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功能对等理论的网络新词翻译解析
2020-12-27杨凌
杨 凌
(合肥职业技术学院 基础教育学院,安徽 合肥 238000)
在新时代互联网应用急剧增加的交流语境背景下,人们的生产、生活、学习与网络之间的关系也随之变得更加密切,时也伴之以愈来愈多的网络流行语。在全球一体化走向深入的大背景下,中国经济实力的增长、国际地位的提升越来越吸引世界的目光。如何把汉语网络新词翻译成英语,使之能够较为贴切且全面地反映当代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更好地讲好中国故事,是一个价值颇高的新鲜命题。通过对一些网络汉语新词翻译的解构,发现“功能对等理论”于其中发挥着较为关键的作用。
1 功能对等理论
功能对等论于上世纪60年代由美国人尤金·奈达提出,在他看来,以最合适的对等语言通过自然的方式,从语义、风格至文体,实现源语言至目标语言的转换便是对等理论[1]。按奈达的理解,从源语言至目标语言转换时,实现源语言与目标语言在所述几方面的对等,不仅可以传达词汇信息,而且更可以传达词汇蕴含的深层文化信息。从此说,以对等功能理论把汉语网络新词翻译成英语,对英语世界了解中国文化多么重要。但因为语言的固有差异,即使词汇,也很难把完全不同的两种语系对等匹配,因此,奈达进一步提出,在对等翻译中,翻译语义最为重要,形式次之。换句话说,不必为了单纯的对等而局限于翻译形式。
该理论以目标语言受众为本,强调语言转换根本是为了服务信息受众、强调语言的对话与交际功能。同时,它还强调从源语言至目标语言的翻译过程中,应力求实现动态对等、力求目标语言贴近源语言,以实现自然对等,从而便于目标语言受众得到与源语言受众同样的情感体验。
2 汉语网络新词特点
汉语网络新词是指我国网民通过彼此之间的网络交流而逐渐发展演变形成的新词汇。相比与正式语言,网络新词有许多截然不同的特点。
2.1 流行速度快
汉语网络新词流行较快,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现在可以运用的网络工具越来越多。随着多种社交媒体的出现,特别是因为它们本身具有的实时性、普及性及广泛性,近年来的汉语网络新词又呈现了许多新的特点,如其流行速度更快、构词更为灵活,比如人们可以把多种构词手法同时运用于同一网络新词。
2.2 构词方法多样
汉语网络新词的产生主要源于人们的心理因素,但实际上其构词方法较为多样。这主要得益于中文语言较为谐音、象形字词,“错别字”、“通假字”等现象较为频繁。例如,在新冠病毒防控期间,党和国家笃定信念,全国人民众志成城,取得战“疫”胜利。这里的“疫”虽为错用,但却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中国人民战胜新型冠状病毒的信心与决心。
2.3 短小精悍
网络新词流行于网络,在现实生活中也较受人们欢迎,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言简意赅、语义丰富[2]。实际上,短小精悍也是汉语网络新词的主要特点之一。这是因为在网络情境下,人们交际时间较受限制,需要及时传达信息。这些,为人们把汉语网络新词翻译成英语提供了很大的发挥空间。
3 功能对等理论下网络新词翻译常用策略
从实际翻译案例来看,人们通常会采取直译、意译、音译或者把这些策略综合使用,不同的翻译策略,功能对等的程度有很大不同[3]。汉语网络新词的翻译也是如此。
3.1 翻译策略
3.1.1 直译策略
通过直译,源语言中涉及到的字词可以直接译为目标语言。这样,可极大化地保留其风格、语体,从而满足两种语言的对等。林语堂先生在用英语著述时,创造了许多经典的直译案例,典型的如《吾国吾民》。《吾国吾民》虽然是林语堂先生的英语著作,但实际上他是把自己的“中文思想”翻译成了英语。从语体上看,《吾国吾民》是文言体,林语堂先生把其直接译为“My country and my people”。按他的理解,直译与机械翻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它应以忠诚于原文为基础。因为中文与英语在结构上、思维上存有较大差异,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实现逐字对等翻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语堂先生关于“直译”的思想与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相互一致,即翻译不但要完全表达源语言的语意,而且不能删改或增加其表达的思想。需要指出的是,在功能对等理论下,直译也需要表达源语言的情绪。网络新词翻译的一些案例同样表明了这一点。
例如,“女汉子”的翻译。该词语指的是那些豪爽、不畏艰难,不拘小节,并敢于取得成就的女性。但在其流行之前,该词也在现实生活中使用,不过通常表达贬义,意同男人婆或者假小子之类。该词直译成英语通常为“manly girl”,这种译法直接借用了“manly”这个词的内涵“有男子汉气概”,对女性也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虽然其使用了girl这个词,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女性的婚姻状态,但如前所述,鉴于英汉语言的差异,在功能对等理论下,很难做到从源语言至目标语言的转换,特别是文化内涵方面。实际上,英语中有一个词组“Tom boy”从语意上似乎能对得上“女汉子”的中文内涵,但如果根据“牛津”、“韦氏”以及“柯林斯”等词典对其的解释来看,“Tom boy”其实是指疯疯癫癫的女孩子,所以,早些年,有英语报纸因为李宇春中性化的装束打扮,把其称为“Tom boy”是非常不合适的。也因此,如果用其指代“女汉子”也是不合适的。
再比如“秒杀”,现在较为让大家接受的翻译“seckill”,采用的是合成的直译方式。不仅保留了原文的汉语韵味,从功能对等的角度也很好地对应了英语的表达习惯。
