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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性: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标识、理论品格与实践特质

2021-01-06苗翠翠

关键词:人民性中国共产党群众

苗翠翠

(四川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四川 成都 610207)

“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1]人民群众不仅具有历史主体性的地位,而且蕴含着历史创造性的价值。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制度既强调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体性,又竭力激发人民群众的创造性。中国共产党在为人民群众创造一系列制度保障和发展条件的同时,人民性也成为中国共产党最显著的政治标识、最鲜明的理论品格和最鲜活的实践特质。

中国共产党每前进一步的理论创新和实践成果都是以人民性的主体建构为旨归的。正是在人民性的意义上,中国共产党能够在新时代葆有旺盛而持久的生命力,凝聚民心、磅礴民力、万众一心、攻坚克难,共同迈向新时代美好生活新样态。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作为我国的根本领导制度,只有始终把人民放在最高位置,着力破解社会主要矛盾,聚焦脱贫攻坚事业,才能谱写美好生活的新篇章,开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

一、人民立场是党最显著的政治标识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体系中,“具有统领地位的是党的领导制度”“党的领导制度是我国的根本领导制度”[2]125。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中,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属性中,“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3]18。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所具有的制度之本、优势之本的本质特性,归根到底,在于中国共产党是人民的政党,是以人民的利益为旨归的政党。人民性不仅构成中国共产党执政合理性的基石,也成为党及其领导制度不断完善、治理能力不断提升的内在不竭动力。

“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3]40其他政党的运动是“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而马克思主义政党的运动是“无产阶级的运动”,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运动”[4]42。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多次阐明了共产党人的特质,即它同整个无产阶级利益本质一致。共产党人不是代表个别的无产者发声,而是引导整个无产阶级取得自由与解放。从整个无产阶级的视域看,无产阶级是“铁板一块”。在马克思看来,站在整个无产阶级的立场,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这既是共产党人的理论自觉,也是共产党人的实践担当。

从历时性的角度看,中国共产党自成立初始便自觉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以民族的独立富强和人民的自由解放为根本出发点。毛泽东曾指出,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之间存在根本差异,“我们自己就是人民的一部分,我们的党是人民的代表,我们要使人民觉悟,使人民团结起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同国民党是对立的,一个要人民,一个脱离人民。”[5]57-58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同中国人民紧密相连,同仇敌忾,共铸辉煌。

历史地看,中国历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逐步“强起来”的艰苦卓绝的奋斗过程。中国共产党团结并带领中国人民一起推翻了“三座大山”,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实现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中国的面貌从此焕然一新。新中国的成立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不仅是中国人民奋勇革命、寻求解放的必然结果,也是中国人民艰苦奋斗、共创未来的历史开端。在此基础上,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人民通过改革开放的伟大创举,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改变人民群众贫穷落后的生活状况,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逐步实现共同富裕。在新的历史起点上,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团结各族人民,通过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不断提升国家治理能力,完成脱贫攻坚任务,并着眼于实现两个百年的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强起来”的历史实践证明,中国的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之所以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巨大的优越性,最根本的一点在于,中国有一个人民的政党——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始终坚守人民性的立场。

从共时性的角度看,中国共产党与西方国家政党有本质区别。当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及其政党,尤其以美国最为典型,都是打着民主与人权的旗号,以自由民主的普世价值为标杆来行事,实际上,却着眼于特殊利益,实施专制和侵略之实。在国际上,美国奉行本国利益至上,为维持世界霸主地位,频频干涉他国内政,甚至不惜单方面发动战争,造成巨大的伤亡和庞大的难民,导致了人道主义灾难。在国内,美国以两党之争铸造了“对抗性政治”,为获取选票和赢得竞选,一味迎合某些特定人群的偏好和利益,不惜炮制“身份政治”,大搞民粹主义,导致种族主义盛行、贫富差距严重,甚至在美国新冠病毒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不断飙升的危难时期,仍以政客的执政标准抹杀科学的防疫标准,无视人民最基本的生命安全。

资本主义国家难以走出“特殊利益”的局限。正如马克思所揭示的,“正是由于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间的这种矛盾,共同利益才采取国家这种与实际的单个利益和全体利益相脱离的独立形式,同时采取虚幻的共同体的形式”[6]536。马克思的论断表明,资产阶级建立的国家,是一种强调和推崇资产阶级特殊利益、单个利益的共同体,这种仅仅局限在特殊利益和单个利益之中的共同体,只是一种虚幻的共同体。

