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式创新国际研究热点和趋势分析——基于知识网络视角

□ 朱晋伟 钱士雨

(江南大学 商学院,江苏 无锡 214122)

一、引 言

在知识经济和创新时代背景下,开放性正逐渐成为创新管理的趋势。开放式创新(open innovation)是企业通过吸收外部资源来推动内部创新活动,从而提升企业的创新效率,促进企业的发展[1]。随着创新创业理念的持续发展,有关开放式创新的研究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但并未对开放式创新的知识结构进行系统分析,未对开放式创新的研究趋势进行推演。

鉴于此,本研究通过文献计量的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方法,对2003年开放式创新概念提出以来的高水平英文文献进行汇总与整理,以明晰国际学术界关于开放式创新的知识结构及发展趋势。具体而言,借助CiteSpace、Ucinet、VOSviewer等软件,通过对开放式创新研究领域进行关键词共词分析、聚类分析等,确定其经典学术圈、热点议题等,辨析其研究主题及知识结构,探索哪些关于开放式创新的问题是今后值得研究的,明确未来的研究方向。

二、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为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中的SSCI引文索引数据库,设置时间跨度为2003—2019年,以“open innovation”为主题词进行检索,文献类型选“Article”,研究领域为“social science”,用CiteSpace自带的除重软件进行除重后的文献为1630篇。

(二)研究方法与现状概览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学的分析方法,它能够有效反映出研究领域的知识结构、发展现状、热点主题等。使用CiteSpace、Sati、Ucinet、Netdraw和VOSviewer软件对国外有关开放式创新的相关文献进行系统分析,通过CiteSpace软件确定高中心度作者、高被引文献等;通过Sati、Ucinet、Netdraw软件提取高频关键词,形成共词矩阵,根据关键词联接情况,发现研究领域的热点主题;通过VOSviewer软件进行聚类分析[2],本文将共现矩阵导入该软件进行操作,能够得到关于开放式创新的主题聚类图;通过绘制关键词战略图来预测开放式创新的前沿议题。

通过对2003—2019年间SSCI期刊收录的论文进行整理与统计,绘制了图1,柱形图显示了2003—2019年开放式创新研究发表文献的数量,折线图显示了2003—2019年开放式创新研究被引文献的频次。由图1可知,文献发表数量和被引频次总体上呈现递增的趋势,说明开放式创新的研究一直受到重视,所以对英文文献进行分析,可以更好的了解开放式创新的研究全貌。

图1 2003—2019年文献发表数量和文献被引频次统计

三、开放式创新研究知识图谱分析

(一)高频关键词分析

关键词是一篇文章的核心所在,能够反映出学者对某一领域的主要观点,高频关键词则反映该领域的研究热点[3]。所以学者一致认为使用关键词可以概括文章的主要内容,使用软件对关键词进行知识图谱分析,可以明确相关学者一般关注的热点议题[4]。接下来本文对1630篇文章中所有的关键词进行词频分析,然后对频次较高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通过知识图谱的方法展示开放式创新研究领域的现状及热点。

1.词频分析

对与开放式创新相关的关键词进行频次分析,可以明确相关学者比较关注的与开放式创新相关的主题,进而能够推断出该领域相关热点问题。将2003年以来获得的1630篇文献导入Sati软件,发现与开放式创新相关议题的关键词有很多,选取前50个频次较高的关键词形成共词矩阵,然后通过Ucinet软件中Netdraw功能对该共词矩阵进行共现网络展示,可以得到关键词联接情况(见图2)。由词频统计可知,选取的前50个关键词频次均大于10。其中开放式创新(open innovation)774次、创新(innovation)146次,余下靠前的高频关键词有众包(crowdsourcing)、吸收能力(absorptive capacity)等。

图2 2003—2019年开放式创新研究高频关键词联接情况

2.聚类分析

聚类分析是按照一定标准将具有较高相似度的个体归为一类的分析方法[5],通过聚类分析,确定开放式创新的知识结构。本文借助VOSviewer软件进行操作,进一步探索有关开放式创新的知识结构。选取词频大于22的19个有效关键词在Sati软件中生成一个19×19的关键词共现矩阵,将其导入VOSviewer软件中进行聚类分析,再通过整合分析,最终得到研究主题聚类视图(图3)。

图3 2003—2019年开放式创新研究主题聚类视图

本文根据每个子网络中关键词之间的相关性进行高度凝练,最终得到4个聚类,形成了开放式创新的4个热点议题,这4个聚类大体构成了开放式创新研究的主体内容。

聚类1主要涉及开放式创新及其相关主题在绩效管理中的作用,包括“openness”、“innovation performance” 等。聚类2主要涉及开放式创新模式与价值创造之间的关系,以及协同网络对这种关系的作用机制,包括“crowdsourcing”、“open source software”等。聚类3主要涉及企业内部的知识产权对开放式创新的影响机制,包括“intellectual property”、“patents”等。聚类4主要涉及开放式创新的发展过程和创新实践,以及创新活动所需要的一些能力,包括“absorptive capacity”、“knowledge management”等。

