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主流媒体有关“一带一路”报道中的介入系统分析

卢 琳，张松仪

(1.大连外国语大学 东北亚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 116044；2.辽东学院，辽宁 丹东 118003)

一、引言

自我国提出并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以来，引发了世界各国的普遍关注，尤其“一带一路”涉及的沿线国家，大多给予积极反响与回应。[1]从国外来看，总体上是积极的，认为“一带一路”是中国提出的新的外交和国际合作理念，反映的是中国新一代领导人对世界形势的看法和促进国内发展的思路，中国提出的以构建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顺应时代发展潮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对于本国发展来说是重要的历史机遇。[2]至此，针对“一带一路”的相关研究层出不穷，主要集中在经济学、新闻传播学和国际关系学三个领域。[3]但遗憾的是，缺乏历时、动态的考察，尤其是话语政治层面的分析。[4]

介入系统是评价理论三个子系统之一，在语篇中能够体现出作者的观点与立场。 通过文献梳理和分析，发现之前的研究主要是关于介入系统的综述和在介入系统的视域下对“一带一路”英语新闻报道的成果，鲜见关于日语新闻报道的分析研究成果。鉴于此，本文基于自建的 “一带一路”小型语料库，对2014—2018年日媒对“一带一路”相关报道的介入资源分布特征及其运行机制进行考察。

二、评价理论与介入系统

评价理论是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基础，对人际意义研究在词汇语义层面的拓展。[5]作为语义系统的评价理论，旨在探讨、描绘、揭示交际中作者/说话人如何通过语言资源来确定立场、评价态度、建构角色和磋商关系，从而与观点相似的读者/听者结成同盟，疏远或排斥持不同观点的交际者，最终实现交际目的。[5]评价理论把评价性资源依语义分为三个方面：态度、介入和级差。态度包括情感、判定和鉴别，指各种价值，说话人用它们来做判断，把情绪和情感反应与参加者和过程联系起来。[6]318-319级差表示价值的强弱程度，可分为语势和焦点。前者根据强弱程度或者数量多少分为“强势”和“弱势”，后者则根据范畴的原型性特征和精确性程度分为“明显”和“模糊”。[7]

介入系统体现各种观点在语篇内外的博弈，以及作者如何与读者建立同盟关系，具体分为“多声”和“单声”(抑或自言和借言)：当语篇为多种声音或观点创建对话空间时便是“多声”(借言)；当语篇只有一种声音或观点时则是“单声”(自言)。[5]总体来说，仍然在“对话”“多声”的大框架下描述这些词汇语法资源的功能性，将“多声”(命题/倡导中的介入显示着某种语篇外部的声音或者显示着对话)中的介入的功能归纳为对话性压缩和对话性扩展。[6]327对话性压缩分为“否认”和“声明”；对话性扩展分为“引发”和“摘引”。[6]328-329

“否认”意味着语篇中的声音和某种相反的声音相互对立。[6]328又分为“否定”和“对立”。“否认”只是不接受他人的观点，往往用说话者自己的观点来替代当前的观点或者通过转折词或评价性词语来限制命题或观点。[7]“声明”即语篇中的声音将命题表现为不可推翻的(证据充分、公认的、可靠的等)，从而排除了其他声音。[6]328又分为“一致”“宣布”和“支持”。“一致”将当前命题表述为众所周知或无可争议，手段包括评价性词语、设问句以及某些句子结构。“宣布” 将他人权威话语插入当前命题，但又表明了作者的介入，从而体现作者认同权威话语，手段包括插入语、强调词。“支持”预设所引入命题的真实性，从而关闭对话空间，往往通过一些转述词语实现。[7]“引发”指语篇中的声音所表现的命题建立在和其他命题的联系之中，因而表现为许多声音中的一种，从而引发了对话。[6]328常见的表达方式有六类：情态句型、情态副词、可能性句式、个人观点、基于证据或表象的假定、设问句。[7]“摘引”指的是语篇中的声音所表现的命题来自语篇外部的声音，因而表现为许多声音中的一种，引发了对话。[6]328“摘引”又可分为“承认”和“疏远”，前者转述他人话语并表示愿意与他人话语统一立场，从而增加话语的对话性，后者则表示不愿为所转述的内容承担责任，所以虽然它通过引入他人立场扩大了对话空间，但这种对话空间是有限的。归属资源的主要实现方式有：转述动词和名词、涉及心理活动的动词、转述状语。[7]

