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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航海家拉皮克对西沙群岛问题的书写

2021-01-14刘婷婷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拉皮西沙群岛黄沙

刘婷婷

(暨南大学 中外关系研究所,广州 510632)

从20世纪20年代末开始,法国开始主张越南对西沙群岛拥有“主权”。当时法国殖民者们查找越南资料,将我国的西沙群岛称为其“黄沙群岛”。同时,一些法国殖民主义者如拉皮克、居什鲁塞、居斯塔夫等人,也不断从各处搜集所谓的“历史证据”,编造历史材料,为法国当局的侵略扩张造势。20世纪70年代起,越南方面继承了法国之前的主张,开始宣称对我国西沙群岛拥有主权。法、越均从20世纪中前期的《印度支那经济振兴报》《远东印度支那评论(插图本)》等一系列法属印度支那时期的文献中找出若干所谓的“证据”,宣称越南自古以来对西沙群岛的“主权”[1-2]。近年来,越南方面又从法国航海家拉皮克[3]605在1929年出版的《论帕拉塞尔群岛》中找寻了一些所谓的历史证据,并不断加以宣传,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中越西沙主权争端伊始,我国学术界就从历史主权、法理依据等多方面针对越南的无理要求,进行批驳[4-7];但对法国所谓的历史文献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近年来,随着中、法档案的陆续出版,相关研究才得以深入推进[8-13]。鉴于此,笔者试从相关法文原文入手,结合国内外文献资料,分析《论帕拉塞尔群岛》有关论述不能成为越南对西沙群岛拥有主权的历史证据。

一、 《论帕拉塞尔群岛》概述

西沙群岛有着特殊的地理位置。它位于金兰湾到香港航线的中间地带,与海南岛最南端的港口和越南海岸的岘港等距,因此,作为一个绝佳的战略基点,一旦有战事发生,西沙群岛可作为军事基地,成为潜水艇的战略支点甚至是西贡—香港—岘港—马尼拉航线上的水上飞机场[14]。此外,西沙群岛对于法属印度支那来说,更是一个监测和报告台风、制定水上飞机航线以及进行潜艇基地的战略要点。越南正是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而自然成为了法国侵略中国西沙群岛的跳板。于是,法国航海家拉皮克为了配合法国当局的需要,不断从各种地方搜集所谓的历史证据,企图否认中国对西沙的主权,为法国的侵略行为辩护。拉皮克《论帕拉塞尔群岛》对西沙群岛的叙述主要有以下内容。

(一)西沙群岛之地理概况

西沙群岛距离海南岛最南港口和距离越南岘港几乎相等,大约250~300公里,正处于香港到西贡的航线上。西沙群岛的重要地理位置,在拉皮克之后也一直被众多法国人所关注。法人石克斯[15]96曾指出,西沙群岛是越南倍达垄角驶向香港中程上的关键地带,在此航线上向西会途经西沙群岛、越南和海南岛之间的三角区域,向东则会途经西沙群岛与马克勒斯菲浅滩的交界处,作为东京湾的门户,西沙群岛是一个重要的枢纽。居斯塔夫[16]也曾强调,在发生战争的情况下,如果西沙群岛被任何外国力量占领,都将会给法属印度支那的安全造成极大威胁。

拉皮克[3]605记述西沙群岛是由宣德群岛(海后岛组)、永乐群岛 (新月/月蟾岛组)以及许多独立的岛屿和散落的岩石所组成,而后《印度支那经济振兴报》的主编居什鲁塞[17]也将西沙群岛分为海后岛组、新月岛组和位于最靠近海岸的林肯岛组等三个岛组。新月岛组离理山岛300公里,离岘港为350公里,顺风而行,两三天即可到达越南海岸。居什鲁塞所言的林肯岛组即包含于拉皮克所言的新月岛组之中,其说法与拉皮克所言的地理位置基本上也是一致的。

