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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拉姆斯的发展性变奏创作与美学内涵初探

2020-12-07何雨晴上海大学

艺术家 2020年3期
关键词:勃拉姆斯古典主义交响乐

□何雨晴 上海大学

从未有一位作曲家像勃拉姆斯一样在创作风格归属上饱受争议,浪漫主义和古典主义的双重性在他的作品中得到融合。本文力求从发展性变奏创作的角度研究勃拉姆斯的创作成功融合浪漫主义狂热冲动和古典主义形式均衡的原因,并挖掘勃拉姆斯创作的美学内涵。

从未有一位作曲家像勃拉姆斯一样先后被划分到浪漫派、古典派、浪漫派的古典派、保守派和激进派,这些分类在今天看来是相互矛盾甚至对立的。德国音乐学家康斯坦汀·弗洛罗斯在《勃拉姆斯的两重性》一文中评价:“面对他的创作,音乐史学家素来成功地用来论战的许多概念都失灵了。”然而,面对他的作品,这一切似乎又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位身处浪漫主义晚期的大作曲家本身就具有矛盾的灵魂,他热爱古典主义的形式与均衡之美,却又无法抑制内心的浪漫主义狂热冲动。保罗·亨利·朗评价:“勃拉姆斯意识到他的性格中有浪漫主义倾向,但他同时更意识到浪漫主义和交响乐逻辑是根本对立的;因此他不满足于细小的主题和结构的逻辑,他要从当代音乐中寻求可以被交响乐利用的因素来支撑他的交响乐建筑。”显然,他找到了。

一、发展性变奏

“发展性变奏”(developing variation)一词在阿诺尔德·勋伯格评价勃拉姆斯的音乐作品时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音乐评论的标准》一文中提到勃拉姆斯“总是使用不同的形式来重复主题中的段落、动机和其他结构成分,如果可能的话就采用‘发展性变奏’。”他在一篇题为《巴赫1950年》的文章中解释了这种创作手法:“创作主调旋律风格的音乐作品,即作品中有一个主要主题,配以和声,同时也以和声为基础,通过‘发展性变奏’来产生它的素材,这意味着一个基本单元的特征通过变化产生所有的主题表述。”

勋伯格认为发展性变奏是勃拉姆斯音乐创新的关键和核心,并深刻地意识到其在音乐创作中的重要性,将此作为创作原则的一部分体现在他的三首钢琴作品及《D大调弦乐四重奏》等作品中,甚至还在1946年向芝加哥大学校长提议,开设一门“developing variation”课程。

发展性变奏是构建勃拉姆斯独具特色主题的主要手法之一,其来源可以追溯到古典派交响乐的源泉,保罗·亨利·朗解释勃拉姆斯的变奏时说:“这种手法,或不如说是原则,古典主义作曲家常用他们的四重奏和交响曲中的慢乐章和末乐章,现在在勃拉姆斯的大型奏鸣曲结构中出现,给交响曲结构增添了一个新的凝聚作用的因素。”

从大形式上看,勃拉姆斯的发展性变奏创作手法能联结全乐章甚至整部作品,使之流畅富有对比,完整富有逻辑;从微观角度上看,它使作品避免了完全相同的重复,音乐进行有一定自由性,却丝毫不影响整体结构的均衡。

二、发展性变奏创作的美学内涵

要了解勃拉姆斯发展性变奏创作的美学内涵,我们首先应明确勃拉姆斯的矛盾性。正如保罗·亨利·朗所评述的:“他的心灵是患病的,但他发现了这种病症,他试图用修养去治疗它。因为他的病是浪漫主义的病,是浪漫主义心灵的过度丰富。因此他设法去限制它、约束它,用艺术与学识来使它达到均衡。”而发展性变奏是勃拉姆斯使其“过度丰富”的乐思达到古典主义式均衡的重要手法,被勃拉姆斯灵活自如地掌控, 用在关键处,以推动音乐因素的不断发展。

发展性变奏是勃拉姆斯从创作实践中形成的一种卓有成效的手法:“基本单元”经过不断深入地发展变奏,避免了单调冗长的反复,使之快速地发展,同时又具有强大的核心力量。勃拉姆斯对发展性变奏的运用既存在于宏观层面,又存在于微观层面,使全曲都具有内在相关性,并且这种相关性也被作曲家设计在调性中。由此可看出,勃拉姆斯不仅是一位继承者,而且是一位成功的创造者,他继承了古典主义作曲家常用的变奏手法,又创造性地将其发展到大型奏鸣曲结构中。当19世纪晚期传统的奏鸣曲结构形式即将被人们遗忘时,是勃拉姆斯运用高超的创作技法,创造性地使用发展性变奏这一原则使传统交响曲形式重现灿烂辉煌,带给人们经久的震撼。

我们从21世纪遥望勃拉姆斯的管弦乐作品,可以看到的是一栋已建成的大厦,其各个承重构件以最合理均衡的结构构筑密不可分地联结在一起,形成近乎完美的古典主义均衡之美,但当我们走进这栋大厦,又能感受到其建筑材料折射出的不可掩盖的浪漫主义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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