三、研究设计

本文所使用的语料来自日经数据库(日本经济新闻社提供的信息数据库)。共选取2014—2018年相关语篇242篇，分别为：2014年2篇(1 408字符)，2015年34篇(32 740字符)，2016年22篇(25 543字符)，2017年100篇(105 077字符)，2018年84篇(88 021字符)。通过以上相关语篇的选取，自建“一带一路”小型语料库。同时，根据苗吉、杨伯江、张晓磊、李雪威、赵连雪的先前研究[8-10]，结合本研究实际，将语料库分为三个子语料库，即2014年1月—2015年5月、2015年6月—2017年5月、2017年6月—2018年12月。根据辛斌、吴玲莉[7]总结的介入系统中各子系统的指示手段，进行定量分析，统计每一类介入资源的出现频率，然后结合具体例子对各阶段报道中不同介入资源的分布情况进行定性分析，以考察各阶段对“一带一路”倡议的立场观点。

四、介入资源的分布

(一)第一阶段介入资源分布

表1为第一阶段报道中对话性扩展资源分布情况。“引发”资源与“摘引”资源相差无几，分别为48%和52%。引发资源主要由三类成分实现，即情态句式、情态副词和设问句。其中情态句式与情态副词所占比例相同，都为45%；而设问句只有6例，占10%。故“引发”资源主要通过情态指示手段进行表达。“摘引”资源主要由转述动词、心理过程动词和转述状语三类成分构成。其中，转述动词使用较多，占53.85%；涉及心理活动的动词和转述他人观点的状语占比较小，分别为29.23%和16.92%。故“摘引”资源主要通过转述动词指示手段进行表达。

表1 第一阶段报道中对话性扩展资源分布

以直接或间接的形式转述他人的观点，来表达已经发生的事情，或是正在发生的事情，抑或是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增加可信度。例如(1)本文所举日文新闻报道均由笔者翻译。：

例1 原文：中国の深慮遠謀は、AIIBをテコに人民元を国際化することにあるのだろう。(2015年4月7日)

译文：中国深谋远虑，以亚投行为依托，促进人民币国际化。

例2 原文：ユーラシア大陸、アフリカなどをあわせて40億人超の新経済圏への影響力を武器に米国へ再び挑む総合戦略が動き出した。(2015年5月14日)

译文：以对包括欧亚大陆和非洲在内，总人口超过40亿的新经济圈的影响力为武器，提出了再次挑战美国的综合战略。

例3 原文：運営コストは削減できるが、融資案件が中国の意向に左右される懸念が残る。多国間の枠組みを公平に運営できるか。「大国·中国」の力量が問われる局面に入る。(2015年4月16日)

译文：尽管可以降低运营成本，但仍存在融资事项取决于中国意向的担忧。多边框架能否公平运行，将迎来对大国·中国的考问。

例4 原文：王毅外相は会見で「地政学的なツールではなく、冷戦的な思考でもない」と述べ、米国との勢力圏争いではないことを力説した。(2015年3月9日)

译文：王毅外交部长在记者会上阐述了“‘一带一路’既不是地缘工具，也不是冷战思维的产物”。强调不是与美国争夺势力范围。

例5 原文：西部地域は北京、上海など沿海地域から遠く離れ、地理的にも不利な位置付けにあると捉えられがちだが、この地域を中心に世界地図を見ると、沿海地域よりも中央アジア·欧州·東南アジア·南アジアに近接していることが分かる。(2015年3月16日)

译文：西部地区很容易让人感觉既离北京、上海等沿海城市较远，又处于不利的地理位置。但以西部地区为中心，浏览世界地图时，就会发现，与沿海地区相比，距离中亚、欧洲、东南亚和南亚更近。

例6 原文：中国メディアによると、投資1億元につき約1万トンのセメント消費量が見込まれ、今後は年5億トンのセメント需要が生まれることになる。(2015年4月3日)

译文：据中国媒体报道，每投资一亿元，预计将消费一万吨的水泥。照这样计算，今后将会需要五亿吨的水泥。

例1 使用情态表达句“のだろう(也许……)”，对中国的行为进行猜测性描述。例2使用情态副词“再び(再次)”，意欲构建中国通过自身不断增长的影响力，意欲对美国发起挑战，从而打破现存国际秩序。例3通过使用设问的修辞手法，自问自答，引起大家注意，进而强调对亚投行的不信任，启发人们的思考。以上的不同声音，相互之间形成了对话性，对“一带一路”进行负面报道。例4虽然使用了转述的方式，引入其他人的观点，增加了对话性，但却属于“摘引”资源中的“疏远”，即对其观点持否定的态度。例5属于“承认”的范畴，强调了西部地区对中国的重要地缘意义。例6截取中国媒体的相关报道，为刻画中国进行过剩产能转移提供依据。