(二)编造西沙属于越南的历史依据

越南自从成为法国的保护对象之后,越、法利益息息相关,法越非法占领我国西沙群岛。为此,拉皮克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以编造越南之于西沙群岛的主权证据。

其一,法国对西沙群岛经济、贸易和主权的关注。拉皮克[3]605记载了1899年,时任印度支那总督的杜美尔提出了一份详细的计划,准备在西沙群岛上建设一座灯塔,然而由于建造和维护成本很高,该计划最终被搁置。此外,拉皮克也企图通过发挥印度支那的报刊舆论作用来引起法国当局对西沙群岛更多的重视。比如,他曾经在报纸上看到一位冒险家租船去永兴岛并自行发表了“占有”声明,便对此事大肆宣传,来怂恿政府对西沙群岛宣誓“主权”[3]605。另外,印度支那的报刊也关注到了日本公司曾被授权开采西沙群岛的磷酸盐,而法国海军司令部却并未制定行动禁令。这两起事件都引发了公众的极大关注,拉皮克希望借舆论发酵来启示政府更加关注西沙群岛。

其二,越南历史古籍方面的“资料证据”。拉皮克[3]606未能找到沙伊诺《交趾支那地理志》的原版材料,只能提取1923年4月至6月的《古顺化之友杂志》第10卷第2期的注解,称其中记载了1816年嘉隆皇帝曾经占领过西沙群岛。拉皮克称,法国远东学校(EFEO)的档案库中,可以查阅越南的编年史书《大南一统志》,该书第6卷对西沙群岛的位置、组成、自然资源以及黄沙队、北海队成立的经过有翔实的记载。另外,明命14年(1834)越南修撰的《皇越地舆志》中也有包含西沙群岛的地图资料。拉皮克称这些是越南拥有西沙群岛主权的“历史性证据”[3]606。

其三,关于中国方面对于西沙群岛前后不一的主张。拉皮克[3]606认为,根据沙依诺的《交趾支那地理志》的记载,西沙群岛是交趾支那的一部分。1816年,由交趾支那的皇帝占领该岛、拥有了该岛“主权”。而中国人由于距离西沙群岛较远,占据的是海南岛而非西沙群岛。此外,拉皮克[3]610也翻译了1909年7月20日刊登于广州《国闻周报》上的一篇文章,即中国曾派遣了两艘炮舰前往西沙群岛勘探、调查并宣示主权的事件。该文章详细记载了1909年中国船只在西沙群岛登陆、插旗、鸣炮以及正式宣布占有西沙群岛,此外,中国方面还拍摄了10张照片并绘制了15幅地图。返航之后,中国方面开始计划开发西沙群岛,首先就是要在东侧群岛中的两岛上开辟两个港口以便利海上交通,不过法国当局对此行动并未表示反对。除此之外,拉皮克[3]606认为,1928年之前,中国人对西沙群岛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最后,拉皮克[3]606认为中国当局曾经否认过西沙群岛的主权,即其所谓的沉船事件:当时英国驻北京领事馆指责中国广州当局纵容中国渔民抢劫1895年德国“贝诺纳号”(Le Bellona)和1896年日本“梦图丸号”(Imezi Maru)的沉船货物,而当时广东政府却推卸责任,认为西沙群岛是荒芜之地,既不属于中国,也不属于越南,因此拒绝对该事件承担责任。

(三)转述克雷姆普夫关于西沙群岛的科考报告

拉皮克[3]605,612-616对克雷姆普夫报告中有关西沙群岛的形成、地质特点、资源状况等进行了详细的转述,为法国殖民地当局提供了众多有关西沙群岛自然资源的详细资料,其中的细节更是多次被后来的法国殖民者们所引用。

