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企业债务融资中的盈余管理研究*

□ 戴 渝，崔敬敬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上海 201620)

目前我国邮轮经济逐步转向高质量增长阶段，新型邮轮不断投入使用，科技创新应用产品频频涌现。邮轮公司作为产业链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加强集成管理，推出高端旅游产品和服务是其转型升级、维持持久竞争力的关键。企业创新需要大量的研发资金，同时因为投资活动的回收期与收益具有不确定性，导致企业在创新过程中会面临较大的财务风险。为了缓解现金流压力降低企业风险，邮轮公司管理层采取各种融资方式筹集资金。

目前资本市场上有两种主要的融资方式：股权融资和债务融资。根据优序融资理论，主张先使用内部盈余解决资金短缺问题，当内部资金不足以满足企业融资需求时，相比股权投资，债务融资的成本低，企业往往会优先选择债务融资。基于信息不对称理论，企业管理层需要向外部传递信号，通常是用可视化的财务报表和相关的企业发展资料传递给潜在债权人。此时为了成功获得融资管理层就有动机对企业会计信息进行盈余管理。债务融资的融资成本低、不会转移企业控制权，但债权人会设置限定性条款以确保自己的利益不被损害，债权人设置保护条款除了行业通用的标准，更主要的是依靠公司的财务报表来支持自己的决策。与此同时企业管理层就会利用应计利润、真实活动以及非经常性损益变更进行盈余操纵行为。因此，本文具体分析了邮轮企业在债券融资时会采用的盈余手段使债权人赖以支持决策的会计信息失真，以供利益相关者借鉴参考。

1 债务融资与盈余管理的相关理论

1.1 委托代理理论

现代企业的股权制度导致企业经营权和所有权分离。委托代理理论最早是由Jensen&Meckling(1976)提出，主要指管理层由于利益冲突导致与公司股东存在“代理问题”。企业管理层的经营成果会影响自身的报酬或奖励，为使自身利益最大化，委托人有动机对企业披露的盈余进行粉饰操纵，比如管理层的短视行为通过对真实活动进行盈余管理(为满足绩效考核选择短期绩效而忽视长期绩效的投资项目)，再比如管理层直接利用会计规则对盈余进行操纵(在业绩低的情况下会大额计提资产减值损失使得业绩更低，为以后年度的利润增长做铺垫)，危害企业发展。

1.2 债务契约理论

在公司制企业下，股东享有的剩余分配权，即债权人虽然不能拥有企业的额外收益，但是承担企业主要经营风险的债权人的求偿权的优先级是高于股东的。为规避经营风险给自身利益带来的风险，限制管理层通过资产置换或者债权稀释损害债权人利益，债权人会和企业签订债券契约，对债务期限、利率、金额进行协定，明确债权人和债务人之间的权利和义务，以保障自身的利益，达成对企业管理层的治理效应。Defond&Jiambalvo(1994)研究发现当企业需要债务融资时有动机将对相关指标进行盈余管理以达到债权人的预期，国内学者(饶艳超、胡奕明)也发现债权人在作决策时对利润总额的额外关注，在这种情况下，管理层进行债务融资时有动机对财务报表进行粉饰误导债权人的决策。

1.3 信息不对称理论

由于市场机制的不完善，管理层和债权人所了解的信息是不对等的，同时由于信号传递又可能导致信息失真，因此作为外部信息使用者的债权人可使用的信息是企业管理层有选择性提供的信息，管理层有动机并且有手段对会计信息进行盈余管理以影响债权人的决策。

2 债务融资与盈余管理手段

2.1 应计盈余管理行为

应计盈余管理是指以会计估计和会计政策选择给予的自由选择权进行利润调节，从而达到企业或管理层的目的。主要手段有应收账款计提坏账准备、累计折旧的计提方法、资产减值准备的计提或转回等。虽然应计盈余管理与企业实际经营活动关系不大，但是通过应计操纵，会改变企业在特定会计期间的账面数额，从而达到盈余管理的目的。

邮轮企业是典型的重资产企业，资金密集，企业的融资需求大，为了成功获得融资，企业资产负债表上的资产减值准备的异常变动就需要引起债权人的额外关注，根据以往研究，企业会利用资产减值准备的计提与转回来平滑利润(赵春光，2006)。其中最主要的方式是在某一年度大额计提减值准备，提前确认损失，以便以后年度企业利润的增加，给债权人一种企业发展前景好，融资风险低的错觉，最终做出错误决策。再比如资产的折旧方法选择，由于邮轮企业的固定资产是企业资产总额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渤海轮渡2018年的固定资产占总资产比例达62.32%，占非流动资产比例更是高达86.65%)，每一期的资产折旧额都会对当期利润有较大影响，债权人应重点关注邮轮行业主要的折旧方式，并结合企业的市场地位和具体会计政策，判断其是否存在应计盈余管理行为。

2.2 真实盈余管理行为

真实盈余管理是管理层对企业真实发生的交易和业务活动进行操控，言下之意是改变的真实交易与企业的最优选择存在差异，是以未来企业的业绩为代价。这种盈余管理行为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销售操纵(如降低价格放宽信用期限销售产品或服务)、生产操纵(如过度生产产品降低企业单位生产成本)、费用操纵(减少研发支出、员工培训等费用)。邮轮企业为获得债务融资，也会采用这些盈余手段使当期会计利润数据足够“好看”。

作为物流服务型企业，邮轮公司通常会选择使用销售操纵和费用操纵进行盈余管理。通过降价提供服务，放宽应收账款的收款期限，虽然降价会短期内提高企业的业务量增长，但从长远来说企业的机会成本也增加了，赊账带来的坏账无法收回，单位销售现金流下降，企业价值降低。通过降低研发支出、员工培训费等，短期内降低了成本，但不利于企业长期的创新能力和盈利能力，因此，这是债权人所需要重点关注的。

2.3 非经常性损益归类变更盈余管理行为

相较于应计盈余和真实盈余，非经常性损益归类变更盈余管理行为更隐蔽、成本更低、方法更灵活，而且不会对以后期间的会计利润产生“回转效应”(廖楚君，2017)。在邮轮企业的经营过程中，当前会计政策余留的“自由裁量权”使得企业在非经常性损益项目留下了进行盈余管理的空间。

由于邮轮企业是重资产、资金密集型企业，出售资产获得资产处置收益的同时还可以大额增加当期利润，既能缓解企业资金压力又能粉饰报表。还有常见的盈余管理手段是利用政府补助确认收益。邮轮产业强大的经济拉动能力和吸附能力能够带动区域经济的快速增长，地方政府为了区域经济发展，发展邮轮旅游市场，会对当地的邮轮企业提供资产相关以及收益相关的政府补助，通过此种方式调节利润虽然不具备可持续性，但如果债权人不加以辨别，仅以当期的利润总额作为是否提供借款的决策依据，显然是不恰当的。

3 结语

近年来经济增速趋缓，邮轮行业正在从传统领域逐步向新技术新市场转型，成为了旅游业的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在邮轮经济发展过程中，债务融资是邮轮公司的主要融资方式，但债权人为保障自身利益会针对企业的盈余信息制定限制性条款。目前企业管理层主要有以上三种盈余管理行为，随着国内会计准则与国际会计准则趋同，债权人能有效的识别企业的应计盈余操纵行为，由于真实盈余与非经常性损益归类变更盈余行为更具隐蔽性，债权人应当多方面多层次对企业进行评估，多角度获取企业相关盈余信息，提高信息的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