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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时期出版大众化的想象与实践

2021-01-11田颂云

华中学术 2021年3期
关键词:墙报边区大众化

田颂云

(南昌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江西南昌,330031)

延安时期是中国共产党新闻出版体制的形成时期,其政治性不言而喻。延安时期出版大众化的实践也卓有成效,不可忽视。目前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对延安时期出版整体情况的介绍和梳理,对出版大众化的研究则相对较少。本文主要探讨了延安时期出版大众化的想象与实践,及其对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重要意义。

一、延安时期出版大众化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以后,出版大众化从想象与探索真正走向了实践,客观上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

(一)出版大众化的想象与建构

在我国古代,宋代出版文化逐渐向下层百姓靠拢,出现大众化转向[1]。到了近代,出版促进基础教育的普及和发展,提高国民的素质。作为近代中国出版重镇的商务印书馆以“昌明教育、开启民智”为宗旨,张元济诗曰:“昌明教育平生愿,故向书林努力来”,他认为,“盖出版之事,可以提携多数国民,似比教育少数英才为尤要”[2]。此处的“多数国民”,其本质上即是大众,“似”表达出他的不确定,是他对于出版大众化的一种想象。邹韬奋具有为大众“服务之彻底精神”,可以说,他的出版生涯即是围绕“大众”二字展开,其大众化“是要不忘却大众,是要切合于大众的真正需要”[3]。胡愈之认为,邹韬奋“永远为大众,向大众学习。站在大众前头,而不脱离大众。如果这是大众化,韬奋是做到真正的大众化了”[4]。由此可见,出版大众化的想象与建构在近代出版界已经开始萌发。本质上,出版大众化反映的是出版人与读者的关系,体现的是出版人的底层思维。

(二)延安文艺座谈会与延安时期出版大众化

20世纪30年代,左翼作家为促进文学与大众结合开展了文艺大众化运动,但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实践起来有很大困难,真正的文艺大众化,直到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才得以实现。文艺大众化的实践也让延安的出版物发生了重大转变,进一步推动了出版大众化。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前,出版大众化都还是在想象的层面,之所以说是“想象”,是因为新闻出版领域从未提出过出版大众化,但又进行着大众化的探索。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由于政治力量的进一步推动,出版大众化真正落实到了实践层面。延安文艺座谈会上专门谈到了普及与提高的关系这一革命文艺中不可忽视的问题,解决了文艺是为什么人的问题,进一步明确了为工农兵服务的宗旨,这也加速了出版大众化的进程。延安时期的出版人作为知识分子,在文艺大众化的过程中不断进行自我改造。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同时是文艺大众化的参与者和推动者,如《边区群众报》的社长周文,曾在鲁迅指导下从事文艺大众化工作。1940年周文来到延安,根据毛泽东指示,创办大众读物社,还把《边区群众报》办成了贴近群众的报纸。

(三)延安时期出版大众化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

出版大众化是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新闻出版人在出版领域的探索和实践。中国共产党人进入出版领域后,一直非常重视借助新闻出版对群众进行宣传和动员。出版大众化倡导与大众的互动,听取读者的意见,让大众参与到编辑审稿中,有助于中国共产党唤起工农,发动群众。出版大众化也是在延安时期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氛围中自然形成的。党的主要出版物是重要的理论阵地,也是大众化的重要平台,哲学、史学、政治经济学、文艺学等领域的大众化著作融合专业与通俗,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本土化和大众化。延安时期大众化的出版物广泛传播了马克思主义,出版大众化也客观上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历史进程。

二、延安时期三大出版领域的大众化

延安时期,出版的三大领域即大众出版、学术出版和教育出版都不同程度地进行了大众化实践,注重服务性和通俗性,融入群众日常生活,推动教育的普及。

(一)大众出版:服务群众日常生活

延安时期的大众出版在“大众”二字上做文章,反映群众日常生活,真正做到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1.编辑出版大众文艺报刊和书籍,为工农兵大众服务

大众文艺出版无疑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大众出版。文艺大众化是大众文艺报刊和书籍出版的直接驱动力。尤其在延安文艺座谈会后,文艺工作者走进田间地头,深入群众,向民间学习,创作并出版了大量优秀的大众文艺作品,实现了延安文艺的大繁荣。