首先是关于西沙群岛的形成和地质特点。西沙群岛的表面主要由活珊瑚、沙子和珊瑚砂砾均匀覆盖,或高或低的珊瑚礁组成了岛身。从东京湾一直延伸到暹罗湾入口的广阔海底,呈现出了一系列的水下阈值。这些阈值是连续的,并且进行着阶地排序,离海岸越远,阶地的深度就越深。在40~60米之间时,这些阶地最为显著。西沙群岛正是由于这样奇特的海底构造而被大众关注。关于西沙群岛珊瑚礁的成因,西贡文科地理学讲师山宏德[18]302认为,在克雷姆普夫的理论中,最重要的成因是季风的作用,正是由于东北季风和西南季风的双面侵蚀才导致了西沙群岛珊瑚礁的形成。拉皮克一文所引克雷姆普夫的报告认为,西沙群岛珊瑚礁众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西沙群岛远离海岸、海水的纯净度得以保持;而珊瑚的形状则是而自冰河时期以来,由于冰雪在融化之后被海水覆盖,从而促进了珊瑚的生长。

其次,关于西沙群岛的磷酸盐问题。由于西沙群岛海拔高于海平面,雨季时期空气湿润,这有利于珊瑚性质的植被生长。珊瑚虫死亡之后形成的碳酸钙(CaCO3)。在这种特殊的条件下,西沙群岛密林丛生。由于树木繁茂,大量海鸟栖息于西沙群岛,海鸟的活动传播了鱼类和海洋动物所组成的食物磷酸,在这种极其特殊的环境下,加上鸟粪的特殊作用,西沙群岛产生了丰富的磷肥资源。不过,由于此前日本公司对永兴岛毫无节制地开采,如今残存的被开采过后的工地呈现出了环境恶化的衰败景象。虽然后续的法国殖民主义者居斯塔夫[16]等人在《印度支那经济振兴报》上面的文章多次宣称西沙群岛的重要经济价值,甚至宣称西沙群岛有大约5亿法郎的磷酸盐资源,然而拉皮克[3]614文中却多次劝阻想要在西沙群岛开采磷酸盐的公司,称西沙群岛的开采工作需要相当大的成本,极有可能得不偿失。

最后,关于西沙群岛的渔业问题。西沙群岛的海洋生物十分丰富,其中海龟、牡蛎珍珠资源丰富,可是由于之前日本人在西沙群岛的大量盗采,如今牡蛎里面的珍珠含量已经减少。此外,由于大型拖网渔具使用不便,帆船等容易搁浅,西沙群岛的渔业开采比较困难。

因此,这份考察报告最终得出的结论与此前人们对于西沙群岛海岸浅滩形成的普遍看法有所不同。虽然在此前的看法中,西沙群岛位于一个非常有利于海洋生物发展的深度范围内,因而海洋生物易于开发,然而该考察报告却得出了恰好相反的结论,即西沙群岛的开采工作较为困难,并无太大的经济价值。

虽然西沙群岛的资源开发价值不高,但拉皮克还是强调,出于西沙群岛战略位置重要性和法国越南国家利益的需要,法国和越南仍须重视西沙群岛的“主权”。拉皮克在文章最后意味深长地写道:“那么,我们是否有必要放弃我们印度支那的这片领土呢?当然不!……印度支那政府有责任在必要时开展这项符合普遍利益的工作,这是我们的责任,这也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不能允许别?这样做。”[3]616他用强烈的语气提醒法国政府对该地加强所谓的“控制”,防止中国对其行使主权以及日、英等国染指该地。

二、 对拉皮克谬说之驳辩

上文已述,拉皮克认为西沙群岛属于越南的 “证据”主要集中在越南历史上曾经对西沙群岛进行了管辖与开发。此外,在沉船事件发生时,清政府的某些地方官员是否认西沙群岛主权属于中国的。越南后来对于西沙群岛的“主权依据”,也多是继承了拉氏观点。其实,拉氏皆为谬说,下面逐一驳斥。

