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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贫困理论的深邃内涵与当代启示

2020-12-13覃优军曹银忠

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0年5期

覃优军,曹银忠

(电子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成都 611731)

贫困问题是全世界共同面临的最普遍最棘手的民生问题,消除贫困走向共同富裕是人类最美好的生活愿望和奋斗实践。马克思早在青年时期就立志选择最能为人类谋幸福的职业,并且一辈子都全身心地投入到批判资本主义制度的革命实践。也正是在长期的理论思考和革命实践中,马克思发现了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论,逐渐形成了科学而严谨的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并以此指明了无产阶级陷入赤贫的种种根源和摆脱贫穷的科学道路。当前,中国共产党正以马克思主义为根本指导思想,结合中国具体实际全力开展反贫困斗争,致力于2020年贫困地区和贫困群众同全国一道进入全面小康社会。因此,在反贫困的时空场域中深入研究马克思贫困理论,将对分析和解决我国贫困问题具有重大的启示意义。

一、马克思贫困理论演进分期

(一)萌芽孕育期

时代是思想之母,实践是理论之源。生活在“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1]297的资本主义社会,马克思决定选择最能为人类而工作的职业,出场便将立场牢牢锁定在广大贫苦农民和无产阶级身上。马克思早期对贫困的关注主要反映在《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摩泽尔记者的辩护》等政论性文章中。马克思在《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中沉痛抨击了普鲁士专制统治对贫民的剥削和压迫,针对莱茵省议会判定穷人捡拾树枝系盗窃行为严正疾呼:“我们为穷人要求习惯法,而且要求的不是地方性的习惯法,而是一切国家的穷人的习惯法”[2]248,“在贫苦阶级的这些习惯中存在着合乎本能的法的意识,这些习惯的根源是实际的和合法的,而习惯法的形式在这里更是合乎自然的,因为贫苦阶级的存在本身至今仍然只不过是市民社会的一种习惯”[2]253。同时期,马克思基于大量史料和深入考察,在《摩泽尔记者的辩护》中对“贫困”进行了集中论述,认为“不能认为摩泽尔河沿岸地区的贫困状况和国家管理机构无关。相反,摩泽尔河沿岸地区的贫困状况同时也就是管理工作的贫困状况”[2]376,力图揭示摩泽尔地区农民贫困的社会原因以及这种贫困同国家管理机构之间的内在联系。但我们也可以明显看到:该时期马克思对贫困的思考并没有摆脱青年黑格尔派的束缚,仍局限在抽象的法哲学范围内,未能触及产生贫困的最终根源。

(二)发展形成期

发表在《德法年鉴》的姊妹文章《〈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和《论犹太人问题》标志着马克思实现了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从革命民主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转变。据此,笔者认为得益于马克思本人世界观发生巨大转变并创造性发现唯物史观,贫困理论方才从萌芽孕育态生长到发展形成态,迎来全新演进图景。首先,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首次触及到产生贫困的经济根源即私有财产。他认为工资是异化劳动的直接结果,异化劳动是私有财产的直接原因,工人的生活资料、劳动产品、工资等完全被资本家剥夺,以致“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生产的影响和规模越大,他就越贫穷”[3]51,“劳动为富人生产了奇迹般的东西,但是为工人生产了赤贫”[3]53。其次,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继续对贫困问题作了深度阐述,为贫困理论发展形成奠定了更为重要的理论基础。“生产力的这种发展之所以是绝对必需的实际前提,还因为如果没有这种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3]166再次,马克思在著作《哲学的贫困》中不仅强烈批判了国民经济学持有的“贫困只不过是每一次分娩的阵痛,无论是自然界还是工业界都要经历这种情况”[3]234的错误观点,而且明确指出无产阶级要想爬出贫困的泥淖就必须通过革命斗争“使既得的生产力和现存的社会关系不再能够继续并存”[3]274。复次,马克思在《雇佣劳动与资本》一文中也对贫困展开了理论探索,他在科学分析工资、劳动力、商品和资本的基础上指出:分工和采用机器的范围越扩大,工人之间的竞争就越剧烈,他们的工资就越少,“伸出来乞求工作的手就像森林似的越来越稠密,而这些手本身则越来越消瘦”[3]358。最后,1848年《共产党宣言》的发表不仅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正式问世,同时从理论组成上看,它还标志着马克思贫困理论的正式确立。《共产党宣言》明确指出:“工人变成赤贫者,贫困人口和财富增长得还要快……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3]413一旦私有制在阶级斗争中被消灭,资本主义社会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贫困就将彻底被消除。马克思从唯物史观和辩证法的角度全面探讨了贫困的根源、表现形式和消除路径,揭示了产生贫困的生产力根源、经济根源和制度根源,进而实现对贫困问题的研究从主观世界向客观世界的华丽转变。

