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发展研究——基于英国房屋互助协会为代表的中小银行经验分析

谢 宇

（广西北部湾银行，广西 南宁 530200）

一、引言和文献综述

我国第一家城市商业银行始于1979年在河南漯河成立的城市信用合作社。经过四十年的发展，城商行经历了合并改制、增资扩股、引入战投、整合重组、稳步发展的几个阶段。2019年，全国城商行总资产37.28万亿，占我国金融总资产的12.85%，有57家城市商业银行入选中国商业银行前100名排行榜，以城商行为代表的中小银行在我国金融机构中占据重要地位。英国房屋互助协会与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同属中小商业银行范畴，英国第一家房屋互助协会（Building Societies）成立于1775年，协会成立之初是通过集中居民储蓄存款为会员提供住房抵押贷款。多年来，房屋互助协会一直主导英国抵押贷款市场，最高时期占英国住房贷款比重为80%。英国央行审慎局（PRA）官网显示2020年8月注册的英国持牌银行有368家，其中房屋互助协会占43家，占据英国住房抵押贷款23%的市场份额。在本国商业银行中，房屋互助协会虽然没有被冠以“银行”名称，但英国银行监管局（FCA）将其归属于英国中小商业银行范畴。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英国深刻反思，对危机发生原因、存在问题以及制度缺陷进行分析，出台一系列英国金融改革法案。这些法案终止了英国混业经营格局，突出中小零售银行与投资银行的风险边界，为房屋互助协会、信用合作社等英国中小银行发展开启新商业模式。

陈斌彬（2019）认为英国金融改革的做法顺应了时代的步伐，对我国城市商业银行“脱虚向实”服务实体经济颇具启示作用和借鉴意义。廖林和谢宇（2005）通过因素分析法分析英国中小银行客户年龄、区域、偏好、频率、金额等条件，将信息技术运用于中小客户加以阐述。周哲赟（2016）对处于工业革命时期的劳埃德银行进行研究分析，发现英国中小银行的显著特点，清晰梳理其发展历史，深入剖析这家英国典型的中小银行如何发展壮大成为英国四大商业银行之一的原因，为我国城市商业银行提供可借鉴的案例。关于英国中小银行房屋互助协会的分支机构金融网点规划对英国金融的排斥现状，谢欣（2010）通过分析英国金融排斥（Financial Exclusion）的内涵与传导逻辑，从金融地理学角度对金融排斥进行探讨，通过研究居民居住地点到金融服务网点的距离对居民便利性及金融服务的影响进行分析，得出对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发展有益的借鉴。关于我国城商行现状和问题，纪淼和李宏瑾（2019）指出城市商业银行的改革进展缓慢，总体表现欠佳，值得称道之处不多。因此，城市商业银行改革如何推进成为一个焦点问题。关注英国中小银行的研究并广泛借鉴相关经验具有重要实践意义。

综上所述，相关文献对英国商业银行尤其是中小银行进行基础性研究，但是，目前较少有文献直接研究充满特色和差异化的英国中小银行模式——房屋互助协会，对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及英国中小银行领域的研究还不够充分，本文尝试做一个研究的开端，望借此对我国城市商业银行改革提供有益借鉴。

二、当前我国城商行发展存在的问题

（一）我国城商行的定位、发展模式模糊不清，公司治理有待完善

2019年，我国城商行在规模、结构、业绩方面表现不甚理想，总资产增速总体弱于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存量占比仅为金融机构总资产的12.85%。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一是城商行定位不清晰，与全国性银行及大型国有商业银行战略同质化；二是发展模式不确定，如跨区经营问题，行业集中度、客户集中度偏高问题；三是法人治理不完善，商业银行“四会一层”的内部治理存在瑕疵，董事会、监事会履职不到位，战略规划不全面，行业及机构等问题频发。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发展定位清晰，专注储蓄和住房抵押按揭，中小银行在社区金融服务处于领先地位。我国应积极探索借鉴英国经验，在行业定位及商业发展模式方面，借鉴其区域与服务社区发展战略及合作联盟方式，与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制定差别化的战略。针对当前问题我国可通过借鉴引入以房屋互助协会为代表的英国中小银行的市场定位和发展模式，形成我国有机的城商行联盟组织，实施与大型国有商业银行有差异化市场细分战略。