事实上,资产阶级不过是以国家的名义把阶级特殊利益宣称为或粉饰为国家所有人的共同利益,把资产阶级的特殊利益凌驾于或优先于共同体的普遍利益之上。关于资产阶级的特殊利益,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做了明确阐释,资产阶级的历史局限性在于“实际需要和利己主义”的原则,具体表现在“财产权问题上”。马克思认为,西方资产者尤为注重的“财产权”,实质上是一种自私自利的占有的权利。“私有财产这一人权是任意地、同他人无关地、不受社会影响地享用和处理自己的财产的权利;这一权利是自私自利的权利……这种自由使每个人不是把他人看做自己自由的实现,而是看做自己自由的限制。”[6]41市民社会或资产阶级社会所关切的财产权是一种自私自利的权利,仅仅关注自身对财产不受限制地占有、使用和处理,他人的占有只会成为自身占有的限制,他人的享用也会成为自身享用的限制,他人的自由同样会成为自身自由的限制。可见,这种“财产权”并非建立在人与人相结合基础上,而是建立在人与人相分裂、相对立、相提防的基础上。以资产阶级的特殊利益为出发点、以利己主义为基本原则,正是在此基础上,西方国家及其政党建构自身,确证自身。

与此根本不同,中国共产党以人民群众的利益和关切为中心,以人民的切身利益为出发点,秉持集体主义的原则。人民能够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团结一致,凝聚成磅礴力量,集中力量办大事。在《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中,邓小平曾指出“在中国这样的大国,要把几亿人口的思想和力量统一起来建设社会主义,没有一个由具有高度觉悟性、纪律性和自我牺牲精神的党员组成的、能够真正代表和团结人民群众的党,没有这样一个党的统一领导,是不可能设想的,那就只会四分五裂,一事无成。”[7]341-342新时代习近平一再强调中国共产党员的初心和使命,指明“中国执政者的首要使命就是集中力量提高人民生活水平,逐步实现共同富裕”[3]30。中国共产党始终以人民为中心,着力解决人民关切的现实问题,团结人民,共同铸就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成就,最终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综上可知,不论从历时性还是从共时性的角度看,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标识就是“人民性”。中国共产党人始终旗帜鲜明地坚定人民立场,始终代表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并致力于解决好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最困难最忧虑最急迫的实际问题。这种政治标识使中国共产党从根本上区别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政党,并以人民性不断彰显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这一优势集中体现在以人民为中心的动态发展过程中,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从“激活生产力”“调动先富”到“脱贫攻坚”“共同富裕”,这一系列的巨大飞跃和伟大实践表明,以人民性为根本政治标识的中国共产党以及以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为本质特征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和国家治理体系,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巨大的优越性。这些历史性的伟大实践也再一次印证了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人民性根本立场这一显著政治标识所具有的合理性和科学性、革命性和先进性。

二、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鲜明的理论品格

人民性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核心特质,也是中国共产党人继承马克思主义实现人类解放这一价值旨趣的根基。“马克思主义是人民的理论,第一次创立了人民实现自身解放的思想体系。马克思主义博大精深,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为人类求解放。”[8]简言之,“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品格”[8]。人民性与人类性具有本质关联,它们不仅仅表现为数量上的绝大多数,更重要的是在性质上,二者都聚焦于变革旧的社会制度、构建新的社会形态,都力求实现绝大多数人乃至全人类的自由和解放。

从“人类性”所蕴含的哲学内涵来看,“人类性”是人类所特有的本质特性,这种独特性在于人的生命活动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6]162可见,人类性意味着“主体性”和“实践性”的统一。正是在这种主客统一中,自觉到自身的存在,也正是在改造世界的过程中,人们实现自身的价值。在人类性的内涵之中,人民性是其题中应有之义。因为人民性极具“主体性”和“实践性”两大特征。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他们在现有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不断进行物质文明生产、精神文明创造、政治文明变革。人民群众的主体创造性和社会实践性,既表征着对当代社会的建设事业奉献力量、贡献智慧,也意味着对未来崭新的社会形态创造条件、积极建构。如果说“主体性”和“实践性”是人类性的哲学内涵的话,人民性无疑成为显现人类性的集中体现和现实表达。

