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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界科学中心转移看中美科技之争

2021-01-03曹晓阳苗红波刘安蓉彭现科李莉

科技中国 2021年12期
关键词:科技领域中心科学

曹晓阳,苗红波,刘安蓉,彭现科,李莉

(1.中国工程科技创新战略研究院;2.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研究生院;3.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公共事务管理部)

“中美科技之争”是重塑世界格局、改变人类历史的大事,是我国面临的最为急迫的挑战,影响中华民族复兴的进程。历史经验表明,打败领先者的,不是追赶者的科技优势,而是领先者自身的深层问题,以及追赶者与未来更加适配。当前,要突破美国的打压,夺取科技创新的制胜权,需要有大视野、大思路、大手笔,需要站在人类文明史的高度,从科学技术与经济社会发展的长周期规律,从世界科学中心转移和科技强国兴替更迭的历史格局,来认识、来应对。本文成稿于2019年,虽然近两年形势变化很快,但是底层机制没变,希望能给各位读者一点参考。

一、新时期中美科技竞争的新形势、新转变

当前,中美关系正在面临根本性的转变,中美在科技领域竞争形势日益严峻。

(一)中美正面临“萨缪尔森之忧”,经贸共赢的基石已经松动,中美在科技领域已经不存在广泛协作的基础

传统的国际贸易理论认为,在开放条件下,各国都能发挥各自比较优势,从而获得福利改进。但是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萨缪尔森2004年在《经济展望》发文指出,开放环境下,如果中国在美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上取得技术进步,美国福利受损,中国的经济规模越大,美国的损失越大,这个现象被称为“萨缪尔森陷阱”或“萨缪尔森之忧”。随着中国在5G、人工智能等领域确立技术优势,中美之间已然落入“萨缪尔森陷阱”,经贸共赢的基石已经松动,中美在科技领域广泛协作的基础已经不复存在。

(二)美国在科技领域正放弃“商人思维”,其科技领域国际合作的大逻辑正在改变,对中国影响极为深远

种种迹象表明,美国对在科技领域被中国赶超的担忧,远超上世纪80年代的日本,打压中国成为美国上下的共识,甚至影响了美国国际治理深层逻辑。美国新版《国家安全战略》明确了“大国竞争”基调,《2019年国防授权法案》捆绑了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改革条款,加大对外国企业投资美国公司、美国“关键技术公司”与非美国实体知识产权、专有技术等进行的交换与转让审查,并实行出口控制制度。英国《金融时报》副主编福鲁哈尔认为,CFIUS改革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美国在科技领域正放弃“商人思维”,不再将经济利益置于国家安全风险之上,不再相信通过市场扩张和技术输出控制他国经济命脉的大逻辑。美国的转变会带来全球创新链,甚至世界格局的调整,对中国影响极为深远。

(三)在核威慑的恐怖平衡下,科技领域将是中美竞争主战场,中美的科技竞争将越来越激烈

中美都是核大国,核威慑大幅度降低了战争作为政策工具或威胁手段的效用,并且两国经济互补性强,相互依存程度很高,使以政治为目的的经济讹诈不再那么有效。而科技领域的斗争具有隐蔽性、长期性、间接性、综合性及非零和博弈等特征,是撬动战争、经济、外交斗争均势的有力杠杆。随着科技的发展,有形要素、传统因素在国家安全中的比较优势相对弱化,国家间的竞争进一步由军事领域、经济领域转向科技领域。因此,科技领域必将成为中美竞争的主战场,中美在科技领域的竞争将非常激烈,对我国科技安全的影响十分巨大。

二、新时期中美科技竞争带来的风险挑战

为阻止中国发展,美国正全面扼杀中国科技进步。中国科技将面临“科技脱钩”“低端锁定”“优势归零”等三个层次的安全风险。

(一)近期来看,随着中美“科技脱钩”步伐加快,我国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受阻的问题突出

一是科技和投资“脱钩”是中美“脱钩”的重灾区,将直接影响中国技术学习追赶的脚步,延缓中国经济赶超步伐。中美“脱钩”主要集中在贸易、投资和科技三个领域。贸易方面,中美贸易额体量巨大,占各自贸易总额的比重都超过14%,并且中美产业间有高度的互补性,双方经贸依赖性很高,即便加征关税会对双边贸易产生负面影响,但是脱不了钩。科技和投资受到的影响则较大。荣鼎咨询公司发布的报告显示,2017年和2018年中国对美直接投资下降幅度分别高达36.45%和83.45%。在科技方面,如果美国政府坚持对向中国企业出口高科技产品的美国企业实施管制,限制中美两国科技领域的人才交流、研发合作,科技“脱钩”的效果立竿见影,将限制中国科技追赶脚步,影响中国产业升级。

