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征战河西走廊研究

薛 波

（中共张掖市委党校 甘肃张掖 734000）

挥师西渡——肩负打通国际路线的历史重任

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作为巩固西北革命根据地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一个关键步骤，中央决定：由四方面军总部率红军第五军、第九军、第三十军等率先执行打通宁夏的《十月份作战纲领》。渡河西征拉开帷幕。1936年冬，由中国工农红军四方面军总部及所率之第五军、第九军、第三十军和骑兵师、妇女独立团、教导团等共计21800多人组成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征战河西走廊，为打通国际路线，为策应河东红军和“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以顾全大局的精神和血战到底的气概，与国民党西北军阀马步芳、马步青的十几万凶悍之敌进行了历时半年之久，大小八十余阵之多的浴血苦战，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写下了中国革命史上可歌可泣的壮丽篇章。1936年10月11日中央及军委颁布了《十月份作战纲领》《宁夏战役计划》，决定四方面军主力南进西兰通道地区，以3个军的兵力渡黄河攻占宁夏。因敌情变化，决定提前执行《宁夏战役计划》。集中主力向北发展，夺取宁夏。10月24日夜，经中央军委同意，红四方面军30军首先在甘肃靖远西南虎豹口强渡黄河成功。由于此时黄河以东红军未能击退南敌，红军主力被迫分路向东转移，敌军追击至靖远、打拉池、中卫一线，原在靖远看守渡口和船只的红5军也不得于10月30日西渡黄河。1936年11月2日，蒋介石任命马步芳为西北“剿匪”第二防区司令兼第五纵队司令官。辖属骑兵第五师及新二军，负责河西军务。马步芳任命马元海为河西总指挥。青海马步芳立即任命马元海为河西总指挥，率部围追堵截红军。11月3日马元海向一条山红军阵地发起进攻，红军与敌人激战3昼夜，击毙“马家军”骑五师参谋长马廷祥及部下千余人，红军也伤亡了900余人。敌人不甘心失败又集结了两个旅的兵力增援，再次被红军击溃。1936年11月3日，共产国际致电中共中央，明确提出改变援助地点：“……现已经决定目前不采用从外蒙帮助的方法。根据中央指示，徐向前、陈昌浩等于11月6日制定了《平番、大靖、古浪、凉州战役计划》并上报中央军委，拟以三个纵队向西攻取大靖、古浪、凉州等地。

由于形势的变化，进出宁夏的门户——中卫已被敌人抢先占领，执行宁夏战役计划已无实现可能，11月10日中央决定放弃“宁夏战役计划”。1936年11月11日，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根据战局变化，电令渡过黄河的红军组成西路军，以“在河西创立根据地，直接“打通国际通道”为任务”。

策应河东——全力完成服从全局的历史使命

就在西路军进军河西途中，中央为了粉碎国民党蒋介石对河东红军实施的“围剿”，为了“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对西路军提出了策应河东红军与策应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任务。11月18日，三十军八十九师两个团抵近凉州城下，两个团及总直骑兵师占领永昌县城。尽管渡河后半个月里,西路军无日不战，歼敌6000余人，给马家军沉重打击。为了避开敌人锋芒，西路军逐渐向西退守至凉州、永昌和山丹等地，并在永昌、山丹成立了临时苏维埃政府，发动群众，打击土豪劣绅，救济困难群众。12月7日马元海调集重兵，配以飞机、大炮，向永昌、山丹等地红军发起更为疯狂的进攻。“西安事变”发生后，西路军的行动，由策应河东红军实行战略转移，转到配合“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上（牵制二马，争取二马）。12月18日军委命令西路军将基本任务“放在打通远方上面。”可是，此时局势发生新变化，何应钦指挥的“讨伐军”进逼西安，12月24日夜军委令西路军东返，以策应河东红军与友军。12月25日西安事变和平解决，27日西路军又奉命西进。瀚海阑干百丈冰，衣衫褴褛的红军将士们冒着堕指裂肤的酷寒，忍饥挨饿踏着戈壁滩连夜再度往西进发。蒋介石回南京后扣留了张学良，调集重兵威逼西安，内战有一触即发之势。

