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互动理论视角下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存在的问题与对策
2020-12-07黄敏
黄敏
(温州大学教育学院,浙江 温州 325062)
引言
当前,信息化时代要求学生掌握丰富的科学知识和高效的学习方法,以教师讲授为主的课堂过于注重知识的传授,对学生的问题和思考关注度不够。而此时,将学生分为小组以讨论探究为课堂主要内容的翻转课堂已经得到了广泛的研究。先前的研究表明其学习成果与传统教学法比较时:翻转课堂可以提高学生的表现,最坏的情况是不会损害学生的学习。在已出版的翻转课堂研究中,只有少数研究(例如,Gundlach等人,2015年)报告说,传统教学法的学生表现要好于翻转课堂的学生。但是,其在本土化过程中我们仍应追问:相较于传统课堂,翻转课堂学生课下的观影过程是否可以实现师生即时性的互动?课上是否可以满足符号意义的创建?教师是否可以实时掌握学生学习情况有针对性的调整上课节奏?本文将在符号互动论的视角下解释这三个问题,并在当前时代背景下提出具有可行性的三条解决方案。
一、翻转课堂教学法概念界定
Lage等人定义为:“传统上发生在教室内的事件现在发生在教室外,反之亦然”。Bishop等人认为仅仅是教学方式和学习活动的顺序调整不足以代表这种教学模式的实践,他们认为翻转课堂是技术支持的教育学,由两个基本的部分组成:一是在课堂外,直接通过基于计算机的视频讲课的方式进行个别学习;二是在课堂上组织小组的互动学习活动。他特别强调严格要求了课外的视频学习作为学习的组成部分。
二、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存在的问题——基于符号互动论视角
符号互动论中最重要的著作当推米德的《心灵、自我与社会》一书,该书提出了“本我”(I)“客我”(me)等概念,对生成性课程有一定的启示。但其试图将行为主义学说原则应用于心智过程中,遭到了布鲁默的反对。布鲁默认为只以个人心理的刺激—反应来分析忽视了社会互动的本质,故其在刺激与反应之间加上了诠释,即刺激—诠释—反应。在诠释过程中个人需设身处地进入他人的角色,也可以说这是一种意义互动的过程。
本节基于布鲁默的符号互动论的三个基本原则的视角对翻转课堂进行全过程审视,提出并解释其存在的问题,下一节在此基础上提出可行的解决方案。
(一)课前视频互动不足
布鲁默在符号互动论三原则的第二条指出“事物的意义在个人与他人的社会互动中浮现出来。”即事物的意义不由事物本身的存在而决定,而是在人与人的社会交往过程中逐步浮现,形成事物对彼此的意义。如在某些考察默契度的游戏中,相处时间久的人对某些事物更容易有特殊的意义,故用特殊的符号表达时更易猜中,也更容易拿到高分。
在翻转课堂课前观看视频的环节中,学生各自在家观看教师提前录制好的视频。虽然学生在头脑中理解了视频内的知识点的意义,但这个过程在形式上剥夺了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的即时性互动。也正因为形式上缺少师生、生生互动,故其在内容上也剥夺了学生在课堂提问与小组讨论等互动中才能建构的意义。
根据布鲁默的符号互动论中意义的浮现过程,在空教室录制视频的教师与各自在家观看视频的学生都没有完成对所学知识的意义的建构。纵然这种教学模式解放了课堂时间,比传统课堂有更多的时间让学生与小组成员和老师进行互动,但其课前观看视频阶段互动的缺失及其课堂情景、师生互动的失真仍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二)课中意义创建缺失
布鲁默在符号互动论三原则的第一条指出“人类对事物行动的基础建立在事物对他们的意义上。”即个人的意识在理解事物时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当人们意识到这件事对他们而言是重要的时,他们才便会发挥主观能动性,采取积极的行动完成这件事。如学生对不同学科的看法不同,故而对不同学科付出的行动也不同。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高中的3+3高考模式:物理由于难度大,连年成为最冷门的高考科目。
翻转课堂课堂教学模式教室内上课的过程中,学生不是空着脑袋进教室的,而是带着自己对新知识的理解和不解。某些观看视频过程中已经熟悉的概念会帮助学生更好地和其他同学围绕新知识进行讨论,先入为主的错误理解会在讨论与讲解的过程中逐渐通透,对视频的不解和疑问也会在课堂上深入的讨论中拨云见日。但是,上述的讨论效果是是建立在学生认真观看视频并在没有教师和同伴监督的情况下仍坚持反思与做笔记的前提上。
结合布鲁默三原则的第一条来看,学生会在所有学科选择自己认为最重要的学科重点观看认真思考,不重要的学科则浑水摸鱼听之任之,有些自制力差传统课堂上都会跑神的同学的观看效果会更差。而低龄学生自我意识尚未发育完全,不能根据事物的重要性来安排自己的时间,且观看视频需借助电子设备,很容易被未经净化的网络诱惑。不同学科的区别化对待和自制力的两极分化让本来传统课堂上“强扭”来听课的“瓜”有了更多的选择和自由,也让翻转课堂至关重要的第一步的“夭折”风险加剧,课中具有升华意义的讨论和解疑也会因小组成员两极分化的“前结构”和全体师生没有达成共识的符号意义而缺失,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早期代表人物米德提出自我的发展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即自我意义建构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由于教学是一种复杂的长时间的双边活动,所以当个人在课下观看视频进行学习并进行渐进地自我符号意义建构后,再次返回班级和集体内其他成员上课交流时,自学时所使用的符号意义便不再完全适用,没有达成共识的意义符号来让课堂活泼起来便间接降低来翻转课堂的效果,这也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三)教师学情分析乏力