“人类性”得以彰显的过程是对“利己主义”和“利益至上”积极扬弃的过程。马克思曾指出,人类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是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人类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这一立脚点,不同于市民社会或利益化的个体。一方面,人是人的最高本质。人类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必须推翻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6]11。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使命是推翻氏族、血缘、土地、地域等对人身的束缚和宰制,未来社会形态的历史使命必然成为推翻商品、货币、资本等物对人身的塑造和统治。另一方面,人类从未停止通过变革旧世界来实现自身的自由解放。资本主义社会并非最完美的社会历史状态,也无法代表历史的终结。资本主义社会束缚与奴役人的秘密,隐藏在社会生产过程的始终。其基本前提是“劳动力成为商品”,基本特性是“着眼于剩余价值的生产”,内在逻辑是“以资本增殖需要为轴心”,核心关系是“资本和劳动的关系”……由此,必然形成一种具有奴役性、剥削性的社会关系。资本主义社会以资本增殖逻辑为中心,要么片面地发展人的某项生产能力,遮蔽了人的全面发展;要么直接遗弃过剩人口,制造出“现代性废物”,剥夺了人实现自身价值的机会。

从实践路径看,人类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必然以人的眼光和人的尺度看待人本身,建立属于人的真正的自由联合体。这一路径首先要以“现实的人”为出发点,破除“资本”迷信,正视人民群众的积极作用,摆正人本身的位置。马克思在对囿于黑格尔派考察方式(绝对精神的自证)的“绝对批判”加以驳斥和批判中指出,“绝对批判”看待群众的立场和态度是“同现实的人相脱节的人类彼岸精神的历史”。黑格尔派的“绝对精神”、法国空论派的理性至上以及布鲁诺等人的“绝对批判”,都把群众和批判事业对立起来。他们认为,群众是“历史上的消极的、精神空虚的、非历史的、物质的因素”[6]293,而精神的、批判的、历史的、积极的因素是“布鲁诺先生及其伙伴”。群众之所以出现在他们的批判视野之中,根本原因在于“群众只是为了‘批判’才作为‘群众’而存在”[6]290。以布鲁诺为代表的思想家认为,群众是消极的、盲目的,没有自觉意识从事批判活动。因此群众并非批判和变革世界的积极力量,只有作为精英们批判世界的工具而存在才有价值。与此根本不同的是,马克思认为,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可见,群众完全可能掌握批判理论,甚至可以将其转化为变革世界的革命力量。在此意义上,布鲁诺等人的“绝对批判”语境中的“群众”根本不同于“现实的群众”。

何谓“现实的群众”?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给予高度评价,并直述其论断为“天才的阐述”:“正是人,现实的、活生生的人在创造这一切,拥有这一切并且进行战斗。并不是‘历史’把人当做手段来达到自己——仿佛历史是一个独具魅力的人——的目的。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6]295。在马克思看来,“现实的群众”绝非工具,而是目的。正是“现实的群众”“活生生的人”创造了历史,正是群众及其实践活动才真正构成了历史的积极因素和积极批判力量。

正是“人民群众”“活生生的人”构成真正意义上的历史发展的动力和目的。他们在各自的社会历史阶段创造了一切,并将继续创造着各种使自身走向自由解放的条件。因为人类不仅仅按照“物种”的尺度生存,而且按照“美的规律”生活。正如马克思所言,“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人却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固有的尺度运用于对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6]163按照人的尺度,从人的目光,以人的发展为中心来审视历史发展的未来前景,将会是“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4]53。可见,“人民群众”与“社会化的人类”具有一致性,“人民性”与“人类性”具有一致性,这种一致性表征着“现实的人”和历史发展的统一、“群众史观”和“人类解放学说”的统一。

综上可知,马克思的“人类性”理念中深刻地蕴含着“人民性”理念。“现实的群众”就是“现实的人”“活生生的人”,他们既是历史发展的出发点,也是历史发展的真实目的。这意味着人民追求的生活、人民关切的利益,应当成为各国马克思主义政党、国内外马克思主义学者、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们自觉关切的核心主题。