血战高临——突显工农红军血战到底的气概

局势发展一波三折，为了防止内战爆发，也为了全民族抗战有一个巩固的后方，以及不给国民党内部那些破坏统一战线的人以口实，西路军在缺粮少弹地冻天寒的极端环境中，移军临泽、高台，并在此与数倍于我的反动地方军阀进行了殊死搏杀。12月28日，西路军各部陆续突破重围，分别撤出永昌、山丹一线，按照袭取甘州、占领临泽、攻克高台的战略部署，分兵两路、向西挺进。12月30日10时许，5军预先抵达临泽县城。1937年1月1日，5军一举攻克高台。1月6日，红30军及西路军总指挥部进驻临泽倪家营子。1月8日，中革军委主席团致电徐向前、陈昌浩：“根据敌我双方情况……趁此时机占高台、临泽有粮地区，集中全力反攻追敌，消灭其一部，即可创肃、甘、安根据地，远方亦自然打通”。1937年1月1日，红五军及妇女团攻占临泽城，除留下两个团留守外，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率领红五军主力在当天攻占了高台城。1月12日，“马家军”集中2万余人围攻高台城。高台城里红五军仅有3000余人。敌我兵员力量悬殊。经9天8夜激战，终因寡不敌众，1月20日，高台陷落，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及部下官兵2000多人，除少数突围外，其余均壮烈牺牲。高台失陷后，西路军余部，撤至张掖的西洞堡、临泽的倪家营一带，反复与敌人周旋，歼敌近万人，自身伤亡惨重。红九军和妇女独立团在梨园口靠大刀、长矛与敌骑兵展开殊死搏斗。经过一天多的顽强阻击，九军政委陈海松等2000多红军将士壮烈牺牲。梨园口血战后，余部3000人向祁连山康隆寺方向撤退。

风雪祁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极限挑战

面对弹尽粮绝、人员锐减和战事不利的重重困难，西路军被迫以三个支队分散游击，在王树声支队和毕占云支队的策应下，李先念率30军余部1200多人进入了亘古无人烟的祁连山腹地，开始了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艰苦穿行。穿行中，他们英勇地倒下顽强地站起来，永远倒下的化作了永恒的山峰，站起来的又与天地比肩踏上了新的征程。1937年3月14日，西路军余部召开石窝山会议。作出以下决定，一是将现有人员编为3个支队，就地分散游击；二是陈昌浩、徐向前离开部队，回陕北向党中央汇报；按照石窝会议决定，将现有人员编为左中右3个支队，就地分散游击。李卓然、李先念以三十军为主组建左支队，西路军工作委员会随此支队行动；王树声以九军为主组建右支队；张荣以总部及后勤人员、伤病员为主组建机动支队。各支队分头出发，开展活动。后来中支队、右两支队都被打散，只有李先念率领的左支队903人，在祁连山中经过47天艰苦跋涉，行程1500多里，在大公岔山口走出祁连山，历经安西、白墩子、红柳园等战斗，剩余437余人进抵甘肃新疆交界的星星峡。5月1日中共中央代表陈云、滕代远到星星峡，把这400多名西路军将士接到了乌鲁木齐。顽强战斗半年，宁死不屈，战死7000人，歼敌2.5万人，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悲壮的篇章。

红西路军浴血河西，党中央从军事、政治诸方面开展了全方位营救，先后组建援西军，同时还成立“兰州红军联络处”以推进这项工作的深入。与之相应，河西人民的营救也在一个更为广阔的层面上展开。由此，有4000多西路军将士先后回到党的怀抱。“红军一定会胜利，革命一定能成功”的坚定信念。西路军失败了，但广大指战员坚持革命立场坚守革命气节的情操没有改变，他们或如南飞大雁，只要活着就一定千方百计地设法回到延安，或坚持狱中斗争，在一个更为严峻的战场上开始了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