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的哲学

郑翔钊

還记得刚出社会之时，前辈点醒我多弯腰，人生才能丰富。后来，到了职场之后，长官见到我，总是立定站好，九十度弯腰鞠躬，我受宠若惊，连忙回礼。那时他是初任校长，我是级导师代表。

有一次， 我正在教导学生如何刷洗地板，校长巡视校园看到了，夸奖我说：“腰弯得下来，这个年轻老师不错。” 事实上，这位校长才是我心目中的贵人，他让我的腰弯得更低。每次讨论校务，他总是以拜托的语气，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恳，没有任何颐指气使。

后来，在那所学校，我又见到一位受学生欢迎、同事爱戴的老师。他待人接物总是客气万分，拥有幽默的语言，看似不羁，面对学生的敬礼，却总是弯腰回礼，让我了解为何他如此受人尊重。

他们让我联想到我的父亲，父亲不仅待人弯腰，生活的态度亦是如此。他从下田工作中，了解到弯着腰才能除草铲石，由此领悟对万物应常保持谦卑的心、惜福的情。

他常对我耳提面命：人要做事，就得弯腰，腰弯得愈低，愈能看见世间的卑微，才能珍惜所有。

若我能学会一点父亲及这些前辈的弯腰哲学，我想这辈子就受用不尽了。

（摘自《讲义》2020年第4期，Stacy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