二是美国的“脱钩”举措会带来“寒蝉效应”,引起全球产业链布局的调整,对中国经济转型发展影响深远。美国“脱钩”举措对跨国科技企业(不仅是中美企业)涉华的合作与交易带来巨大不确定性,这些企业拿不准美国监管部门的尺度和标准,不得不做最坏打算。由于企业间合作需要投入巨大成本和前期准备,“脱钩”举措带来的不确定性可能产生“寒蝉效应”,将一些合作计划消灭在萌芽阶段。长期下去,中国的市场和资本可能不再成为吸引、绑定中美科技领域共同利益的主要承载,因而不足以阻止美国政府采取破坏性的措施和行动。同时,未来产业链布局的变动,会引起连锁反应,削弱中国竞争力,给中国技术发展追赶蒙上阴影。

(二)中期来看,美国将树立科技发展的“壁垒”,我国存在被“低端锁定”的风险

中美科技不仅存在全面“脱钩”的潜在风险,还会面临美国树立起科技发展的壁垒,对中国“低端锁定”。

一是意识形态壁垒。近年来,大国竞争已成为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基调,文明冲突论甚嚣尘上,美国有重拾冷战思维和意识形态划线的趋势。美国将在国际关系上坚持零和博弈,人为制造冲突,撕裂全球化和中西交融的局面,拉拢、胁迫其他西方国家对华进行高技术领域全面遏制。

二是创新壁垒。美国利用其优势地位,正在构建针对中国的全球创新壁垒,涉及科技、贸易、投资多方面,涵盖了贸易禁运、人才流动限制、终止学术交流与合作、跨境长臂管辖、禁止参与国际标准制定等手段,胁迫其他国家对华创新封锁。

三是规则壁垒。美国会利用其在当前世界政治、经济和科技体系中的有力地位,通过改变底层规则,限制中国,例如鼓动国际WiFi联盟、JEDEC协会(固态技术协会)等中止或暂时撤销华为成员资格等。这些壁垒的形成将会给我国创新造成深远影响,长期威胁我国科技安全。

(三)长期来看,美国利用领先优势实施技术突袭,我国现有产业和比较优势有被“归零”的风险

科学技术的发展具有强烈的变革性(颠覆性)和不确定性。重大的颠覆性技术会将现有投资、人才、技术、产业、规则“归零”。谁掌握了重大颠覆性技术,谁就拥有谋求“时代差”的能力,就掌握未来发展战略主动权。怎么把控未来,预防突袭,是所有国家都面对的挑战。作为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在“避免技术突袭并谋求对对手的技术突袭”方面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早在上世纪50年代,“史普尼克危机”(Sputnik Crisis)使美国政府开始反思军事科技创新体系,开始有意识地、系统性地培育高风险高回报的技术,以防止苏联的技术突袭。在此背景下,美国先后成立创建了先进研究计划局(ARPA,后更名DARPA)、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发起了STEM教育的课程改革运动。并通过“国家引导、技术推动、市场牵引”的共同作用与长期磨合,美国形成了发端于国防战略需求、扎根于国家创新土壤、延展到国民经济体系的颠覆性技术创新体系。培育了大量颠覆性技术,对保持美国优势,维护国家安全发挥了重要作用。基于美国的超强实力,在未来竞争中,我国将长期面临现有产业被“技术突袭”和比较优势被“归零”的风险。

总之,中美科技竞争给我国带来多层次、多类型的风险,我们需要重新认识基础科研和核心技术的极端重要性,应做好依靠“非美世界”和自身能力推动科研进步的准备。

三、世界科学中心转移与中美科技之争的前景分析

中华民族的崛起是重塑世界格局的大事,将是人类文明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中美科技之争是影响中华民族复兴的战略问题,需要站在人类文明史的高度,从科学技术与经济社会发展的长周期规律,世界科学中心转移和科技强国兴替更迭的历史格局,来认识、来应对。

(一)纵观历史,世界科学中心的转移,有其内在动因,人为的壁垒阻挡不了历史的脚步

一是世界经济中心、技术中心先于科学中心转移,经济的强大和技术的活跃是成为世界科学中心的强大驱动力。纵观历史,世界科学中心最早是意大利,然后转移到英国,再从法国到德国,在20世纪20年代转移到美国。世界科学中心的转移有清晰的脉络:经济、技术和科学紧密联动,经济中心、技术中心先于科学中心转移,经济的强大和技术的活跃带动科学发展,是成为世界科学中心的基础和最强驱动力。

