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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床护士共情疲劳现状及影响因素分析

2020-12-21王傲枭王斌全

护理研究 2020年24期
关键词:共情科室问卷

王傲枭,王斌全

(山西医科大学,山西030001)

共情作为护士的核心能力之一[1],能有效缓解医患冲突,提高合作程度,改善病人的负性情绪,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护理质量和护士的身心健康水平[2-5],其重要性已得到广泛认可。然而,由于护理工作的特殊性质、紧张的工作环境和高负荷的工作条件、长期接触疾病、残疾和死亡,这些痛苦的经历可导致共情能力的降低和共 情 疲 劳(compassion fatigue,CF)的 发 生[6-7]。Figley[8]将共情疲劳定义为:救助者在向服务对象提供援助服务时,共情投入程度较高或过度承受救助对象的悲伤及痛苦,衍生出的一种心理和行为结果,主要了解到救助对象的痛苦经历或所遭遇的严重创伤事件而使得救助者自身精力情感和兴趣降低,属于二次创伤压力(secondary traumatic stress,STS)的范畴,也被称为“照护的代价”。根据Figley 的共情压力与共情疲劳理论[9],救护人员在工作中发生共情是引发共情疲劳的前提,救助对象的痛苦或创伤对临床护士产生负面影响,使其产生倦怠冷漠的情绪,这种情绪不仅降低了护理服务质量,而且降低了病人的满意度,也对护士自身健康产生消极影响,同时增强了护士的离职意愿[10],导致护理团队不稳定。自1992 年Joinson[11]提出共情疲劳的概念以来,护理管理者开始重视共情疲劳并在工作中积极预防,以增强护士职业认同感和工作满意度,进而更好地在临床实施优质护理服务。本研究旨在建立护士共情疲劳风险评估模型,尽早发现高危人群及其高危因素,为下一步的预防提供理论依据,以提高护士的共情能力,降低护士共情疲劳的发生率。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取方便抽样法,对山西省某三甲医院的临床护士进行抽样调查。纳入标准:近1 年家庭内无变故、从事临床护理工作满1 年,无身心疾病,知情同意且愿意配合本调查的注册护士。排除标准:近3 年内曾遭到病人及家属语言或行动伤害的人员(言语侮辱攻击或殴打)[12]、实习和进修护士、目前已停职以及拒绝参加本调查的人员。本研究为现况调查,样本量测算参考相关文献[13-14],本项研究最终抽取1 123 人进行调查。研究对象所在科室:重症监护病房(intensive care unit,ICU)233 人,急诊科109 人,手术室79 人,临终病房50 人,肿瘤科157 人,其他科室495 人;学历:专科569 人,本科372 人,研究生153 人,其他29 人;周工作时间:≤40 h 246 人,41~50 h 530人,≥51 h 347 人;工作年限:1~5 年411 人,6~10 年202 人,11~20 年336 人,≥20 年174 人;重选工作意愿:不确定179 人,是120 人,否824 人。

1.2 研究工具

1.2.1 一般情况调查表 查阅相关文献,结合临床,自制护士一般情况调查表,内容包括学历、科室、周工作时长等项目。

1.2.2 专业生活质量量表(Pro QOL) 该量表分为同情心满足(compassion satisfaction,CS)与共情疲劳两个维度,包括同情心满足(正性)、倦怠(负性)、二次创伤压力(负性)3 个分量表,每个分量表10 个条目,共30个条目[15-16]。被试者根据最近30 d 的真实情况作答,采用Likert 5 级法计分(1 分为没有,2 分为偶尔,3 分为有时,4 分为经常,5 分为总是有),其中条目1,4,15,17,29 反向计分。得分≤22 分表示低水平;23~41 分表示中等水平;≥42 分表示较高水平。3 个分量表的总分临界值分别为37 分、27 分、17 分,1 个分量表总分超出临界值表示轻度共情疲劳,2 个分量表的总分超出临界值表示中度共情疲劳,3 个分量表总分超出临界值表示重度共情疲劳。本研究3 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84,0.83,0.91。