（二）我国城商行不良率、利润率指标“一升一降”，流动性风险呈上升趋势

2019年末，我国城商行的不良贷款余额大幅增加1414亿元，增幅高达53.16%，城商行的不良率为2.32%，远高于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的1.38%和1.64%。我国城商行盈利水平整体下滑和净利润被侵蚀，城商行盈利水平下降还导致2019年城商行资本充足率整体下降0.1个百分点，资本补充成为迫切需求。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在负债方可通过个人养老金获客，在资产方可提供超长期限的住房按揭，期限匹配合理，资产负债比率稳健，资产收益率可持续，有效管控贷款不良率。英国经验表明，在经济发展的各个时期，城市商业银行一定要置身于经济发展的各个环节，扎根于广泛的经济体中自求平衡发展，避免大起大落。2019年由于出现包商银行、锦州银行、恒丰银行等城商行特殊风险事件，我国城商行各项存款增长乏力，隐性不良资产拉低利润贡献率，风险控制能力和流动性管理体系不完善凸显，存款偏离度高，资产负债期限错配，应适当借鉴英国如何平滑中小银行发展的手段，从一定时期客户维度、行业维度、区域维度保持城商行的协调发展。

（三）我国城商行内部关联交易居多、同业负债面临压力，影子银行等新老问题交织

我国城商行还在发展起步阶段，存在发展转型困难、监管信息报送不规范、商业银行内控经验不足、客户集中度过高、关联交易居多、过度垒大户、同业票据业务增长过快、普惠金融不良率较高、房地产按揭比率过高、资本充足率压力测试不足等问题。同时，之前英国在金融危机中出现影子银行、僵尸企业方面现象，滋生多层嵌套、交易结构复杂、违规投向各类限制性领域的问题，目前也有在我国城商行逐步显现的迹象，如部分城商行理财业务管理不到位，过度投资于地方政府平台，在行业投向方面过度向房地产集聚。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历经200多年市场洗礼，经受内外各种不同金融市场环境变化的历练，在发展中不断完善产品及业务创新，展业三原则及内控三道防线比较牢固。可借鉴英国房屋互助协会为代表的中小银行成熟市场运作机制和内控体系，在制度、经济等宏观环节加强我国城商行解决问题的能力，健全自身体系建设。

三、英国房屋互助协会的角色作用

英国房屋互助协会等中小银行依赖于提供特色化和差异化的金融服务构成英国金融业中最具特色的金融组织模式。英国房屋互助协会是商业化的银行经营模式，其股权结构由会员所有，借款人和储户在其机构网点贷款或开立储蓄账户时，会自动成为该协会的会员。以下分析以房屋互助协会为代表的中小银行在英国金融业发展中扮演的角色和作用。

（一）房屋互助协会通过兼并收购、品牌整合、份额提升使其所代表的英国中小银行具备越来越高的市场竞争力和行业影响力

英国金融业务市场数据显示，2019年房屋互助协会在全英抵押贷款及储蓄账户的市场份额中约占20%。目前英国最大的房屋互助协会是全英房屋抵押贷款协会（Nationwide Building Society），共拥有1500万会员，约占全英协会会员总人数的60%，该协会营业网点分布在英国城市的大街小巷，成为地方中小银行的典型代表。数据表明，英国仅三大房屋互助协会就占据全英80%会员人数，具备较高的市场集中度和品牌整合能力。房屋互助协会的业务发展越来越获得英国各地区存量客户的支持，在巩固原有客户基础上，营销更多的增量客户，通过提供更广泛的金融产品和服务，带动存量、增量业务良性循环，在英国金融中占据不可或缺的地位。

（二）房屋互助协会联盟成为英国中小银行金融自律的典范，发挥行业标杆作用

英国银行家协会（BBA）是英国最重要的金融行业协会，服务于200多个分别来自世界60个国家的大银行，而英国房屋互助协会联盟（The Building Societies Association），简称BSA，最初成立于1869年，距今已有150年历史，专门服务于英国约2500万房屋互助协会会员，相当于服务英国总人口的1/3。截至2020年3月31日的财务统计，房屋互助协会联盟成员总资产近4300亿英镑，雇员约42500名，在全英共有1470个运营分支机构。BSA通过行业联盟及行业自律发挥作用，给会员提供各种主题的行业及技术信息，为会员召集经济学家和专业团队研究政策、顾问咨询及制定行业规则，为英国中小银行提供经典的行业自律典范。

（三）房屋互助协会与多层次金融服务融合并存，为英国构建多元化发展金融体系奠定基础

英国作为全球重要金融中心，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金融投资者，房屋互助协会代表本土中小银行为客户提供产品、服务和解决方案，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由于历史原因，英国银行体系引入大量的外国银行，据统计，2019年在英国多家零售金融机构中，英国本土银行占39家、印度银行8家、西班牙银行3家、土耳其银行3家、还有来自19个国家和地区的76家银行，包括来自中国的中国银行、中国工商银行等多家银行机构。英国房屋互助协会通过吸收不同特色文化提供金融服务，融合并存，提供未来较长时期金融多元化发展的方向，使其成为有别于其他国家金融业发展的共融模式。

