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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与五四运动关系的再思考

2020-12-27周丽君

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五四运动马克思主义

周丽君

(安阳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安阳 455000)

当前,学术界关于马克思主义五四运动时期在中国的传播,已展开深入研究并取得丰富成果。然而,现有成果多侧重于这一时期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史的梳理或相关史料的发掘整理,以及五四运动对马克思主义传播的促进,而对于马克思主义早期传播与五四运动之间的关系,目前的研究尚不充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对五四运动有无催化作用?五四运动如何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二者对中国社会发展进程有何推动作用?弄清这些问题仍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为五四运动的发生奠定了重要基础

1.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为五四运动的发生启蒙了思想。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资本主义在世界的扩张,加上鸦片战争后中国进步知识分子学习西方挽救民族危亡的驱动,近代中国在思想文化上出现了译介、学习西方先进文化的热潮,西方各种各样的社会思潮通过不同渠道进入中国。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马克思主义作为西方社会思潮的一种,同其他西方社会思潮一同来到了中国。根据现有资料,马克思的名字在中国最早出现于1898年上海出版的《泰西民法志》一书中。[1]第二年,李提摩太在万国公报上的译文《大同学》中再次提到马克思:“德国讲求养民学者,有名人焉。一曰马克思。一曰恩格斯”[2]。进入20世纪后,介绍马克思主义的中国人和中国报刊逐渐增多。从20世纪初到十月革命前,中国留日学生在向中国传入马克思主义群体中的贡献最为突出。以梁启超、马君武等为代表的留日知识分子通过发表文章、创办报刊、翻译日文版社会主义著作等方式,介绍包括马克思主义在内的新思潮。“据不完全统计,仅在1900年至1906年间,中国留日学生翻译自日文的有关社会主义的著作即达20种左右。”[3]辛亥革命前后,孙中山、朱执信等资产阶级革命派也通过不同方式介绍过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孙中山称赞《资本论》“发阐真理,不遗余力,而无条理之学说,遂成为有系统之学理,研究社会主义者,咸知所本,不复专迎合一般粗浅激热之言论矣”[4](P506)。朱执信、宋教仁等则以《民报》为主要阵地,撰文介绍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此外,刘师培等一些无政府主义者,也曾译介过一些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严格意义上来说,十月革命前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只能称得上传入或译介,此时传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多是零碎的、片段式的,传播区域狭小,受众范围有限,传入者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是肤浅的甚至不少是错误的。更重要的是,许多传入者尽管对马克思主义作了一些宣介,但他们并不接受马克思主义,更没有把其作为观察、解决国家前途命运的工具。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十月革命前马克思主义对中国社会的变革并未产生多大影响。但没有产生的影响并不等于没有影响,中国人对马克思主义的了解从无到有、从少到多的渐进过程,就表明马克思主义已经对中国社会变革产生了影响,这既符合认识的一般规律,也符合外来文化或社会思潮进入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传播规律。十月革命前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入,尤其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社会主义、剩余价值和阶级斗争学说的介绍,为中国的思想界打开了一扇窗,为五四运动的发生启蒙了思想。

2.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为五四运动的发生培养了先锋队伍。五四运动的先锋队伍,与五四运动前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主体和受众对象具有很高的一致性。先进青年知识分子既是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主体,也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主要传播对象。如前所述,五四运动前,留日中国学生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主要群体。在这一群体中,既有李大钊、陈独秀等后来成为中国共产党主要创始人的领军人物,也包括资产阶级改良派代表人物梁启超和无政府主义者刘师培等人。这些人虽然政治立场不同,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贡献不同,但都以不同方式对五四运动做出了贡献。李大钊、陈独秀、刘师培都曾任教于蔡元培担任校长时期的北京大学,蔡元培担任北京大学校长期间,主张“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方针。在北京大学这样宽松的思想氛围下,李大钊、陈独秀、刘师培等人在与学生的接触中,不可避免地会将自己对马克思主义的了解和认识直接或间接地传递给学生。除此之外,李大钊、陈独秀还利用期刊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陈独秀1917年受聘北京大学后,把《新青年》编辑部也迁到了北京。1918年年底,李大钊和陈独秀又合办《每周评论》杂志。《新青年》和《每周评论》上刊载的关于马克思主义的文章、评论,对扩大马克思主义在青年学生中的影响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如此,李大钊、陈独秀还热情投入并参与领导了五四运动。梁启超虽未直接参与五四运动,但对五四运动表示支持,以另一种方式对五四运动发挥了作用。

