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道相辅

王冠图

摘 要：在书法的学习中，技法包括执笔、运笔、点画、结构、章法、墨色以及不同工具材料的运用。修养包括诗词、文学、历史、哲学、情感、阅历等等。技法是完成作品的基础手段，修养通过技法体现在作品中，技法和修养是互相渗透、互相影响、不可分割的。

关键词：技法 修养 体现 书法创作

当今社会，只要谈论起书法，好多人都能发表一番观点。好多学习书法的人爱细究技法，工具材料等，研究得非常细致;还有的就大谈文化修养，诗词、文学、历史、哲学等等学科，都包罗在内;还有的爱谈情感、阅历、人品等等，都要通过书法表现出来。重视技法的人往往认为好多人写字技法不过关，看重修养的人往往认为好多书法家没有文化。这么多内容都和书法有关系，那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笔者以为，技法是完成作品的基础手段，修养通过技法体现在作品中，技法和修养是互相渗透、互相影响、不可分割的。在书法的学习中，可以把这些看似复杂而庞大的系统归为两大类：一为技法，包括执笔、运笔、点画、结构、章法、墨色以及不同工具材料的运用。二为心法，即我们通常所说的，包括诗词、文学、历史、哲学、情感、阅历等等，这个系统比较庞大。

一、基本的技法要过关

在学习中，基本的技法要过关，技法是完成艺术作品的一个基础手段。不管有多么高深的修养，都要通过一定的手段把作品完成，如果基本的技法不过关，就难以表达作者内心的想法。

在古代也有一派书法理论极为重视技法。“书法是一种技术，技术可以学，学习得法，就可以学好，与人品无关。”在熊秉明先生的《中国书法理论体系》里面有这样的总结。像包世臣在《艺舟双楫·述书中》里写道：“大凡名指之力可与大指等者，则其书未有不工者也。”在这本著述中的《记两棒师语》附记中又写道：“古人于笔法，无不自秘者。然亦以秘之甚，故求之者心挚而思锐，一得其法，则必有成。”在这一段论述中可以看出包世臣对于技巧和方法非常重视，当然不是说包世臣只重视技法。

《论语》中也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说工匠要想把事情做好，一定要把工具的状态准备好。其实在完成一件书法作品的时候，工具材料也是非常重要的。没有称心的工具材料，就不能表现出想要的效果，包括用到的笔、纸、墨等，还有一些更加具体的文房用品，甚至包括周围的环境等客观的因素，在孙过庭《书谱》中就有“五乖五合”的说法。

二、以修养提升作品内涵

重视技法并不是忽略修养，重视修养才能促进技法水平和作品境界的提高，使作品的内涵更加丰富。综合修养会影响人的品行、人格、审美、气质、情趣等，在写出的字中会体现出一个人的修养，正所谓“字如其人”。这尤其是在风格的形成阶段，修养影响人的审美取向，作者的审美观和认为什么样的字好对于风格的形成起着重要的作用，这些观念在作品中都能有所体现。

张怀瓘在《文字论》中讲道：“文则数言乃成其意，书则一字已见其心。”意思是文章要有好多文字才能表达出作者的思想，但是书法只需一个字就可以看出书法家的心理状态了。

汉代扬雄说：书，心画也;心画形，君子小人见矣。书法是内心世界的一个写照。

唐代的柳公权给皇帝讲笔法时说：“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讲究做人，注重人品的修养。

元代的倪瓒说：“余之竹聊以写胸中逸气”。是通过竹的形象来表达情感，抒发内心的世界。

那这种心画、心正、逸气等，古人还有很多描述，那这种境界如何达到呢？

苏轼一语道破天机：“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用坏的笔能堆积如山也未必能写出好的作品，要多读书才能写出好的作品。其实多读书是提升修养最便捷的方式。