表2为第一阶段报道中对话性压缩资源的分布情况。由表2可以看出，“否认”资源与“声明”资源所占比例仍很接近。

表2 第一阶段报道中对话性压缩资源分布

“否认”资源中，“否定”所占比例远超“对立”，为69.44%。由否定词成分表现，比如“～ない”“～ぬ”“～ず”等；“对立”的两个指示手段占比分别为22.22%和8.33%。“声明”资源中，“支持”所占比例最高，为86.21%。“宣布”的两个指示手段中，“权威化话语”为13.79%，权威性话语主要引用名人或机构话语来增加权威性，但并没有出现包含“强调词”的相关表达。“评价性词语”在对话性压缩资源中也没有出现。如：

例7 原文：中国は得られた富を使って、どこに向かおうとしているのか。21世紀のシルクロードの先に何があるのかは、まだ見えない。(2015年5月31日)

译文：中国使用得到的财富，意欲何为？21世纪丝绸之路的未来之路又将如何？现在还无法判断。

例8 原文：壮大で、心ひかれる部分もあるが、腑に落ちない点も少なくない。(2015年5月18日)

译文：(“一带一路”)既宏大，又很吸引人。但不可理解的地方也很多。

例9 原文：昨年11月、北京でのアジア太平洋経済協力会議(APEC)の最中に外交関係者が断言した。「トップが西進戦略の全面推進を決めた。対外宣伝も一色になる」。(2015年5月14日)

译文：去年11月，在北京召开的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APEC)期间，有关外交官员曾断言：“高层已决定全面推进西进战略，对外宣传统一口径。”

例10 原文：8日に北京で関係国の会議を開き、中国が独自に400億ドル(約4兆5 800億円)の基金を創設し、対象地域のインフラ整備を支援すると表明した。(2014年11月9日)

译文：8日，在北京召开了有关各国的会议。会上，中国表示将单独拿出400亿美元(约合4兆5 800亿日元)创办基金，支援对象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

例7使用否定形式“見えない(无法判断)”，对“一带一路”的前景不看好，持否定态度。例8通过使用接续助词“～が(表转折)”，形成前后两句的强烈对比，强调“一带一路”的不透明性。例9插入中方外交官员的权威话语来证明“一带一路”的战略性，间接为己方的相关报道提供依据，刻意回避报道的尖锐性。例10使用转述动词“～表明した(表示)”，引述有关发言内容，关闭对话空间。

(二)第二阶段介入资源分布

表3为第二阶段报道中对话性扩展资源分布情况。

表3 第二阶段报道中对话性扩展资源分布

从表3中可以发现，较多地使用了“摘引”资源，为“引发”资源的3倍有余。在“引发”资源中，与第一阶段相似，大量使用了情态句式(55.63%)以及情态副词(27.46%)，此阶段设问句使用的数量有明显的增加，但占比仍相对较少，为16.90%。“摘引”资源中，使用最多的是转述动词244处(53.51%)，其次是心理过程动词173处(37.94%)、转述状语39处(8.55%)。如：

例11 原文：アジアインフラ投資銀行(AIIB)の創設と併せ、ヒト·モノ·カネの三位一体でアジアのインフラ整備に手を貸し、周辺の開発まで主導しようと狙う。(2015年8月26日)

译文：旨在随着亚投行(AIIB)的创建，以人力、物力和资金三位一体的形式助力亚洲基础设施的建设，以此来主导周边地区的发展。

例12 原文：政治ショーの側面が大きいだけに、中国が一帯一路の表看板である沿線国へのインフラ投資や自由貿易の拡大に、どこまで本気なのかは疑わしい部分がある。(2017年5月16日)

译文：由于政治作秀的面很大，中国对沿线国家进行的基础设施投资以及扩大的自由贸易，多大程度上是真心的，值得商榷。

例13 原文：同社の周波·総会計師は「中国の国内市場は深刻な供給過剰になっている。輸出も含め海外事業を強化する」と話す。(2016年1月1日)

译文：同公司的周波总会计师说道：“由于中国国内市场正面临着严重的供过于求的局面，所以要强化包括出口在内的海外事业。”

例14 原文：古代シルクロードになぞらえた一見ロマンチックな戦略だが、中国の対岸に位置する新潟にとっても具体的なメリットは見えてこない。(2015年12月22日)

