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动物医学专业“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教学的思考

刘慧聪，张 冰

(中国农业大学动物医学院，北京 海淀 100193)

“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主要是围绕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动物的福利与伦理问题展开教学与讨论，目的在于增加学生对该类问题的认识，在工作和生活中针对出现的动物福利和伦理问题展开思考，以及对动物福利的科学问题开展研究。高校动物医学专业开设该门课程，有助于动物医学专业未来的从业人员或科研工作者提升动物福利的专业知识及道德伦理修养[1]。本研究结合北京某高校动物医学院“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的教学实践和学生的教学反馈意见，探讨了我国高校动物医学专业开设该门课程的必要性，分析了高校“动物福利与伦理”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优化课程教学方法的建议。

1 调查方法与内容

1.1 调查对象 以北京某高校动物医学院2017级、2018级、2019级部分选课研究生为调查对象(大部分为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合计160人。

1.2 调查方法 以问卷调查的形式，发出问卷调查160份，收回有效问卷145份，受访率90.63%。

1.3 调查内容 调查内容包括授课前受访对象对动物福利与伦理相关概念的认知、曾在院(系)的“动物福利与伦理”教学情况、对课程教学的反馈意见，“开放式”问题由调查对象自由填写，根据以上问题的回答了解调查对象对“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教学各方面的看法。

1.4 统计分析 将调查问卷进行汇总，用Excel 2016对数据进行整理和录入，分析样本数据并绘制表格。

2 调查结果与分析

2.1 课程教学活动前动物福利与伦理的认知情况 在受访对象中，有84.14%的学生表示不了解动物福利的“五项自由”、“3R原则”，12.41%的学生表示了解过但不知道具体内容，仅有3.45%的学生熟悉“五项自由”和“3R原则”的内容(表1)。

表1 课程教学前对“五项自由”和“3R原则”的认知 (n=145)

2.2 对动物福利的关注程度 在对“不同类型动物福利问题的关注”中，62.76%的受访对象表示更关注伴侣动物的福利与伦理问题，而关注实验动物、经济动物和野生动物福利的学生分别占12.41%、16.55%和11.03%(表2)。

表2 不同类型动物福利问题的关注 (n=145)

2.3 调查对象授课前所在院(系)“动物福利与伦理”教学情况 受访对象中，92.41%的学生表示之前所在院(系)未开设过“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有7.59%的学生表示开设过类似的课程。89.66%的学生表示指导教师强调动物试验的操作规范，但仅有20.69%的学生表示专业课教师在实验教学过程中强调过动物福利，79.31%的学生表示其他授课教师未强调过相关的概念。71.03%的学生认为可能在动物实验相关课程中存在损害实验动物福利的行为，28.97%的学生表示未出现过损害实验动物福利的行为(表3)。

表3 本科所在院(系)的“动物福利与伦理”教学情况 (n=145)

2.4 “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的教学反馈 在“是否应作为动物医学专业必修课”这一问题中，75.17%的受访对象表示“是”，24.83%的受访对象表示“否”；87.59%的受访对象表示在课程学习后增加了对相关问题的认知，12.41%的受访对象表示没有；78.62%的受访对象表示目前的教学内容安排合理，21.38%的受访对象表示不合理。关于授课形式，39.31%的受访对象支持“线上”授课，60.69%的受访对象支持“线下”授课(表4)。

表4 “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的教学反馈 (n=145)

3 讨论

3.1 动物福利与伦理 “动物福利与伦理”的理论基础主要源于西方哲学中的动物保护思想，英国的伦理学家彼得·辛格在1975年所著的《动物解放》一文中提到“动物有感知能力，能够感觉到痛苦，应当和人类一样具有自己的利益，人应当平等考虑有感知能力的动物的利益”[2-4]。美国人休斯于1976年正式提出“动物福利”这一概念，指农场饲养中的动物与其环境协调一致的精神和生理完全健康的状态，动物福利所强调的是人类应该合理、人道地利用动物，并尽量保障为人类做出贡献和牺牲的动物享有最基本的权利[5]。

3.2 我国动物福利发展现状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国民的道德素养和文化修养也在飞速提升，人们对于保护动物的观念也越来越强。欧美国家对动物福利有明确的法律、法规，有针对动物健康、营养、疾病、生存环境等方面的保护条文且管理严格，但目前我国与动物相关的法律、法规相对较少，在《野生动物保护法》、《实验动物管理条例》等相关法律、条例中，体现了动物福利的思想，但尚未形成一个完整的法律体系[6]。

我国动物福利问题与畜牧生产、管理、养殖水平、环境条件、区域等关系较大，动物福利在畜牧业中问题较为突出。我国关于动物福利的措施和实行方案起步较晚，当前的动物福利立法上更多是从环境保护和生态平衡的角度出发，在动物产品贸易、慈善公益、食品安全等方面有待进一步的完善[7]。因此，在未来的畜牧行业发展过程中，提高动物福利势在必行，仍需要各方面的努力。

3.3 目前高校“动物福利与伦理”教育中存在的问题

3.3.1 受访对象对动物福利的认识较为欠缺 动物福利“五项自由”是指动物有免受饥饿的自由，免受痛苦、伤害和疾病的自由，生活舒适的自由，免受恐惧和不安的自由，表达所有自然行为的自由。“3R原则”是指实验动物使用中的减少(Reduction)、替代(Replacement)和优化(Refinement)。目前国内外学者对动物福利的理解不尽相同，但“五项自由”和“3R原则”已被国际公认为动物福利的重要内容和原则。从调查结果可以了解到受访学生对这2个概念的认知普遍不够，反映了对动物福利知识的欠缺。

