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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兴四合庄唐墓考古发掘简报

2020-12-19北京市文物研究所

黄河·黄土·黄种人(华夏文明) 2020年10期
关键词:底径墓室砌筑

□北京市文物研究所

2018 年11 月,为配合北京大兴四合庄村开发建设, 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在先期考古调查、勘探的基础上,对该区域占地范围内的古代墓葬进行了抢救性发掘。 该地块位于四合庄村东北约1 公里处,西北至博兴六路,东北至泰河二街, 西南至泰河三街, 东南至博兴路。 (图1)发掘区域位于地块的西侧,南距新凤河1.7 公里,北距凉水河2.5 公里。 地理坐标E116°30 17″、N39°45 14″,海拔约35 米。 本次共清理唐代墓葬2 座, 编号分别为M1、M2。 M1 位于M2 东南侧,两座墓相距20 米,现将此次发掘的墓葬简报如下。

一、墓葬形制

图1 发掘区域位置示意图

M1 为一座平面略呈“凸”字形的竖穴土圹砖砌单室墓,由墓道、墓门、甬道、墓室四部分组成。 (图2, 封二) 该墓坐北朝南, 墓向200°,开口位于地块内垫土层下,向下打破生土层。 墓口距地表0.5 米、距墓底1.62 米。 土圹南北总长6.3 米、宽0.8~3.3 米。

墓道 平面呈梯形, 南窄北宽, 两壁竖直,呈阶梯状,台阶宽0.26~0.44 米、高0.2~0.24 米。墓道南北长2.3 米、东西宽0.8~1 米,深1.62 米, 墓道尽头与墓门交接处有一个宽1.8 米、长0.3 米的平台。

墓门 砖砌拱券,保存较完整。 墓门东西两侧底部采用青砖两顺一侧砌筑, 向上采用一顺一丁一侧砌筑,券顶部单层拱券,外侧压砌一层丁砖,两侧为顺砖错缝平砌。 墓门东西最外侧各用一条外凸约0.02 米的竖砖装饰。墓门内残存内外两层封门砖,呈“人”字形砌堵,外侧封门砖底部有约0.2 米高的垫土。

甬道 平面呈长方形,进深0.5 米,东西两壁底部采用青砖两顺一立砌筑, 向上采用一丁一顺一立砌筑。

墓室 平面呈弧边方形,顶部坍塌,仅残存四壁。 南北长3 米, 东西宽2.92 米, 残高1.34~1.56 米。 墓室除南壁靠近甬道两侧为青砖两顺一侧砌筑,其余均为两顺一立砌筑。 墓底铺地砖破坏严重, 仅东北角和西侧残存部分铺地砖。 棺床位于墓室北侧,呈梯形,棺床上东西向平铺一层砖, 外壁顺砖错缝平砌九层, 东侧上半部损毁, 顶部两层略高于棺床0.05 米,中间五层内缩0.06 米,由四块竖砖同顶部和底部的两层顺砖相连将外壁内缩面分为三个等大的长方形壸门。 棺床东西长2.58米、南北宽1.18 米,高0.66 米。 棺床上部残留一具散乱人骨,头西脚东,女性,50 岁左右。随葬器物集中放置于棺床西侧,棺床中部发现2枚铜钱。

M2 为一座平面略呈“凸”字形的竖穴土圹砖砌单室墓,由墓道、墓门、甬道、墓室四部分组成。 (图3, 封三) 该墓坐北朝南, 墓向190°,开口位于地块内垫土层下,向下打破生土层。 墓口距地表0.8 米、距墓底1.24 米。 土圹南北总长5.2 米、宽0.6~3.1 米。

墓道 平面呈梯形, 南窄北宽, 两壁竖直,呈阶梯状,台阶宽约0.3 米、高0.2 米。 墓道南北长1.5 米、东西宽0.6~0.72 米,深1.2米,墓道尽头与墓门交接处有一个宽2 米、长0.4 米的平台。