(一)灯塔事件

拉皮克[3]605说1899年印支总督杜美尔曾计划在西沙群岛上建设一座灯塔,可是终因成本过高而搁置。较之于法国提议的昙花一现,中国政府自1909年宣示主权之后,就一直关注着西沙群岛的灯塔与气象台建设的问题。1930年7月,南京政府行政院在谭延闿院长的主持下举行的第77次行政院会议详细讨论了关于在西沙群岛建设无线电台和气象台的计划[4]219-220。1931年7月,越南中央气象台台长勃吕宋称接到上海徐家汇天文台长龙相绪的报告称,有中国海军官佐二人,正由龙氏指导,学习气象,准备将来主持西沙群岛的气象台[15]97。可以看出,西沙群岛的开发建设一直为中国政府的关注。

(二)嘉隆皇帝“占有”说

拉皮克陈述的“历史证据”之一是1816年嘉隆皇帝对西沙群岛的“占有”。关于嘉隆皇帝“占有”西沙群岛的论述主要集中在阮雅等[18]《黄沙长沙特考》以及越南政府在1975年发布的《关于黄沙(帕拉塞尔)群岛和长沙(斯普拉特利)群岛的白皮书》[5]中。它们都引用了塔伯尔主教“嘉隆皇帝占有西沙群岛”说,然而国内外都对于此事件持怀疑态度。1938年,日本报刊明确提出了 “‘西沙群岛19世纪初期为越南占领,现应仍为越南王国的属领’不过只是一种传说,于国际法领土主权上并无价值”[4]574。此外,我国学者吴凤斌[19]在《关于越南“黄沙”和“长沙”的问题——驳武海鸥<越南对黄沙和长沙两群岛的主权非常明确,不容争辩>一文的谬论》中指出,越南官方史书《大南实录》仅仅只是记载了1816年“令水军及黄沙队乘船往黄沙探度水程”,探测水程当然不能作为主权证据。我国学者分析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法围绕西沙主权归属问题展开的交涉资料得知,中方早已用明确的事实证据反驳了越南方面所宣称的嘉隆皇帝“插旗”即主权占有的错误观点[20]。1816年,越南作为中国属国,占领宗主国领土的行为自然是缺乏历史和法理依据的。嘉隆皇帝占有说仅仅只是一个传说,在国际法上并无价值。

(三)越南所谓的古籍证据

越南继承的拉皮克的另一“主权”证据是《大南一统志》中关于西沙群岛的地理、群岛构成、自然资源以及黄沙队、北海队成立经过的记载。对此,我国学术界早已做了深入研究,指出越南的“黄沙群岛”实际上并非我国西沙群岛[4]。拉皮克引用《大南一统志》第6卷中“黄沙岛在哩岛的东面,自沙圻海岸出发,顺风行驶三到四天即可到达。这些岛屿由130多个石峰组成,彼此之间相隔一天或者几个小时的航程。在这些岛屿的中心,有一个黄沙洲,延绵数千里,通常被称之为‘万里长沙’,黄沙洲上有一口井,淡水即来源于此井”[3]606。在我国清代吕调阳《越南地舆图说》中,恰好有以下描述:“平山县安永社村居近海,东北有岛屿,群山重叠一百三十余岭(原注:案即外罗山),山间又有海,相隔一日许或数更,山下间有甘泉,中有黄沙渚(原注:椰子塘),长约三十里,平坦广大,水清彻底,诸商船多依于此。”[21]可见,《越南地舆图说》明确注明安永社东北有130余岭的岛屿是外罗山(理山岛) ,黄沙渚是椰子塘。可见,《大南一统志》实际上是混淆了外罗岛与黄沙岛。越南所谓的“黄沙队”“北海队”也并非国家的军事或者政治组织,因此更不能作为一个国家行使主权的证据。关于拉皮克[3]606文中提到的明命14年修撰的《皇越地舆志》中《大南一统全图》的地图资料,该地图曾经多次被越南方面作为其“历史证据”。拉皮克在其文中指出该地图摘自明命14年所刊印的《皇越地舆志》一书,而后越南的大量史地著作也大多重复拉皮克的观点。从1975年西贡伪政权发布的白皮书[5]到越南阮国胜[5,18]的《黄沙、长沙》以及《黄沙与长沙特考》论文集也都多次提及这幅地图。可是,这幅地图的真实性连越南学者自身都存疑。拉皮克[3]606称该图的出处是《皇越地舆志》,而后武龙犀[22]却指出《皇越地舆志》的首次刊印时间是1833年(并非1834年),此时的越南并未获得国名“越南”的册封。明命帝是1838 年颁行大南“国号”的。1839年初,“大南”这一国号正式用于国家的公文国史。在武龙犀提出了该历史错误后,越南方面又宣称该地图是1838年颁布“大南”国号后“勘察所得的资料”而绘。不仅如此,“越南官方史书《大南实录》没有记载该地图、官修地理著作《大南一统志》中,无论总图还是各省分图,也都没有该地图。总之,无论是地图的出处来源还是绘制时间等,越南方面都是众说纷纭”[23]。因此,拉皮克所引用的《大南一统全图》完全就是来历不明、无可溯源的,当然不能作为一个国家的主权依据。此外,我国学者李金明[24]曾考证,《大南一统全图》中的黄沙、万里长沙,实际上指的是1613年英国船长约翰·沙利撰写的《航海志》一书中地图上绘的“长条地带”,地图中无论从标出的位置,还是从绘画的形状以及地处的经纬度看,都与我国的西沙、南沙群岛毫无相似之处,不可混为一谈。