(1)大众文艺报刊

朱光潜认为:“在现代中国,一个有势力的文学刊物比一个大学的影响还要更广大,更深长。”[5]延安时期大众文艺报刊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更是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影响。延安时期的文艺报刊体系主要以党报副刊为主,从《解放日报》副刊到《边区群众报》副刊等,都是延安文艺工作者发表作品的重要平台。在延安文艺座谈会后,《解放日报》副刊的大众化倾向更加明显,1943年3月9日发表艾青的长诗《吴满友》,1945年5月15日发表孙犁的《荷花淀——白洋淀记事之一》等。该刊还与读者互动,刊登延安纬华毛纺织厂的工人、新市场冶兴炉的铁匠等给副刊提的意见。《边区群众报》作为大众化报纸,刊登的文艺稿件有民歌、说书、故事(大后方故事、新编故事等)、诗歌、歌曲、民谣、秧歌剧、快板、对联、木刻、谜语、儿歌、游戏等,其中闻捷的《揭地歌》、谭吐的《红缨枪缨缨随风飘》、汤洛的《李敷仁走延安》等,反映了群众的生产和生活。尤其是副刊主编柯蓝,他的连载小说如《抗日英雄洋铁桶》《乌鸦告状》《红旗呼啦啦飘》等,在群众中流传很广。

1936年11月22日,中国文艺协会在陕北保安成立,丁玲任协会主席,旨在“培养无产者作家,创作工农大众的文艺”,它在苏区的任务是“创作工农大众的文艺小说、戏剧、诗歌”[6]等。1937年11月14日,陕甘宁边区文协成立,中国文艺协会停止活动。边区文协设有20个团体会员单位,另外,延安还有文联、文抗、文艺月会、延安新诗歌会、鲁迅研究会等团体。几乎每个文艺团体都创办自己的刊物,有力地推动了延安文艺的普及工作。边区文协的会刊是《文艺突击》,从创刊就有“工人文艺”专栏,发表工人自己创作的作品,反映工人的工作和生活,比如赵鹤的《两个九月》等。1940年4月《文艺突击》更名为《大众文艺》,第一期“编后记”指出,该刊要更名副其实地成为大众的文艺刊物。写作也是启蒙教育大众的一种方式,文艺工作者注重大众写作能力的培养。除了各地成立的文艺小组外,刊物也设专栏进行写作指导。《大众文艺》设有《文艺问答》《写作讲话》等。大众读物社出版《工农写作》《怎样写新闻通讯》以及不定期刊物《大众习作》等,普及写作知识,提高通讯员写作水平。《大众习作》开设栏目有:“习作”“论文”“原作与改作”“名著研究”“工作往来”“工作经验”“公开信”等。毛泽东对《大众习作》的工作给予了肯定,他曾给周文回信说:“群众报及《大众习作》第二期都看了,你的工作是有意义有成绩的,我们都非常高兴。”[7]在实际工作中,《大众习作》不仅提高了通讯员的写作水平,对初学写作者也有很大的帮助,受到干部和中小学教师的欢迎。

(2)大众文艺书籍

延安出版的大众文艺书籍主要有小说故事、戏剧、秧歌剧、诗歌、歌曲等,有个人创作,也有集体创作。小说故事中最有代表性的是赵树理的《李有才板话》和《小二黑结婚》,还有柯蓝的通俗章回小说《洋铁桶的故事》,以及《陕甘宁边区的生产故事》《李顺达的翻身故事》等。为了适应群众的阅读水平,周文等人还改编《铁流》《毁灭》等小说为通俗读本进行出版。秧歌在陕北地区深受群众喜爱,延安时期对传统秧歌进行了改造,加入群众舞蹈,成为秧歌剧,如《兄妹开荒》《夫妻识字》《地雷开花》《变工好》,以及张德仪等集体创作的《做军鞋》等。戏剧有新歌剧《白毛女》,秦腔剧《官逼民反》《血泪仇》等。诗歌、歌曲有新长篇叙事诗《王贵与李香香》《农村小曲》等。丛书也是大众文艺书籍出版中的一种重要形式,比如《大众文艺小丛书》《群众文艺丛书》等。1940年3月“大众读物社”成立后,配合《边区群众报》的出版,该社丛书编审科从1940年4月起,开始编辑大众丛书,到1940年12月,共出版了十一种丛书,有“《大众文库》——《五四纪念》、《五月国耻和惨案》、《中国共产党万岁》、《夏天的卫生》、《怎样养娃娃》、《对联》、《秧歌》等七种,和《大众画库》——《五一节》、《枣子》、《小号兵》、《捉舅舅》等四种”[8]。