(三)完善成熟期

剩余价值的发现推动了马克思贫困理论更加完善和成熟。首先,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对劳动价值论作出了系统性论述,阐明了创造剩余价值的抽象劳动,由此揭露了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这事实上就为解释无产阶级贫困根源提供了合理性与合法性支持。其次,马克思在《工资、价格和利润》中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工资、价格和利润展开了重点分析,深化了人们对劳动价值论以及剩余价值论的认识,充分暴露出资产阶级追逐利润的内在本质。“资本家延长工作日,可能付出较高的工资,其实仍低于劳动的价值。”[1]61如果工人渴望解除奴隶状态和远离现代制度带来的一切贫困,就必须在自己的旗帜上写着“消灭雇佣劳动制度”的革命口号。最后,《资本论》三卷本以及马克思晚年书信对贫困理论的完善成熟有着巨大贡献,尤其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和资本主义产生、发展和灭亡的历史规律,充分表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丧钟就要敲响,剥夺者就要被剥夺。彼时无产阶级就可以自由自主自在地占有物质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以主人身份从贫民窟住进黄金屋。

综上,马克思贫困理论是一个与时俱进、不断深化的理论体系,该理论演进的历史分期与马克思本人世界观的转变历程以及马克思主义的诞生过程具有高度一致性。马克思贫困理论从萌芽孕育期到发展形成期再到完善成熟期,就是该理论从“感性分析——唯物史观解析——政治经济学剖析”的逻辑转变。

二、马克思对贫困呈现样态和产生根源的深入探寻

(一)贫困的呈现样态

1.绝对贫困与相对贫困有机统一

所谓绝对贫困,指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无产阶级不占有或享有任何生产生活资料,只要人们的劳动还从属于资本,绝对贫困就是一般性规律,无产阶级就总是会光脚陷在需要救济的赤贫的泥潭里。围绕绝对贫困,马克思曾作出多次论述,例如“劳动能力表现为绝对的贫穷”[4]“被剥削了劳动资料和生活资料的劳动能力是绝对贫困本身”[5]39“劳动能力是工人唯一能出售的商品,工人只是作为劳动能力与物质的、实际的财富相对立”[5]40。不难发现,马克思对绝对贫困的理解不仅涉及到物质资料“量”的外在规定,而且还涉及到物质资料“质”的内在探析[6]。另一方面,相对贫困是指无产阶级贫困具有相对性趋势,是一种比较性赤贫。就整个人类社会发展进程来看,只要生产规模还没有达到不仅可以满足所有人的需要,而且还有剩余产品去增加社会资本和进一步发展生产力,就总会有支配社会生产力的统治阶级和贫穷的被压迫阶级。当然从相反逻辑给予理解,这便表明到了生产力高度发达、实行按需分配、没有剥削和压迫的共产主义社会,贫困人口和贫困现象就不复存在。另外,无产阶级贫困与资产阶级的富有相比较而存在,即“资本的积累通过使资本家及其同伙的相对财富增多而使工人的状况相对恶化”[7]。可见马克思贫困理论是科学而辩证的理论体系,“绝对贫困”和“相对贫困”不是彼此割裂、完全对立的两种形态,只要资本主义私有制和雇佣劳动不被消灭,无产阶级的贫困就始终是一种常态性存在。这也正如其他学者所指出,贫困在“外围”的相对性减弱永远不会改变贫困在“内核”上的绝对性凝固[8]。

