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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二孩”政策下天津市某大学医院不同学历女医护人员生育情况调查

2020-12-17卢纯玲黄金浩徐从喆王井淼周健美

医学与社会 2020年12期
关键词:全面二孩学士高学历

卢纯玲,黄金浩,徐从喆,王 庆,王井淼,杜 雅,周健美,常 虹,邓 东

1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预防保健科,天津,300052;2天津市神经病学研究所,天津,300052;3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医务处,天津,300052

“全面二孩”政策是我国为了优化人口结构、保障人口安全的一项重大决策。2016年,有专家曾预料“二孩风暴”将导致社会资源紧张,但2019年国家权威数据显示,我国生育率不增反降,引起了各界广泛关注[1]。多项统计数据显示,我国育龄妇女生育二孩意愿较低[2-3]。研究表明,“全面二孩”政策对我国职业女性的生育意愿产生较大影响。高学历女性是我国女性人力资源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对较高学历女性的生育观的影响却少有研究[4],因此有必要了解这一人群的生育现状。本研究以天津市某大型三级甲等大学医院的适龄一线育龄女性医护人员为研究对象,调查该群体的生育状况,分析学历结构对其产生的影响。

1 资料来源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取天津市某大学医院保健科登记的所有现职育龄已婚女性名册,摘选出一线女医护人员。纳入标准:年龄<50岁;已生育至少一孩;一线医生和护士。排除标准:医院行政人员;医院辅助科室人员;因意外、流产、疾病未能生育人员;离婚未育者。共筛选出育龄女医生和女护士832人,包括女医生238人,女护士594人。至少生育一孩的适龄女医生和女护士423人,含女医生152人和女护士271人。

1.2 研究方法

1.2.1 人口学数据调查。调查时间为2016年1月-2020年2月。统计女性医护人员生育第一个孩子和/或生育第二个孩子时的年龄。以统计之日截止时是否拥有博士学位,将医生分为博士医生和非博士医生2组;以统计之日截止时是否拥有学士学位,将护士分为学士护士和非学士护士2组。

1.2.2 具体参数定义和计算。①定义生育孩子的年龄为生育孩子时的年份减该医生护士的出生年份,单位为年。②一、二孩的间隔时间:把生育第一和第二个孩子的年龄折算成月,并将后者减去前者的所得月数再除以12折算成年。③定义医护年度生育率为年度生育成活新生儿人数除以年度育龄女医护总人数;医护年度二次生育率为年度成活新生二孩人数除以年度育龄女医护总人数,都换算成‰。④定义生育比例为生育女医护人数除以该组育龄女医护人员总数,换算成%。分别统计年度生育率,不同亚组女医护人员生育一孩的年龄,二孩生育比例以及生育一、二孩的间隔时间。

按照5岁一档,将生育二孩的女医护人员的年龄分为23-28岁,29-34岁和≥35岁3档,统计不同学历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的年龄段分布。

将住院医师和护师归类为初级职称,主治医师(或讲师)和主管护师归类为中级职称,副主任医师(或副教授)和副主任护师以上归类为高级职称,然后统计不同职称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比例。

1.3 统计学方法

使用SPSS 22.0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两组间参数比较差异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正态分布的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或 Fisher精确概率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2016-2020年每年处于育龄阶段女医护人员总数分别为1050人、1067人、1082人、1165人、1120人,共计5484人次。总体人数变化差异不大。统计显示自2016年“全面二孩”政策实施以来,虽然女医护人员二次生育率随年度略有上升,但年度女医护人员总生育率却随年份持续减少。见图1。