动物福利与伦理问题涉及所有的动物，如伴侣动物、实验动物、经济动物、野生动物等，调查结果表明，受访对象对伴侣动物福利与伦理问题更为关注，而对经济动物、实验动物和野生动物的福利问题关注度相对较低。在“开放式”问题中，某受访对象提到在本科学习阶段的实验设计中，曾对授课教师指出“是否有必要利用这么多小鼠”问题存有误解，在学习了“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后，才意识到自己对实验动物“3R原则”认知上的不足，以上调查结果均反映了受访对象对动物福利的认知有待进一步的提高。

3.3.2 存在授课教师疏忽“动物福利与伦理”教育的现象 目前该高校“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主要是面向博士、硕士研究生，选课学生本科阶段大多在不同院校接受过动物医学及相关专业的教育。通过学生对曾在院(系)“动物福利与伦理”教学的反馈意见，可初步反映高校动物医学专业对这一课程的重视程度。调查结果表明，系统接受过“动物福利与伦理”教育的学生相对较少，反映出了高校动物医学专业在培养模式和课程设置上，普遍存在重专业技能传授、轻人文素养培养的现象。此外，许多高校动物医学专业由于科研经费不足、基础实验设施薄弱等原因，存在不注射麻醉药活体解剖实验动物、重复利用实验动物等损害实验动物福利的行为，这也反映出了授课教师自身动物福利与动物伦理意识的差异。

3.4 “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的教学建议

3.4.1 设置为高校动物医学专业的必修课 西方部分国家对合格兽医的基本要求是“利用所学的知识服务于动物的健康与福利”，在第八十届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的会议上，正式采纳了《动物福利标准指南》作为畜禽生产过程中的标准[8]。因此，动物福利已成为备受国际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且影响力增大。高校动物医学专业在培养高等兽医人才过程中，有必要在教学中引导学生充分关注动物福利的问题[1]。

“动物福利与伦理”的教学与医学、人文教育等息息相关，动物福利在科研工作中十分重要。高校动物医学专业是一门需要大量接触实验动物的特殊学科，调查结果表明，经过专业课学习后，大多数学生能掌握动物试验操作规范，但仍需要系统学习“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的相关知识。“动物福利与伦理”设置为高校动物医学专业必修课，既是对未来的高等畜牧、兽医行业从业者进行人文教育，也是未来的科研工作者接受职业道德伦理教育的重要途经。

3.4.2 提高思想认识，优化教学内容 作为一线的教学人员，在教学实践中必须做到科学设置教学内容，更新教学观念，大胆创新改革教学模式和教学方法，根据需要及时调整课程内容。“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可分别从经济动物、实验动物、伴侣动物、野生动物的福利等角度进行授课，使学生对“五项自由”、“3R原则”等动物福利概念有更清晰的认识。同时结合时事新闻事件，如“转基因猴”、“虐猫事件”、“流浪动物控制计划”等，启发学生对身边“动物福利与伦理”相关问题的关注和思考，并开展动物福利方面的研究。

3.4.3 利用现代化信息手段，采用多种教学形式 “动物福利与伦理”课程既可线下教学，也可采用网络线上教学的模式，网络授课平台可进行课程回放，每位学生均可采用“弹幕”等形式提问、讨论等。且网络平台授课统一管理更为方便。虽然有学生反映“耐心讲解加幻灯片示教，丰富了课堂内容”，但也有学生提出“需要更详细的示教和充分的课堂讨论”，由此说明线上、线下的教学模式各有优缺点。因此，可以采用“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授课方式，既能与学生面对面及时沟通，也便于课堂任务发布。

3.4.4 课堂分组讨论，鼓励学生自由表达观点 动物福利与伦理问题涉及到道德、法律、伦理等各方面，目前，社会各界所持观点不一。在培养学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前提下，针对不同的具体问题，鼓励学生有自己的观点和见解。“动物福利与伦理”的课堂应当是旨在培养学生的动物福利理念、启发学生对动物福利问题的思考和研究，而不仅仅是灌输教师的个人观点。因此，建议高校教师根据授课内容，设置讨论话题，如“如何设计方案，评估某一农场动物福利”、“如何在试验过程中，提升实验人员的动物福利意识”、“不同国家的动物福利立法进程”等等。根据问题进行分组研究、讨论，并进行小组汇报，既能拓宽学生的知识面，又能鼓励学生结合专业知识积极思考、交流观点。

3.4.5 利用高校教育平台，宣传动物福利与伦理知识 引发舆论哗然的“虐猫事件”，反映出对生命的漠视、对动物的不尊重，也反映出目前对动物福利宣传教育的缺失。大多数学生在进入高校学习后依然不能完全理解“动物福利”的概念，更无法从事动物福利科学的研究。而大部分公众对于动物福利的不了解是必然的。因此，高校教育有必要通过各种途径开展“动物福利”、“动物伦理”的教育，宣传动物福利与伦理的相关知识。

4 结语

动物医学是研究动物疾病的发生发展规律、诊断和防治疾病、保障动物健康与福利的综合性学科。高校动物医学专业培养的高层次兽医师，不仅应该具备扎实的基本理论、基本知识和基本技能，也应具有高尚的职业道德情操和社会责任感。因此，“动物福利与伦理”教学的作用不容忽视。如何引导学生关注动物福利、在教学中融入动物伦理概念，实现动物医学研究与伦理道德文明融合协调发展，需要在长期的教学中不断总结经验，并逐步提高本课程的教学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