3.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为五四运动的发生营造了环境。五四运动的中心城市和较早响应五四运动的城市,大都是较早受到马克思主义影响的地方,二者在空间环境上具有很高的契合度。五四运动发起地的北京,是中国早期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城市之一。作为中国的政治中心和重要文化中心,北京在了解国际时讯、接受国外新思想、新理论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地域优势。同时,北京也是先进知识分子和大中专院校的聚集地。五四运动前,北京除了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外,还相继建立了一批师范院校、高等院校和中等专门学校。先进知识分子与大中专院校有着密切关系,他们通过与学生的紧密接触,影响和培养了众多爱国青年学生。不仅如此,《新青年》《每周评论》等进步报刊所在地也是北京,两个杂志在马克思主义传播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上海是五四运动第二阶段的中心,也是现有史料能够证明的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登陆地。如前所述,马克思的名字在中国最早出现于上海,《新青年》(原名《青年杂志》)创刊地也在上海。十月革命发生后,上海报刊给予了极大关注,刊载了许多关于十月革命和列宁主义的通讯、文章。上海《中华新报》在十月革命发生后第二天就对1917年11月7日晚举行的全俄工农兵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进行了报道。随后,上海其他报刊也在各自相关栏目进行了报道,使十月革命的消息较快地传到了中国。除北京、上海外,天津、长沙等地,也是较早就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1911年天津出版的《维新人物考》和1916年出版的《敬业学报》都曾提到了马克思;1917年11月11日,天津《益世报》就将十月革命的消息公之于世。[5]1918年4月,毛泽东、蔡和森、萧子升等在长沙成立新民学会,时常就时政大事、世界局势和俄国革命经验进行探讨,以寻求救国道路与途径,推动马克思主义在湖南传播。马克思主义在这些地区及城市的传播,为五四运动的发生发展营造了良好环境。

二、五四运动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进程

1.拓宽了传播广度。首先,传入渠道由一条拓展为三条。五四运动后,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渠道,除日本外又增加了两条:西欧渠道(主要是法国)和俄国渠道。赴法勤工俭学的中国学生是西欧渠道的传播主体,代表人物有蔡和森、周恩来、赵世炎、李维汉等,他们或创办刊物在勤工俭学学生和华侨中间宣传马克思主义,或向国内报刊发通讯介绍马克思主义,或在与国内的同学好友通信中介绍马克思主义。十月革命后,中国先进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开始关注俄国,在青年学生中兴起了“到俄国去”的留学和工作热潮,刘少奇、任弼时、瞿秋白等留俄学生成为俄国渠道的主要力量。其次,传播阵地增多。一是介绍新思潮的刊物迅速增多。五四运动前,宣介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国内刊物寥寥无几。五四运动后,国内发行的刊物猛增至400多种,其中相当数量的刊物都刊登了不少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章。二是一些报刊开设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专栏(号)。五四运动前,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相关文章多是夹杂在其他文章和信息中的零散点缀,五四运动后,这种状况出现了明显改善:《晨报》副刊从1919年5月5日至11月11日增设“马克思主义研究专栏”;上海《民国日报》《觉悟》副刊刊载不少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章;1919年5月《新青年》第六卷第五号编为“马克思主义研究专号”,中共上海发起组成立后,《新青年》成为中共上海发起组的公开理论刊物;1920年11月,李达主持创办了中国共产党自己的机关刊物——《共产党》月刊。三是成立了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团体。影响较大的有李大钊指导下1920年3月成立的“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1920年8月成立的“北京大学社会主义研究会”、1920年5月陈独秀在上海发起成立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会”。最后,传播区域扩大。五四运动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以北京、上海等中心城市为枢纽,迅速向全国拓展。一些五四前没有或较少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地区,在五四后也加快了传播步伐。陕西省的《西北日报》《鼓昕日报》等进步报刊,不顾当地政府禁令开始传播马克思主义;张闻天和进步青年在江苏创办《南京学生联合会日刊》,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

2.延伸了传播深度。首先,传播内容更加全面、准确、系统。从全面性来看,五四运动前,传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主要是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的生平传记,以及马克思、恩格斯部分观点的介绍和部分著作的片段译介,五四运动后,不仅传入中国的马克思、恩格斯著作增多,列宁主义相关内容也开始传入中国。从准确性来看,五四运动前,传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很少有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译本,受译介者立场、认识水平和个人喜好所限,中国人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很多是扭曲的、甚至是错误的。五四运动后,马克思主义原著中译本相继出现,1920年8月,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单行本出版。此后,恩格斯的《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第三节、马克思的《雇佣劳动与资本》和《工资、价格与利润》、列宁的《共产党礼拜六》等中译本也陆续出版。这些马克思主义原著中译本的出版,为中国人准确了解马克思主义提供了重要载体。从系统性来看,1919年9月,李大钊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一文中,系统介绍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论(唯物史观)、经济论(政治经济学)和政策论(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进入系统传播阶段的主要标志”[6]。其次,开始与工人运动相结合。五四运动后,基于工人阶级在五四运动中表现出的伟力,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积极推动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的结合。他们或深入工厂码头进行社会调查,了解民众疾苦;或参加工人集会发表演说;或开办工人学校,提高工人觉悟;或创办工人刊物,用通俗语言向工人传播马克思主义。通过这些结合,不仅增进了先进知识分子与工人阶级的感情,加深了对工人阶级的认识,而且提高了工人的阶级觉悟,为改造中国旧世界准备了力量。一部分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经过各种比较,走上了马克思主义道路,成为五四运动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最显著特征。

