傅译在语言词汇的选择上偏向于口语化和使用少许方言,同时会根据句子的内在逻辑结构对长句作分割处理;李译倾向于使用规范现代语言进行翻译,句子结构忠实原句结构。

例1:The artist,painter,poet,or musician,by his decoration,sublime or beautiful,satisfies the aesthetic sense[19]2.

傅译:一个艺术家──画家也好,诗人也好,音乐家也好,用它的崇高的或者美丽的作品把世界装点起来,满足了人们的审美意识[22]1。

李译:艺术家、画家、诗人和音乐家──主要是通过对现实进行拔高或者美化来满足人们的审美意识[23]3。

艺术家与画家、诗人、音乐家并非并列关系,而是一种包含关系。原文本并没有体现这几者关系,傅惟慈先生根据自己的语言知识与翻译经验,采用增译法和词性转换法,在“艺术家”后面借用破折号,在“画家”“诗人”“音乐家”三个并列成分后添加口语化词汇“也好”,把形容词短语“sublime or beautiful”转换成名词短语“崇高的或者美丽的作品”,转译名词“decoration”成动词“装点”,通过句子结构的改变和词性的转换,译文不仅符合汉语句法特点与表达习惯,而且更加准确地向读者传达原文含义。李译采用减译与词性转换,略译“decoration”,把“sublime or beautiful”转换成动词短语“对现实进行拔高或者美化”,虽在“musician”后添加“──”,以示对句子谓语部分的着重阐述,但基本没有改变原句逻辑结构,做到对原句结构的忠实;与傅译相比,李译选用规范的现代汉语词汇,未用口语化词汇。李译亦准确传达了原文本信息,读起来也自然顺畅,但在灵活处理语言形式和结构上较傅译稍逊一筹。

例2:He’ll probably just tell me to go to the devil.[19]40

傅译:没准儿他一句话就把我打发走了。[22]37

李译:他很可能会叫我滚蛋。[23]37

傅译的“没准儿他一句话就把我打发走了”包含两个偏口语化的词汇“没准儿”“打发走了”。“go to the devil” 通常在很生气很恼怒的情景下使用,将“go to the devil”译为“打发走了”明显弱化Charles Strickland当下恼怒的心情,与原句语气不够契合;李译将“probably”译为“很可能”,属现代汉语规范用语,“go to the devil”直译为“叫我滚蛋”与原句在语义语气语境上高度契合,使Charles Strickland的恼怒心情跃然纸上,唤起读者内心相似的情感体验,也符合汉语读者的阅读习惯。可见,译品的不同是由于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适应性选择表现不同的结果。

2.“译者中心”的文化维转换不同国家、民族之间存在文化差异,语言脱离不了所处文化,因此翻译过程不可避免地要与文化发生联系。翻译过程需要充分发挥“译者中心”作用,采用归化与异化翻译策略处理原语与目的语之间的文化差异,在保证原语文化内涵得到准确阐释与传递的同时,译文又能保留住异域文化的气质,同时又符合译本读者的阅读习惯[24];译者既要尊重原语文化,同时也要防止译界的文化霸权,努力保护两种语言文化的生态平衡与和谐[25]。傅译倾向于采用归化策略使译文更符合译文读者的阅读习惯,增强其可读性;而李译则偏异化策略,使译文充满异域气质,两译者在文化维转化方面作出了相应的适应选择。

例3:Dr. Weitbrecht-Rotholz belongs to that school of historians which believes that human nature is not only about as bad as it can be, but a great deal worse;[19]6

傅译:魏特布瑞希特-罗特霍尔兹博士隶属的这一历史学派不只相信“人之初,性本恶”,而且认为其恶劣程度是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的;[22]5

李译:维特布雷希特-罗索尔兹博士所属这个流派的历史学家不仅相信人性本来就是恶的,而且还要糟糕得多;[23]7

傅译和李译采用了不同的翻译策略:傅译将“human nature is not only about as bad as it can be”译为“人之初,性本恶”。“人之初,性本恶”是战国时期荀子的观点,源于孟子的“人性本善”的观点,“人之初,性本善”乃《三字经》的第一句话,在中国人尽皆知。傅译采用归化策略,充分传达了原文内容,而且使译文充满汉语典雅气息,增加了译文的可读性。李译采用异化策略,在语义及结构上都忠实于原文,准确地传达了原文信息。

例4:“I suppose the law has some protection to offer them.”“Can the law get blood out of a stone? I haven’t any money. I’ve got about a hundred pounds.”[19]56