从现实的人出发,以无产阶级的解放为旨趣,马克思提出著名的“社会三形态说”。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从社会关系的角度阐释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三种形态,即人的依赖性、物的依赖性和人的自由个性。历史地看,资产阶级的最大历史贡献就是揭露了人在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确立了资本的统治,使人从对人的依赖性中解放出来,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独立性。但与此同时,资产阶级也设置了自身的界限,确立了“资本”的非神圣形象,使人在非神圣形象中自我异化,为人的独立性重新套上了“物的依赖性”的枷锁。马克思指出,充分揭露人在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历史任务。具体而言,在早期资本主义社会,人类所经受的深重苦难集中表现为无产阶级悲惨的生活境遇。恩格斯以实证经验考察的方式指出英国工人阶级的真实状况。在19世纪中叶前后英国各地建立起一种救济穷人的机构——习艺所,以救济穷人之名实施虐待、欺辱、惩罚、遗弃工人之实。在当时这种习艺所遍布英国各地,被人民形象地称为“济贫法巴士底狱”。马克思也在《资本论》中揭示出工人出卖劳动力背后的“不义性”和“不平等”。在市场流通领域,货币占有者和劳动力占有者之间至少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等交换关系。然而,一旦缔结契约,转到生产领域,就连这层平等关系的面纱、资产阶级的遮羞布都被抛弃掉了,转而成为另一副面孔——资本家笑容满面昂首前行,工人战战兢兢尾随于后,出卖劳动力为生。在揭露了资本的秘密和无产阶级的真实状况之后,历史的任务就是“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推翻资产阶级政权,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瓦解资本逻辑,建立能够促进和激发人们自由全面发展的崭新社会形态。

沿着无产阶级革命和建立社会新形态的路径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无产阶级革命取得胜利、社会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制度成功建立、人民生活样态成功转型的当代典范。具体而言,近代以来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作为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解决了中国当时面临的主要社会矛盾,即中国人民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之间的矛盾。中国共产党团结并领导人民群众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成功推翻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和封建主义的剥削统治,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了伟大胜利,建立了新中国,并随之建立了无产阶级政权和社会主义制度。然而,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普遍贫穷并不能为人民的生活新貌、社会的新形态提供有利的条件和保障。由此,必须在重释社会主义的基本涵义和本质特征、重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历史定位的基础上,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直面现实。当时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的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当时的历史任务便从反帝反封建和建立新中国,转变为着力提高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中国通过改革开放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激活人民的自主创造性,逐步满足人民物质文化的需要。这也铸就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模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之际,社会主要矛盾再次发生了历史性变化,呈现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新时代美好生活”成为当代中国人民的一种新的生活样态。美好生活的新样态既包含人民群众对物质和精神层面的现实需要,也包含人民群众对公平正义和美好生活等方面的理想追求。可见,从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到建立和巩固社会主义制度,再到构筑新时代美好生活的新样态,中国的一系列积极实践与历史转型,都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把人民放在最高位置。

“人民性”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根植于马克思主义所蕴含的“人类性”哲学理念之中,植根于无产阶级的基本立场之中、人类自由解放的价值旨趣之中、共产主义的社会图景之中。“新时代美好生活的新样态”既是未来共产主义社会形态的当代表达,也是“人类性”和“人民性”理念的中国表达,同时还是无产阶级政权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不断完善的现实表达。

三、凝聚民心是党最鲜活的实践典范

从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视域看,“新时代美好生活是马克思笔下扬弃的‘物的依赖性’向‘自由个性’转化过程中所必然经历的生活样式。”[9]5新时代的美好生活既是积极扬弃“物的依赖性”的必然结果,也是走向“自由个性”的必要环节。我们要走向“自由个性”的社会形态,就要全面推进美好生活的进程。要全面推进美好生活的进程,就必须将美好生活植根于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之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始终秉持以民为本、生命至上的理念,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以人的目光、人的尺度,以及人民的利益和关切为社会发展的轴心,并以此为标准来衡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成效。这一理论底色和根本基点可以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得到鲜活的体现。

首先,中国共产党是人民的政党,它最了解群众的诉求,能够最有效地团结民众、凝聚民心、磅礴民力。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对共产党人的显著优势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论断:“在实践方面,共产党人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在理论方面,他们胜过其余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4]44在革命动荡的时代,共产党人最了解无产阶级悲惨处境、运动进程、成熟程度、革命目标和历史使命。共产党人的这一显著优势在新时代的中国表现为,中国共产党人深度关切人民群众最迫切的需求。从底线思维看,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党中央始终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不惜代价,让患者用上最好的设备,让每一个生命——从出生仅30多个小时的婴儿到100多岁的老人——都得到平等对待和全力救治,最大限度提高治愈率、降低病亡率,最终打赢了湖北保卫战、武汉保卫战,以及一些局部地区聚集性疫情歼灭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医学救治层面,其他各省的医务人员组建成医疗队志愿前往湖北武汉;在科技攻关层面,我国医学科研人员第一时间研发出核酸检测试剂盒;在物资生产方面,工程人员和建筑工人用短短的十多天时间建成了火神山、雷神山医院,不少厂商倾尽全力转向生产最急需的口罩、酒精等物资;在基层防控方面,全国各农村、社区街道、小区等迅速形成立体防控,及时发现、精准管控,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全国上下同心同德,共同铸就了生命至上、举国同心、舍生忘死、尊重科学、命运与共的伟大抗疫精神。一旦国家面临危难之时,人民性的独特优势便自觉彰显出来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能最有成效地将全国各族人民团结起来,凝聚起来,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既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最显著的优势,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的最集中的展现。

