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权增能理论视域下老年教育转型发展探究
2021-01-13沈光辉蔡亮光
沈光辉,蔡亮光
(福建开放大学,福建 福州 350013)
近年来,我国老年教育发展迅速并取得积极成效,形成了学校老年教育、社区老年教育、远程老年教育协调发展的新局面,满足了老年人“老有所教、老有所学,老有所乐、老有所为”的需求。但与加速发展的人口老龄化挑战、老年人日益增长的学习需求相比,仍存在着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问题。基于赋权增能理论分析,通过制度赋权、管理赋权、环境赋权以及内外增能,推动老年教育转型发展,是破解老年教育发展瓶颈,保障老年人受教育权和参与老年学习的机会,助力老年人提升社会参与能力,提高生活质量与生命价值的可行思路与有效途径。
一、赋权增能:老年教育转型发展的理论框架
(一)赋权增能的概念内涵。
20 世纪80 年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的管理学者发现,雇员对组织内部事务决策的参与度会直接影响其工作效率,进而提出了赋权增能理论。美国著名学者所罗门认为:“赋权增能是处理特殊障碍,改变受到外在社会污名化的团体界定,使团体内的成员,重新界定及认识该团体,重拾自信与自尊,且强调这是一个‘减少无权感’的过程。”[1](p34)所罗门从实践层面提出了赋权增能的重要性,但未对其概念进行详细阐述。拉帕波特在研究中指出,赋权增能是指权利缺失的弱势群体通过运用外部资源获得改善生存环境的能力,从而实现社会适应性平衡,并强调这是一个“减少无权感”的改变过程。[2](p32-41)我国学者徐丽娟也指出,从动态视角看,赋权增能包含“权利与机会的获取、能力的增加、自我效能感的提升”三个要素。[3](p62-72)可见,赋权增能的目的是通过行动者参与权利和技能的提升,增强其掌控自己生活的能力和信心。[4](p22-29)
“赋权”与“增能”是相互依赖、相互匹配、相互统一的概念体系,“赋权”是手段,“增能”是目的。从单向度的方向和内容来看,“赋权”是自上而下的,关注的是结果公平,具体包括制度赋权、管理赋权和环境赋权。[5](p11-16)制度赋权强调建立和完善政策体系,给予弱势群体制度保障;管理赋权指的是健全相关的管理体制机制,完善组织机构或团体扶持弱势群体;环境赋权在于构建多元主体协同参与的社会支持体系,为弱势群体创设有利的发展环境。[4](p22-29)“增能”则重点关注机会平等,其包括内在增能和外在增能。[6](p42)内在增能强调相关群体的内生性发展,关注个体的价值体现;外在增能强调外部力量的推动和促进作用。
(二)赋权增能与老年教育转型发展。
从20 世纪90 年代开始,赋权增能理论逐渐运用于社会管理、社会工作、教育管理学科等研究领域,且重点落脚在为社会弱势群体服务方面。通过赋权增能帮助相关社会群体提升自身能力、实现自身价值。
如前所述,“赋权增能”是一个双向互动的概念体系。从老年教育的对象特征和发展目标来看,赋权增能理论与老年教育的内涵是一致的,在推进老年教育转型发展中应当把“赋权”和“增能”作为其双重目标。通过“赋权增能”推动老年教育转型发展,更新老年教育理念,健全老年教育政策,出台老年教育保障措施,营造老年教育发展氛围等,保障老年人受教育的权利,并引导老年人通过社会参与获取相关资源,提升自身适应能力、参与能力和生活掌控能力。接受教育是我国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利,当然也包括每一位老年人在内。通过老年教育的“赋权”,可以保障所有老年人包括弱势老年人受教育的权利,促进老年教育的公平普惠。同时,通过老年教育内外“增能”,可以提升老年人适应社会与生存环境变化的能力,进而提高生活质量与生命价值。由此可见,“赋权”和“增能”有机统一于老年教育实践之中,“赋权”的目的在于“增能”,而满足“增能”需求则对“赋权”提出了要求。
二、老年教育转型发展的价值取向与实践偏差
当前,我国人口老龄化形势日益严峻,老龄人口不断攀升。据国家统计局2021 年5 月公布的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全国60岁以上人口为2.64亿人,占总人口的18.7%,比2010 年上升5.44 个百分点。我国老龄人口比重增长迅速,即将进入中度人口老龄化阶段。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加快推进老年教育转型发展,既是积极应对老龄化社会的挑战,解决老龄化问题的基本途径之一,也是增进和改善民生福祉,满足老年人对美好与幸福生活向往的重要方式之一。
(一)价值取向与转型发展。
1.老年教育的价值取向。