2.财富增加与贫困积累正向生长

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如果把财富比喻为“X”,把贫困定义为“Y”,那么,X与Y将呈现出不可逆的“正相关”关系。就是说资本的积累始终以无产阶级劳动力的让出和贫困的加深为代价,无产阶级的贫困同他们所受的劳动折磨成反比,资产者的财富越增加,无产者的境遇就愈加悲惨和难以忍受。一般讲,按照因果逻辑予以理解,封建社会过渡到资本主义社会是社会形态向更高阶段的演进,机器大生产取代手工作坊是生产方式在更高级别的转变,既然“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3]405,应然图景就应该是每个人可以拥有更多物质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继而得以不断扩大生产和再生产。但仔细考察一番,我们就会立即发现实然景象却大相径庭。对此,马克思曾无不尖锐地批判到该图景纯属理论上的幻想,任何人尤其是无产者一旦产生并迷恋这种幻想,“需要救济的赤贫就会形成现役劳动军的残疾院和产业后备军的死荷重”[9]。资本逻辑控制下的资产者为保住生金蛋的种子和增值自身的酵母,为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追求更多的超额利润,总是会通过延长劳动时间、提高劳动强度、改进生产工具、降低工人工资等方式,无偿占有劳动者的劳动力及其劳动成果,不断升级对无产者的剥削和压迫程度。毋庸讳言,资本积累过程就是无产阶级产生并壮大的过程,以及无产阶级贫困化在场和加剧的过程。“劳动为富人生产了奇迹般的东西,但是为工人生产了赤贫。劳动生产了宫殿,但是给工人生产了棚舍。”[3]53不变革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所有制关系,那么,资产阶级财富的积累与无产阶级贫困的扩大就将以正向生长态势永远持续下去。

3.物质贫困与精神贫瘠同频共振

物质贫困是指无产阶级极度缺乏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依靠出卖劳动力换来的微薄工资仅够维持最基本的生命活动,甚至在失业期间经常遭受饥饿之苦。不难发现,马克思关注社会底层群众的贫困状态正是以“物质”为起点,认为贫困集中体现在物质生活层面,无产阶级长期徘徊在物质贫困边缘。如马克思在《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中就第一次直接研究了贫苦劳动群众的物质生活条件,辩护到劳动群众贫穷到不得不实施普鲁士政府所谓的“盗窃”行为——捡拾枯树,物质利益的差别驱使社会划分为严格有序的不同等级。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一文中针对物质贫困指出:“劳动的现实化竟如此表现为非现实化,以致工人非现实化到饿死的地步……”[3]51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非但不能满足无产阶级吃喝住穿等基本需要,反而随着私有制和分工进一步拓展,物质贫困现象越来越凸显。工人的贫困不仅表现在物质范畴,而且还充分反映在精神世界,精神贫瘠是更难解决的贫困难题。何为精神贫瘠呢?简言之,精神贫瘠就是指工人和农民因缺失教育机会、缺少文化知识和缺乏自由时间等,导致精神世界变得日益畸形、愚钝和痴呆。借用马克思原话予以表达,就是“劳动生产了美,但是却使工人变成畸形……劳动生产了智慧,但是给工人生产了愚钝和痴呆”[3]53,“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己处置的自由时间,一生中除睡眠饮食等纯生理上的必需的间断以外,都是替资本家服务,那么,他就还不如一头役畜。他不过是一架为别人生产财富的机器,身体垮了,心智也变得如野兽一般”[1]61。综上,马克思贫困理论所揭示的物质贫困和精神贫瘠始终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并相互转化,遮蔽或轻视任何一方,就不能科学理解无产阶级进行的物质斗争和精神反抗,就无法准确洞察邓小平反复强调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蕴含的深刻道理。

(二)贫困产生的根源

1.生产力根源

生产力即人类在生产实践中形成的改造和影响自然以使其适合社会需要的物质力量,它是人类社会发展和进步的最终决定力量和最终衡量标准。只有高度发达的生产力,才能充分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美好需要。回归到19世纪的资本主义社会,其生产力水平虽然较原始社会和封建社会有了较大提升,但是就生产力整体发展规模来讲,还是不能有效满足人们不断扩大的生产生活需要。马克思正是在深入考察生产力的过程中揭示出了无产阶级贫困的最终根源,指明生产力的这种发展之所以是绝对必需的实际前提,还因为如果没有这种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只要生产的规模还没有达到不仅可以满足所有人的需要,而且还有剩余产品去增加社会资本和进一步发展生产力,就总会有支配社会生产力的统治阶级和贫穷的被压迫阶级”[3]303。因此,缩小贫富差距、最终消除贫困,及时把劳苦大众从赤贫的生死边缘挽救回来,必须坚持以生产力为基点的唯物史观,集中一切力量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并调整不适合生产力的生产关系。

