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大连自由贸易港建设路径分析

骆嘉琪 王宇航 陈万松

(大连海事大学，辽宁 大连 116026)

大连港是东北地区唯一的保税港区,开放程度处于全国领先。2006年成立至今,大连港已发展为东北地区的国际贸易节点。2017年4月10日,中国(辽宁)自由贸易试验区大连片区挂牌成立,一年后该片区进出口总额达到3 064.53亿,实际利用外资达36.48亿美元。保税港与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发展为大连自由贸易港(以下简称自贸港)建设积累了宝贵经验与人才。2018年1月,中共大连市委十二届五次全会提出了“深化自贸实验区建设,申办建设自由贸易港”的战略部署。随着规划的不断深入,中央政府也对大连自贸港的建设方案做出了评估。但自贸港的建设难度与功能超过自贸区与保税港,其中寻找更为广阔的海外市场,进而盘活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潜在产能,是自贸港建设的关键点。

一、研究综述

自贸港在国际贸易中展现出重要作用,国内学者针对其建设方向、挑战、策略等做出深入研究。王胜和刘从勇(2018)根据习近平主席在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讲话精神,概括出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的主要职能。研究指出,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应承担推动区域建设的社会责任。因此应围绕产业腹地的优势资源重点打造产业园区。以产业园区为载体,可带动当地的进出口贸易并推动产业升级。栾泽和刘先雨(2018)围绕大连自贸港建设中的现实挑战与对策展开研究。文章指出,大连自贸港的主要挑战是缺乏商务人才、核心产业缺乏竞争力，其应对策略是加强人才引进与产业孵化。张点等(2018)以上海自贸区为参照系,提出大连自贸区与自贸港的发展路径。研究认为,上海自贸区的主要优势在于高度凝聚国内外资源,并深度对接海外产业建设。大连自贸区、自贸港建设应以扩展、对接海外市场为前提,以深挖东北老工业基地潜能为抓手,这样才可使大连自贸区、自贸港的作用得到体现。王一雯和王金荣(2019) 以“一带一路”倡议为研究背景,提出大连自贸港(区)的发展策略。研究认为,大连自贸港的主要挑战是产业腹地难以对接海外市场。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消费潜能巨大,与东北地区的产业结构高度互补。通过嵌入“一带一路”倡议,大连自贸港将获得发展良机。杨继涛和王进(2020)认为,“一带一路”倡议改变了大连自贸港的外部环境,大连应依托自贸区资源,加快人才、交通、技术等领域的内部建设。

通过上述研究可发现,多数学者认为大连自贸港的产业腹地缺乏核心产品,海外市场难以扩展。但“一带一路”倡议为东北老工业基地提供了发展良机,大连自贸港也将因此迎来发展机遇。

二、基于SWTO分析自贸港建设策略

(一)模型分析

本文选用SWTO分析模型,评估大连自贸港的建设策略。SWTO模型是由两条轴线组成的条件模块。一条轴线是SW轴,阐述内部条件,其中内部优势列入轴线左侧的S因素集,内部劣势列入轴线右侧的W因素集。另一条轴线是OT轴,阐述外部条件,其中外部优势列入轴线上端的O因素集,外部劣势列入轴线下端的T因素集。因此处于轴线合围处的策略矩阵包含SO策略集、WO策略集、ST策略集、WT策略集。其中,SO策略集是集合内外部优势条件而制定的发展策略；WO策略集是利用外部有力条件,弱化内部劣势的发展策略；ST策略集是利用内部有力条件,弱化外部劣势的发展策略；WT策略是针对内外部劣势制定的规制措施。

(二)自贸港建设策略

研究中,首先归纳S因素集、W因素集、O因素集、T因素集包含的条件。S因素集对应大连建设自贸港过程中所具备的基础条件,具体概括为航运优势明显、背靠产业腹地、技术人才充裕。W因素集对应大连建设自贸港过程中存在的不足，包括铁路交通滞后、市场机制陈旧、商务人才不足。O因素集对应“一带一路”建设为大连港带来的机遇,包括环欧亚大陆港口链、产业互补性强、政府支持显著。T因素集对应大连自贸港对接“一带一路”建设中面对的挑战,主要体现为同质化竞争加剧。将四项因素集结合各策略集的制定原则,提出大连港的发展策略,详情如图1所示。