傅译:“我想法律会提出对他们的保障的”。“法律能够从石头里榨出油来吗?我没有钱,只有百十来镑。”[22]50

李译:“我相信法律是会保护他们的。”“法律能让石头流血吗?我没有什么钱了。我只有大概一百英镑。”[23]52

这是“我”在劝说主人公Charles Strickland出抚养费赡养自己妻儿时,Charles用了一个英文谚语“get blood out of a stone”描述自己的窘迫境况。“get blood out of a stone”英文释义为“(of money,sympathy,understanding,etc.) almost impossible to obtain from somebody”,即“(指金钱、同情、谅解等)几乎不可能从某人处得到”[26]。Charles Strickland意思是自己身上没几个钱,即便是法律强制他出抚养费,他也没办法拿出钱。傅译在这句谚语里采用了归化和异化相结合的策略,一方面在句子的语言形式上保留了原句的结构“法律能够从石头里榨出……”,使译文保留和传递了原文异域气质;另一方面,中国人习惯用俗语“榨油水”意指“用敲诈或强制的手段搜刮钱财”,译者采用汉语读者所习惯的表达方式来达意,把“get blood”译为“榨出油”,增加译文可读性;李译采用异化翻译策略,把“Can the law get blood out of a stone”直译为“法律能让石头流血吗”,保留了英文的异域文化气质,也无碍于译本读者对内容的理解,但在符合译语读者的阅读习惯方面不如傅译。这两种译法正是翻译过程中不同译者的不同表现,体现“译者中心”作用。

3.“译者中心”的交际维转换译者要具备责任意识,尽可能提升自己,发挥主导作用,除了在语言维和文化维进行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外,还要完整地传递原作品的交际意图,尽可能让译文读者获得接近与原文读者感受到的阅读效果。进行交际维转换时,傅译在一些专有词汇上采用直译,未加注释,容易引起译文读者的误解或不解;李继宏先生的译文素以丰富的导读和注释而受到诸多关注,他采用直译加注解法,为译文读者在理解上扫清障碍,从而成功进行交际维转换。

例5:It is due to no accident that when one of his most important works was sold at Christie’s,it fetched £235 less than it had done nine months[19]5.

傅译:思特里·克兰德的最重要的一幅作品被克利斯蒂购去竟比九个月以前降低了二百三十五镑:这显然不是一件偶合[22]5。

李译:佳士得拍卖了他父亲的重要作品,成交价居然比九个月前降低了两百三十五英镑,这绝对不是没有缘故的[23]7。

佳士得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品拍卖行,1766年在伦敦设立,曾拍卖过毕加索、伦勃朗、梵高等画家的作品[23]260。

专有名词“Christie’s”指的是历史悠久的艺术品拍卖行——“佳士得”拍卖行或“克利斯蒂”拍卖行,傅译此处使用了直译法,将“Christie’s”译为“克里斯蒂”,没有点明它的性质(拍卖行),不了解这一背景的汉语读者容易误认为“被克利斯蒂购去”中的“克利斯蒂”是人名;李译将“Christie’s”译为“佳士得”,且在书第260页对其作了补注,读者一目了然。

例6:By my side was the empty bowl in which the concierge had brought my café au lait and the fragment of croissant which I had not had appetite enough to eat.[19]154

傅译:我身边摆着女看门人给我端来的盛咖啡牛奶的空碗和一块吃剩的月牙形面包。我的胃口很不好,没能吃完。[22]148

李译:前台服务员给我带来了欧蕾咖啡和可颂面包,咖啡我喝光了,面包却吃不完,和空碗一起摆在桌子上。[23]145

欧蕾咖啡(café au lait)是一种法式咖啡饮料,往冲调好的咖啡加入热牛奶搅拌而成;它和意大利拿铁的主要区别有两点:欧蕾咖啡用陶杯或者陶碗装盛,而拿铁则用玻璃杯;拿铁是用浓缩咖啡冲调的,而欧蕾咖啡既可以用浓缩咖啡,也可以用普通的黑咖啡。[23]271

可颂面包(croissant),一种月牙形的黄油面包,表皮焦脆,内部柔软。欧蕾咖啡和可领面包之于法国人,就像豆浆和油条之于中国人。[23]271

原文中的“café au lait”“croissant”是法语单词,实际上是如今随处可见的欧蕾咖啡和可颂面包。但是傅惟慈先生翻译时还处在改革开放之初,受时代和环境所限,“café au lait”只简译为咖啡,“croissant” “月牙形面包”;然而到李继宏先生翻译时,社会已处于国际交流非常充分、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欧蕾咖啡、可颂面包已不新鲜,李译把“café au lait”“croissant”直译为“欧蕾咖啡”“可颂面包”,同时附加注释,为读者扫清阅读障碍,这也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复译成为必要性的典例和诠释。

生态翻译学是研究翻译者与翻译生态环境之间关系的理论。译者兼具责任意识,在翻译过程中各自充分发挥主导作用,对翻译生态环境、自身能力和发展需求进行相应的选择性适应,同时采取多种翻译策略,力求在语言、文化、交际等层面做相应的适应性选择,从而产生不同译品,印证了翻译过程中“译者中心”无可否认的存在。“译者中心”论既强调和提升了译者在翻译活动中的重要地位,又对译者本身的能力提高和素质拓展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同时也为翻译活动的研究拓宽了翻译研究的视野和思路,对翻译实践具有指导和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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