2.制度性根源

资本主义社会自诞生以来就犹如吸血鬼拼命吞噬着劳动者的劳动力、榨取着工人的剩余价值。资本主义制度就是人类历史上“人吃人”或“羊吃人”的制度,是捍卫资产阶级私人利益的剥削制度。因此,“工人阶级处境悲惨的原因不应当到这些小的弊病中去寻找,而应当到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中去寻找”[3]67。马克思也正是循着制度逻辑找到无产阶级陷入贫困的种种根源。其一,资本主义私有制是造成工人阶级赤贫的根源。私有制即生产资料归私人占有,它是生产力和分工高度发展的产物,也是资本主义社会的重要内容和存在根基。资产阶级疯狂地进行资本积累,日复一日地消灭生产资料、财产和人口的分散状态,通过掠夺、竞争、殖民、垄断等方式使人口密集起来、生产资料集中起来、财产集聚起来,毫无疑问,这必然会导致劳动者丧失生产资料,除了劳动力之外一无所有,工人变成赤贫者,贫困比人口和财富增长得还要迅速。无产阶级只有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才能解决生产资料个人占有同社会大生产之间的矛盾,防止贫困日益加剧。其二,奴性的雇佣劳动制度是构成无产阶级陷入贫困的根源。雇佣劳动既是资产阶级得以生存和保持统治的根基,又是工人遭受奴役的理由。雇佣工人将自己的劳动和劳动力尽数出卖给资本家,资本家通过计件工资或计时工资等形式偿付工人工资,保证了工人不至于饿死。但实质上,雇佣劳动制度下的劳动始终隶属于资本,雇佣工人的工资在较短时间内就被生产出来,其他时间都是无偿在为资本家生产剩余价值。雇佣工人创造的资本越多,他自身就越贫穷。只要雇佣工人受制于资本,他的命运就将和贫穷紧紧捆绑在一起。

3.社会性根源

贫困既然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因而分析贫困的根源就必须回归到社会大系统中来。第一,分工和大机器的采用是工人贫困的根源。诚如马克思断言:“分工和采用机器的范围越扩大,工人之间的竞争就越剧烈,他们的工资就越减少。”[3]358当分工不是出于自觉自愿的时候,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成为一种异己的、同他对立的力量,生活资料就将同劳动者相分离,财富也随之分离。特别是在每个人劳动能力普遍存在较大差异和异化分工的情形下,显然拥有较强劳动能力的人必然得到更多工资,劳动能力低下或者丧失劳动能力的人就只能领取微薄薪水、食不果腹。如此循环往复,横亘在人们中间的社会鸿沟——贫富差距——就只会越来越大,难以跨越。此外,马克思强调指出:“机器具有减少人类劳动和使劳动更有成效的神奇力量,然而却引起了饥饿和过度的疲劳。”[3]776虽然机器的广泛使用有利于提高生产力,但是也会导致大量工人下岗,割断他们唯一的经济来源。第二,经济危机和分配方式是构成贫困的社会性根源。人类社会自1825年首次爆发经济危机以来,“这样的危机几乎定期地每五年到七年发生一次,每一次都给工人带来极度的贫困”[3]301。经济危机爆发期间,商品大量积压、生产急速锐减、企业大批倒闭、工人大量失业,不但把无产者无情地抛入贫困的深渊,而且也使许多资产者破产。第三,竞争和垄断加深工人贫困程度。竞争的必然结果是资本在少数人手中积累起来,作为社会绝大多数的工人就只能得到少许生活资料,甚至在激烈竞争中失去原有少得可怜的生活资料。第四,殖民掠夺严重加剧贫困程度和贫困范围。特别是16-18世纪以英国、葡萄牙、西班牙等为代表的殖民主义者为了积累原始资本,通过血与火的方式在亚非拉地区大肆进行殖民掠夺和殖民扩张,导致殖民地人口大量流失或死亡、矿产资源极速减少、生态环境不断恶化,造成殖民地人民长期陷入贫困境地。所以毫不隐晦地讲,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的欣欣向荣正是以殖民地人民的生灵涂炭为代价,资产阶级发家致富史实质上就是一部散发血腥味的黑奴贩卖史和殖民扩张史。

三、马克思贫困理论对我国打赢脱贫攻坚战的重大启示

尽管马克思贫困理论生成场域处在19世纪资本主义社会,集中揭示的是资本主义制度下无产阶级贫困的样态、根源和出路,但无论时空如何转换,蕴含其中的精神依然具有强大生命力和指引力,值得我们深入学习和借鉴。