2.编辑出版各种通俗读物,为群众提供日常生活中的实用知识

1940年4月2日,大众读物社发起成立大众化问题研究会,曾举办“大众化与识字运动”(1940年5月27日)、“大众化与工农写作”(1940年10月3日)、“大众化的关键与经验”(1941年3月)讨论会,并提出要出版通俗读物等建议。延安时期的群众受教育水平低,文盲、半文盲数量大,通俗读物考虑到了读者的文化程度和阅读习惯,如《中国常识小丛书》《通俗大众历史读物》《新儿童小丛书》《战士小丛书》《丰衣足食》《二流子转变》等。当时“疾病与死亡威胁着广大群众,某些地区,婴儿死亡率高达60%,成人死亡率高达3%”[9],因此,通俗读物更多的是为群众提供日常生活中的实用卫生知识,如《卫生常识》《农村卫生常识》《王大嫂养胖娃娃》等。大众读物社1941年出版的《大众化工作研究》刊载了林今朋的《谈谈我们的丛书工作》,指出:“目前边区的群众与其他区域的不同,一般的政治觉悟已经相当地提高了,他们正在热烈的从事于各种建设事业,他们目前所迫切需要的读物,正是在日常生活上实用的各种知识。因此,我们就改变方针,出版了《夏天的卫生》和《怎样养娃娃》这一类的丛书。”[10]这些通俗读物群众看得懂,喜欢看,在延安柳林的北沟娘娘庙会上,赶庙会的妇女们还围着妇联的同志看《怎样养娃娃》的画本子和《多子多孙》的年画。延安新华书店1940年出版发行的大众科学丛书——《五年计划的故事》《钟的故事》《书的故事》《灯的故事》《人和山》《十万个为什么?》等。

3.出版墙报,引导和动员大众

毛泽东指出:“墙报也算是一种报,也可以当作重要的工作方式……这样来办报,全边区可以有千把种报纸,这叫做全党办报。”[11]墙报是一种特殊的“街头”出版,是出版大众化的重要体现。在延安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墙报是报纸的重要补充,延安的机关单位和文艺团体几乎都创办过墙报。延安墙报出版较之以往更加规范化和制度化,其编委会负责审核墙报的出版内容,如《杨家岭生活》墙报的编委会总编辑就是李富春。1944年,陕甘宁边区的墙报就有600多块。墙报有三类:革命类、文艺类和揭露类。墙报简单灵活,内容丰富,贴近实际,扎根群众,具有引导和动员大众的功能,比如大型墙报《轻骑队》、民众教育馆编辑的《大众周刊》和《大众新闻》、大众美术研究会的《大众美术》、边区文协编辑的《街头文艺》、抗敌后援会的《新延安》、战歌社的《战歌》等。1942年9月10日,延安文化俱乐部创办了《街头画报》《街头诗》《街头小说》,主动向工农兵大众靠近,将自己作为为工农兵大众服务的“桥梁”。利用通俗的文艺形式,展现工农兵自己的生活[12]。1946年创办的《群众街头诗画》墙报,作者来自社会各个阶层,有工人、店员、勤务员等,是一种集体创作。

(二)学术出版:融合专业与通俗

延安时期出版整体侧重于哲学社会科学与文学艺术领域,学术出版也不例外。学术出版专业性强,要做到大众化有一定难度。艾思奇被誉为“哲学大众化第一人”,他的《大众哲学》对延安时期学术出版的大众化产生了很大影响。《大众哲学》把“高深的哲学用通俗的词句加以解释,这在打破从来哲学的神秘观点上,在使哲学和人民的日常生活接近,在使日常生活中的人们也知道注意哲学思想的修养上,是有极大意义的”[13]。与此同时,延安时期的“学术中国化”运动伴随着学术的大众化发展起来,哲学、历史学、文艺学、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等开始不断中国化、民族化,这也一定程度上助推了学术出版的现实性,更加贴近群众。艾思奇编写的《哲学研究提纲》、艾思奇与吴亮平合写的《科学历史观教程》等,将专业与通俗有机统一。薛暮桥的《中国农村经济常识》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学大众化的代表著作。大众化史学书籍有《中国通史简编》、吕振羽的《简明中国通史》、曹伯韩的《中国现代史常识》等。《中国通史简编》的上、中册于1941年和1942年出版,该书总编辑范文澜“曾花费了很大力气,把所引用的比较难深一点的材料都翻译成通行的白话文”[14]。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也有通俗版本,如延安解放社出版的《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和《什么是列宁主义》,受到干部群众的欢迎。在延安整风期间,解放社和新华书店还出版了《整风文献通俗读本——通俗思想方法论》。

