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墙”决不可倒

陆成文

小时候，长辈为教育我們如何做人曾讲过一个故事：一户不富裕的人家来了两位客人，但主人还是尽力招待。做饭的时候，主人蒸了一碗鸡蛋糕。客人吃饭时，主人家的小孩见客人吃鸡蛋糕，自己也要吃，他抱着妈妈的大腿，央求妈妈。妈妈悄悄地告诉孩子：“看见了吗？他们两个人都在自己的一边吃，中间还留有一道‘墙’，等他们吃完了，那道‘墙’就给你。”于是，孩子眼巴巴地盯着那道“墙”，巴不得客人快点吃完饭。这时，其中的一位客人出于尽量多吃点的私心，挖了一下“墙脚”，结果“墙” 倒塌了。孩子用小手指着那“墙”一边哭一边喊：“墙倒了，墙倒了！”面对孩子的哭喊，“挖墙脚”的那位顿感十分难堪，羞愧无比。此后竟然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

那时，不谙世事的我似懂非懂，只是当笑话听。长大了回味起来，确乎能悟出一点道理：那“墙”就好比是为人做事的道德底线，如果有谁“挖墙脚”——跌破这个底线，“墙”势必就会垮塌。所谓道德底线，即对每个人最基本的道德要求，是做人的尊严，是做事的原则，是人类道德的最后屏障。著名学者易中天说：至少不妨碍别人的生存，不侵犯别人的利益，不破坏社会的环境，这是“底线”。其中，通过立法程序明文规定下来的，是“法律底线”;在社会生活中约定俗成，大家都共同遵守的，是“道德底线”;各行各业必须坚守的原则，是“行业底线”和“职业底线”。

我们的先人很讲究做人要有底线。比如：做生意，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做学问，言之有据，不抄袭剽窃;做官，不夺民财，不伤无辜，不贪赃枉法;做人，不出卖朋友，不搬弄是非。一个人，即使做不到见义勇为、奋不顾身，但绝不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即使做不到扶危济困、舍己为人，但绝不可见利忘义、损人利己;即使做不到高尚，但绝不可卑鄙无耻……而现实中，有些人为了金钱和利益，无视做人的底线，把诚信踩在脚下，把谎言顶在头上，把承诺当成幌子，把良知投进垃圾箱，伤天害理，破坏社会和谐，甚至成了社会的公害。他们制售有毒有害食品，喝得迷迷糊糊开车上路，千方百计坑蒙拐骗，借钱不还反成“大爷”……这些人，哪里还有什么底线？郑筱萸任国家药监局局长期间，无视人民生命安全，利用职权大肆收受贿赂、失职渎职，使百姓饱受假药劣药之苦。他不仅跌破了为人做事的道德底线，也彻底跌破了法律底线。自作孽，岂有不“垮塌”之理？

如今，我们国家已步入法制化的轨道，这要求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敬畏法律，遵守规则，坚守做人的底线，捍卫人类在阳光之下的体面和尊严。

康德认为，道德的最高境界是“自律”。我们必须学会自律，做到自我监督、自我教育、自我约束，用法律规范自己的一切言行。无论环境和条件怎样变化，只要不忘记为人做事的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就会在心中筑起一堵拒腐防变的大堤。相反，一次次毫无羞耻地踏破底线，放任自己欲望的潮水横流，要么寅吃卯粮，要么作奸犯科，必将栽进泥坑，以悲剧收场。柏林墙倒了，对德国人民来说是件大好事。而对于我们，做人底线的这堵“墙”却决不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