四、我国城商行借鉴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发展的必要性

英国房屋互助协会虽然是过去200多年来英国金融模式变化的产物，但对我国城商行发展仍具较好的借鉴性。一是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发展历程与我国城市商业银行的前身为地方城市信用社的形成模式相似；二是其会员持股结构与我国城市信用社的社员持股模式也极为相似；三是在商业模式上两者都是提供住房金融和储蓄产品的替代方案，两者在经营区域上同属中小型地方性商业银行。通过分析比较，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及我国城商行都在本国金融中扮演着特殊角色，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在管理体制、行业重组、联盟自律、经营模式等方面有进一步学习借鉴的必要性。

（一）发挥国家政策引导和监管作用，增强对城商行治理力度

目前我国对于商业银行的政策监管囊括国家控股型商业银行及股份制银行等，对于这些规模较大、业务众多、系统重要性银行出台了较全面的监管政策，而城市商业银行一般是各地方经济发展所形成，数量多、规模小且较为分散，监管存在难度。尤其是包商银行事件后，城市商业银行兼并动力趋紧，通过并购重组等方式增强抗风险能力将成为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发展的新趋势。19世纪初期的英国，也曾出现1723个房屋互助协会并存现象，成员达63万，通过多年兼并收购，截至2019年末，英国虽然仅存43个房屋互助协会，但总资产规模不但没有下滑，反而更为壮大。通过分析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兼并收购的发展历程，以及学习英国政府在后危机时代的治理政策，政府通过颁发有力的监管措施，包括对中小银行发布金融保险法、补充资本金法案等，政府政策对引导中小银行管理经营发展及治理体系起到前瞻性、关键性作用。

（二）发挥市场内在机制对我国城商行业务规范发展作用

从国外商业银行最终发展的大趋势看，我国的城商行的确需要进行优化、兼并、重组，但从英国中小银行发展的各阶段看，兼并重组应分阶段并以市场内在机制为动因展开。英国从之前一千多家房屋互助协会发展到目前仅四十余家，这是通过200多年进化过程，中期包括两次世界大战、各项制度变革、多次经济衰落等各个不同阶段进化的结果。目前我国初步形成先从各地市区到跨省区域分步式的银行重组试点模式，通过城市之间银行的重组，不仅可以得到更大的业务量及获客渠道，还可以避免过于激烈的竞争。另外，这个模式也能够减少银行网点的绝对数量，使得重组之后服务效率更高，发展更快。应借鉴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发展的历程，借助市场内在机制，引入竞争与市场淘汰机制，保持我国城市商业银行体系的健康稳定发展。

（三）发挥行业联盟对我国城商行行业自律发展的优势作用

我国当前城商行业低效的联盟居多，高效的城商行联盟机制尚待形成，主要原因是城商行规模大小不一，实力差异较大，经营理念和管理模式各不相同，人才培养、系统建设、技术创新、业务丰富等有很大差距，且常常会因为制度流程不完善或创新力不足而导致自身出现很多问题。但随着我国金融业全面对外开放和市场化利率及竞争逐步白热化，我国急需建立高效稳健的城市商业银行行业联盟及行业自律机制。我国可参考英国房屋互助协会联盟（BSA）的发展历史，先建立区域性的城市商业银行联盟，再建立跨区域省际联盟，逐步完善成为全国性的联盟，提升竞争力，通过行业联盟发挥行业自律的优势作用。

（四）通过服务地方、服务中小企业、机构网点下沉等方式，走城商行特色发展之路

我国的城市商业银行在注重城市化建设方面，对社区建设、网点下沉规划不足，很多城商行在县域基本无服务网点。反观英国中小银行的发展，英国房屋互助协会的网点建设及业务模式充分体现贴近客户、依托社区的优点。该模式首先能够让中小银行的决策更高效，还可以缩减管理资源半径，即便是繁杂的业务也得以便捷处理；其次，可利用中小银行灵活性强、更为靠近客户需求的特点，针对性地开展社区经理服务业务。此外，2019年英国房屋互助协会通过Skipton Link数字服务与客户保持面对面的联系，利用数字化平台在英国社区敏捷快速对接新业务、新准则。我国应借鉴英国银行经验，组织各区域的城市商业银行通过服务地方、服务中小企业、机构网点下沉等方式，走出一条我国城商行特色的发展之路。

