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的说理困境与破解路径
2020-12-23孟献丽
孟献丽
(宁波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党的十九大宣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新时代的新定位、新实践和新发展推动了党的思想理论的创新发展。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新时代和新实践进行创新性理论探索,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新时代意识形态的核心内容就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一重大理论成果。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国内局势中,在充满风险与挑战的民族复兴路上,掌握和提升新时代意识形态的话语权显得尤为重要。意识形态话语权提升的路径包括多个方面,但最根本的路径便是“说理”。能够以“理”服人也是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提升最为根本和彻底的方式。只有把新时代意识形态的理论之理和事实之理说清楚、理明白、传开来,做到以“理”服人,才能获取更加广泛、更加强有力的话语权,也才能在国内外凝聚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浩瀚力量。
一、说理与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
“说理”和“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都有着丰富的内涵和特殊的指向。“说理”强调以理服人,“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主要指向新时代意识形态的理论阐释力、现实说服力和传播影响力等。
(一)说理的本质内涵
一般层面上来理解,“说理”是人类社会特有的实践交往方式,是人们实现彼此交流沟通的“桥”或“船”。说理的双方,如果一方能够通过讲道理、摆事实等方式把道理讲清楚,把是非理明白,就取得另一方的理解、赞同、认可和支持,从而实现说服劝服他人的目的。“说理的目标是,通过在此一事上的说服,让对方获得理解,让对方自己获得理解的能力。”[1]从特殊层面上来讲,“说理”既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重要内容,又是中国共产党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方法。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毛泽东指出:“要好好地说理。如果说理说得好,说得恰当,那是会有效力的。”[2]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毛泽东一再强调:“思想斗争同其它的斗争不同,它不能采取粗暴的强制的方法,只能用细致的讲理的方法。”[3]邓小平在《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中也指出:“用大搞群众运动的办法,而不是用透彻说理、从容讨论的办法,去解决群众性的思想教育问题,……从来都是不成功的。”[4]邓小平强调:“对待思想上理论上的是非,只能采取摆事实、讲道理、民主讨论的办法求得解决,决不能采取压服的办法。”[5]
概括起来,说理之“理”内含理论之理、事实之理和传播之理三层含义。首先,理论之理强调以理论之“真”说理,以展现理论的科学性和真理性。马克思指出:“理论只要说服人[ad hominem],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ad hominem]。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6]而何为“根本”呢?追根到底就是理论本身所具有的真理性,就是理论反映了事物发展的本质和规律。所以,说理在理论层面的要求就是要辨真理,说理的主体要用理论的科学性和真理性去说服他人,以理论的真理性魅力吸引和影响他人。
其次,事实之理强调以事实之“实”说理,用鲜活真切的具体事实来说服和劝服他人。马克思曾指出:“人们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获得自己的伦理观念。”[7]作为观念的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说理也必然要借助活生生的现实事件来呈现与表达,拉近作为理论体系的意识形态与社会现实之间的距离。所以,说理在现实层面的要求就是要摆事实、明事理,说理的主体要通过现实生活中的鲜活事例来说服他人,以事实之“真”和“实”来说服和感染他人。
再次,传播之理强调要有理说得开、传得广。即使是“真理”和“事实”,也不会自然而然地传播开来,都需要借助一定的传播平台和路径把真理之“真”和事实之“实”有效地传出去、说开来。说理必须要通过逻辑严密的话语体系,再借助一定的传播途径和传播方式把理论和事实传播弘扬开来,并在此基础之上争取、获得话语权。所以,说理在传播层面的要求就是要把理论之“真”和事实之“实”说出去、传开来,以不断提升其辐射力和影响力。
(二)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核心指向
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植根于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理论,既继承与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核心内涵,又反映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一系列理论的根本属性与内在特征。从当代中国实践来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就是要通过具有新时代特征和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建构、表达和传播,在国内和国际彰显出其理论阐释力、现实说服力、传播影响力。
首先,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指向之一强调,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核心内容的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在理论层面所具有的解释、洞察和响应的能力。理论只有彻底、根本,抓住事物发展的主要矛盾和基本规律,才能以其理论魅力说服、掌握群众。提升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首先要求说清楚理论之理,辨明新时代意识形态理论的科学真理性,展现新时代意识形态在理论层面上的深刻洞察力和解释响应力。