译文：尽管乍一看像古代丝绸之路一样，是很浪漫的战略，但对于中国对岸的新潟县来说，看不到任何具体的利益。

例11阐述了对亚投行的认识，间接建构了对由日本主导的亚洲开发银行的竞争性。例12运用设问强调对“一带一路”的质疑。例13借他人之口，突出“一带一路”的目的性。例14中出现了与中国有渊源的日本城市——新潟县，但在“一带一路”倡议中并没有实质性的合作，更看不到任何的利益，可以看出其对“一带一路”不满的心理。

表4为第二阶段报道中对话性压缩资源分布情况。

表4 第二阶段报道中对话性压缩资源分布

由表4可以看出，对话性压缩资源中，“否认”资源为“声明”资源的近3倍。其中，“否定”与“对立”的使用比例很接近，分别为56.18%和43.82%。“声明”资源中，大量使用了“支持”，占比高达88.35%；而“一致”与“宣布”分别只有2.91%和8.73%。如：

例15 原文：日本がAIIBに参加することで、内側から透明性とガバナンス(統治)を高められる。だがそうしたメリットにもかかわらず日本は消極姿勢を崩していない。(2016年3月25日)

译文：日本参加亚投行将提高内部透明度和管理能力。然而，尽管有这些优点，日本也没有改变消极的态度。

例16 原文：中国のインフラ輸出を後押しする役割を担うのが、中国主導で1月に開業したアジアインフラ投資銀行(AIIB)だ。だが、出足は慎重でやや力不足の感も否めない。(2016年6月22日)

译文：由中国畅议成立的亚投行(AIIB)于本年份1月开业，将在促进中国基础设施出口方面发挥作用。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因成立初期较慎重，有些动力不足。

例17 原文：中国が主導するアジアインフラ投資銀行(AIIB)と年内に少なくとも中央アジアで2つのインフラ案件の協調融資を進めることを明らかにした。(2016年3月10日)

译文：明确年内与中国倡议成立的亚投行至少在中亚进行两项基础设施项目的联合融资。

例18 原文：この地域ひいては世界経済の底上げに本当に役立つ枠組みになるかどうかは、どんなプロジェクトにどれほどの資金と技術を投入するか、具体的な検証が欠かせない。(2017年5月25日)

译文：是否能真正成为有益于该地区(欧亚大陆)或有助于全球经济发展的框架；哪些项目上将投入多少资金和技术，还需要具体验证。

例19 原文：中国の王毅外相は8日の記者会見で、中国が国際秩序を主導する「大国外交」を加速させる方針を示した。(2016年3月9日)

译文：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在8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要加快由中国主导国际秩序的“大国外交”政策。

例15从侧面表达了日本对亚投行透明度和管理能力质疑的同时，反衬出日本主导的亚洲开发银行在这方面的优势。例16表明日本从一开始就看衰亚投行。例17表达了对亚投行的相关活动十分关切，认为发挥职能很正常，但又心存不安，十分矛盾。例18通过“本当に(真正)”，加强了对“一带一路”具体操作的疑问。例19通过对权威话语的引用，增强话语的可信度，关闭讨论对话空间。

(三)第三阶段介入资源分布

表5为第三阶段报道中对话性扩展资源分布情况。

表5 第三阶段报道中对话性扩展资源分布

从表5中可以明显看到“摘引”资源的大量使用。其中大量使用了转述动词和转述状语，共占64.76%；心理过程动词则占35.24%。“引发”资源中，情态句式使用仍然很多，与情态副词共占“引发”资源的82.91%，设问句只为17.09%。如：

例20 原文：日本政府も一帯一路に協力姿勢を示しており中国内陸部で日本企業が商機を探る動きが活発になりそうだ。(2018年3月11日)

译文：好像日本政府对“一带一路”也表现出了合作的态度，日本企业可能会在中国内地积极寻找商机。

例21 原文：援助の効率性、透明性を高めつつ、どう中国に対抗するか。これまで以上にODAの戦略性が求められている。(2017年8月31日)

译文：在提高援助效率和透明度的同时如何应对中国， ODA的战略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必要。

例22 原文：井上氏によると首相は「中国の考え方もかなり整理されてきている。個別の案件について、きちんと日本で対応できるものは対応したい」と述べた。(2018年1月11日)

译文：据井上干事长介绍，日本首相表达了中国的想法逐渐井然有序，在个别项目上，日本能够参与的，会积极参与。

例23 原文：一帯一路構想にも期待と懸念が交錯する。同フォーラムの出席者によると、東南アジアはこぞって支持を唱えたが、内心はみんな不安らしい。なぜなら、スリランカの「失敗」を見ているからだ。(2017年9月15)