1.3 调查方法 研究人员通过现场和互联网两种形式共发放问卷1 200 分,调查对象填写时间为30 min。问卷上方详细说明调查目的、问卷填写方式和注意事项。发放前取得护士的知情同意和配合。采用无记名方式填写问卷,回收有效问卷1 123份,有效回收率为93.58%。统一整理回收问卷,收集相关数据。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6.0 软件进行χ2检验和Logistic 回归分析,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根据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初步构建风险评估模型。绘制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计算ROC 曲线在约登指数达到最大值所对应的截断点,得到最佳的临界值[17]。

1.5 质量控制 设计阶段:采用目前通用的、且信效度较好的专业生活质量量表,正式调查前,进行预实验,对问卷完成难易程度和对内容的理解程度进行预调查,通过反馈调查结果再次进行调整修订,保证问卷的普适性。实施阶段:研究对象均知情同意,愿意配合。采用统一的指导语指导调查对象填写问卷。问卷回收过程中,进行核查,一旦有遗漏的条目,及时告知研究对象补填,保证问卷填写的完整性。问卷收回后,由两名研究者再次分别进行核查。统计分析阶段:两名研究者独立整理回收问卷,排除无效问卷(明显不符合逻辑、答案呈一致性或规律性;漏项≥20%),如有异议,请第3 位研究者共同协商决定。有效问卷进行统一的编码。

2 结果

2.1 临床护士共情疲劳程度 1 123 名临床护士中,无共情疲劳181 人,占16.12%;轻度共情疲劳375 人,占33.39%;中度共情疲劳194 人,占17.28%;重度共情疲劳373 人,占33.21%。

2.2 临床护士专业生活质量量表得分情况(见表1)

表1 临床护士专业生活质量量表得分情况(n=1 123) 单位:分

2.3 单因素分析(见表2)

表2 影响临床护士共情疲劳的单因素分析 单位:例

2.4 Logistics 回归分析 选择单因素分析中具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科室(急诊、手术室及ICU)、周工作时间(>50 h)、工作年限(>5 年)、重选工作意愿(否)进行Logistic 回归分析,Logistic 回归分析的公式表示为Logit(P)=β0+β1X1+β2X2+β3X3+…+βmXm[17],变 量赋值见表3,具体结果见表4。根据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建立回归模型,得到的模型为Logit(P)=-0.305+0.668×科室(急诊、手术室及ICU)+0.863×周工作时间(>50 h)+0.972×工作年限(>5年)+1.690×重选工作意愿(否)。

表3 自变量与因变量赋值情况

表4 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

2.5 Logistic 回归模型的效果评价

2.5.1 Logistic 回归模型的总有效性 用似然比检验的方法对Logistic 回归模型的回归系数进行假设检验,得到似然比的χ2值为412.501,P<0.001,说明在Logistic 回归模型中,所研究的各个自变量(即护士共情疲劳危险因素)对因变量(即护士共情疲劳是否发生)的影响有统计学意义,可以认为所构建的护士共情疲劳风险评估模型具有统计学意义。

2.5.2 Logistic 回归模型的预测正确率 Logistic 回归模型的总预测正确率为84.6%,说明所研究的护士共情疲劳的危险因素对因变量,即临床护士是否会发生共情疲劳的预测能力较好,反映了该模型的总体有效性较好。

2.5.3 ROC 分析 ROC 曲线下面积(AUC)=0.791,标 准 误(SE)=0.018,95%CI(0.755,0.827),P<0.00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ROC 曲线的面积为0.791,表明该回归模型对护士共情疲劳发生的判断效果较好。根据ROC 曲线计算得到最佳临界值为0.648,相对应的灵敏度和特异度分别是93.4% 和66.3%。ROC 曲线见图1。