其次,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指向之二强调,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核心内容的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在实践层面所具有的现实解答与说服力。提升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必须依据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真切事实实事求是地说理。习近平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不是好,要看事实,要看中国人民的判断。”[8]事实胜于雄辩,新时代意识形态说理要做到有理有据,用事实说话,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不争事实来展现其现实解答与说服力。
再次,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指向之三强调,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核心内容的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在传播影响层面所彰显的强大吸引力、广泛传播力和深远影响力。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仅仅做到有“理”、有“据”还远远不够,要把新时代意识形态理论之“真”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事实之“实”广泛传出去、说开来,并被国内外最大多数的人民群众所理解、认同、接受和支持,还必须借助多层面、多视角的传播说理平台、路径和方式。在网络科技和自媒体高速发展的今天,把握好这点显得尤为重要。
二、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面临的说理困境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步入新时代,不仅意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取得了重大突破,也同时预示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面临着新挑战和新任务。由是,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也面临着理论之理难以诉说、事实之理说服力不够、传播之理辐射影响力有待提升等“说理”困境。
(一)新时代意识形态说理话语体系尚未有效建构,致使理论说理缺少穿透力和阐释力,理论之理难以诉说
新时代意识形态的理论阐释权不够充分,理论之理难以诉说,主要原因在于意识形态说理的话语体系尚未有效建构起来。这具体表现在意识形态说理中学术话语的相对薄弱、政治话语的不够灵活以及日常话语的较为欠缺。
首先,相较于西方资本主义学术话语,新时代意识形态说理的学术话语相对薄弱。比如,在国内学术研究领域中,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理论、法学理论以及历史学理论等学术话语积淀还不够深厚,尚未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话语体系,这些理论学术话语都不同程度遭到西方经济学、西方法学理论以及西方史学理论话语的挑战和削弱。同时,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理论之理也难以通过说理方式取得他国人民的广泛认同,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在国际领域的话语权较为薄弱。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亟待建构系统的对外学术话语体系。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在解读中国实践、 构建中国理论上,我们应该最有发言权,但实际上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在国际上的声音还比较小,还处于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的境地。”[9]在对外学术交流过程中,受制于语言、西方话语霸权等因素,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话语体系的中国特色尚需进一步凸显。如上,无论在国内还是国际层面,我国在理论学术话语建构和运用方面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西方资本主义理论学术话语的影响,这导致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在国内和国际层面的理论说理都显得阐释力不够,理论之理难以诉说。
其次,政治宣传和政治外交领域的政治话语在严肃性与活泼性的有机结合方面尚存在不足。政治宣传的特殊性决定了政治宣传话语的严肃性,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和实践证明,真正有效的政治宣传一定是既严肃又活泼的。新时代意识形态说理面临挑战,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其政治宣传话语过于强调了“严肃”,而忽略了最广大人民群众接受话语所需要的“活泼”因素。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新时代意识形态的政治话语难以被广大人民群众真正理解、认同和接受。在政治外交活动中,新时代意识形态说理的政治话语同样也需增添些活泼因素,做到“严肃”和“活泼”的有机结合。虽然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中,我们一直都在努力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大国政治外交话语体系,但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强势话语的主导语境下,我国在外交场合表达的观点、立场不时遭受质疑和忽略,通过国际外交平台进行的意识形态说理也效果欠佳。
再次,新时代意识形态说理的日常话语体系还处于建构之中,对大众日常生活的阐释力不够。理论最终要落地生根、掌握大众。在人民大众的日常生活领域,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话语体系亟需进一步日常生活化和大众化,实现从学术话语、政治话语到日常话语的转换。同时,在国际层面,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理论转化为对外日常话语体系也尚处酝酿之中。这主要是由于“西方以武力和资本为后盾建立了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和文化秩序,也使其话语体系引领全球,诱使非西方文明加入以‘自由与民主’为框架的话语体系”[10]。如今,这种状况依然延续,甚至渗入到人们日常生活领域。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话语经过多年的培育和渗透,已经成为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潜移默化的思维预设和逻辑先在,其意识形态成功地渗入大众的日常生活中。因此,加快构建日常话语体系以破解这种思维预设和话语优势就成为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理论说理的必然要求。
