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与政府的外部关系研究

潘雯雯，余保玲，陈金泽

(1.浙江大学 公共体育与艺术部，浙江 杭州 310058;2.浙江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58)

0 前 言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公共服务的供给数量和质量已逐渐成为衡量政府执政力和社会发展有效性的重要标志。政府一直是公共品的主要投入主体，经过三十多年的快速发展，我国公共服务的投入主体已逐步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趋势。从西方国家公共服务市场化改革可以看到，由政府主导形成的多元投资主体可以提供优质高效的公共品。基于此，我国公共服务投入机制的市场化改革重点必将选择除政府之外的社会非营利部门和营利部门。其中，作为“第三部门”的非营利组织在公共服务体系中发挥着政府和市场无法替代的作用。因此，深入研究体育非营利组织与政府的外部关系，构建科学高效的体育非营利组织与政府间分工合作模式，共同促进体育公共服务事业的发展就显得尤为必要。

1 研究方法

1.1 文献资料法

搜集国内外数据库中涉及体育非营利组织的文献，梳理相关政府政策文件，为本研究顺利开展奠定理论基础。

1.2 问卷调查法

问卷主要采用现场发放、邮局邮寄的方式，样本的选取根据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同时兼顾组织规模采取比例抽样和判断抽样相结合的原则。实际发放问卷110份，回收75份，回收率68.18%。其中有效问卷68份，有效率90.67%。

1.3 统计分析法

利用统计分析软件SPSS11.0对问卷进行统计分析，采用定性和定量研究相结合的方法进行分析。

2 研究结果与分析

2.1 体育非营利组织概念阐述

我国对体育非营利组织的研究还处于探索阶段，从体育非营利组织的概念和内涵来看，现阶段学界尚无定论，国内学者们也从不同视角出发作出各式各样的概念界定。本研究更倾向于从非营利组织的基本特征，即组织性、私人性、自治性、非营利性、志愿性来定义体育非营利组织的概念，这基本符合国内外学术界的主流看法。结合本研究需要，将体育非营利组织界定为：体育非营利组织是指不以追求经济利益为导向，通过一系列体育志愿服务行为与活动，以实现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多元化、人民群众日益增长健身需求的满足和体育强国建设的推进等目标的一类非营利社会组织。从民政部门已有的登记数据来看，体育非营利组织主要囊括各类体育社团、体育民办非企业单位和基金会。“从其追求的利益来看，既不是国家体育利益和行政区域体育利益，也不是经济利益，其追求的是体育公共利益，提供的是体育公共物品和准体育公共物品”[1]。

2.2 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与政府的外部关系分析

我国现在正处于社会转型的特殊时期，它以结构转换为核心，带动社会体制的转型、利益的调整和观念的变化[2]。“小政府大社会”是现代社会发展出现的一个特征，其思想和目的就是要弱化政府的干预职能，增强综合协调功能，使政府更代表和体现社会公共利益。康晓光指出：“中国社会正在经历‘权力多极化’过程，伴随着政治领域的权力的减弱，经济领域和社会领域权力正在逐渐成长”[3]。这种权力转移也同样发生在我国体育事业的改革进程中，政府逐渐由“划桨者”向“掌舵者”角色转变。依据公共服务理论，政府是公共服务的“安排者”，从宏观上对公共体育服务进行管理和监督，而由社会领域的体育非营利组织负责全民健身服务的直接生产。在此基础上体育非营利组织的发展壮大，弥补政府在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中的缺位、失位等问题，不仅能够强化政府与社会之间的合作伙伴关系，更契合我国体育服务事业发展的长远方向。在这过程中，要特别注重在公共服务中逐渐凸显出来的作为政府重要补充力量的体育非营利组织等主体作用的发挥，由此形成政府、体育非营利组织和体育营利组织相互补充、相得益彰的体育公共服务事业发展格局。

2.2.1 体育非营利组织与政府的关系。被调查的68家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如图1)，组织与政府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所占比例最大，其中发达地区占42.1%，相对发达地区占57.1%，欠发达地区占50.0%。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作为政府体育部门的附庸，根据由上至下的行政指令得以生存和发展，而这其中的大部分并不具备现实层面的管理功能。但从图中也可以看出，有许多体育非营利组织希望摆脱与政府的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而变为合作伙伴或互补的关系，尤以欠发达地区最为显著，在领导与被领导关系中下降了16.7%而转为其它关系。浙江省这种由上往下指令式体育非营利组织发展路径的直接后果便是其带有强烈的官办色彩，社会层面的发展动力严重不足，实践中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多数体育非营利组织选择了挂靠体育行政部门或与之开展合作的发展策略。毫无疑问，这类问题不仅出现在浙江省内，在全国范围内也较为普遍，而且现实中两者间也往往衍生出“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的组织模式[4]。