布鲁默在符号互动论三原则的第三条也即最后一条指出“事物的意义经由人的诠释过程而确定。”结合前两条原则,个人先由自我意识倾向选出具有重要意义的事物,而后经由与他人的互动使其意义不断浮现,再经由自我对话修订事物对他的意义,最后才能下决定。
在翻转课堂视频录制过程中,教师缺少实时的表情观察与互动,很难了解到学生的学习情况,亦难通过手势动作、眼神、语言提醒在讲重点内容时开小差的学生。同时录制视频时场景的单调性以及无生的环境使教师很难考虑到学生在某节课中真正的痛点,即使是有数十年经验的老教师也只能考虑到学生可能会存在的一般性问题,不具有针对性和代表性。教师学情分析上的乏力使学生预习情况成为黑洞:预习做的不够好,之后课上的讨论解疑便会被吸入黑洞中,变成对他人问题及回答的模仿,模糊了翻转课堂与普通课堂的边界,使其优势淡化。
结合布鲁默三原则的第三条来看,在翻转课堂中教师录制视频和教室内上课的整个教学过程不可避免地会和自身的人生观、价值观、角色认同感、自我在以往或者现存生活世界中的经验进行互动,在这种互动中,教师会主动地去诠释自己的教学设计和动作,教学效果便自然而然地具有差别。由于教师对学情的掌握乏力,影响了教师对课堂的认知和阐释,讲和问、讨论、答的割裂以及课堂上学生讨论状况的不可控性对教师的应变能力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符号互动论者还强调在自我的发展中不仅要自我互动,诠释产物,社会互动亦不可少。课程是在师生、生生、生本互动中不断发展生成的,相同的一节课可因创生路径的不同可产生不同的教学效果。教师由于不甚了解学生预习情况不仅影响自己诠释课堂意义的过程,而且有让教学变成单边接受或输出过程的倾向,这亦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三、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存在问题的对策研究
BTS新教学思维是叶丙成教授在台湾各地中小学、大学教师推行的教学思维,指的是“for the students,by the students,of the students”。BTS新教学思维主要通过使用Google Form(谷歌调查单)设计《影片预习进度回报》、《课堂评分回报》来承担班级的数据统计工作;使用投影机让学生展示自己的答案从而省去课上作业展示的时间;按学生意愿将班级分成三人小组,每组至多有一位成绩优秀的同学,方便帮扶进度慢的同学;翻转课堂实施的前两周在课堂观看影片并留出半节课的时间讨论和做题,两周后再把视频观看放到课下,影片放在课下观看时就不再布置课程作业;翻转课堂成为常态后,课前先询问观看视频的同学,对观看和未观看的同学给予差异化对待,帮助同学适应这种新的学习方式。
在BTS教学思维的指导下,结合疫情期间在线课程和直播软件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背景,将可行性考虑在内提出下述三种解决办法。
(一)预习单的即时填写与提交
针对课前视频观看互动不足,可依托钉钉在线文档进行改善。首先是预习单即预学案的填写与分享,题量不宜过多,5道以内即可,要预留出学生的疑问区。另外,完整观看视频并提交预习单的同学在钉钉群内接龙。除此以外不再布置其他作业,与新知识点相关的讨论和练习放到课堂上进行。由于在线文档的编辑和接龙全体学生都可以看到,所以没有观看视频的同学会在同组同学的监督和同伴压力下认真观看,较好地解决了课前互动不足的问题。
(二)实施有选择的翻转
针对课上意义创建缺失,可采取不必全部课型均翻转的方法。一般而言,新授课上是师生、生生、师本、生本再互动过程中创建符号意义最为关键的时候,此课型可以采取师生面对面的授课方式。而此后的复习课与练习课中可采取翻转课堂的教学模式。如下例中的雪莱老师她有选择的翻转的是可以激发学生好奇心和学习兴趣的视频,在此案例的启示下课采取有选择地翻转新授课、复习课、练习课等不同课型来解决课中符号意义创建缺失的问题。
雪莱在加拿大萨斯喀彻温省穆斯乔的草原南高 中教英语、科学和技术。她不认为翻转课堂是现有教育的救星,因为“晚上看讲课视频、白天做作业”这种形式只是传统课堂的重新安排。但她认为课堂时间的释放,在正确的教师手中是一个巨大的机会,特别适合探究性学习。雪莱不是在她的所有 课堂教学中都使用翻转,也不是每晚都分配给学生 视频讲座,她更喜欢有选择地进行。“我在学生需要新的信息时才使用翻转模式。”她说,通常情况下,她分给学生的可能不是讲课视频,而是旨在建立好奇心、启发学生思考的简短片段。这些视频配合着一个班级的维基一起使用,帮助学生组织、交流和理解材料。
(三)Moodle平台进度跟踪
针对教师学情分析乏力,可依托Moodle(Modular Object-Oriented Dynamic Learning Environment)平台观看每一位同学的视频观看情况,互动情况,这些结果会以图形报告的形式呈现。该平台还可灵活配置当前课程的线上讨论活动、教师自己设定评分标准提交日期等用以评判学生的作业等。但是此平台多用在大学课程管理中,浙江师范大学、温州商学院等高等院校均使用该平台实施课程管理,但是其在中小学阶段的应用较少,虽然理论上可以解决教师教师学情分析乏力的问题,但是实践效果仍有待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