二是利益固化、价值网络固化、思想固化是新老科学中心兴替更迭的深层原因。“三个固化”一方面影响科学中心开展技术创新和科学研究的能力,另一方面使科学中心孕育的新科技难以在本土转化应用,被迫向外转移、扩散,逐步削弱科学中心的地位。与此同时,在基础条件差,但更自由、需求广阔的后发地区,会承接这些技术扩散转移,成为新科技应用的热土,促进后发国家(地区)产业进步和经济崛起,进而带动技术创新和科学研究,在经济、技术、科学的紧密联动下,会推动后发国家(地区)不断升级进步。此消彼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促使新老科学中心的交替。

三是历史上没有哪个强势的老科学中心靠技术封锁能阻碍新老科学中心的交替。历史上,新老科学中心转移都不平顺,伴有激烈的冲突,都出现过老中心对新中心技术封锁,但是没有成功的先例。例如19世纪,英国对美国有严苛的技术封锁,但是,一方面由于供应链和技术具有惊人的灵活性,封锁没能阻止新技术向美国的转移;另一方面,封锁没能阻止人才流动反而因社会结构固化、没有上升空间,把诸如美国工业之父塞缪尔·斯莱特(Samuel Slater)等优秀的人才推到了美国。

(二)中国有独特的优势,具备打持久战的战略纵深

一是中国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具备空间换时间的战略纵深和充分博弈的筹码。中国拥有完备的工业体系、广阔的市场空间、多样的市场生态、庞大的人才队伍、高效的体制动员等得天独厚的优势,具备打持久战的战略纵深。特别是在全球产业分工下,中国依托完备的产业体系和超大规模性,已经形成了全球唯一、兼顾高效率和灵活性的生产网络与供应链网络,在推动科学走向应用、推动全球创意在中国实现、推动全球科技在中国落地中有不可取代的优势。中国科学也取得了长足进步,在量子技术、新材料等部分领域已经处于世界前列。这些优势会带动世界经济中心和技术中心向中国转移,推动中国成为新的世界科学中心。

二是中国面临历史性的机遇。随着中国GDP赶超美国的脚步越来越近,世界经济重心逐步向中国转移,新一轮世界经济中心—技术中心—科学中心转移的大幕正在拉开。同时新一轮科技革命正在兴起,带来新一轮技术扩散、转移浪潮,两者交汇,中国迎来赶超美国的历史性机遇。回望历史,英国、法国、德国、美国等科技强国在其建设与发展的过程中,充分利用科技革命和工业革命的机遇与互动效应,探索出了各具特色的发展道路。面对新一轮科技革命,中国大有可为。

(三)美国有其隐忧,中国有全面竞争的机会

一是美国社会“三大固化”的趋势明显,持续强大的同时也有隐忧。一方面美国利益固化、阶级固化日益严重,美国人口普查局在2019年公布的调查数据显示,2018年美国收入差距进一步扩大,基尼系数创50年来新高,已经超过二战前水平。另一方面,美国社会正在经历族群的严重分裂,整体趋于保守,已经影响多元、开放、自由的文化根基,侵蚀美国科学的核心竞争力。自21世纪以来,关于“美国科学是否走向衰落”就在美国成为讨论的议题,部分学者、政客和公众对美国科学发展前景感到悲观。

二是世界科学中心“一超多强”的格局,削弱美国对世界科学的统治力,给中国很多机会。全球科技创新格局已呈现由欧美地区向亚太地区、由大西洋区域向太平洋区域、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扩散的趋势,正在形成“一超多强”的多元化格局。美国的绝对领先地位短期内仍难以撼动,英国、法国、德国、日本等传统科技强国依然具备雄厚的科技创新实力,在世界科技创新格局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同时,随着科学全球化,其他国家利用比较优势在科学的某些方面或领域取得领先地位,不断削弱美国对世界科学的统治力。

三是现代产业分工越来越复杂,高度专业化,美国再造产业链挑战巨大。全球产业分工格局既是一种现存状态,更是一个持续调整过程,受市场规模、技术水平、资源禀赋、地缘政治等多因素影响。当前人类已经进入到全球供应链时代,产业分工也深化到了工序与任务。工业大国都已深深嵌入全球分工网络中,任何一个国家都很难脱离全球产业分工网络。未来,在新一轮科技和产业变革等诸多因素的综合影响下,全球产业分工格局将持续调整重塑,过程极为复杂,不是美国能完全掌控的。