3.马克思主义在五四运动后传播速度加快的原因。首先,近代中国社会内部的需要是根本原因。鸦片战争后,为改变国弱民穷、落后挨打的局面,实现国强民富、民族复兴,一部分先进的中国知识分子不断向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学习各种主义,以期找到救国良方。由于这些主义是为资产阶级代言、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张目的,它们没有也不可能为近代中国指出一条通向国强民富、民族复兴的正确道路。马克思主义是为无产阶级和广大被剥削阶级代言、为广大被压迫民族摆脱国际资本主义的奴役服务的,她不仅为广大被压迫阶级和民族指明了实现翻身解放的前途——走向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而且还指出了实现这种前途的方法和途径——通过阶级斗争,消灭阶级剥削和民族压迫。马克思主义的阶级立场、社会目标和斗争方法,契合了近代中国的需要,解决了长期困扰中国人民的难题,更易被中国人民所接受并在中国得以广泛传播。其次,中国在巴黎和会上的外交失败是直接原因。鸦片战争后很长一段时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及其信奉的主义,一直是中国先进分子努力学习和效仿的榜样。巴黎和会上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领土主权践踏充分暴露了资本主义国家的真实面目,击碎了中国人民资本主义救国的希望,中国先进分子开始寻找新的主义。再次,苏俄发表的对华宣言和世界革命重心的东移是外部原因。1919年7月25日,列宁领导的苏维埃政府发表对华宣言,宣布废除历史上沙皇俄国与清政府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放弃不平等条约中沙俄在中国的一切特权。[7](P79-81)苏俄对待中国的友好政策,与鸦片战争以来帝国主义对中国的大肆掠夺和巴黎和会上对中国的肆意羞辱形成了鲜明对比,中国人民对苏俄的好感大增,也对苏俄信奉的主义产生了兴趣。1919年3月,列宁领导的共产国际成立。共产国际成立时,欧洲社会主义革命正处于高潮,但这场共产国际给予极大关注的革命很快就失败了。而此时包括中国、日本、韩国在内的东方国家,却出现了革命高涨的态势。五四运动发生后,共产国际“曾接到海参崴方面电报,知道中国曾发生几百万人的罢工、罢课、罢市的大革命运动”[8](P9-10),其革命战略开始东移。1920年4月,共产国际派维经斯基来华,了解中国革命运动情况,推动马克思主义宣传,筹划建党工作。同年8月,共产国际设立共产国际执委会远东书记处和第三国际东亚书记处,有组织地开展在中国的工作。

三、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五四运动开启了民族复兴新征程

1.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五四运动促进了中华民族的全面觉醒。“五四运动改变了以往只有觉悟的革命者而缺少觉醒的人民大众的斗争状况,实现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自鸦片战争以来第一次全面觉醒。”[9]鸦片战争以前,中国人不仅缺乏对外部世界的了解,也缺乏对自己国家和民族的认识,整个国家都处于一种不觉悟的状态。鸦片战争的屈辱,激发了中国人国家和民族意识的萌生、觉醒。鸦片战争后,中国先后出现了以林则徐、魏源为代表的“睁眼看世界”的中国最早一批觉悟者,以严复、康有为、梁启超等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改良派觉悟者和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觉悟者,孙中山还发出了“振兴中华”这一具有强烈民族意识的号召。然而,纵观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前这段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在民族危机日趋严重的刺激下,虽然中国人民的民族意识、国家意识逐渐觉醒,对外部世界的认识也在逐渐加深,但也存在以下不足:一是从觉悟主体来看,此时觉悟者仅限于地主阶级中的个别开明人士和少数革命者,中国社会的绝大多数成员尤其是广大劳动人民还处于不觉悟状态,觉悟者也未认识到蕴藏在人民大众中的伟力,没有开展组织发动群众的工作。二是从觉悟程度来看,觉悟者对帝国主义本质的认识还比较模糊,对帝国主义勾结中国买办阶级和地主阶级压迫中国人民的实质尚未看透。随着五四运动的发生,这些不足得到了有效克服。首先,觉悟者的范围由少数革命者扩大到整个民族。五四运动以青年学生为先锋,进而扩大到工人阶级、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等各阶级,运动范围也从北京、上海等中心城市扩大到全国,是一场全民参加的席卷全国的伟大爱国革命运动。它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反帝反封怒火的总爆发,也是中华民族在日趋严峻民族危机刺激下的总觉醒。不仅如此,五四运动的胜利,也让中国人民发现了自身的伟大力量,认识到自身力量在实现民族复兴中的重要作用。“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从斗争实践中懂得,中国社会发展,中华民族振兴,中国人民幸福,必须依靠自己的英勇奋斗来实现,没有人会恩赐给我们一个光明的中国。”[9]一些初具共产主义思想的先进分子,通过五四运动看到了人民大众尤其是工人阶级的伟大作用,提出“到工人中去”,发动和组织工人。其次,中国人民对帝国主义的本质及其勾结国内封建阶级和买办阶级压榨人民的实质有了清醒认识。五四运动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对唤醒中华民族所起的作用,集中体现在对帝国主义列强本质的清醒认识。中国人“看出了帝国主义内部和外部的各种矛盾,并看出了帝国主义联合中国买办阶级和封建阶级以压榨中国人民大众的实质,这种认识是从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前后才开始的。”[10](P289)