其次,中国共产党是人民的政党,极力推崇科学发展、聚焦民生,并致力于脱贫攻坚、共同富裕。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深刻地揭示并尖锐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的积累”和“贫困的积累”一同增长的结构性矛盾。换言之,贫困是资本主义制度内在的结构性特征。与此根本不同的是,中国在历经改革开放和现代化的充分发展之后,自觉意识到要消除贫困、改善民生、缩小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甚至将其上升到“党的重要使命”的高度加以解决。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征程中,贫困并非结构性矛盾,而是可以逐步解决的时代性问题。从实践思维看,“脱贫攻坚是一项历史性工程”[10],“是一场必须打赢打好的硬仗”[2]154,它只能在历史和实践的统一中才有可能得到合理解决。邓小平曾指明“共同致富,我们从改革一开始就讲,将来总有一天要成为中心课题。社会主义不是少数人富起来、大多数人穷,不是那个样子,社会主义最大的优越性就是共同富裕,这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一个东西。”[11]364在新时代,消除贫困、改善民生、共同致富成为关乎民生、关乎社会公平正义的中心课题。在减贫方面,农村贫困人口从2012年底的9899万人减少到2017年底的3046万人,5年累计减贫6853万人。在扶贫方面,因地制宜,因贫施策。结合贫困地区的特点,有针对性地创造产业、激活产业、发展产业,以产业发展来扶贫,以贫困地区自身发展来改变贫困面貌。在特别贫困的地区,则实施精准扶贫、定点扶贫。在脱贫实践中,逐渐形成了“精准识别、精准脱贫的工作体系,上下联动、统一协调的政策体系……因地制宜、因村因户因人施策的帮扶体系”,建立了极具中国特色的脱贫攻坚制度体系。[2]148从减贫到精准扶贫、从变革单一经济发展方式到创造产业助力发展的新模式,中国共产党人团结全国各族人民凝心聚力共同打赢脱贫攻坚战。这些发展理念、产业转型、脱贫实践都是聚焦于人民、造福于人民的发展,并竭力让改革发展成果更普遍更公平地惠及全体人民。这些实践再一次表明,我们追求的富裕是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这既是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要求,也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治理方式体系化和科学化、治理能力不断提高、治理体系不断完善的集中体现。

第三,中国共产党是人民的政党,它指出社会主要矛盾的历史性变化,并不断满足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时代性需求。马克思认为,人类社会的三种社会形态——“人的依赖性”“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和“自由个性”并非彼此孤立、互不相关的部分,而是在整个人类社会发展历程中相互统一、彼此推进的、螺旋式上升的必要环节和必经过程。因此,“自由个性”的社会新形态,既现实地建立在“物的依赖性”社会形态的基础之上,又历史地扬弃和变革这种社会形态。社会形态的变革旨在实现人们生存境遇或生活方式的根本转变。实现新时代美好生活的样态变革,包含三个维度的核心内涵: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的需要,人民日益增长的幸福感和生活理想的需要,人民日益增长的常态化美好生活样式的需要。美好生活是人民现实需要和理想需求的统一体。从价值旨趣看,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凝聚民心、磅礴民力,始终致力于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期望,致力于让人民过上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美好生活的样态变革有赖于具有强大生命力和巨大优越性的社会制度和治理体系的保障,有赖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的推动。因此,美好生活样态变革的方向,一是坚持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制度体系和治理体系更加成熟;二是落实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推进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唯有在制度保障和发展助力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切实解决好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才能在社会公平正义的框架下实现新时代美好生活的样态转型。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中国共产党人最显著的政治标识就是“人民性”。中国共产党人始终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不论在底线思维、实践思维,还是在价值旨趣上,都把人民置于最高位置。中国共产党内在的理论品格和实践智慧,都深切蕴含着“人民性”的根本立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巨大优越性正在于此,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和治理体系的最根本基石也在于此。“人民性”以前是、现实是、将来也依然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最大底气”“最深厚根基”和“最根本所在”。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讲,民心才是最大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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