图1 2016-2020年度育龄女职工生育率比较

共有育龄女医生238人,育龄女护士594人。其中,博士医生和非博士医生的一孩生育比例分别为73.81%和61.73%;二孩生育比例分别为11.90%和21.94%。女学士护士和非学士护士的一孩生育比例分别为43.94%和53.27%;二孩生育比例分别为14.99%和34.58%。至少生育一孩的女医生152人(博士医生31人,非博士医生121人),至少生育一孩的女护士271人(学士护士214人,非学士护士57人)。其中,生育二孩的女医生48人(博士医生5人,非博士医生43人),生育二孩的女护士110人(学士护士73人,非学士护士37人)。生育一孩的女医护人员最高年龄为46岁,最低年龄为23岁,均为非学士女护士;生育二孩的女医护人员的最高年龄为43岁,为博士医生;生育二孩的女医护人员的最低年龄为30岁,为学士护士。总体上,生育一孩的女医护人员的平均年龄为(29.83±3.02)岁;生育二孩的女医护人员的平均年龄为(33.30±3.86)岁。博士医生生育一孩的平均年龄为(29.50±2.76)岁;非博士医生生育一孩的平均年龄为(29.85±2.93)岁,二者比较无统计学意义(P=0.553)。学士护士生育一孩的平均年龄为(29.94±2.70)岁,而非学士护士生育一孩的平均年龄更小(P=0.006),为(29.01±2.70)岁。

2.2 不同学历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的比例

博士医生与医生非博士组的生育比例无统计学差异(P=0.139),学士护士与护士非学士组生育比例也不存在差异(P=0.079),医生组和护士组之间的生育比例存在差异,医生组的二孩生育比例较高(P<0.01)。见表1。

非博士医生的生育二孩的比例较博士医生高(P=0.038)。非学士护士生育二孩的比例较学士护士高(P<0.01)。生育二孩的博士医生的一、二孩生育间隔时间长达(7.62±2.73)年,而非博士医生此间隔时间为(4.27±2.15)年;学士护士的一、二孩生育间隔时间为(4.17±1.95)年,而非学士护士此间隔时间为(6.32±2.77)年。不同学历医生和护士的间隔期比较均具有统计学差异意义(P<0.001)。提示学历高的医生一、二孩的间隔时间较长,而学历高的护士,则该间隔时间较短。见表2。

表1 不同学历女医护人员的生育比例比较 n(%)

表2 不同学历已生育女医护人员生二孩的比例差异 n(%)

2.3 不同学历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的年龄和学历差别

约有60%的女医护人员在29-34岁年龄段生育二孩,且在该年龄段生育二孩的博士医生和学士护士较多。非博士医生和非学士护士在35岁以上生育二孩的比例与小于35岁以下年龄组的比例相似。生育二孩的博士医生与非博士医生的年龄段分布无统计学差异,但是,生育二孩的学士护士与非学士护士的年龄段分布存在差异(P=0.007),生育二孩的学士护士以29-34岁的年龄段居多,而非学士护士则以29-34岁和35岁及以上者居多。见表3。

表3 不同学历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的年龄段分布 n(%)

总体上超过72%的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时为中级职称,而各亚组的生育二孩的高级职称人数仅为个位数甚至为0。生育二孩的博士医生与非博士医生的职称分布不存在统计学差异(P=0.376),生育二孩的学士护士与非学士护士的职称分布不存在统计学差异(P=0.517)。见表4。

表4 不同学历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的职称情况 n(%)

博士医生与非博士医生生育一孩时的职称分布则存在统计学差异(P<0.01),博士医生主要分布在中级职称且中级职称比例远高于非博士医生,而非博士医生在初级和中级的比例相近。学士护士组与非学士护士组生育一孩时的职称分布则不存在统计学差异(P=0.444)。见表5。

3 讨论

3.1 医护人员特殊的教育要求和职称特点可能是导致其生育年龄晚的原因

本研究发现,大学医院一线医护妈妈第一次生育孩子的平均年龄接近30岁且生育二孩的平均年龄接近34岁。其中,接近60%的女医护人员在29-34岁生育二孩。有学者从孕妇健康和新生儿死亡、畸形角度分析,认为女性最佳生育年龄为25-29岁[5]。本研究结果显示,该大学医院女性医护人员的初次生育为较晚生育年龄。研究发现,高龄产妇导致妊娠期高血压、妊娠糖尿病发生率增加,也导致剖宫产率升高,影响产妇健康[6]。三级甲等医院对医护人员的学历要求逐年升高,故大学医院女性医护人员生育较晚的原因可能与高水平医院对医护学历要求较高有关[7]。医学较其他学科的学制本已较长,而在2009年国家卫生部又颁布了《临床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试行办法》,要求医生毕业后入职前需有3年的规范化住院医师培训,因此可能更加延长了女性医生的学习周期。