老年教育价值是指作为社会实践主体之一的老年人的需要与作为客体的老年教育现象的属性之间的一种特定关系。[7](p25)重塑老年教育价值取向,加快更新老年教育理念,对于提升老年教育内涵品质,推进老年教育转型发展,构建高质量的老年教育新格局具有重要意义。从满足老年学习者的需要角度来分析,老年教育主要有两种价值取向。一种是直接满足老年人主体需要的内在价值,强调个体全面充分发展的需要以及教育对他们的促进作用,可归纳为“人本价值取向”;另外一种是间接满足老年人个体发展需求的外在价值,体现在实现教育活动的外在目的,以及对政治、经济、社会、生活等的影响,可归纳为“工具价值取向”。老年教育的价值取向就是从关注个体价值转向关注个体价值与社会价值的有机统一。
(1)人本价值取向:提升生活质量与生命价值。
人本价值取向注重休闲活动、身心健康和生活质量。如成功老龄化、健康老龄化、积极老龄化关注更多的是老年教育的个体价值实现。老年教育的个体价值包括认知自我、革新自我、激发生命活力。老年人的学习需求是多样化的,他们进入老年阶段需要提升生活品质,需要重新认知自我提升生命价值,需要再适应社会,这也是国家实施积极老龄化战略的内在要求。实践证明,老年教育有助于情绪调节、增强归属感,同时可以保持老年人一定的社会交往,减轻其孤独感和边缘化危机。此外,还可以更好地开发潜能,满足老年人“增进知识、提升技能、融入社会”的需求,满足他们完善人格和实现自我的心理需求,体现自身价值。
(2)工具价值取向:社会参与能力、适应社会能力。
工具价值取向强调老年人参与社会的意愿与权利,更多关注老年人分享人生经验、提升社会参与能力、共享社会发展成果的过程。通过老年教育,可以促进老年人力资源开发,助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推进老年教育与“医康养”相结合,可以解决老龄化社会带来的现代养老服务难题,促进现代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有效提升老年人的生存与发展能力。同时,还可以进一步赋能完善老龄化社会治理体系和提升治理能力。作为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完善老龄化社会治理体系和提升治理能力可以有效解决现实老年教育资源供给不足问题,有助于推动各类教育资源和教育主体有机融合,满足老年人多层次的学习需求。此外,对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补齐终身教育短板、保障老年人权益、促进教育公平普惠等都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2.老年教育的转型发展。
发展老年教育,既是权利和权力的统一,更是赋权与增能的统一。老年教育转型发展是指老年教育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与主动适应学习型社会要求,改变发展模式,提升发展动力的战略转型。老年教育作为一项公益事业和社会事业,其转型发展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从以往面向离退休老干部为主举办精英型老年教育的模式,向新时期面向全体老年人举办普惠性老年教育模式的转变,进一步提高老年教育的可及性与获得感;二是改变以城市居民老年人为主的城区型老年教育模式,推动面向城乡各类老年群体,尤其是广大农村老年人多样化的终身学习需求的均衡性老年教育模式发展,为老年人群体提供更加公平的老年教育;三是从以往主要提供休闲娱乐型为主的老年教育模式,向新时期开展以生活质量与生命教育为主的提升型老年教育模式的转变;四是从以往政府包揽型举办老年教育的模式,向新时期构建政府主导、多元主体协同参与的联动型老年教育模式的转变。老年教育转型发展的重点是重新定位老年教育的发展理念、战略目标、内生动力、体制机制、支持保障等,通过创新发展理念,转变发展方式,改进发展路径,解决老年教育供给不足、品质不高、主体单一等突出问题,为老年人提供更加公平、更高质量的老年教育服务。
(二)老年教育实践偏差与分析。
从实践层面来看,目前老年教育既存在赋权不够的问题,也存在增能不足的情况,导致老年教育在实践中出现不同程度的偏差,主要表现在:
1.制度赋权缺位导致老年教育公平普惠不足。根据全纳、包容及可持续教育的观点,教育是人人享有的一项权利,也是一种人权的体现。当前国家层面对老年教育尚未形成明晰的制度保障体制,发展老年教育的法律法规体系也尚未健全,一定程度影响了老年教育的公平普惠性,也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从我国当前老年教育实践层面看,老年教育服务对象不够广,如很多基层老年人特别是乡村老年人缺乏对老年教育的了解。同时,资源供给不足也一直制约着老年教育的发展。由于老年教育机构设置不够合理、数量有限,加之长期以来只重视城市老年教育,忽视了农村老年教育,尤其是对农村留守老年人关照不足等,造成了社会资源分配与供给不平衡,这也是当前老年教育“一座难求”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2.管理赋权与环境赋权不到位导致老年教育主体性缺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老年教育的目标首先是使老年人更好地了解和认知社会问题并理解年轻一代的活动;帮助老年人找到新的自我,通过一定的休闲活动保持他们的身心健康;缓解老年人退休时的不适应,更理性地面对和解决退休后的心理适应问题;为老年人保持身心健康和继续参与社会事务提供支持服务,并为他们在工作期间无法享有的学习和活动提供补偿机会。[7](p25)老年教育的首要价值应体现在老年人个体价值需求的满足,但当前老年教育的实践现状难以适应他们的现实需求,其主体性和主观能动性未能得到充分体现。比如城市与农村之间、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之间、不同老年群体之间的老年教育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以及受城乡社会二元结构、老年教育办学二元化体制等因素的制约。
3.增能不足导致老年教育质量不高。老年教育的本质是为了实现老年人“补需性的按需教育、完善性的素质教育、适应性的生活教育、自我超越的生命教育”,[8](p35)这也是老年教育与其他类型教育的显著区别。当前老年教育课程内容和课程体系大多局限在休闲、娱乐、兴趣等方面,不能满足老年人多样化的实际需求,在加强老年生命教育、健康教育、科技教育、家庭教育和老年生活质量教育等方面仍有较大差距。同时,由于老年教育缺乏有效的市场机制和多元主体参与,造成了教师队伍总量不足、办学结构不合理等问题,也影响了老年教育的成效。
当前,我国老年教育发展现状和实践偏差不容忽视,归其原因主要有:
1.老年教育发展定位不清。长期以来,我国老年教育的定位一直是模糊的,存在着精英式教育与大众化教育并举,老干部教育与群众性教育并行的混杂状态。现行的老年教育管理体制既有由党委组织部及老干部局管理的各级老干部大学,又有由老龄办与乡镇(街道)及社区(村)管理的基层老年教育,其上下分层与“二元”管理体制就是定位不清的具体表现,这也是我国老年教育覆盖面窄、对象不广的重要原因,也导致了老年教育公共服务属性难以落实。同时,由于长期以来简单地把老年教育的目标定位为老年人参与的活动,忽视了老年人的主体性,在教学目标设定上大多停留在满足老年人的兴趣、爱好、休闲、娱乐上,忽视了老年教育在促进、提升老年人精神生活与健康生活等深层目标方面的作用发挥。
2.老年教育资源供给不足。当前,我国老年教育体系对城乡社区老年教育与社会老年教育普遍关注不足,老年教育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状况突出。同时,老年教育资源供给总体短缺,资源配置以城区为中心、以老年干部为主体的现象明显,对农村和基层老年群体的关注严重不足。就当前老年教育状况而言,公平性、普惠性明显不足,针对性也不强。需要通过构建政府、社会、市场共同发展老年教育的格局,走多样化、多渠道发展老年教育的新路子。此外,除了老年大学和老年学校主体外,还要注重发挥社区教育和社会组织在老年教育发展中的作用,发挥好市场在老年教育资源配置中的积极作用,解决老年教育资源供给不足问题。
3.老年教育发展策略滞后。从国家层面看,当前对老年教育的必要性、重要性以及发展目标已比较清晰,但相应的落地政策和实施手段仍较为滞后。因老年教育发展定位不清,公共服务属性不突出,各级政府未能将老年教育作为重点工作,也未列入民生事业发展规划,老年教育工作在整个教育体系与老龄事业中一直处于“拾遗补缺”或“锦上添花”的可有可无地位,且缺乏必要的经费投入机制以及师资队伍、机构建设等有效和可持续的保障措施。由于政府和领导的重视程度不够,加之各地在理解和执行过程中存在一定的偏差,社会参与也相对缺乏,因而引发了现阶段老年教育发展的弥散性。
三、赋权增能视角下老年教育转型发展的路径与策略
加快推进我国老年教育转型发展,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着力构建“老有所学”的终身学习体系。要按照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战略部署,借鉴联合国与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积极老龄化”的策略建议,以“尊重”与“权利”为核心,以“赋权”与“增能”为目标,通过老年教育的杠杆联动作用,促进人口老龄化问题的解决。
(一)明确老年教育发展目标定位。