(二)新时代意识形态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张力依然存在,致使说理的现实支撑不坚实,事实之理说服力不够
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理论与实践之间的现实张力给意识形态说理带来了挑战。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发展依然面临不少难题,致使意识形态说理的现实支撑不够强大坚实,这极大地影响到了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
首先,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换意味着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面临着新情况、新难题和新挑战。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11]依据我国生产力发展的总体状况、人民群众美好生活需求的多元化以及满足这种需求的影响因素的复杂化,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实事求是地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做出了新的科学判断。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换既彰显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所取得的重大成就和进步,又体现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中所面临的新情况、新难题。从生产力方面来看,还面临着发展不平衡和不充分的问题,城乡差距、收入差距、地区差距等一系列问题不容忽视; 从人民的需求来看,广大人民已经超越满足温饱等“硬性要求”,转而求得物质精神多元追求等“软性要求”,人民需求呈现多角度、多层次延伸。这些新情况、新难题也即是新时代意识形态说理理论与实践之间存在矛盾和张力的表现,对新时代意识提出了许多富有挑战性的新要求。
其次,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虽然取得了历史性的伟大成就,但成就和问题的并存使得新时代意识形态在国际社会仍然说服力不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同时呈现出的一些诸如制度体系尚需完善、改革创新尚需深化,甚至生态环境破坏、社会贫富分化等问题,对新时代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在国际社会的认同力和说服力产生了不利影响。一方面,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不能被国际社会广泛认同,甚至受到某些质疑和非议。另一方面,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科学性、合理性和合法性也要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不争事实为有力支撑。但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中出现的需求结构和产能过剩矛盾突出、 金融风险有所聚集、生态环境污染破坏仍然严重、社会贫富差距依然较大等问题,一定程度上限制和影响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在国际社会上的话语权和说服力。
再次,新时代意识形态话语权需要在引领解决世界性发展问题中得以保障和提升。向世界展示一个有担当、负责任的东方大国形象是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在国际层面提升话语权的重要路径。新时代之中国要更加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在公正合理和包容互惠中携手各国共同解决世界性发展难题。尽管新时代社会主义中国秉持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尽管新时代社会主义中国在全球生态治理、 国际和平维护等世界性发展问题中勇担重任,不遗余力地拿出了这些世界问题解决的 “中国方案”,但仍然遭受到一些不怀好意的国家和人们的非议和刁难。甚至,近年来我国在国际经济、政治领域的一系列新倡导和新做法也引起了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敌意。在参与全球治理和全球发展的过程中,中国倡导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领导成立“亚投行”等做法都引起了资本主义国家的质疑,权力逻辑支配下的西方媒体借机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进行非议、质疑和污蔑,这也导致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事实说理愈发困难。
(三)新时代意识形态的传播说理路径不够丰富、完善和畅通,传播之理的辐射影响力有待提升
大众网络时代,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传播的“实然状态”与大众传播的“应然状态”差距犹存,意识形态传播说理路径不够丰富、完善和畅通,传播之理的影响辐射力有待提升,致使某种程度上出现“有理说不出”的尴尬状况。
首先,传统媒介平台上意识形态传播说理的交互性和时效性不够,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传统媒介路径有待进一步丰富、完善和畅通。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介平台是新时代意识形态传播说理的重要阵地,对意识形态的大众化起着重要作用。但囿于报纸版面、广播电视时段等限制,传统媒介平台上意识形态传播的时效和范围都会受到影响。同时,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介平台上意识形态的传播说理主要是自上而下进行的,传播主体和受众之间的双向互动较为缺乏。还有个别传统媒介平台意识形态传播说理的内容不够丰富、语言不够生动,重形式、走过场等现象也不时出现,这就无法充分调动起广大人民群众学习和接受意识形态理论的积极性。新时代条件下,提升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需要重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传播和引导的感性化、个性化、平民化,做到感性表达”[12],多运用鲜活的、生动的事例阐释和解读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事实上,也只有这样的理论传播和宣传才能抓住人心、沁人心脾和发挥作用。