2.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五四运动为中国人民指明了新的革命前途。五四前很长一段时期内,帝国主义列强的“坚船利炮”和社会制度都是中国先进分子努力学习以实现救亡图存的救国之道,然而种种学习和尝试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中国人对通过建立和发展资本主义挽救民族危亡的前途日益感到迷茫。随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中国先进分子在资本主义之外,又发现了一种新的革命前途——社会主义。十月革命第一次把社会主义由理论变成了现实,也引起了中国先进分子的关注。“自从共产党在俄国得势以后,西方空气的振动渐次波及了中国,于是‘社会主义’就变成最时髦的东西了。”[11]李大钊将十月革命与法国资产阶级革命进行了比较后预言,社会主义将成为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趋势:“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12](P246)如果说十月革命从正面推动了先进的中国人对社会主义认同的话,巴黎和会上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主权的践踏则加速了中国人对资本主义的怀疑,从另一个方面推动中国人日益趋向社会主义。“帝国主义压迫的切骨的痛苦,促醒了空泛的民主主义的噩梦。……工业先进国的现代问题就是资本主义,在殖民地上就是帝国主义,所以学生运动倏然一变而倾向于社会主义,就是这个原因。”[13](P34)十月革命的成功启示先进的中国人:“物质文明不高,不足阻社会主义之进行”[14],资本主义道路在中国走不通,可以走社会主义道路。针对张东荪、梁启超提出中国产业落后,不会发生真正的劳农革命,不具备成立工人阶级政党的条件等错误认识,共产党早期组织的成员通过分析当时国内外的形势指出:“中国人民在世界经济上的地位,已立在这劳工运动日盛一日的风潮中,想行保护资本家的制度,无论理所不可,抑且势所不能。”[15]相反,改变目前中国落后挨打“这种状态,除了中国劳动者联合起来,组织革命团体,改变生产制度,是无法挽救的。”[16]不仅如此,李大钊还初步认识到,社会主义将来在中国实现之时,会有自己的特点。社会主义的理想,“故中国将来发生之时,必与英、德、俄……有异”[17](P248)。

3.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五四运动为中国人民提供了新的革命策略。首先,取得革命胜利必须建立新型工人阶级政党。五四运动之前,资产阶级是中国社会中比较革命的阶级,在中国革命中起领导作用的是国民党。受阶级局限性所限,国民党不能也不愿意成为马克思主义传播的主力和五四运动的领导者。五四运动期间,北京、上海的学生代表找过国民党寻求支持,但其领导人“竟以无力参加拒绝”,这表明国民党已“不能领导革命了,客观的革命势力发展已超过他的主管力量了”,“故此次运动中的一般新领袖对于国民党均不满意”[18](P17-18)。形势的发展要求建立新型的革命政党,“劳动团体应当自己起来做一个大政党”[19](P26),来领导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中国工人阶级的新型政党——中国共产党应运而生。其次,取得革命胜利必须实现民众大联合。五四运动前,中国革命运动一再失败策略方面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革命队伍单枪匹马,革命力量势单力薄。五四运动所以最终胜利,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实现了民众大联合,形成了革命合力。这种联合主要表现在:从联合的主体来看,五四运动的参加者有爱国学生、工人阶级、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斗争的形式有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从联合的区域来看,五四运动的影响初期限于北京、上海等中心城市,后来扩大到全国,并且得到了旅法华工、留学生、华侨的支持和声援。如果只有学生而无工人、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只有学生的罢课而没有工人罢工和商人罢市的配合,或者其影响仅限于北京、上海而没有全国其他城市和海外华人的声援,五四运动不可能取得最终胜利。五四运动中民众大联合的实现,既是严峻的民族危机刺激的结果,也离不开马克思主义的启蒙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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