(二)高被引经典分析

引用文献能够反映该领域整体知识基础,高被引文献被视为该领域经典[6]。高被引文献是指在某一领域认可度比较高的,具有代表性的论文,高被引作者是对某一领域研究较为透彻,影响力较大的学者。运用CiteSpace软件,时间选取为2003年至2019年,时间间隔1年,分别进行高被引作者和高被引文献的分析。

1.高中心度被引作者分析

高中心度作者表示在某一领域中具有更大影响力,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这些学者为中心形成的团体构成了该领域的经典学术圈。

通过对被引文献中的作者进行分析,选取中心度靠前的4位学者,他们是开放式创新研究的基础构建者,分析该作者主要观点所形成的学术圈。

表1 英文文献高中心度作者情况

由表1可知,中心度最高的作者是Cohen等[7],他们报告了一项调查研究成果,发现专利政策可以对信息流动产生重要影响,如果企业要进行创新,那么企业至少有能力利用其创新创造的价值,另一方面取决于与之相关的新知识在多大程度上可供他人利用,所以需要特别关注专利权的作用。Cohen等[7]作者所形成的“专利创新激励”相关学术圈与前文的“开放式创新与知识产权”相对应。中心度第二的作者是Arora和Ceccagnoli[8],他们通过一个模型将企业的研发努力与其专利联系起来,发现研发和专利是相互影响的,两者都是由许多相同的因素驱动的,通过授予专利而实现创新的价值增值,又发现专利保护和补充资产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Arora和Ceccagnoli[8]关注企业的动态发展,企业通过研发创造来增强竞争力,他所形成的“研发投资增值”相关学术圈与“开放式创新与研发能力”相对应。中心度第三的作者是Laursen和Salter[9],认为企业在创新活动中越来越多地从外部获取知识,为了加深对企业如何从外部获取知识的理解,引入了外部搜索广度和外部搜索深度这两个新概念,发现这两种搜索策略的实施会存在一个度的问题,适度会促进绩效,过度则会阻碍绩效。Laursen和Salter[9]所形成的“外部搜索策略”相关学术圈与“开放式创新与绩效管理”相对应。中心度第四的作者是Dahlander和Wallin[10],通过社会网络分析企业如何将社区作为互补性资产,这些社区存在于企业边界之外,同时分析了企业如何在不拥有关键资源的情况下进行跨企业边界管理创新。Dahlander和Wallin[10]所形成的“社区参与创新”相关学术圈与“开放式创新与协同网络”相对应,新信息通信技术的引入通过使用开源软件来改变软件行业的创新组织,社区参与创新也是开放式创新的一种协同网络形式。

2.高被引文献分析

高被引文献被视为经典有价值的文献,在开放式创新研究领域被认可度较高的文献。2003年至今有关开放式创新的英文文献除去自引的,被引总频次为40798次,平均被引25.03次,通过操作CiteSpace得到排名靠前的高被引文献(见图4),图中紫色圆圈的大小显示了中心度大小,紫色圆圈越大,说明该文献的中心性越高,被认可度越高,越具有代表性。

图4 开放式创新英文文献高被引结果

Dahlander和Gann[11]在2010年发表的论文《How open is innovation?》被引数量最高,共被引275次,他强调企业边界的渗透性,外部参与者可以通过扩大以前不相关的知识和能力组合的机会,利用公司在内部研发方面的投资进行创新,并提出四种开放度的不同维度能够影响企业的创新能力进而影响企业绩效。Huizingh[12]的文献被引次数为238次,他认为开放式创新正朝着在创新管理中找到最终位置的方向发展,也即开放式创新正在走向创新。未来的研究可以探讨不同企业类型所适合的开放度类型,从而实现企业效益最大化。Enkel等[13]的文献被引次数为135次,他更强调对企业内部性创新过程的探索,强调知识产权与研发投入的重要性,但需要考虑到会产生更高的协调成本、失去控制等问题。未来的研究可探讨均衡外部知识和内部研发的策略,确定开放式和封闭式创新活动之间的关系,寻找合适的贡献者和整合机制。

(三)研究趋势预测分析

战略图能够直观可视化地预测研究领域的前沿问题,本研究选择战略坐标图进一步挖掘开放式创新领域各研究热点的战略地位,预测未来研究的前沿议题。通过关键词的频次与中心度(见表2),绘制关键词战略图(见图5),对开放式创新未来发展趋势进行预测。

表2 2003—2019年开放式创新研究关键词频次与中心度情况

图5 2003—2019年开放式创新研究关键词战略图

以关键词出现频次为X轴,中心度为Y轴,原点为频次和中心度的中值,将高频关键词在战略图显示[14],如图5所示。考虑到“开放式创新”和“创新”的频次与中心度较高,可能影响其他关键词的分布,因此在图中不予显示。综合图5与表2,有如下发现。