目标定位决定发展思路与工作方向,推动老年教育转型发展的首要任务就是重新考量老年教育目标定位,这也是推动老年教育可持续发展的本质要求。赋权增能理论强调老年教育是一个不断赋予老年人权利、提升动能的过程,是激励老年人不断去获取终身所需要的知识、价值、技能并应用它们的过程。[9](p60-64)因而,老年教育既要有“老有所学”的内涵,也要有“老有所乐”之品位,更要有“老有所为”之价值,以满足老年人完成自我实现的需求。一要坚持公平与公共属性,尊重每一位老年人的学习权。目前老年教育“一座难求”问题仍然突出,教育资源短缺日益凸显,老年教育公共服务供给能力不足,与老年人学习需求之间的矛盾愈加突出。亟待推动老年教育由精英型向普惠性转变,构建“广覆盖、保基本、合标准、有质量”的老年教育公共服务体系。要进一步创造条件保障老年人的受教育权,既包括建立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也包括健全相关管理体制机制,实现老年教育公共服务均等化。二要推动老年教育多元参与。老年人是知识与经验的载体,是发展成果的分享者和参与者。老年教育“赋权增能”的目标定位要求老年人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创设更多平台鼓励老年人参与社会活动,在参与的过程中实现自我价值的提升。三要坚持以人为本的服务理念,促进个体与整体有机结合。老年教育应遵循“立足个体学习发展”服务理念,以老年人为中心,促进老年人提高生活质量和生命价值。在制定老年教育教学目标时,在教学改革上要符合老龄群体生活行为习惯,在教育内容上要结合老年人实际需要,在教育教学方法上要立足老年人的身心特点,以更好地实现老年人的自我价值。
(二)转变老年教育发展理念方式。
赋权增能为老年教育转型发展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在赋权增能理论框架下,老年教育应当积极探寻更多新的发展理念方式,如在教学理念上,强调老年人个体的自主性;在教学方法上,强调学习过程的探究性;在教学评价上,强调学习结果的多样性,关注老年人个性、价值与情感的发展、自我价值的实现等。一是更新思想观念,改变以往把老年教育看作是消耗性、福利型教育的观念,把老年教育视为发展性、权益型教育。[10](p7-10)从以往更多关注老年人身心健康转为更多关注老年人社会参与,通过老年教育“赋权增能”,让老年人能够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分享社会经验、继续为社会创造价值,避免成为社会的负担。二是增强发展新动能,在新兴“银发”产业和养老服务业中增强老年教育服务功能,在惠民生、拓需求中培育经济新增长点。三是着力对老年人力资源再开发,通过社会参与的赋权增能,提高老年人社会参与能力,如通过老年职业教育,促进老年人尤其是低龄老年人继续工作或再就业,释放老年人口红利。四是促进老年人终身发展,通过老年教育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与品质,增进社会适应能力,促进家庭与社会和谐。
(三)建立老年教育统筹推进机制。
为推动老年教育融入社会治理体系,需要梳理政府与各类组织机构在老年教育资源投入上的权利与责任,构建老年教育现代治理体系。一是建立健全“党委领导,政府主导,社会参与,全民行动”的现代老年教育治理体系。把老年教育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规划以及老龄、教育事业发展规划,优化老年教育布局和资源配置,形成覆盖广泛、多元参与、灵活便捷、特色鲜明的现代老年教育服务体系。二是建立老年教育统筹推进机制。各级人民政府可成立老年教育领导小组或老年教育委员会,由政府分管领导牵头,教育、组织、老干、卫健(老龄)、民政、发改、财政、文旅、体育等相关部门参加。通过建立权威的常态统筹推进机构,制定老年教育发展规划与政策举措,整合共享各类教育资源,研究解决老年教育发展中的问题。三是构建“一方牵头,各方参与,分工负责,协同推进”的老年教育管理体制。明确有关部门职责,推动齐抓共管,形成部门间的联动与合力。四是把老年教育纳入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着力拓展现代国民教育体系的后端,进一步明确政府和社会发展老年教育的义务和责任,下大力气解决老年大学面临的“僧多粥少”“一座难求”局面。
(四)扩大老年教育资源有效供给。
老年教育发展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为老年人提供充足、便捷和多样化、个性化的学习支持服务。一是优先发展社区老年教育,推进老年教育重心下移,把社区老年教育作为发展的重点和新的生长点。通过整合社区服务机构和社区教育机构资源,统筹开办基层社区老年学校,实现老年人在家门口就近入学,打通服务老年人的“最后一公里”。二是办好现有老年大学(学校),着力提升办学质量和社会服务能力。还可依托高等院校资源,建设一批面向社会开放的高校老年大学(第三年龄大学)。三是积极推广远程老年教育,依托国家开放大学办学体系,建设老年开放(互联网)大学体系,构建覆盖城乡的远程老年教育体系。四是推动社会公共设施服务老年教育,建设一批不同主题、富有特色的老年学习体验基地。