图1 ROC 曲线

3 讨论

3.1 护士的共情疲劳 本研究对1 123 名护士专业生活质量进行了现况调查,共情疲劳总分为(87.31±13.94)分。其中83.88%的护士发生共情疲劳。Yoder[18]指出,护士发生共情疲劳的现象很普遍,尤其在急诊、ICU 等急危重症病人集中的科室,约60%的护士发生不同程度的共情疲劳,与Yang 等[19]观点一致。护士长期与病人接触,使其成为发生共情疲劳的高危群体[12,20]。共情疲劳不仅影响护士的工作积极性和工作效率,还会导致其负性情绪爆发,出现自身心理问题[21-22]。病人对护理工作满意度低、治疗过程中发生不良事件均与护士共情疲劳有关[23]。Snyder[24]指出,个体在和被救助对象长时间接触时,会出现一种情绪传染现象,容易受到他人的负面情绪影响,产生相应的负面情绪体验。表现为情绪悲观、工作消极、热情丧失、情感淡漠等,还会引发肌肉紧张、偏头痛、心动过速等表现[25]。有研究提出,导致全球护士短缺的主要因素就是共情疲劳[26]。如果不能有效解决共情疲劳问题,护士最终会选择离职,对护理团队的稳定产生极大影响。

3.2 Logistic 回归模型的构建及应用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对护理服务的要求逐步提升。护理管理者多关注病人治疗结局、康复效果、病人满意度以及护理质量,较少关注护士共情疲劳问题[27-29],影响护理团队稳定[30]。本研究构建的Logistic 回归模型的总体预测正确率为84.6%,ROC 曲线下的面积为0.791,表明该模型对护士共情疲劳的发生具有较好的预测能力。根据ROC 曲线计算得到的最佳临界值为0.648 分,对应的灵敏度和特异度分别是93.4%和66.3%。护理管理者对得分大于0.648 分的临床护士应给予足够的重视,及时采取有效的措施,预防共情疲劳的进一步发展。

3.3 共情疲劳相关危险因素 本研究显示,工作科室、周工作时间、工作年限、重选工作意愿是护士共情疲劳的危险因素。Kase 等[31]指出,重症科室护士由于长时间目睹病人的痛苦、濒死和死亡[32],加之工作环境紧张,心理压力较重,极易导致共情疲劳,这与夏清艳等[33-34]研究结果一致。研究发现,1 周内工作80 h 以上的护士共情疲劳发生率大于其他工作人员[35]。原因与护士长时间工作、精神高度紧张、身心疲惫、影响正常作息有关。与莫周武等[36]研究结果一致。有研究表明,工作年限短的护士共情疲劳症状相对轻微,工作年限越长,痛苦记忆和经历越多,长期奉献导致精力和情感枯竭,失去工作热情,且该年龄段的护士相较于年轻护士需要承受更多家庭负担,造成个人压力增加,易发生共情疲劳[37],与Pearlman 等[38]研究结果一致。部分护士对目前的工作不满意,认为护理工作无法体现自己的价值,成就感减低,消极情绪积累[39],不愿再次选择护理工作,易发生共情疲劳,这与张慧等[40-41]研究结果一致。

3.4 相关建议 护理工作属于高危行业,职业暴露风险与护士的身心健康息息相关,与Roberts 等[42]报道结果类似。护士三班倒的工作模式且调整的可能性较小,管理者可以通过增加护士数量,合理排班,减少工作时间,使护士得到充分的休息。医院应开展心理讲座和团体活动,进行心理疏导,缓解护士的心理压力。罗娟等[43-44]采用正念减压疗法、团体绘画疗法提高职业认同,增强自我支持。建议护士理解和接纳共情疲劳发生的必然性,从工作中发现乐趣,积极进行自我心理调适,发掘自身价值,获得归属感,将消极情绪转化为积极动力。良好的支持系统能有效缓解护士的心理压力,摆脱固有的认知模式,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处理负面情绪[45],多与朋友、家人保持沟通,分享生活中的喜悦,倾诉自己的不安和疑惑,建构良好的互动支持系统,释放心理压力,避免共情疲劳[46]。

4 小结

本研究通过Logistic 回归分析,构建了护士共情疲劳的风险评估模型,可帮助护士自我识别共情疲劳,进行风险管理,同时促进护理管理者采取相应措施防止其消极影响,对临床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但本研究现况调查时,采取网络电子问卷和现场发放问卷结合的形式,可能因网络问题、时间、受试环境等因素影响结果;选取的研究对象仅局限于山西省内某三级甲等医院的部分科室,可能存在地域上的差异和科室管理方面的差异,研究结果是否适用于其他省市和科室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探讨;对于影响因素的分析,没有进行更全面的调查,相关影响因素并未全部涉及,是今后需要深入研究的内容,结果的普适性和推广性值得继续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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