(四)沉船事件

拉皮克[3]606一文中提及了“贝诺纳号”(Le Bellona)和“梦图丸号”(Imezi Maru)两起沉船事件,该事件也被越南方面多次引为中国曾“否认”西沙群岛主权的证据。然而,这仅仅只是作为西方殖民者代表的拉皮克的个人所言,无案可考。法国殖民者在叙述这两艘船名以及所属国家时,前后也不一致。拉皮克文中说这是两艘来自德国和日本的船,船上载着给英国公司的一批铜;而在1930年8月,法属印度支那总督巴斯基埃为越南编制“历史依据”时,却称是两艘英国沉船[12]74,船号也变成了“贝洛纳”(Bellona)号和“哈内吉-马鲁”(Huneji-Maru)号。此外,正是由于没有掌握确凿的沉船资料,巴斯基埃还致函法驻华公使,请法驻广州领事艾那查找相关档案文献。1930年11月,艾那回复该领事馆所存档案未有相关记载[25]。英国方面也在20世纪70年代重新考证了该事件。1974年3月12日,英国方面英国外交与联邦事务部研究所远东研究室研究员希尔对“中国政府否认西沙群岛属于中国”的说法进行了辨析,最后的结论是“就我们所能追溯的案件处理的历史情况而言,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中国政府从未否认过他们对群岛所承担的责任”[26]。 因此,越南方面将沉船事件作为中国否认对西沙主权的“历史证据”是不符合事实的。

三、 中国对西沙群岛的主权无可置疑

20世纪20年代末,正是法国对我国西沙群岛政策转变之际。1929年7月,法国殖民者当局下令调查档案寻找资料,以图为霸占我西沙群岛寻找理论依据[4]672。法国此时为了自身的扩张利益,对我国西沙群岛的政策一改从前,不断编造历史证据、积极谋夺西沙群岛主权。可是,通过梳理拉皮克的《论帕拉塞尔群岛》一文的“历史证据”,却更加表明,中国对于西沙群岛的主权是不容置疑的。

(一)中国人民对西沙群岛开发

通过拉皮克的记叙,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国人在西沙群岛的活动踪迹。拉皮克[3]611文中多次提及中国人在西沙群岛的活动,包括中国渔民与越南渔民在西沙群岛的矛盾,并且提到渔民们从西沙群岛获得的海龟等物,会拿到海南港口进行售卖。由此也可见,中国海南岛的渔民对西沙群岛的开发有着悠久的历史,中国人民长期以来在西沙群岛居住和从事渔业生产等活动,正是中国对这些岛屿在发现以后实际占有的表现。