3.1.2 意译策略
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写道,“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对读者来讲,如果不通过注释,是无法知道“梵婀玲”指的是小提琴。实际上,朱自清这里是根据英语小提琴的单词“violin”的读音,把其译成了“梵婀玲”。这种译法令普通读者满头雾水,茫然不知所云。但如果朱自清这样写到,“如小提琴上奏着的名曲”,则不会使读者产生困顿。实际上,“小提琴”的译法不是直译、也不是音译,而是典型的意译。相对于直译,意译策略通常在翻译句子、词组或者信息容量较大的句群时使用。从其运用特点来看,它更强调源语言与目标语言的独立性,但在文化、信仰方面则更有可能实现功能对等。也因此,对目标语言的受众来讲,意译更容易理解。
鉴于意译的功能,人们在翻译网络新词时较多地运用了这种策略。实际上,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契合了网络新词的固有特点。网络新词意译经典案例较多,如“有钱就任性”。它的流行起始于网民调侃网络诈骗,但慢慢地演绎成嘲笑某些有钱人的消费行为,进而又被许多人用于本人网络空间以示自嘲。与其对应的意译为“rich and bitch”。如果从音律上来讲,此翻译不失为经典。因为两个单词最后的发音均为同一音节。词形上,“and”前后两个单词的拼写也存有相似之处。语意对应上,“rich”表达的是有钱,“bitch”则意在任性。但对于中国人来讲,可能感觉“bitch”这个单词在此较为粗鄙、缺乏教养。这种心理感受也的确如此,但对于英美国家以及其他英语国家的人来讲,通过“rich and bitch”,反而更能从英语心理文化的角度理解“有钱就任性”的情感意义。
又如,“凉凉”作为网络语,在年轻群体中通常表达的意思是完了、糟了、死了、惨了的意思,常用于表示毫无希望和办法,用于人们感到绝望时。正式场合下,可以说I’m finished(我完了);非正式场合下,可以说I’m done(我完了);美式表达可以说I’m so screwed(大祸临头)。例如:
(1)I’m finished, I can’t go out.
凉凉了,我不能出去玩。
(2)That’s it, I’m done.
就这样,我完了。
(3)Oh, I’m so screwed!
我这次大祸临头了!
3.1.3 音译策略
通过音译,源语音与目标语言在发音方面基本实现了对等。但鉴于英语两种语系的根本区域,很难从两种语言中找到发音较为相同或相似的词汇。所以,相对于直译与意译,运用该策略的翻译较少。通常情况下,其较多地用于外来词汉译,例如,巧克力、罗曼蒂克、爹地等均是与其相对应的英语单词的直译。英语中不乏根据汉语词语的读音而出现的外来词,如“Doufu”(豆腐)、“kowtou”(磕头)等。
从网络新词翻译来看,经典案例较少。例如,在“给力”比较走红时,一些人根据英语“give”这个单词与汉语中的“给”正好匹配,加之语音也较为相似,因此造成了新词“gelivable”。但从英语思维来讲,对于习惯字母语系表达的英美人来讲,从“gelivable”可能并不能联想到“give”这个单词,甚至更有可能会认为其是某一个单词拼写出现了错误,更无法得知“给力”中文所表达的语义。这便是翻译时出现了目标语言与源语言不对等现象。“给力”目前仍在网络上流行,并且已广泛运用于正式媒体的报道。例如,有媒体称,在新型冠状病毒防控期间,全国人民对武汉人民的支持很给力。无独有偶,国外媒体也对全国人民给予武汉的支持进行了类似的报道,如“The support from people across China to the city of Wuhan is sustainable”。如果在进行回译时,把此句话译成“中国人民给予了持续性的支持”,大部分中国读者可能对此不明就里,不知道英语原文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如果把其译成“中国人民对武汉人民的支持很给力”,中国读者对此可以轻而易举地理解。当然,也可以通过其他词语翻译“给力”。例如,同样在新型冠状病毒防控期间,国内一些媒体纷纷赞扬赴一线作战的医护人员,认为他们不畏病毒,敢于作战的行为很“给力”。同样,世界英语主流媒体,包括BBC在内,也做出了这样的报道,“The medical from places outside China is fearless”。这句话中的“fearless”同样是“给力”的意思。
3.2 网络新词翻译失当案例分析
如前所述,网络新词出现的速度快,通常基于某一社会热点事件发生。这种特点为英语翻译带来了很大挑战,偶有不慎翻译结果便令人啼笑皆非[4]。例如,新型冠状病毒防控期间,全国人民同仇敌忾,决心取得对抗病毒的胜利,结果出现了“战疫”、“煎包支援热干面”此类网络流行词汇。在没有现有标准可以参照的情况下,如果把“战疫”翻成“fight against the battle”,或者把“生煎包支援热干面”翻译成“Fried baozi has been supporting hot noodles with sesame paste”,不知道会让多少英语母语者摸不着头脑。略微有一些英语常识的人也会对此喷饭。实际上,前者有多种译法,“fight against the novel coronavirus”便通俗易懂、直接明了。“生煎包支援热干面”是用生煎包指代浙江人,因为他们爱吃这种食品,而“热干面”则是指武汉人,因为这是武汉的特色美食。对此翻译,不需要什么噱头,“The people in Zhejiang strong support those in Wuhan”便恪守了功能对等的翻译理论。
4 结语
随着外界对中国的关注,网络新词的翻译越来越重要。鉴于它的特殊形式以及其浓缩的内涵与情感,翻译面临着很大难度。“实践出真知”。有关翻译工作者、爱好者以及英语发烧友,应深入理解其中文内涵,学习相关理论。奈达功能对等理论不是解决翻译过程中的灵丹妙药,但按其规则,却可以在很大程度实现中文与英语多方面的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