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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的贸易效应研究

2021-01-11

环渤海经济瞭望 2020年11期
关键词:效应一带贸易

一、前言

作为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世界贸易第一大国,中国的对外贸易和对外直接投资(FDI)规模不断扩大。在对外贸易方面,中国与“一带一路”倡议沿线65个国家的往来愈发密切,合作领域从能源逐步渗入到高技术领域,贸易量在中国贸易总额中占据的比重可达到30%以上。在投资方面,2018年中国FDI总流量和FDI总存量均居世界前三位,而对“一带一路”倡议沿线区域的投资在流量和存量方面的贡献分别可达13%和8%左右。

对于贸易与投资的关系研究早已有之,一般认为,当两国商品存在价差时,会通过贸易获取红利,但当投资成本低于进口时,投资会代替贸易。在“一带一路”倡议之下,贸易与投资究竟是相互替代还是相互促进,本文基于中国与“一带一路”倡议沿线国家2006—2018年的贸易与投资数据,建立引力模型验证投资对于贸易是正向促进还是反向替代关系,进而提出客观建议。

二、文献综述

(一)投资与贸易的替代关系。传统跨国公司理论一直将FDI当作出口的替代选择,尤以Mundell、Vernon为代表。Mundell(1957)在贸易与投资替代模型中指出:存在贸易壁垒时,资本等生产要素可突破贸易障碍替代贸易在国际间流动,力证二者间的替代关系。Vernon(1966)则基于产品生命周期的角度论证了FDI和贸易间的相互替代关系。Head(2003)和Helpman(2004)则从计量回归的角度论证FDI对贸易产生了替代效应。国内学者张云辉和张凯(2007)则搜集了中国截至2014年共24年间的进出口贸易数据,计量分析得出投资的贸易替代效应普遍存在。

(二)投资与贸易的互补关系。随着跨国公司的发展,投资与贸易的替代关系不再是绝对。佩瓦斯和史密兹(1970)指出,FDI促进本国产品出口,也通过提高东道国的出口效率拉动本国进口,因而 FDI正向促进了贸易。小岛清(1978)认为一国出口比较优势产品时可进口本国投资的比较劣势产品,因而FDI不仅只是资本的流动,也扩大了交易规模,具贸易创造效应。国内学者蔡锐和刘泉(2004)秉承小岛清之观,以中国不同区域的投资数据测算出FDI的正向促进贸易效果显著。蒋冠宏、蒋殿春(2014)利用数据匹配法实证检验同样得到高收入国家出口效应明显。

(三)投资与贸易的其他关系。随着学者们对投资与贸易关系研究越发深入,投资与贸易间的权变理论越受重视,以Markuson和Svensson为代表。Markuson和Svensson(1985)巧妙借助要素比例模型论证了要素流动与商品贸易的转换,若贸易与非贸易要素间是“合作的”,表现为投资的贸易创造效应;若二者之间是“非合作的”,则表现为投资的贸易替代效应。国内学者龚晓莺、杨小勇和王朝科(2006)也对二者关系作出补充——投资和贸易间存在替代、互补和融合关系,而替代或互补的决定有赖于寻求配置最优和利润最大化时国家和企业采取的策略。

三、中国对“一带一路”投资和贸易现状分析

(一)投资现状。投资规模上,2003年以来FDI存量的变动尤为明显,2013年后规模增幅的绝对量更显著。FDI存量上涨幅度近100倍,而自2010年以来对沿线FDI流量的占比除2016年有所下降外,其余年份均在10%以上。

投资结构上,2018年中国对东盟投资最多,其次是西亚和独联体,三者占对沿线投资总量的一半以上。从倡议提出后,中国累计向沿线投资800多亿美元,以能源为主,交通、制造、金融同步发展,高科技行业的投资也在不断增加。

(二)贸易现状。贸易规模上,与沿线贸易在中国外贸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占比由2006年的20.08%持续上涨到2018年的36.09%,增长了15个百分点。中国对沿线贸易除2013年始终表现为顺差,从而凸显出沿线区域在中国贸易发展中的重要性。

贸易结构上,从区域分布来看,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贸易量最大,其次是西亚,近年来与东盟往来最频繁,贸易增长最快。从商品结构来看,虽然近年来双方贸易已逐步涉猎到高技术产品,但重点仍在原料和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业品。

四、中国对“一带一路”投资的贸易效应实证研究

(一)模型构建

本文选取2006—2018年中国与沿线的贸易投资数据、沿线国家GDP,构建以双边贸易总额为因变量的引力模型,并对其做对数变换,模型如下:

(二)实证检验

1.相关性分析

首先对模型进行变量相关性分析,即对沿线国家GDP和FDIL、GDP与FDIC的相关性进行分析,排除变量间相关对结果造成偏差。

表1 相关性分析

由表1可见,GDP与FDIL、FDIC相关度较低,仅为0.17和0.21;FDIL与FDIC的相关系数虽高达0.83,但二者并未出现在同一公式中,因而不会影响最终回归结果,可进行回归分析。

2.实证结果及分析

表2 以GDP、FDIL为解释变量的回归

表3 以GDP、FDIC为解释变量的回归

将回归结果分别代入模型可得:

由上表可知,GDP、FDIL、FDIC系数均为正,说明其与双边贸易正相关。表2中,GDP、FDIL系数分别为1.31和0.77,且P=0.00,有理由认为10%的置信水平上,GDP、FDIL与双边贸易额呈显著正线性相关;表3中,GDP、FDIC系数仍为正,且FDIC对贸易总额的P=0.02<0.05,因而也可得到10%的置信水平上的正线性相关。

由于回归方程中的系数均为弹性系数,大于0表示沿线国家的GDP、FDIL、FDIC都促进了双边贸易的增长,且影响程度迥异。其中,GDP系数最大,其对双边贸易促进作用最大;FDIL系数最小,影响最小;FDIC居中。实证检验的结果,也佐证了现状分析的结果——投资表现为贸易创造效应。

五、结论和建议

(一)结论

综上所述,可得以下结论:

第一,在“一带一路”沿线,FDI对贸易表现为贸易创造效应,即对外直接投资与贸易呈现为互补关系。

第二,从解释变量的角度分析,沿线国家的GDP、中国对其直接投资流量和存量均与双边贸易总额正相关,说明沿线国家市场规模、对其投资规模的扩大都正向反馈于贸易中,实现“捆绑式”增长。其中GDP的影响最大,说明经济实力的提升是国家贸易深化的根本;FDI存量的贸易创造效应明显大于流量,这说明FDI对贸易的影响不是短期即时性的,长远的累积影响更为强烈,更进一步客观地证实了“一带一路”沿线区域对于中国外贸发展的重要性。

(二)政策建议

第一,区域合作,建立友好营商环境。本文理论与实证均证明沿线国家市场规模和投资对于双方贸易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从长期来看,该区域将成为中国外贸的重要市场所在。因此加强区域经济合作,建立安全友好的宏观营商环境,对于贸易双方的发展均具深远影响。

第二,因地制宜,制定差异化战略。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的往来因产业分布不同呈现地域差异,尤以东盟和东南亚为主。因而,国家应因地制宜,通过差异化战略将区域资源利用最大化,改善地区分布不均现状,优化两国贸易结构,提高交易效率。

第三,核心竞争,增强风险防控意识。企业凭自身竞争参与国际贸易,只有不断提升核心竞争力,才能抓住“一带一路”的机遇,发挥自身创造力和比较优势,从中获得更大发展。同时对于东道国可能存在的政治风险、制度风险等问题也要注意防范,制定严谨的风险防控计划,规避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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