其次,网络媒介平台上意识形态的传播说理需进一步加强引领和规范,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网络媒介路径有待进一步丰富、完善和畅通。网络新媒体的兴起促使意识形态传播主体的多元化、受众的广泛化以及主体受众之间的多向互动。但互联网的开放性、交互性、即时性也给意识形态传播说理带去新的考验和挑战。网络媒体时代传播渠道由一元变为多元,碎片化的传播路径导致传播内容的碎片化和随意性,完整意义的意识形态话语被解构,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体系被各种媒体话语分解为话语碎片,影响了主流意识形态的整体性和凝聚性。同时,网络新媒介平台上的不同利益主体有着不同的利益表达,各种立场、观点、看法在网络平台中都可以被表达出来,稀释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力。网络新媒介平台是多重话语并存在场的场域,各种话语之间你争我夺,都想以自身引领其他话语。在这种话语权竞争强烈的网络媒介平台上,一旦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没能抢先占领,其他的话语就会捷足先登,占领先机。特别是在出现一些复杂的社会热点问题时,这些网络媒介平台往往借机大肆发挥,在网上制造各种话语混乱和话语陷阱,给不明真相的部分网民以错误引导。网络媒介联系着万万千千的网民大众,也是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重要场域,必须加强引领和规范,畅通网络媒介平台的意识形态说理路径。
再次,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传播媒介路径的匮乏对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国际开展产生了极大牵制力,亟待丰富、完善和畅通意识形态在国际层面的说理路径。“在西方媒体垄断着国际舆论的当今世界,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新媒体传播中的‘中国声音’还不够响亮。”[13]国际社会的主流媒介主要都把持在资本主义国家手中,他们操纵着国际新闻报导的议程设置、引导着人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方向、渗透着资本主义价值取向。在长期的媒介报导作用下,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所蕴含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和观点方法成为人们先在的普遍思维,这也成为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心理障碍和思维困局。一方面,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中国传播媒介的匮乏单一对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国际开展产生了极大牵制力。作为世界发展进程中的后起之秀,在全球媒介布局已经基本完成的情况下,要想突破现有布局,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中国传播媒介,可谓是困难重重,这也使得我国推进全球层面的意识形态说理缺乏可靠的媒介支持; 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国家长期控制的传播媒介在有失偏颇的全球范围内的报道中,潜移默化地使人们形成了固化的思维模式和既定的意识形态预设,从而不加分析地拒斥外来意识形态。这些因素都给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国际开展带来了障碍。
三、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说理困境的破解路径
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面临着理论之理难以诉说、事实之理说服力不够、传播之理的辐射影响力有待提升等说理困境。为此,切中问题,有针对性地推进意识形态说理,以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的理论阐释力、 现实说服力和传播影响力。
(一)以理论说理,建构具有中国特色、风格和气派的理论说理话语体系,着力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理论阐释力
面对理论之理难以诉说的说理困境,需要加强理论说理,打造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意识形态说理话语体系,以增强理论的洞察力、现实渗透力和国际影响力,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理论阐释权。
首先,推动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的创新发展,建构具有中国特色、风格和气派的意识形态说理话语体系。说理需要借助说出的话语把道理、事理讲清楚、理明白。说出的话语是否能够自成体系,做到逻辑严密、论证有力和易于被群众接受,对说理的效果起着关键作用。因此,对于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来说,也必须通过哲学社会科学的创新发展,形成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理论话语对广大人民群众进行深入浅出的系统说理。这样,新时代意识形态的学术话语和政治话语才能有效转化为人民群众的日常话语。“加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建设,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创新的需要,也是党的理论创新的要求。”[14]打造具有中国特色的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要求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实践紧密结合,要能够切中和解决新时代发展过程中的现实问题。其中,最根本的就是要求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走进鲜活的社会实践,抓住广大人民群众最关心的问题,了解广大人民群众最真切的现实需要。只有如此,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才能够自信地用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和话语进行意识形态的说理教育,并使之能够被最广泛的群众所认同。只有立足新时代新实践,不断推动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的创新发展,建构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话语表达,才能将新时代意识形态讲透彻、说明白,才能为人民群众完整、全面理解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坚实的话语基础。