墓门 破坏严重,顶部无存,东西两侧底部和顶部采用立砖砌筑, 中间三层采用两丁夹一侧砌筑,墓门内残存四层封门砖,呈“人”字形砌堵。

甬道 平面呈长方形,进深0.6 米,东西两壁用青砖两顺一立砌筑。

墓室 平面呈圆形,顶部坍塌,仅残存四壁。 南北长2.80 米, 东西宽3.06 米, 残高0.94~1.14 米。 墓室四壁用青砖两顺一立砌筑,西南侧墓壁上残留一处影作衣架的下部,由底座、 立杆和横杆组成, 长0.78 米, 残高0.62 米。 墓底未铺砖,棺床位于墓室北侧,呈“L”形(曲尺形),南北长2.4 米,东西宽2.72米,棺床上未铺砖,南侧外壁长1.88 米,顺砖错缝砌筑,底部两层平直,第三、四层分别呈阶梯状向上内缩0.06 米, 四层上砌筑椭圆形壸门,壸门仅残存一个,单个门内长0.16 米,高0.08 米,进深0.12 米,壸门上砌一层顺砖,与棺床内填土齐平。 西侧外壁长1 米,下部顺砖错缝砌筑四层,其上立砖斜砌一层,然后顺砌一层与棺床内填土齐平。 棺床上部残留一具散乱人骨,头西脚东,男性,40 岁左右。墓室内未发现随葬器物, 仅在墓室填土中发现部分器物残片。

二、出土器物

1.陶器

陶罐 4 件。圆唇,短颈,鼓腹束腰,平底,可分为两型。

图2 M1 平剖面图

A 型 3 件。 标本M1:3,泥质灰陶,侈口,圆唇,短颈,斜肩,鼓腹,腹下部内收,平底,腹部内外有较明显修胎遗留的浅弦纹。 口径9.4厘米,腹径15 厘米,底径7.6 厘米,通高15.6厘米。 (图4-2,图7-1)

B 型 1 件。 标本M1:7,泥质灰陶,直口微侈,厚圆唇,短颈,斜肩,鼓腹,腹下部内收,平底,腹与底之间有明显内凹痕迹。 口径15.5厘米,腹径26.3 厘米,底径11.4 厘米,高28厘米。 (图4-1,图7-2)

陶三足盆 1 件。 标本M2:1,泥质灰陶,器身侈口圆唇,略呈椭圆形,弧腹向下内收,平底,口沿一侧有一流,流两侧有“山”字形扁平状对称双耳,今仅余一耳,耳靠近流的一侧略低,另一侧稍高,整体向流倾斜。 器底有扁平状三足呈等边三角形方位与器身连接。 残宽15.5 厘米,长14.2 厘米,高9 厘米,底径4.8 厘米。 (图4-3,图7-3)

2.瓷器

瓷碗 2 件。 标本M1:2,圆唇,直口微外侈,鼓腹,腹部下内收,足心内凹。 胎体红色,较致密,内壁及外壁上半部施青釉,釉面有冰裂纹。 口径9.4 厘米,底径4 厘米,高4.4厘米。 (图4-4,图7-5)标本M1:8,侈口,圆唇,弧腹向下内收,饼足,上窄下宽,平底。胎体灰白,较粗糙,内部及外壁上部施化妆土,化妆土外施白釉,外部有垂釉现象,釉色发青,釉面有冰裂纹。 内底有两处明显支钉烧制痕迹。 口径13.2 厘米,底径8 厘米,高4 厘米。 (图4-5,图7-6)

瓷钵 1 件。标本M1:6,直口微敛,方唇,唇面微内倾,鼓腹,腹部下内收,平底,底部有轮制痕迹。唇面中部有一凹槽,宽0.3 厘米,凹槽内填满釉,凹槽两侧釉面较薄。 内壁自口沿下1 厘米处内收0.2 厘米。胎体灰白,较致密,内外壁上半部施化妆土。 内壁及外壁上半部施釉,釉色青黄,有明显垂釉现象,釉面有细小冰裂纹,内底有明显支钉痕迹。口径18.3 厘米,腹径19 厘米,底径5 厘米,高10.4 厘米。(图4-6,图7-7)