本次研究依据四项因素集给出的内、外部条件,分别提出四类发展策略。其中,SO策略集提出嵌入环欧亚大陆港口链、建设东北亚会展中心两项建议；WO策略集提出通过政府扶持发展铁路建设,通过人才引进优化商务环境的改进策略；ST策略集提出利用现有优势打造港口特色的发展策略；WT策略集提出借助海外企业优化市场机制的改进措施。

图1 基于SWTO模型的发展策略

三、发展路径解读

(一)SO策略分析

SO策略包含两项独立的发展策略分别是嵌入环欧亚大陆港口链，建设东北亚会展中心。

一是依托航运优势、产业潜能、技术人才优势,使大连港嵌入“一带一路”倡议着力打造的环欧亚大陆港口链。“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产业互补性较强,多数国家缺乏重型装备制造能力。我国东北地区是老工业基地,具有充沛的重工业产能。机床、大型电子设备、化工产品等在沿线国家具有一定的竞争力。同时,东北地区被誉为国家粮仓,部分农产品可出口至日韩等国。在进口方面,沿线国家提供的乳肉类食品、原材料等深受东北地区消费者及企业欢迎,东南亚国家生产的轻工产品也会进入东北市场。由此可见,东北地区的工业制成品与农产品可面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轻工产品、乳肉类食品、原材料等可作为东北地区的进口产品。大连港可依托产业腹地的进出口潜能及自身航运优势,吸引境内外企业入驻,由此逐步嵌入环欧亚大陆港口链。

二是依托政府支持,深入挖掘产业腹地的潜在优势,在促进东北地区外贸产业发展的过程中,将大连港逐步打造成东北亚地区的会展中心城市。促进外贸发展是“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目标。但我国东北地区缺乏海外市场的对接渠道,外贸产业难以拓展。针对这一需求,大连应充分利用区位优势与人才优势,主动承接东北地区的外贸拓展任务。这一设计将赢得上级政府支持,并为大连提供相关资源。在此基础上,大连可依托产业腹地的工业优势,着重打造工农业产品展销会。以展销会为载体,东北地区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工农企业可定期在大连举办展销活动。而展会中需要的产品设计、品牌宣传、金融、物流等服务将由大连企业承接。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大连将逐渐成为连接东北地区、日韩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会展中心。

自贸港的主要职能是承接交通服务与商贸服务,通过两项SO策略,大连发展自贸港的基础条件将更加成熟。

(二)WO策略分析

WO策略同样包含两项独立的发展策略，分别是通过政府扶持发展铁路建设，通过人才引进优化商务环境。

一是通过政府扶持发展铁路建设。铁路交通发展滞后是阻碍大连自贸港建设的内部劣势。而“一带一路”倡议带来的政府支持则是大连自贸港建设的外部优势。WO策略的设计原则是利用外部优势缓解内部劣势。基于这一原则,文章提出通过政府支持促进大连铁路发展的具体策略。研究发现,辽东半岛的地理环境相对封闭,大连仅能通过辽宁中、北、西部漫长弯曲的铁路网,才可与其他省份对接。鉴于此,突破地理环境封锁,进而连接更多省份,是进行铁路建设的关键。例如,大连应同时提出两项铁路规划：一是贯穿渤海海峡,连通大连与烟台的隧道铁路；二是串联沿渤海城市的环渤海高速铁路。两条铁路均可作为亚欧高速铁路网的一部分,“一带一路”倡议陆路交通拼图将被补齐，因此两项规划或将得到上级政府支持。