(三)教育出版:促进教育普及

林伯渠1939年1月在《陕甘宁边区政府对边区第一届参议会的工作报告》中指出:“边区是一块文化教育的荒地。学校稀少,知识分子若凤毛麟角,识字者亦极稀少。……平均起来,识字的人只占全人口百分之一。”[15]针对边区教育水平低的情况,教育出版为促进教育的普及,出版了儿童启蒙教材、中小学课本、扫盲课本等。中宣部编审委员会推动编辑出版各种中级通俗文化教育读物。1940年11月7日边区新文字协会成立,创办《新文字报》,这是一份以新文字扫盲为主要目的的报纸。扫盲课本有《500字课本》《识字课本》《日用杂字》《庄稼杂字》等。徐特立负责组织《文化课本》的编写工作。1940年,陕甘宁边区出版了第一套小学课本,1941年,出版了改版的第二套教材。1938年—1949年担任陕甘宁边区教育厅教材编审科科长的辛安亭,编写了四十多本书,涵盖小学教材、群众教材、干部文化课本等,如《新三字经》《边区民众读本》《干部文化课本》《农村应用文》《知识课本》《干部识字课本》《冬学文化课本》等,都是通俗实用的教育读物。《新三字经》是辛安亭借鉴传统的《三字经》形式编写而成,语言浅显精练,广为流传。《干部识字课本》和《干部文化课本》编写前曾在地干班学员中了解情况和要求,以适应农村干部理解水平高但文化水平低的特点[16]。《农村应用文》则是针对农村干部日常工作中的实际需要编写而成。《日用杂字》和《识字课本》简明通俗,内容丰富,刚印出来就受到群众的欢迎,一直供不应求。

三、延安时期出版业务流程的大众化

延安时期的出版业务流程满足大众的实际需要,采用大众化选题,群众参与编辑审稿,大众发行工作深入基层。

(一)选题的大众化

延安时期出版的选题具有大众化的特点,贴近群众实际,传播农业生产知识,培养群众的卫生习惯,倡导科学,反对迷信。中国共产党的“文化下乡”从抗战初期开始。在1942年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文化下乡”工作全面展开。文艺工作者们认识到“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重要性,并开始思考“文化下乡”的方法和路径。延安文艺座谈会后,涉及普通群众、劳动英雄的出版选题开始增多。对于群众来说,具有心理上和地理上的接近性。1944年,中共西北中央局调查研究室编辑印行了一套“陕甘宁边区生产运动丛书”,普及科学生产知识,宣传树立劳动模范,包括《机关养猪四英雄养猪经验座谈》《刘生海从二流子变成劳动英雄》《模范党员劳动英雄申长林同志》《难民劳动英雄陈长安》《怎样养羊》《边区的运盐工作》《边区改良农作问题》《边区的劳动互助》《怎样种棉花》等。选题的大众化需要真正了解群众。《解放日报》1944年1月20日刊登艾思奇写的社论《群众需要精神粮食》,指出:“我们的出版发行工作者,必需(须)切实调查群众的文化上的需要,出版工农兵群众所容易接受的东西。”[17]在确定选题的过程中,调查研究能够精准掌握群众的实际情况。辛安亭1944年编出供农村冬学用的《日用杂字》《识字课本》《农村应用文》,编写的过程就是先做调查,了解农民生活及群众的要求,收集农村流行的各种杂字书与应用文[18]。

