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可以逼

于文岗

学习要有动力，“我要学”才能学习好，学习动力来自兴趣和内需。孔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论语·雍也篇第六》大意说懂得它的人不如喜欢它的人，喜欢它的人不如以它为乐趣的人。这里，孔子未说懂什么，该是泛指，包括知识、学问、技艺等一切。但无论啥，都是一个“学”字。可见兴趣是最大学习动力，也是最好老师。一无兴趣二无内需，学习就成了做样子。压力也可以通过内需转化为动力，如升职晋级加薪奖励以及惩戒等，但这是有条件的，对不奢此需和不惧惩戒者无效。

“小呀么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小儿贪玩，学习动力首先是兴趣，但兴趣各异，也有对学习全无兴趣，需要在学习中培养。至于内需，多数小儿暂不甚明，经常要家长老师启发提醒。有兴趣又明白内需者，学习自然如鱼得水。无甚兴趣但明白内需，也能过得去。既无兴趣又不明白内需者，只能“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了。

成人了，学习动力依然是兴趣和内需。更明白了“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的道理，该懂都懂了，所学更向兴趣和专业集中，“无趣也无需”之学，随它去吧！说是“艺不压身”“有益无害”，那是过去没事干，现都忙着呢！再说了，艺不压身得是真艺，不是啥都可称为艺的。你说是手艺、技艺、艺术，是历史文化真知，他说是垃圾，还学什么学？你学习动员给他讲“重要性、艰巨性、长期性、使命感、责任感、紧迫感”，他却用以往所学及认知足以化解你的“性感”。非加压力灌输，结果就是装学假学糊弄应付学种种奇葩学。很多学习上的形式主义，就这么来的。

退休了，“活到老，学到老”，动力也还是兴趣和内需。但“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兴趣和内需都收窄了，也更纯粹了，掺不得一点假。“无趣也无需”之学，有多远离多远。“有趣又有需”的学习，也得分个内需大小兴趣高低。再逼他学“无趣也无需”，那他就堅决拒绝纯粹的形式主义了。

即使“有趣又有需”之学，也有个形式方法问题。学习需要兴趣和内需，学不可以逼，乃学习之常识。学习设计者、教导者、组织者、管理者，不可不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