图1 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与政府的关系

2.2.2 政府对体育非营利组织提供的支持。被调查的68家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如表1)中，不管是省级还是区级体育非营利组织(95.2%)在开展组织活动和组织发展中获取了政府的资源支持。众所周知，浙江省内绝大多数体育赛事资源掌握在体育行政部门手中，加之前面提及的体育非营利组织由上至下的发展路径，组织处于自身生存本能必须依赖于政府，与政府部门形成交叉，进而得到政府强有力的支持。组织在开展组织活动和组织发展中得到政府的支持无疑是十分重要的，这对组织的健康高效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

表1 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在开展组织活动以及组织发展方面，获得政府部门的支持

通过表2可见，政府部门对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的支持是多样且全面的，其中支持力度最大的是提供财政经费和项目经费以及提供有关的体育政策和法律的信息。在体育非营利组织发展中，这两项支持保证了组织的定位更明确，活动能顺畅地开展，而组织也利用政府的支持不断地发展壮大。

2.2.3 体育非营利组织渴望与政府的关系。被调查的68家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显示，76%的体育非营利组织有着与政府体育部门合作共赢的强烈意愿，41%的体育非营利组织更期盼采取市场化的运作方式，38%的体育非营利组织仍寄希望于顺从政府的具体要求行事。这说明部分体育非营利组织尽管已经萌生出自我管理的意识，但受限于长期以来发展的路径依赖，这种自主性的特征彰显得并不突出，同时体育非营利组织意识到政府在其发展壮大过程中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唯有采取与政府体育部门合作的策略，方能从政府手中汲取更多的发展资源，实现更好更快地发展。

表2 政府提供的支持

根据调查得知(见表3)，发展到现阶段，政府也最希望组织能够与政府形成合作共赢的关系，而这也是最有利与政府和组织双向共同发展的。走实体化道路，提高自身实力也说明了政府态度的转变，为方便管理从原有政府对体育非营利组织强有力的控制，逐渐给组织放权，认为体育非营利组织应该投身市场，自我运作，提高自身实力，这样可以减少政府财政压力，有利于体育非营利组织社团自身实力增强，也能够更好配合政府完成工作。

表3 政府体育部门希望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充当的角色

在对68家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的调查中，在探讨政府如何定位自己的职责更有利于体育非营利组织的发展时(见表4)，所占比例最大的是政府应该参照市场化规律发展体育非营利组织，由体育社会组织对体育事业进行管理，认为应当承担全部体育事务的所占比例最低。

表4 政府应当赋予自身什么样的职责定位，方能更好推动体育非营利组织的发展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综上可知，从组织关系来看，受制于由上至下指令式发展的路径依赖影响，浙江省体育非营利组织带有明显的官办色彩，在实践中也表现为采取挂靠体育行政部门或与之开展合作的行动策略，在两者的组织关系上体现为“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的特征；从资源获取角度来看，绝大多数省内体育非营利组织的活动有效开展和组织生存壮大有赖于政府多样且全面的资源支持，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财政经费、项目经费的支持和相关法规政策的制定；从未来期望角度来看，部分省内体育非营利组织已经萌生出自我管理的意识和意愿，认为政府部门应当尊重市场化规律发展体育非营利组织，与其构建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实现对公共体育事务的共治。

3.2 建议

按照萨拉蒙等人提出的政府与非营利组织关系理论，政府与非营利组织的关系有四种模式，即政府支配模式、第三部门支配模式、双重模式(前两种模式的混合类型)、合作模式[5]。众所周知，非营利组织在大多数情况下游离于政府公共服务体系之外，体制机制层面某些环节的缺失是造成国内公共服务供给不足的根本原因[6]。因此，在结合我国国情并借鉴国外发达国家相关非营利组织经验的基础上，有必要探索建立一种体育非营利组织与政府之间的分工合作模式，彼此之间既互相独立又互相合作，以此破解公共服务供给不足的困境，才能有效避免政府机制与市场机制双重失效，共同促进体育公共服务事业的发展[7]。

一方面，对于体育行政部门而言，围绕国家体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目标，亟需实现治理方式转型，与体育非营利组织建立规范、高效、互信的合作伙伴关系，加强相关规章制度建设，更多依靠法治手段达成对体育公共服务的共治。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要“大力发展体育非营利组织，让它们承担一些政府做不到或者不宜做的事，既可以加强政府与社会的合作，又是我国体育服务事业发展的必然趋势”[8]。另一方面，体育非营利组织也要加强自身能力建设。所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只有不断强化自身建设，才能满足民众日益增长的体育文化需求，为民众提供更多更优质的体育公共服务。此外，政府应当始终从战略高度看待和审视体育非营利组织的作用，通过给予必要的资金和项目支持，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发展环境，在双方良性互动过程中建立明晰的资源共享机制、风险分担机制和互利互补机制，加快形成功能互补的社会体育公共服务供给体系[9]，以此不断提高体育非营利组织的专业化水平，最终实现其内生式发展。

随着服务型政府理念的深化，探索体育非营利组织与政府的外部关系，不仅对提升体育公共服务供给的效率和质量大有裨益，更是加快政府自身转型和实现政府治理现代化的迫切需要，不仅有利于我国全民健身服务体系的构建，同时也促进了社会的和谐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