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羊人

开心羊场

扶羊人是新西兰的传统职业。每到下雨的时候，因为羊毛吸了太多水，变得很重，羊会倒在地上起不来。所以会有人专门开着飞机巡视，找到那些瘫倒在地的羊儿，一只一只地把它们扶起来摇一摇，把它们身上的雨水抖掉。

在很久以前，这个职业要求极高的马术水准，他们需要在飞驰的马匹上使用一根长棍把倒下的羊扶起，这非常考验骑手的水平，不过现在他们一般使用直升机了。

扶羊人杰克·莫里森是新西兰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他的父亲从事这个行业三十多年，十年前因年迈将事业传给了小莫里森。莫里森拥有强壮的手臂和胸肌，可以轻松地把羊从地上托起来。

根据他的描述，这种发力方式有点像从地上扛醉汉——因为在发力的同时你得防止愚蠢的羊咬你。我是在朋友家的农场见到莫里森的，那时下着大雨，他驾驶直升机来到朋友的农场。甩着满头雨水的莫里森显然心情不好。

扶羊人从来就不是孤单的职业。现代的扶羊人是受到政府补助的正规从业者，他们大都是退役的军人、消防员、警察或者运动员。扶羊人一般是两人一组，一个人负责驾驶，一个人负责扶羊的实际操作。因为这项事业的危险性很大，国家还为他们投入了巨额的人身保险。

我的朋友突然想起我在几个月前拿到了直升机驾照，便和莫里森商量可否由我暂时代替他的搭档，进行紧急救援。在测试了我的飞行技巧以后，我们出发了。

这天的雨很大，风雨强烈地摇晃着直升机的机身，我们在离地三十公尺的空中盘旋。莫里森将速降绳索固定好以后，便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他随身配备的摄像头可以将地面的状况投射在直升机的屏幕内，方便搭档随时掌握他的安全情况。莫里森开始在大雨中扶起倒地的羊只。

暴雨把地面冲得十分泥泞，他需要借助绳索的力量才能固定自己的位置。

在陆续扶起十多只羊以后，他的力量开始衰减。莫里森示意我使用卷扬器让他上升。回到机舱后，他饮用了一些热可可，又食用了一些能量棒。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我问他。

“糟透了。”莫里森摇着头说，地面上还有一只羊扭伤了脚，我们需要用直升机把它送到附近的动物医院进行治疗。

在此之前，莫里森需要做一些准备。他再次回到下面，随身携带了应急担架和大量牢固的绳索和锁扣。他花了五分钟在睁不开眼的大雨中找到了那只倒霉的羊。“我看到你了！”他大声地喊道，利用简易担架和锁扣开始把羊绑在直升机下面的绳索上。

其间羊挣扎过好几次，莫里森非常熟练地避开羊的攻击，终于结结实实地把羊绑好，然后使用另一条绳索回到直升机上。

“如果我们现在去医院的话，那剩下的羊怎么辦？”我问。莫里森擦掉脸上的雨水：“别担心，我们的弟兄们很快就会到。”很快，我们的视线中就出现了另一架直升机。对面通过无线电喊道：我们的暗号是什么？莫里森拿起无线电，向我微微一笑，随即认真地回喊道：赞美上帝羊羔！对方也立刻回喊道：赞美上帝羊羔！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动物医院。事先准备好的医护人员立刻把受伤的羊送入急救室。我们两人坐在门外，整个身体都跟散了架一样。“你们经常需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吗？”我问他。

“不，朋友。”莫里森露出白色的牙齿笑道，“是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