(二)群众参与编辑审稿

群众参与到编辑审稿的过程中,彰显了延安时期新闻出版对读者的重视,也是群众办报的体现。在延安时期的边区群众报社,其工作人员多为外地来延安的知识分子,他们对边区当地的情况并不能做到真正全面的了解,对边区群众的语言、生活情况等较为陌生。因此,在报社人员集体审稿的同时,群众也参与编辑审稿。报社工作人员请不识字或者识字少的来自边区的烧饭师傅、勤杂人员等来参加审稿。在《边区群众报》创办初期,报社工作人员写好的新闻稿,都拿到柳林区附近的村子里,请群众参与审稿。这些群众参与审稿的方法主要是报社人员将稿件一字一句念给群众听,群众听懂了,就算定稿。如果群众听不懂,就要向群众解释,如果还不懂,就要重写或修改。当时边区群众大多文化水平不高,如果文章写得太深奥或者语言表达不符合当地的习惯,群众就无法理解。群众参与编辑审稿可以有效解决这一问题,既充分继承、吸收和运用群众语言,又进行改造和创新。

(三)大众发行工作的开展

由于延安时期物资匮乏,纸张紧张,出版物一般印2000册左右,供给制发行机制让书报可以按需分配,也有些书报是给门市出售或者邮购。同时,出版机构也在不断地主动服务群众。延安新华书店门市部1939年9月1日正式开业后,就开始组织文化货郎担在农村走街串巷,在庙会及骡马大会上摆书摊,在各小学、识字组、读报组建立代销点,“各民教馆、宣传部常给书店报告群众需要什么书及需要多少,书店按此发行”[19],延安时期新闻出版界提出“‘文化下乡’必须有‘书报下乡’来配合”[20]。要让书报去找读者,而不是让读者去找书报。1943年3月,边区新华书店号召工厂、农村、部队的知识分子和各报社的通讯员来做邮购代办户,帮助读者代购书报。《解放日报》1944年1月20日刊登陕甘宁边区新华书店经理李文的《怎样把书报送到工农兵手里》,指出:“各地的书店要留意周围乡村的集市,把书报放到集市上去。”[21]

四、结语

延安时期出版大众化是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形成的,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回望历史,出版大众化对于当下的中国出版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以群众喜闻乐见、便于参加的形式和方法开展工作。出版最终要落脚到人,要以人为本,真正为群众服务,应加大出版产品的有效供给,满足人民群众对出版物的需求[22]。在新闻出版领域,我们应重视出版的大众化和群众性,加强与群众的联系,充分发挥群众的作用,推进新时代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

注释:

[1] 金雷磊:《论宋代出版的大众化转向——以福建建阳为例》,《华中学术》2015年第2期,第301~309页。

[2] 宋应离:《20世纪中国著名编辑出版家研究资料汇辑》,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62页。

[3] 邹韬奋:《韬奋全集》第6卷,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51页。

[4] 邹嘉骊:《忆韬奋》,上海:学林出版社,1985年,第154页。

[5] 朱光潜:《我与文学及其他》,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91页。

[6]《中国文艺协会的发起》,《红色中华·红中副刊》1936年11月30日,第1版。

[7] 毛泽东:《毛泽东书信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65页。

[8] 大众读物社:《大众化工作研究》,延安:新华书店,1941年,第167页。

[9] 陕西省档案馆、陕西省社会科学院:《陕甘宁边区政府文件选编》第8辑,北京:档案出版社,1988年,第458页。

[10] 大众读物社:《大众化工作研究》,延安:新华书店,1941年,第168页。

[11] 毛泽东:《关于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教育问题》,《党的文献》1994年第5期,第6~12页。

[12] 田松林:《从多样化的空间到大众化的桥梁:延安文艺墙报及其演变》,《文艺理论与批评》2020年第6期,第28~40页。

[13] 艾思奇:《艾思奇全书》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491页。

[14] 金灿然:《〈中国通史简编〉是怎样写成的》,《解放日报》1941年12月13日,第3版。

[15] 西北五省区编纂领导小组、中央档案馆:《陕甘宁抗日民主根据地》文献卷·下,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年,第39页。

[16] 辛安亭:《回顾在延安十一年的教材编写生活》,《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77年第4期,第38~44页。

[17] 艾思奇:《群众需要精神粮食》,《解放日报》1944年1月20日,第1版。

[18]辛安亭:《回顾在延安十一年的教材编写生活》,《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77年第4期,第38~44页。

[19] 赵晓恩:《以延安为中心的革命出版工作(二)(1936—1947)》,《出版发行研究》2001年第2期,第74~80页。

[20] 张良:《书报下乡》,《解放日报》1943年3月31日,第4版。

[21] 李文:《怎样把书报送到工农兵手里》,《解放日报》1944年1月20日,第4版。

[22] 范军:《中国共产党百年出版与实践创造》,《中国出版》2021年第8期,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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