瓷罐 1 件。标本M2:2,胎体倾斜,侈口,尖唇,肩部略凹,鼓腹,腹部下内收,肩上左右两侧纵置圆圈状立耳,耳宽2.43 厘米,高1.86 厘米。平底,足心微内凹,足心处有修胎后的圆圈痕迹。 胎体红色,较致密,内壁及外壁施化妆土,外壁化妆土不及底,化妆土外施青釉,釉较薄,剥落严重。 口径11.7 厘米,腹径19.5 厘米,底径9.6 厘米,高15.3 厘米。(图4-7,图7-4)

3.铜器

铜钱 2 枚。 标本M1:1-1:方孔圆钱,正面楷书“开元通宝”四字,对读,字体较小,正面内外有郭,光背。 钱径2.51 厘米,穿径0.66厘米, 外郭宽0.19 厘米, 郭厚0.19 厘米。 (图5-1)标本M1:1-2:方孔圆钱,正面楷书“开元通宝”四字,对读,字体稍大,“通宝”二字部分笔画与内外郭相连。 正面内外有郭,光背。 钱径2.39 厘米,穿径0.63 厘米,外郭宽0.19 厘米,郭厚0.13 厘米。(图5-2)两枚开元通宝“元”字第一横较短,第二横左挑;“寶”(宝)字下部“貝”的两横较短,不与两边相连;“通”字“辶”部前三笔不相连,呈三撇状。

4.石器

石砚 1 件。 标本M2:3,变质岩,表面颜色浅黄,砚心和砚的底部颜色浅红,正面呈马蹄形,直边厚,弧边薄,砚面平直,砚心中间呈锅底状内凹,斜壁上有一通透的孔,砚底部凹凸不平。 通长15.2 厘米,宽12.8 厘米,厚3.5厘米,砚心厚2 厘米。 (图6,图7-8)

三、结语

两座墓葬整体破坏比较严重,M1 的出土器物大部分位于棺床上,M2 的器物均出土于墓葬填土中。 M1 中出土了2 枚开元通宝,为该墓葬的年代判定提供了重要依据。M2 中未出土带准确文字纪年的器物, 仅可从出土器物特征及墓葬形制来判断其年代。

M1 中出土的陶罐M1:3 与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80 号地出土的M8:2[1]168-170形制接近,出土的白瓷碗M1:8 与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X11 号地M37、69 号地中分别出土的白瓷碗M37:1[2]124、M3:2[1]201-203器形接近,出土的瓷钵M1:6 与河北鸡泽县M4 出土的盂BM4:3[3]形制相似。 河北鸡泽县M4 为纪年墓,墓主郭行卒于武周如意元年(公元692 年)[3]。 M1 墓室平面呈弧边方形, 与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X11 号地M35[2]114-117、X10 号地M4[4]形制接近。结合M1 出土的2 枚开元通宝的文字特点,M1 的年代应属唐代前期。

图4 出土器物

图5 铜钱拓片(M1:1)

图6 石砚(M2:3)

图7 出土器物

M2 中器物均出自墓室内填土,其中瓷罐M2:2 双肩对置纵向立耳,在以往考古发掘出土的器物中比较少见, 器身与西安唐李倕墓出土的双系白釉瓷罐M2:52[5]、 河北鸡泽县M4 出土的深腹罐BM4:1[3]器形相近。M2 墓室平面呈圆形,与北京通州次渠M5[6],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X11 号地M36、M37[2]119-124以及80号地M9[1]168-173形制相似。 这种圆形墓在唐代初年就已经在我国北方地区盛行, 并且贯穿于整个唐代[7][8]。 在墓室墓壁上还发现了残留的影作衣架,就目前的考古发现,北京地区唐代仿木构墓葬出现的年代也比较早[9]。结合墓葬形制及出土器物特征综合判断,M2 的年代应为唐代前期至中期前段。

综上所述,两座墓葬位置相近,且年代接近,墓葬残留高度和被破坏程度相似,初步判断这两座墓葬为一处不晚于唐中期的小型家族墓。

发掘:戢 征 刘风亮

执笔:戢 征 尹 达 刘风亮

绘图:翟建峰 戢 征 冯小奇

摄影:戢 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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