五、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借鉴英国房屋互助协会发展对策建议

（一）借鉴英国中小银行“混业经营”到“围栏”的改革模式，重塑我国城商行稳健经营的基石

经历2019年包商事件之后，我国城商行及同业都进行深刻反思，审慎经营是城商行得以持续发展的基石。回顾英国金融高度演变发展的历程，以英国1986年颁布《金融服务法案》为起点，英国银行业从此全面开启混业经营（Mixed Operation）模式，在该模式下，一家银行同时可以经营商业银行、投资银行、零售银行、保险业务等综合性业务，尤其是银行机构可以直接进入环欧证券交易所。但是2008年次贷危机使得英国银行“混业经营”模式受到严重打击，英国政府不得不采取直接注资方式，启动对8家银行集团包括苏格兰皇家集团（RBS）、劳埃德银行（Lloyds TSB）等的救助行动，共计提供2000亿英镑的资本补充。英国监管者未料到，发展30年的金融业须重新引入“围栏”（Ring Fencing）隔离制度。2012年英国政府颁布《2012年金融服务法案》，进行近30年以来最大的银行业改革，包括FPR、FCA“双峰监管”及成立新的英国银行标准委员会（Banking Standards Board），明确在银行业经营制度中设置“围栏”（Ring Fencing）隔离制度。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当前正在经历高速发展时期，少数城商行经营风险暴露，因此重构银行审慎制度、完善银行行为准则尤为重要。可以借助英国金融的“围栏”模式，建立我国银行业风险阻断机制，为我国城市商业银行跨区域、跨业务品种交易设定安全的隔离地带和稳健基石。

（二）借鉴英国中小银行发展模式，打造我国城商行从传统依赖“物理网点”向“线上化”“数字化”转型的创新经营模式

英国房屋互助协会等中小银行业是以“物理网点”扩展带动银行业务发展的鼻祖，通过以网络密布、大小不一的银行网点为纽带将金融服务及产品延伸到整个英国社区及千家万户，这是过去200多年英国中小银行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随着近年金融科技的发展及数字化转型的深刻影响，以及2019年英国脱欧进程带来的不可预见性，英国银行机构股票价格持续下跌，在过去5年中已有96家英国银行机构经历合并或关闭，明显影响英国金融业的发展势头，依托网点扩张的经营模式已不可持续，向“线上化”“数字化”转型成为趋势。目前我国城商行也出现高度依赖物理网点扩张、行业集中度高、过度针对高净值人群、竞争白热化和同质化等现象，城市商业银行的业态和现状，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竞争的要求，都必须从线下物理“网点为王”的经营模式中脱身转变，转型为线上化、数字化等创新运营模式。

（三）借鉴英国中小银行在开放银行（API）“探索者”经验，推动我国城商行平台转型

英国是全球践行开放银行的“发源地”和前沿“探索者”。开放银行（Open Banking）可理解为一种平台，该模式最早起源于英国，其利用开放API、SDK、小程序等先进技术实现银行与第三方机构间的数据共享，用户体验得到提升，建设泛银行生态系统更趋于开放。2015年，英国财政部启动新型工作组，并搭建好框架来运行新业务。2017年3月，英国9家商业银行率先探索向第三方合作机构提供银行营业网点地理位置信息的API接口。2018年1月1日，英国在全英房屋互助协会等中小银行范围内推行《开放银行标准》（Open Banking Standard），要求开放银行服务与产品，通过即插即用的接口技术，商业银行扩大数据共享和开放范围。截至2018年末，英国共有9家银行正式开放API接口，57家中小银行与第三方合作机构加入开放银行计划。我国城市商业银行API建设尚处于起步阶段，距离开放银行、数据共享、平台合作的基础特征还有差距。我国应借助英国经验加强API应用于银行系统服务的链条，通过开放自身金融服务接口给第三方使用，完成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平台转型，将传统业务依托科技转变成为新型的业务平台，开启开放银行的创新之路。

（四）借鉴英国房屋互助联盟经验，解决我国中小银行业务发展瓶颈制约

英国房屋互助协会成立200多年的经验证明，通过联盟搭建，能够有效减少同行之间的恶意竞争，还可以通过管理理念及信息化技术来加强银行间交流，打破银行业务发展束缚。英国商业银行发展数据表明，当一家银行业务发展达到8%～10%市场份额，就会受到种种瓶颈制约。要提高城市商业银行竞争能力，我国应该借鉴英国房屋互助联盟的经验，通过联盟内部相互授信机制，建立联盟内部资金、流动性等专业金融服务支持，将联盟业务专家、法律专家为会员提供专业咨询。我国城市商业银行也应该考虑当下各地的业务特征和经济市场环境，寻找更多的合作伙伴，在协同交流下进行产品业务及管理模式的沟通提升，从而增强市场竞争力。

综上，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应采取有力措施，适应我国经济新格局变化，大力响应国内国际双循环发展战略，填补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的市场空白，借鉴英国以房屋互助协会为代表的中小银行发展历程，推动我国城市商业银行朝特色化、差异化经营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