(二)拉皮克的“证据”牵强

拉皮克对西沙群岛归属问题的“研究”,并非基于严肃客观历史事实而进行的研究和考证。拉皮克所列举的印度支那总督于西沙建灯塔的提议、19世纪末的两起沉船事件、《大南一统全图》的来源出处,并无明确来源。拉皮克本人,甚至都并未亲历西沙群岛进行调查取证。他在文中道:“我对这次冒险很感兴趣,然而由于我的所属公司另做了决定,将我派去了西藏,所以我没能去成(西沙群岛)。”[3]610以拉皮克为代表的法国殖民主义者只是为了配合法国接下来进一步扩张侵略政策就仓皇拿出这些站不住脚的“历史证据”,后来越南政府却将这些所谓的证据当作一手材料反复引用。

(三)日本在西沙的存在促使法国加强对西沙的主权谋夺

拉皮克在文中多次强调日本人对西沙群岛的开采活动侵犯了法国的“权益”。法国在编造“历史依据”过程中,多次强调日本因素,可以说日本在西沙的存在也促使了法国采取行动,加强对西沙群岛的法理声明[27]。正是法国担心日本在西沙群岛的活动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所以法国才扶持越南政府谋夺西沙群岛的主权,来获取更多的利益。拉皮克文中多次强调日本的行动,更是体现了法国殖民者是出于自身利益的担忧而非真正的因为越南拥有西沙群岛“主权”而进行“申诉”。

(四)中国宣示主权的证据

拉皮克在文中详细介绍了1909年中国在西沙群岛的主权宣示行动,他摘录了《国闻周报》上面的报道:“1909年,中国船只在西沙群岛着陆、插旗、鸣炮,并正式地进行了主权宣示,这也是清末我国对西沙群岛主权的维护的重要证据。”[3]610宣统元年(1909),李准率领170余官兵,搭乘“伏波”“琛航”二舰前往西沙群岛勘查。李准等人探明且逐一为西沙群岛的15座岛屿进行了命名,而后李准等人勒石于珊瑚石上,升旗鸣炮,郑重地宣告了西沙群岛是中国领土[28]。“李准返回广州之后,编写《广东水师国防要塞图说》,上奏清廷请求开发西沙群岛。”[29]1911年,广东当局发布告示,将西沙、南沙群岛划归海南省崖县管辖,而后也对西沙群岛进行了多次勘测,打算大规模开发西沙群岛。1928年,广东省军政府又派军舰“海瑞号”对西沙群岛进行了详细考察,考察后所撰写的《调查西沙群岛报告书》[30],更是一部前所未有的全面详尽反映西沙群岛各方面情况的调查报告。关于法国方面对清政府官员于西沙群岛查勘宣示主权的事件的态度,拉皮克在文中多次强调,面对此事,法国实际上是默不作声的,并未表示任何反对,实际上就相当于是默认了中国方面的主权宣示。拉皮克一文中也未表现出日、英等国对于中国的主权宣示事件的反对。他国政府和报刊文献均对中国西沙群岛主权的认可和默认,却恰好证明了中国对西沙群岛的主权得到了国际上的广泛承认。

结 语

总之,在近代纷繁复杂的南海问题上,中外诸多学者关注西沙群岛的研究,但基于法文文献的研究成果不是很多,然而法文南海资料十分丰富,内中又很多关键资料有待于深入挖掘。西沙群岛优越的地理位置及丰富的矿物水产资源使得法、越两方不顾历史客观事实,搜罗大量无法立足的所谓证据,强行“论证”西沙群岛不属于中国主权,借用拉皮克的航海日记一簧两舌。本文剖析法国航海家拉皮克的相关记载,从法越日三方错综复杂关系来还原历史场景。该问题表面上是三方争夺对西沙主权的言论之争,但其实是一场主权申张与谬误的斗争,更是国力的较量。只有忠于事实,才能忠于真理。深窥拉皮克的航海日记就能发现诸多问题,从而越南对西沙群岛的主权主张也就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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