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高分与因材施教

杨建业

劉佳妮周末和一个瑞典男生吃饭。男生忽感不适，说自己有严重的过敏反应，需要去医院。接着他走到门口，请两个服务员给他叫救护车，并不停地说：“请转告医院，我需要肾上腺素笔，至少要带两个。”救护车到来后，男生十分专业地介绍自己的病情，并在救护车上看着自己的监护器，提醒医生血压迅速升高，可能会影响指标。后来急诊医生说他的判断十分准确，使急救医生省去很多程序。男生则笑笑说，“我们幼儿园和小学都要教两件事：急救和自然求生。遇到问题，想的都是怎么解决，而不是光紧张害怕。”在接下来医院3小时的常规治疗中，男生清楚地知道什么药物进入身体后可能有什么反应。这一幕让24岁的刘佳妮目瞪口呆。因为此时，她还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肾上腺素笔，更不知道过敏因素和每个人的过敏死亡时间是不同的。“我连救自己或者救人一命的基本常识都没有。我不禁自问，我究竟学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报刊文摘》2021年7月2日）

在国内，幼儿园提前学部分小学一年级的知识，小学五六年级提前学初中一年级部分内容，初三提前学高中的部分课程，已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现象。好像不这样，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也因此，学生们往往学习成绩优秀，但在生活中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普遍偏低。

教育本是个高级系统工程。教育的重要使命，除了要养育成学生健全的人格，教会一些生活和工作中的必备常识（如前述的急救知识）外，还应着重地培养学生的各类感性。这类感性，按照教育家刘道玉先生的说法，就是数感、乐感、美感、语感、平衡感、悟感、灵感等等。而感性是创造之源。不同的感性因人而异，也与各人的爱好、情趣密切相关。有数感的人，不一定有乐感，有乐感的人不一定有平衡感……因此，因材施教或曰个性化教育就显得十分必要和重要了。而当今的中小学教育，似乎只知一味地“追求高分”。这种教育模式，使得本来一些具有很好美感、乐感、好奇感……的少儿，那点灵气也早早地被扼杀了，更何谈什么个人的情趣、爱好的培育。这也是当今中小学教育改革的症结之一。日前，看到一个报道，说我国少年儿童的近视率已到达百分之五十二点几，高居世界第一。也就是说，每两个少儿，就必有一个近视。

著名教育家刘道玉先生指出：“中国的各级教育只重视知识的传授，追求高分，从不开设思维方法课程，也不对学生进行哲学方法的修炼，这是中国杰出人才不能冒出来的重要原因之一。”（《报刊文摘》2021年6月30日）这很对。不过，需要进行思维方法教育和哲学修炼的岂止是被教育者。在我看来，某些所谓的教育者才更亟须补上这一课。道理很简单，假如中国的各级教育管理者和教育者多一些像刘道玉先生这样的教育家或是懂教育的人，也不至于造成今天少儿近视率过半吧。教育者自己首先成为一个有修养有情怀有担当和历史责任感的有识之士，才有足够的资质教育被教育者。否则，只能是误人子弟，贻害国家与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