其次,建构科学、完备和系统的意识形态说理对外话语体系,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国际说服力。“对外话语体系是一国向外部世界阐述其思想理论体系和知识体系的表达形式。因此,中国特色对外话语体系是中国向外部世界阐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思想理论体系,以及用中国思维阐述外部世界的知识体系的总和。”[15]意识形态说理迫切需要提出一系列具有中国特色的新概念、 新范畴、新观点和新表述,着力打造和构建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对外话语体系,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内容说清楚、讲明白。“当今世界也正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面对复杂的国际形势和国际环境,需要哲学社会科学认真研究、正确阐释、广泛宣传中国发展道路和发展理念,提升国家话语权和舆论主导权。”[16]在对外传播宣传过程中,一方面,必须始终坚持原则的坚定性,时刻坚守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立场和原则;另一方面,也要注意策略的灵活性,立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动实践,建构国际友人易于接受的中国特色话语表述体系,从而向世界生动、系统地阐释好“中国特色”,向世界各国展现新时代中国的新形象。只有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发展为基础,着手提炼概念群、观点集和话语体系等,才能阐释清楚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理论内核、真理性和价值性,进而以理论说服力获取国际社会广泛认同。
再次,着力凝练和打造彰显人类价值共识的价值话语体系,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世界阐释力。当代中国价值观已经成为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重要内容,是当代中国人民广泛价值共识的体现,也深刻地展现了新时代中国人民的思想面貌、价值取向和精神追求,如果能将其升华为全人类共有的价值话语体系进行传播和诠释,就会极大彰显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在国际层面的吸引力、 说服力。“随着全球化、信息化、智能化进程的深入,人类实践能力、交往范围的不断拓展,不同价值主体的共同的目的和利益的突显,主体间的价值共识将会越来越多。人类共同价值正从过去的美好梦想逐渐变成人类生活中的现实。”[17]近年来,我国相继提出和实施 “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亚投行”等发展理念和战略举措,这些凝聚中国智慧的发展理念和战略,把相关国家和地区紧密联系在一起,打造了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价值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随着我国在全球发展中不断地贡献中国智慧,新时代中国大国形象逐渐树立起来。这不仅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我国的国际话语权,更是使当代中国价值观成为人类共同价值共识的重要组成部分。可见,人类共同价值的生成和发展是全球交往时代的必然趋向,为此,着力凝练和打造彰显全人类价值共识的价值话语体系,寻找到当代中国价值观与世界人民价值追求的内在契合之处,凝练出作为世界人民最大价值公约数的人类共同价值,无疑能为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奠定坚实的价值根基。
(二)以事实说理,倚重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伟大成就,重点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现实说服力
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的获取和提升不能仅仅依赖于理论层面的说理,更要依赖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发展的事实说理。只有通过“中国故事”生动展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伟大成就,才能筑牢意识形态说理的现实根基,不断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现实解答权。
首先,抓住主要矛盾,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创新发展,为意识形态说理夯实坚实的现实根基。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11]。这一主要矛盾已经成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绊脚石”,只有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中抓住和解决这一主要矛盾,广大人民群众才能认同和支持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上显著提高,社会生产能力在很多方面进入世界前列,更加突出的问题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这已经成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约因素。”[18]当前乃至今后一个相当长时期,我国要着力解决发展中存在的各种不平衡不充分问题。这就必须要充分认识到这项任务的艰巨性,不仅要发展经济,解决经济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夯实硬实力;更要推动文化进步,解决文化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提升软实力。为此,新时代条件下,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紧紧抓住主要矛盾,着力解决新时代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多样化需求,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新时代美好图景,进而提升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现实支撑力。
其次,以生动形象的“中国故事”展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创新发展的伟大成就,夯实意识形态说理的现实根基。“意识形态不是‘自我圆融’的纯粹精神现象,必然会随着经济基础、社会结构以及时代条件的‘脉动’而发生变化。”[19]意识形态说理也要与时代同频共振,言之有物、言之有据,这样才能增强说理的说服力。要积极挖掘展现新时代新发展新成就的生动故事,给世界人民讲好“中国故事”。这样的事实说理才能获取世界人民的认同,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通过巧妙的形式、多元的路径讲好中国故事、传好中国声音,是当前我国对外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内容。中国故事必须立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事实,确保内容的真实性和生动性,以使其能够以事实服人、以情感动人。只有不断挖掘、充实新时代新发展新成就的中国故事,才能使世界人民少一点抵触和偏见,了解一个真实的新时代之中国。通过中国故事要“讲清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植根于中华文化沃土、反映中国人民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有着深厚历史渊源和广泛现实基础。”[20]总之,我们需要通过多种路径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取得的伟大成就借助“中国故事”的形式传向世界,让世界人民了解真实的中国,以事实说服带着有色眼镜看中国的部分外国人。