二是通过人才引进优化商务环境。市场机制陈旧、商务人才不足是阻碍大连自贸港建设的内部劣势。而“一带一路”倡议带来的政府支持是大连自贸港建设的外部优势。利用外部优势缓解内部劣势的设计原则,文章提出以大连市基层政府为执行主体,通过引进人才改进商务环境的发展策略。例如,大连市可设计高端商务人才引进计划。大连市可首先制定高端商务人才标准,具体包括就业企业、工作成就等硬性指标；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设计高端人才优待机制,具体包括子女就学政策、购房优惠政策、落户政策等。子女教育、住房是高端人才普遍关注的问题,而落户政策事关社会福利，因此提升高端人才生活质量有助于增强本地企业的吸引力。通过引入高端商务人才使其就职于商务企业,大连市及自贸区的商务环境将得到优化。

自贸港的主要职能是承接交通服务与商贸服务,通过两项WO策略,大连的铁路建设与商务环境将得到提升,发展自贸港的基础条件必然更加成熟。

(三)ST策略分析

ST策略提出一项发展措施，即利用产业腹地与人才优势凸显港口特色,进而实现差异化竞争的发展策略。研究发现,严峻的同质化竞争是新形势下大连自贸港建设面对的主要外部挑战。而大连自贸港的内部优势包括庞大的产业腹地、优质的技术人才。ST策略的设计原则是利用内部优势缓解外部劣势。基于该原则,文章提出以产业腹地与人才优势规避同质化竞争的具体策略。东北地区的土地面积为145万平方公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重工业产能充沛,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各港口城市特色发展方向

大连港当下的主要出口产品是石化产品及农产品,主要进口产品包括汽车、轻工产品。根据表1可发现,大连港的货物结构与青岛、北海等港口较为接近,而出口产品主要集中在石油化工等领域,附加值较低且竞争力不强。在服务环节,大连港主要提供相对低端的保税服务。针对现存问题,文章设计改进后的港口特色业务。首先,大连自贸港应配套设计产业园区,园区为国内外企业提供重型设备组装平台。之后,日韩等国外企业可将机床等装备的核心部件运抵大连自贸港产业园区。同时,东北腹地的相关企业会将配套组件运抵产业园区。通过组装,新设备可运往“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通过这一设计大连自贸港的主要进口产品将转变为核心装备部件,而装备制成品将成为本港的特色出口产品。这样的设计与SO策略具有相通之处,可视为该策略的补充,在同类港口中具有一定特色。

(四)WT策略分析

WT策略提出一项辅助措施，即通过吸引海外企业,优化人才结构、商务环境,塑造港口特色。WT策略的基本原则是规避内外部劣势,但由于规避策略难以独立存在且成本较高,因此WT策略通常以SO、WO、ST策略为依托,通过微观创新规避内外部劣势。基于该原则,本文以SO、ST策略为基础,提出在完成相关发展规划的过程中同步加强招商引资工作的具体措施。在实践中,大连可为境外企业提供集中办公平台,并依据境外企业的实际需求改进管理机制。在自身机制成熟后,向境内企业开放该平台,进而使境外企业与境内企业享受相同的公共服务。这一策略可在一定程度上优化大连自贸港的管理机制。

管理部门应转变自身定位,将市场服务、法治保障作为工作目标。在此基础上,市场将成为推动自贸港建设的主要动力,市场机制必然逐步优化。同时,境外企业可同步带来高端商务人才。参考WO策略,可使部分人才为大连自贸港建设提供长期服务,商务人才不足的问题可得到缓解。

四、结语

本研究利用SWTO分析模型,提出大连自贸港建设策略，包括嵌入环欧亚大陆港口链、建设东北亚会展中心两项核心策略,以及嵌入亚欧大陆铁路网、优化人才引进条件、构建装备组装产业园、通过吸引外资优化营商环境与人才储备等四项辅助策略。

大连港的自身优势包括航运优势明显、背靠产业腹地、技术人才充裕等,以上条件可为大连自贸港建设提供支撑。但在建设自贸港的过程中,以上条件均存在不足。其中,铁路交通限制了航运优势,产业腹地的核心产业与管理机制难以适应海外竞争,商务人才不足限制了技术人才的发展空间。总之,大连具备建设自贸港的基础条件,但仍需完善、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