1.第一象限:主流区域

该象限关键词具有高频次和高中心度,这些关键词代表的主题已有大量学者深入研究,自身发展很成熟,且与其他主题紧密相关,如图中“2吸收能力”、“5知识管理”、“8创新管理”、“9知识产权”等与开放式创新研究较为密切,且与其他主题关联度高,是主流热点议题。

2.第二象限:高潜热点

该象限关键词具有低频次和高中心度,这些关键词代表的主题仍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虽然关于开放式创新相关研究议题比第一象限少,但与其他主题联系密切,一般具有研究潜力。如图中“15技术转移”、“30竞争优势”等可能具有研究潜力。

3.第三象限:孤岛领域

该象限关键词既不具备高频次,也不具有高中心度,但应该区别对待。其中部分关键词代表的研究有可能发展成为新兴的研究热点,如图中“20激进式创新”、“22用户创新”等,未来可进一步探讨与开放式创新之间的关系,而“17专利”、“19许可”等关键词代表的研究可能逐渐减少。

4.第四象限:边缘地带

该象限关键词具有高频次和低中心度,说明这些关键词代表的主题研究较多,但与其他研究主题的关联度相对不高,在今后极有可能是逐渐被边缘化的主题。如图中“1众包”、“13共同创造”等虽研究频次较高,但中心度相对较低,在研究网络中重要度降低,可能将逐渐被边缘化。

通过战略图分析,可进一步对开放式创新未来研究主题进行预测,为之后的研究方向总结提供了合理的依据,提供了未来可发展的问题方向。

四、展望与结论

本文借助CiteSpace、Unicete、VOSviewer等软件,采用科学计量知识图谱的分析方法,归类出开放式创新的四大热点议题,结合共词和共引方法对该领域既往经典文献、经典学术圈定性综述和定量分析,并利用战略图进行前沿预测,以推动开放式创新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一)研究展望

1.从研究的成果数量看,开放式创新研究处于上升发展阶段。从文献发表的外部特征看,有关开放式创新的论文发表数量和被引频次基本呈现逐步上升趋势,国外学者对于开放式创新的研究热度依旧不减;从关键词网络联接可以看出,国外学者一直探讨开放式创新研究相关因素,创新管理问题一直被重视。

2.从研究的热点议题看,开放式创新研究主要分布在四大领域。通过对高频关键词聚类,确定了开放式创新的热点议题,分别为“开放式创新与绩效管理”、“开放式创新与协同网络”、“开放式创新与知识产权”和“开放式创新与研发能力”。每种热点议题下都涉及不同的主题词,通过对热点议题包含的关键词进行深入的剖析,可以探索一些新的知识。针对“开放式创新与绩效管理”,可进一步探讨具体存在哪些核心的中介变量，或调节变量，在开放式创新与企业绩效之间起作用;针对“开放式创新与协同网络”,可分析网络位置、结构洞等在开放式创新中的作用;针对“开放式创新与知识产权”,进一步关注知识转移,技术转让等知识产权组合如何使企业创造最大价值;针对“开放式创新与研发能力”,可进一步研究是否可以找到适合企业创新发展的最佳均衡点,促进内部研发和外部知识的整合。

3.从研究的传承脉络看,开放式创新研究形成了4个经典学术圈。以高中心度作者为中心形成的团体构成了该领域的经典学术圈,相关学者对该领域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分别形成了“专利创新激励”、“研发投资增值”、“外部搜索策略”和“社区参与创新”相关学术圈,通过对经典命题挖掘研究,结合新方法、新思想对原有研究结论进行对比分析,可以得到有价值性的结果。针对“专利创新激励”,可进一步探寻专利与信息流动之间的具体机制,进而对开放式创新的促进作用;针对“研发投资增值”,思考研发作为一种内部策略,如何与开放式创新策略相结合,从而实现价值增值;针对“外部搜索策略”,可进一步研究搜索策略与企业类型、企业成熟度之间的关系;针对“社区参与创新”,进一步探索社区作为一种互补性资产如何获得有利的网络地位。

4.从研究的未来趋势看,开放式创新研究呈现出一些新动向。通过战略图进一步挖掘开放式创新的未来研究前沿议题,通过对主流区域、高潜热点、孤岛领域和边缘地带4个象限代表的主题词进行分析,能够预测开放式创新的未来研究趋势。针对“高潜热点”象限,得出“技术转移”“治理(企业)”“合作”“网络”“竞争优势”等可能具有研究潜力;针对“孤岛领域”象限,得出部分关键词代表的研究可能具有发展潜力,包括“价值创造”“激进式创新”“用户创新”“探索”等。

(二)结论

开放式创新作为发展上升中的研究主题,国外学者对于该领域的研究一直处于前沿,现如今世界环境面临着动态挑战,已进入知识时代和创新时代,对企业提出了高速和高质量的创新发展要求。因此,对国外开放式创新研究主题进行具体的梳理与分析,以鼓励国内外学者重视并关注开放式创新的研究,从而完善和发展开放式创新的理论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