(五)拓展老年教育途径方式载体。
老年教育应坚持以老年人为本,关切老年人实际需求,采取多种措施为老年人提供多层次精神生活产品与服务。一是推动现代信息技术赋能老年教育。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为老年教育及其学习支持服务提供了有力支撑。特别是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以线上教学为背景的教育教学有了不少创新。在推进老年教育转型发展中,要充分利用5G、大数据、人工智能、“互联网+”、新媒体等技术的优势,提升老年教育信息化应用水平,满足各类老年群体的学习需求,不断提高老年教育的普及性与覆盖面。二是推动普通高校、成人高校、职业院校等各级各类学校开展老年教育,探索建立公办学校有序开放场所、校舍、教学设施设备的管理机制,为老年人学习提供服务。三是推进“康养游学”相结合,发掘与老年教育密切相关的文化旅游、健康医疗、养老服务等产业价值,打造“老年游学”等老年教育项目品牌,拉动内需,形成老年教育与相关产业联动的格局。四是统筹推进老年教育和养老服务相结合,在养老机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农村幸福院(康养院)等开展老年教育,推动老年教育融入养老服务体系。同时,整合“医养教”功能,把“医养教结合”作为老年教育转型发展中的一项重要抓手。五是促进老年人自发学习社团发展,建设老年人终身学习共同体,发挥老年人阅历和经验丰富的优势,依靠自己教育自己。六是重视发展老年教育联盟,推动不同类型老年教育机构之间,老年大学、老年学校、老年教学点之间的交流与分享,相互促进、相互渗透,实行课程互补、学分互认、师资互享,不断拓展老年教育的途径方式与载体。
(六)提高老年教育教学质量。
要推进老年教育赋权增能,需要进一步更新教育教学理念,逐步加强内涵建设,不断提高教学质量。一是提升老年教育层次,推动各级各类老年大学(学校)与老年教育机构重新定位教学目标,实现从休闲娱乐教育向生命生活教育转变,重构老年教育的课程体系和教学内容,提高老年人生命质量、生活品质和社会参与能力。二是对接现代职业教育,依托高等学校与职业院校,加大养老服务人才与老年教育专业人才培养培训,开发老年人力资源,开展老年人再就业培训。三是建设省级老年学习公共服务平台,开发数字化课程资源,促进信息技术融入老年教育教学的全过程。同时,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问题,助力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充分考虑老年人习惯,便利老年人使用,突出人性化服务理念,推动线上线下教学互动;进一步优化线下教学流程,不断改善老年人服务体验。[11]四是培养老年教育专业师资,提高老年教育教师与管理人员的专业化水平,建设好专兼职人员和志愿者相结合、能满足老年教育需求的师资队伍。五是增进老年人教育心理赋权,培养老年人的权利意识、主体意识,开设系统的心理健康教育课程,开展老年教育活动评价等。
(七)调动老年教育多元主体参与。
运用市场机制,激发社会活力将是推动多元主体参与的重要渠道。基于老年教育多元参与的“可持续发展”理论,激活社会组织参与老年教育的积极性,是我国老年教育转型发展的重要方向。在公共治理视域下,引导社会力量合法有序参与或举办老年教育,将是解决老年教育资源供给不足的重要路径。一是把老年教育列入民生补短板项目,政府加大财政投入,重点建设一批城乡社区(老年)学校,提供面向老年人的基本公共服务。二是建立政府、社会组织、老年学习者等多主体分担与多渠道筹措经费的机制。鼓励社会组织设立老年教育发展基金,企业和个人对老年教育的公益性捐赠按照法律规定享受所得税税前扣除政策。三是发挥政府与市场双重作用,政府可以通过购买服务、发放“终身学习券”、委托管理等形式,支持专业性社会组织、社区社会组织和民办教育机构等社会力量参与老年教育。同时,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深化推进政府购买服务,推动老年终身学习支持服务社会化,优化老年教育服务格局。四是鼓励和引导更多的社会力量、社会资本参与举办老年教育,通过制订相关政策和措施,鼓励与引导社会组织、企事业单位和个人开办老年教育机构或参与老年教育服务,增加老年教育的供给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