译文：对于“一带一路”倡议，期望和担忧相互交织。 据论坛与会者称，东南亚一直主张支持(该倡议)，但同时内心又感到不安。因为正是看到了斯里兰卡的“失败”。

例20使用样态助动词“～そうだ(好像)”，基于日本政府的表态，推测日本企业展开合作的意愿。例21含沙射影地叙述了ODA所面临的来自中国的压力。例22转述了安倍对“一带一路”有限开放的态度。例23通过列举斯里兰卡的例子，对“一带一路”表示质疑。在对话性扩展资源中，打开对话空间，引入多方声音，表现为竞争话语与合作话语交织，体现了日本政府的矛盾心理。

表6为第三阶段报道中对话性压缩资源分布情况。

表6 第三阶段报道中对话性压缩资源分布

从表6中可以看出，对话性压缩资源中，“否认”使用了874处，“声明”使用了379处。“否认”中，否定由否定词来表现，共出现527处，占比为60.30%；“对立”中，转折词共计228处，占比26.08%；最后为评价性词语119处，比例为13.62%。与第二阶段相似，评价性词语、权威化话语、强调词使用都很少，分别为7处(1.85%)、18处(4.75%)、6处(1.58%)，但转述词语使用较多，共348处(91.82%)。

例24 原文：首相が「一帯一路」構想に協力姿勢を示したといっても、日本政府にその具体策があるわけではない。(2017年6月6日)

译文：首相虽然表达了对“一带一路”合作的态度，但是政府并没有提出具体的举措。

例25 原文：中国はパキスタン経済に大規模に投資する極めて重要な存在だ。だがパキスタンは既に膨大な債務を抱えており、対中債務を返済できなくなった場合、何を要求されるかについて国内で懸念が高まっている。(2018年12月21日)

译文：中国对巴基斯坦进行大规模投资至关重要。 但是，巴基斯坦已经背负了沉重的债务，如果巴基斯坦无法偿还中国的债务，是否会对其提出某种要求，对此表示担心。

例26 原文：もちろん、世界各地のインフラ受注の現場では日本勢と中国勢がしのぎを削り、互いを「競争相手」と認識することが多い。(2018年4月16日)

译文：当然，在世界范围内的基础设施订单现场，日本和中国竞争激烈，多数情况下视彼此为竞争对手。

例27 原文：安倍晋三首相は、距離を取ってきた中国の巨大経済圏構想「一帯一路」に協力する姿勢を示す。(2017年12月21日)

译文：首相安倍晋三对一直保持距离的中国巨大经济圈倡议“一带一路”表达了合作态度。

例24使用转折句式“～といっても(虽然……但是……)”搭配否定表达“～わけではない(并非)”的形式，一方面释放出对“一带一路”的善意，但另一方面又没有后续的动作，表现出安倍复杂的心态。例25表面上在叙述中国与巴基斯坦的经济关系，实则在影射所谓的“债务陷阱”，怀疑“一带一路”的真实目的。例26使用评价性词语“もちろん(当然)”构建表述内容无可非议，关闭或者限制对话空间，突出竞争对手的关系。例27通过间接引用安倍的话，关闭对话空间，强调对“一带一路”积极的态度，但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以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以安倍为代表的日本政府对“一带一路”表现出的纠结心理。

五、结语

本文运用评价理论的介入系统对日媒“一带一路”报道进行了分析，三个阶段都较多地使用了对话性扩展资源，可以看出除表明自己的观点外，还打开了其他各种话语观点、立场和态度的对话空间。对话性压缩资源中较多地使用了否定词，表明报道者对“一带一路”的消极态度。不管是对话性扩展资源还是对话性压缩资源，三个阶段大量转述类词语的使用，可以看出转述者对“一带一路”的深入介入，以此来降低报道主观性，提高语篇的可信度。除此之外，还可以发现，第一阶段情态类表达相对较多，说明报道者对“一带一路”处于识别阶段。第二阶段心理过程动词相对居多，反映出报道者对“一带一路”的认知阶段。第三阶段是个比较特殊的时期。从国际上来看，美国宣布退出TPP，使日本处于尴尬的境地。从中日的视角来看，恰逢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2018年又是《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0周年，诸多因素的交织，使安倍意欲以经济为纽带，改善中日关系。从例句中也可以看出，一方面报道者仍然较多地使用了心理过程动词，对“一带一路”依旧在进行认知，另一方面在不断认知的基础上，寻求有限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