(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为打赢脱贫攻坚战奠定坚实的经济基础

正如马克思所讲,在无产阶级共享生产资料的前提下,只有不断发展生产力、解放生产力,才能够减少贫困。1956年中共八大提出全国人民的主要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实现国家工业化;1992年初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更是明确讲到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当前我国现行标准下还存在不少贫困人口,究其根源就在于生产力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生产动能未得到有效激活和充分释放。因此,立足基本国情,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就必须坚定不移把发展视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一是要贯彻落实党的基本路线,增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治定力。党的基本路线是党和国家的生命线、人民的幸福线,而党的基本路线所强调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则是兴国之要,是党和国家兴旺发达与长治久安的根本要求。所以,不管是面对西方国家的“捧杀”“棒杀”或“封杀”,还是面对我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骄人成绩,我们必须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保持头脑时刻清醒,决不能上演“自杀式”的动摇行为。二是要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实现生产力提档升级。发展是解决贫困问题的基础和关键,但发展绝不是粗放式牺牲型的发展,它必须是科学的以人为本的高质量发展。秉承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也就意味着应大力实施科教兴国人才强国战略,向创新要动力;推动区域行业等平衡发展,促协调生合力;信奉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价值理念,化绿色为原力;解决好内外联动问题,靠开放提实力;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促共享聚民力。唯有如此,绝对贫困才能在生产力“爆棚”中逐渐消亡。

(二)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打赢脱贫攻坚战提供科学的制度体系

马克思贫困理论不仅阐明无产阶级贫困化的制度性根源,而且还指出消除贫困必须铲除贫穷的制度土壤,即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建设自由人的联合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作为党和人民在长期实践探索中形成的科学制度体系,它与资本主义制度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正是由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有巨大的优越性和先进性,中华民族方才实现了由近代不断衰落到命运根本扭转并持续走向繁荣富强的伟大飞跃。当前,学习借鉴马克思贫困理论所揭示的制度性根源,我们就必须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将制度功能转化为脱贫效能,将制度自信转化为脱贫动能。一是必须坚持和完善我国根本和基本政治制度,即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用完善的政治制度充分保障全国各族人民当家做主的权利和地位。二是必须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即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以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针对当前非公有制经济领域出现的“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期,一部分民营企业经营比较粗放,热衷于铺摊子、上规模,负债过高,在环保、社保、质量、安全、信用等方面存在不规范、不稳健甚至不合规合法的问题”[10],不仅需要政府加强对民营企业的政策扶持、条件支持、监督管理和价值引领,而且还迫切需要广大民营经济人士继承和弘扬企业家精神,做爱国敬业、守法经营、创业创新、回报社会的先进典范。三是必须坚持和完善繁荣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制度,巩固全体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大力发展我国文化产业,不断生产创造丰富多样且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求的文化产品,开展有助于提升人们精神境界的业余文化活动,防止人们出现精神贫瘠,继而为打赢脱贫攻坚战输送源源不断的精神正能量。

(三)统筹推进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为打赢脱贫攻坚战灌注强劲的混合动力

马克思贫困理论认为,工人的贫困不仅表现为在物质层面失去唯一的生产生活资料,而且还体现为“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3]53。现今为有效避免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天平严重失衡,出现物质贫困和精神贫瘠的双重叠加效应,我们就必须推进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尤其更加注重精神文明建设。一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让人民群众享有更多经济文化发展成果,在精神层面拥有更多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二是要大力发展教育事业,为贫困地区输送充足的智力支持。目前,许多贫困户还普遍存在着知识文化水平较低的问题,以致他们较难掌握先进生产技术,在脱贫道路上衍生出“等靠要”的消极心态。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指出,要“注重扶贫同扶志、扶智相结合”[11],提升贫困地区困难群众的综合文化素养。因此,我们必须着力发展教育事业尤其是加强职业教育建设,通过开设技能培训班、周末大课堂等方式帮助贫困群众掌握先进而丰富的科学文化知识,树立自强不息和智慧致富的意识,增强脱贫致富的内生动力,逐步实现扶贫事业从“输血型”到“造血型”的转型。三是要加强思想道德建设,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号召人们坚决反嫌贫嫉富、见利忘义、劳而不获、获而不劳等错误腐朽的价值观念。

马克思贫困理论是马克思站在为全人类求解放谋幸福的历史高度,对贫困问题的历史与现实、样态与形式、根源与出路作出正确理论阐释的真理学说,该学说饱含着马克思对劳苦大众的深切同情。珍视马克思贫困理论对中国乃至全世界消除贫困问题的解释指引效能,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积极寻求治理良策,着力开展精准脱贫攻坚战、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我们坚信,中国一定能够历史性地摆脱绝对贫困、缓解相对贫困,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彻底避免“穷困迫使工人重新戴上资产阶级的枷锁”[3]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