(四)当前不存在制约中国赶超发展的根本性问题,中国要有取胜的战略信心

一是“ 核心技术受制于人”“基础研究严重缺乏”,是发展阶段的共有“差距”,虽然挑战巨大,但不是制约赶超的根本性问题。19世纪的美国拜金主义、实用主义盛行,只重视技术应用、忽视科学研究,没有重大原创性成果,当时美国产业的重大技术发明几乎都来自欧洲。1883年,美国物理学会首任会长亨利·奥古斯特·罗兰对当时的美国痛心疾首,竭力地“为纯科学而呼吁”,告诫美国民众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不能“退化成中国人”。但是,这样的差距没有阻止美国成为世界科学中心,反而,随着经济、技术和科学的共同进步、相互塑造,形成当今引以为豪的美国文化。

二是中国的文化和体制与发展科学没有本质冲突,制约中国科学发展的是创新治理的能力与水平。社会主义的前苏联和儒家文化圈的日本在科学方面都取得过辉煌的成就,说明中国的体制和文化与发展科学没有本质冲突。我们认为当前制约中国科学发展的核心问题是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比如,长久以来各级部门“简单管理”,带来科技评价过于倚重定量指标,“数帽子”“数文章”,造成重数量轻质量、重形式轻内容,使广大科技工作者难以潜心科研、追求卓越。再比如,各级政府“求规模、重影响”的政绩观,引起科研导向的异化,造成科研动机功利化、行为短期化、成果泡沫化,导致科研项目的手段与目的倒置。所以,当前促进中国科学发展,需要提高治理水平。

历史经验表明,打败领先者的不是追赶者的科技优势,而是领先者自身的深层问题,以及追赶者与未来更加适配。未来只要中国社会不陷入利益固化、价值网络固化和思想固化,中国就有强大的活力和吸引力,世界科学中心转移的进程就不会被阻断。我们也相信凭借制度优势,中国会保障社会公平有序,在未来很长一段时期都将极具活力。

四、对策建议

在历史的巨轮向我们驶来的同时,要清醒认识到,大国崛起之路都是曲折的,中美竞争注定是艰苦卓绝的持久战、拉锯战。当前形势严峻、挑战巨大,要有底线思维、风险意识,“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既要从世界科学中心转移和科技强国兴替更迭的大局中谋划长久的胜利,也要打好短兵相接、犬牙交错的近身战。

(一)以体系视角,提升供应链、产业链和创新链的竞争力,应对科技脱钩

以提升供应链、产业链和创新链的效率和灵活性为重点,推动现有基础设施网络的融合和下一代基础设施的建设,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等基础性制度的落地,将中国规模超大、产业体系完备和生态多样等优势,转化为整体竞争能力,促进世界技术向中国转移、全球创新在中国落地,抢占世界经济和技术创新中心,奠定中国科学领先的基础。

(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构建多元的全球科技协作网络,破解发展壁垒

面对全球性保护主义抬头和中美贸易摩擦,要坚定不移地加强开放,深化国际合作,以“一带一路”建设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为抓手,努力与国际上友好国家、友好企业、友好人士共同开展技术合作,拓展科技研发的“朋友圈”;主动布局全球创新网络,构建中国主导的科技创新体系;支持我国科学家、各类机构发起和组织重要国际合作研究,探索多种多样国际合作新模式;制定吸引全球优秀人才的创新政策、移民政策和留学政策,汇聚全球人才为我所用。

(三)设立中国的类DARPA机构,布局未来技术,应对技术突袭,抢占发展先机

为了“避免技术突袭并谋求对对手的技术突袭”和发展面向未来的“改变游戏规则的颠覆性技术”,建议充分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设立中国的类DARPA机构,支持具有挑战性、探索性、高风险的创新活动,发掘能为未来产业孕育、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带来根本性转变的颠覆性技术,抢占全球科技制高点,推动经济发展的战略转型,防范技术突袭。管理上大胆创新、多行多试,不断探索优化颠覆性技术需求产生、项目立项、资源配置、组织管理、评估评价的组织方式。

(四)做好深层改革,营造良好生态,孕育长久竞争力

一是亟需进行中国版的STEM教育改革运动,夯实长远发展的根基。二是进行人事制度改革,改变人才“体制内外”的双轨制,打破人才在科研院所和企业之间流动的玻璃门,推动科研院所与企业间人才双向流动,以人的流动带动科研生态活力。三是加大对企业和个人主导的科学技术活动的支持,培育中国“自下而上”的科学和技术体系。四是政府给大学和研究所更大自主权,不要设定统一的衡量标准来约束所有的大学和研究机构,激发大学和科研院所的创新活力。五是强化分类、分层管理,特别是将科研成果的评价权还给学术共同体,“让听到炮火的人指挥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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