结果显示,生育二孩的女医护人员绝大多数为中级职称。广州市一项关于医生的调查显示,随着职称升高,医生亚健康发生率增加。而关于护士的亚健康调查显示,相比于其他职称,以主管护师的亚健康发生率较高[8]。

表5 不同学历女医护人员生育一孩的职称情况 n(%)

中级职称医护人员经历了初级职称历练,承担医院大量技术工作,是承上启下中坚力量。虽然亚健康发生率较高,但也是医护人员工作和生活逐步稳定的阶段,选择此时生育二孩,不是出于身体状态的考虑,主要是基于生活状态的选择。初次生育的中级职称博士医生比例超过80%,远比非博士医生组高,则与该医院实施的博士毕业就自动升为中级职称的政策有关。可见,职称与生育的关系还受政策影响。

3.2 高学历医护人员二孩生育意愿受多方面因素影响

本研究显示,学历越高的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率越低且学历高的女医生生育一、二孩间隔期明显较学历低者延长。这与相关研究结论一致[9]。二孩生育意愿受到社会经济文化教育及家庭因素尤其是经济因素的影响[10]。有学者认为受教育较多者往往寻求个人事业的良性发展,希望通过经济独立获得自主性,更倾向于从事全职工作和报酬更高的工作,实现自我人生价值,二孩生育意愿不高[11]。课题组前期调查发现,影响医护人员二孩生育意愿的主要是经济因素、年龄、工作发展和生育观念,尤其担心生育影响工作发展,提示社会因素对生育观产生了较大影响[2]。本研究显示,学历高的护士与学历低者相比,仅生育一孩时年龄较晚,但生育一、二孩的间隔时间反而较短。造成这种现象的可能原因是学士护士在校期间已经完成学历教育,工作以后没有学历提升压力,可以从容考虑生育问题;而非学士护士,其学历教育多数是专科,为了不影响各种晋升和福利,工作后还得再学习提升到本科学历,导致其有更多的学习和工作压力,可能影响了其生育计划,这与张琳的研究结果一致[12]。另外,文化程度高的医护人员通常承担更多的工作负荷和社会责任,导致其职业应激程度较文化程度低者更高[13]。高学历女性的生育意愿和生育计划还受生育成本(无人、无时间照料孩子)以及现代生育观念(给孩子找个伴、希望儿女双全、喜欢孩子、少生优生)的影响[14]。医学之外行业的高学历女性生育二孩率还受其从事的专业的相关因素影响[4],而本研究发现大学医院年度育龄女职工人数变化较小,大学医院职工的工作岗位稳定性高,工作相对稳定是否也影响高学历女医护人员的二孩生育率还有待研究。

3.3 提高高学历医护人员二孩生育率需考虑多方面因素

本研究发现全部入组女医护人员生育二孩的比例达到29.37%,相比于2017年调查的全院女职工生育二孩比例(4.9%)已经显著增长[2]。提示在大学医院女医护人员的生育二孩率已经开始改善。改善的主要原因可能与政府推出各种有利于生育二孩的新政有关。如2018年以来,天津市修改了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辽宁省则出台《辽宁省人民政府关于印发辽宁省人口发展规划(2016-2030年)的通知》,各个省市均推出涉及税收、生育福利、女职工保护、二孩养育成本及教育配套措施等促进二孩政策落地的法规政策。尽管如此,该大学医院的年度生育率仍持续下降,高学历医护的二孩生育率明显较低。为了提高人口质量,有必要解决高学历医护人员生育二孩率低的问题。调查显示,硕士以上女性生育二孩意愿并不低,但是实际生育率远低于生育二孩意愿。高学历女性生育二孩的理想和现实之间出现的巨大鸿沟,源于她们在二孩生育意愿和生育计划上有着更多的现实考虑。相关政府管理部门应改善高学历女性医护人员的经济收入水平,增加其工作稳定性,为高学历女性生育二孩营造一种良好、平等、相对富足和稳定的社会文化环境,以解决高学历医护人员想生而不敢生育二孩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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