再次,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走向世界,创造更多惠及全球的发展机会,在为世界发展做贡献中奠定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事实根基。说理需要以事实为根据,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也必须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事实作为现实根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要更加注重成功经验的总结,为世界其他国家和人民提供可供选择的“中国方案”,以帮助世界其他国家和人民探寻适合本国的发展之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不仅惠及中国人民,还惠及世界人民,为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贡献了中国方案。新的历史机遇期,我们更要借助“一带一路”等战略的开展与推进,为世界其他国家和人民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和实惠。只有以鲜活事实为根据的说理,才能让世界人民以事实为判断依据,正确认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潜力,才能有效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国际话语权。
(三)完善媒介传播机制,推动意识形态说理路径多样化发展和畅通,大力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传播影响力
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提升最终需要借助有效的说理路径来完成。身处媒介化时代,我们需要不断完善意识形态媒介传播机制,丰富和畅通意识形态说理路径,以有效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在国内和国际层面的传播影响力。
首先,建构意识形态说理的媒介公共场域,营造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良好氛围。媒介是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传播说理的重要路径和场域,媒介场域的氛围对意识形态说理的效果有着重要影响作用。特别是在自媒体快速发展的今天,更要加快推动意识形态说理媒介公共场域的建构,以使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始终处于说理的良好氛围中。也就是说,一旦说理能成为媒介公共场域的主导交流方式,整个意识形态说理就能在良好的氛围中高效运行。在媒介公共场域进行意识形态说理时,要尽量使用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语言,把人民群众关注的问题讲明白、说清楚,这样才能取得意识形态说理的良好效果。媒介公共场域的意识形态说理,可以为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营造良好氛围,从而可以高效地把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理论之“真”讲清楚、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事实之“实”理明白,并借助媒介公共场域的强大辐射力把这种理论之“真”和事实之“实”传播开来。
其次,大力推进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传统媒介路径的国际化发展进程,增强其国际传播力。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话语权的获取和提升需要借助有效的媒介路径来说理。作为传统媒介的书刊报纸、 电视广播等仍然是人们获取信息的重要来源,传统媒介路径仍然对意识形态传播和教育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一定不能忽视书刊报纸、电视广播等传统媒介路径的重要作用,要大力推进传统媒介路径的国际化发展进程,增强其国际传播力。传统媒介在传播信息、设置新闻议程、引导话语方向等方面依然有着重大的影响。列宁曾讲:“没有革命报纸,我们决不可能广泛地组织整个工人运动”[21]。当今,传统媒介仍然是我国人民及其他国家人民认识和了解新时代中国的重要载体,必须要重视传统媒介的更新发展和国际化。尤其是在互联网技术快速发展、媒介融合不断深入的背景下,传统媒介更应不断增大信息传播覆盖面,实现传统媒介的转型升级和国际化。只有加强传统媒介路径建设,推动中国传统媒介“走出去”,才能更好地进行意识形态说理,推动中国观念、中国故事、中国价值传出去。近年来中国在电影、电视的国际推广中不断取得进步,如《战狼2》《红海行动》 等一批优秀的电影在国际社会产生了较大影响,这对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产生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再次,加强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网络媒介路径的建设,推动网络媒介领域的意识形态治理。正如汤普森指出的:“只是有了大众传播的发展,意识形态现象才能成为大众现象,……大众传播已成为现代社会中意识形态的一个主要媒介。”[22]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网络新媒介渗入到了日常生活领域,全民交往时代来临,每一个人都成为信息源和信息接收者。在此背景下,如果要想有效地借助新媒介公共领域进行意识形态说理,就必须要加强网络新媒介路径建设。网络媒介路径建设不单强调技术层面的建设,更多的是强调网络新媒介公共领域中的议程设置、话语建设和舆论引导等。就国内来说,要通过网络媒介中的议程设置引导好公共舆论的走向,运用简洁明了和通俗易懂的话语体系吸引受众的注意力,提升大众对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的认同和支持。同时,还要建立和完善网络媒介领域意识形态的有效治理机制,因为网络新媒介领域意识形态说理体系的构建,需要相应的说理氛围和条件保障。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说理的顺利开展需要对网络媒介领域的非主流意识形态进行有效引领,以确保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在整个网络媒介领域的主导权和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