在提高修养方面，笔者引用黄宾虹先生《讲中国画学之人格》中举出的四大要领：（1）多读书;（2）广见闻;（3）有胸襟;（4）勤习苦。中国书法和绘画密切相连，绘画中的要求可以借用到书法之中。那什么是多读书？到底该读什么样的书？很多的论述文章只说到多读书，而黄宾虹先生有明确的指向。

在多读书方面，列举出了四类：（1）古今论画之书。在书法上可以借鉴为古今论书之书，如孙过庭《书谱》、米芾《海岳名言》、包世臣《艺舟双楫》等。不管是古代的书论还是现在的文章都有很多可以阅读，看别人是怎么论述书法的，在中吸取经验。（2）金石碑帖。这也是对书法家最基本的要求，也可以理解为基本的专业素养。如秦代李斯的篆书碑《泰山刻石》《峄山碑》，东汉隶书名碑《曹全碑》《礼器碑》《孔宙碑》等，北朝石刻《孙秋生造像记》《杨大眼造像记》《始平公造像记》等，唐代楷书名碑如虞世南《孔子庙堂碑》、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褚遂良《雁塔圣教序》、颜真卿《颜氏家庙碑》等，对历代名帖应该非常熟悉，有开阔的眼界，不能只局限在一个书体或几本字帖。（3）古人诗歌。古代著名的书法家都是自撰诗文，大多都是自己写诗文，而现在的书家能自撰诗文的很少，但完全可以借古人诗抒己之胸臆，以达到诗书一体的艺术效果。还可以品读古人诗歌来揣摩他们的情感和品格，体会其中的境界，而非单纯的可以背诵，这对于自身情感的提炼和境界的提升有重要的作用。（4）笔记小说。笔记小说中有名家随笔，蕴含着古人一些感悟，世间的哲理，可以增加自己的见识。

黄宾虹先生的几句话可以为我们指明提升修养的方法，其他三大方面在此不做具体深入的展开。

三、深厚的综合修养通过技法来体现

文化底蕴深厚，在书法方面的见解深了之后，还要通过一定的技术手段呈现在作品中，见解或者修养可以说是一种理论的，而通过作品的呈现则是实践的，理论和实践需要进行结合。

还有部分人专谈情感或修养，说作品不讲技法，或者说没有技法，看上去点画狼藉，也没有平时所说的起笔形态，行笔和收笔的讲究，其实这也是一种技法，这种技法比较古朴、率真。这种技法是为了这种风格来服务的。

再如我们熟悉的唐代诗人、宋代的词人、唐宋八大家等历史上的文化名人，人们都熟悉他们的诗词文学作品，像韩愈、杜甫、王安石、曾巩、柳宗元等，都是以文学作品传世，他们的综合修养可以说非常高了，但是没有以书法名世。不是这些大文豪修养不够，而是缺乏通过书法来完整地表现深厚的综合修养的技法。

技法是完成作品的基础手段，修养通过技法体现在作品中，技法和修养是互相渗透、互相影响、不可分割的。

我们要努力做一位技法高超，有深厚修养的书法家，为观众呈现出更高水平的书法作品。

参考文献：

[1] 熊秉明《中国书法理论体系》，人民美术出版社1984年版。

[2] 潘運告《元代书画论》，湖南美术出版社2002年版。

[3] 赵佑铭《书法的形式构成与主体人格的同构关系

—兼议书法技法教学中的理论阐释和人格培育的双边效应》，《书法赏评》2012年第3期。

[4] 陈新亚、栾金广、胡正良、施恩波、王大禾、谢少承、徐右冰等《溯源竞流与时代气象—以王羲之为中心的历代法书与当前书法创作笔谈》，《中国书法》2019年第11期。

[5] 陈振濂《“学院派”二十年：从“学派”到“学统”“学院派书法”二十年》，《中国书法》2013年第8期。

[6] 《传统·个性·激情—当代中青年六十名家提名展创作笔谈》，《中国书法》201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