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童话与剧场元素的融合探索——以《感悟离别》为例

北京教育学院朝阳分院 张群智

一、心理童话与剧场元素的内涵

心理童话与剧场元素是近年来逐渐被关注的两种心理成长的资源。相对而言，前者是一种比较前沿和新颖的内容，后者是一种比较前沿和新颖的体验性方式。

（一）心理童话的内涵

心理童话（Psychological fairy tales）是以童话的形式来描述和表达人的心理状态，促使人们觉察心理自我并能对其进行积极建构和完善的作品。它是一种创新的体裁，是文学和心理学交融而诞生的。它使用一些超越现实而贴近内心世界的心理意象和心理对话来引导读者探索心理成长。

（二）剧场元素

剧场元素是以剧场的一些技法或表现方式来为主题内容的表现服务。它不是建构一个完整的剧场，也不是完全等同于剧场的技法，它十分灵活，不要求剧场的正规舞台和固定的脚本，其中允许和鼓励参与者表现自己的情感。

我在实践中发现，一些心理童话作品融入剧场元素，就仿佛是生出了双重的翅翼，成为陪伴人们成长的良好心理资源。

二、剧场元素与心理童话的融合实践案例

近些年，我带着10 人团队创建了大月亮正念故事剧场。作为剧场的创始人，我不断尝试把好的主题和内容融入剧场。2020 年伊始，在《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的《心理童话》专栏作为创作者连续创作了21 个心理童话。下面以《古铜钟声》为案例，它是我在剧场使用的童话。

（一）《感悟离别》心理童话

我所撰写的21 篇心理童话均收录在《月亮国里神奇的月光》书稿里，每篇都承担着一个心理成长的任务。在此，我虚构了一个“月亮国”，里面有一个“月亮仙子”，“月亮仙子”懂得每个人的内心世界，而人们总会找“月亮仙子”来倾诉自己在人生的特殊时刻的感受与困惑，而月亮用自己的光照亮了主人公。《感悟离别》是一个有关生死主题的心理童话，它被刊发在《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杂志中，并获得儿童和大人的喜爱，以下摘要部分内容：

从前，有个月亮国。月亮国的日历不是用数字来标记的，每个日子都有一个名称。这个名称和月亮在早晨大树下说出的第一句话相关。

例如：月亮看着一排鸟儿飞向天际，她说：“可爱的小鸟啊，你飞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我想帮助小孩子早早地懂得生命总会遭遇离别的！”

于是，大树向月亮国的全体臣民宣布：今天叫“感悟离别日”。

月亮是一个仙子，长得很美丽，而且是变幻的。如果一个女孩儿来找月亮，月亮就呈现——和这个女孩相似的最美丽样子；如果一个男人来找月亮，月亮就呈现和这个男人相似的最优雅的样子……神奇的月亮能看到人们的内心深处，于是在月亮国经常有人来找月亮，关照一下自己的心。

这个叫兜的女孩子，她心爱的小鸟不见了，兜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月亮去探望她的时候，发现房子周围很黑，她在树桩上挂了低矮的灯。月亮说：“这光，刚好可以照进小孩子的心里。”

兜说：“亲爱的月亮，我用一整个冬天都在守护一只小鸟，它是从这扇门飞进来的，现在，小鸟的身体已经僵硬，那么，它到底去了哪里呢？它怎可以不再唱歌和扇动美丽的翅膀了呢？”

月亮说：“我来帮助你重新回到你第一次见到小鸟的时刻，让我们打开门吧。”

兜看见了可爱的小鸟，沉浸在惊喜中。

月亮说：“你知道吗？那天小鸟的妈妈离开了，就是永远地离开了；小鸟找遍了田野和天空，找不到自己的妈妈，它才飞进了人家……”

月亮说：“我带着你去看一条永恒河吧，它在旷野的尽头，那是全世界最老的河流。没有任何动物可以活过它，它一直在慢慢地流着。而对于这条河来讲，一万年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兜说：“一万年以后，我们和这些鸟们都会消失，是吗？”

月亮说：“用不了那么久，全部都消失；但晚霞依然美丽，旷野长着无边的野草，小鸟可能化成了树叶，河水，晚霞，或者是田野里一朵花……没有人能说得十分准确。”

……兜说：“我们去做点什么呢？亲爱的月亮，我真的十分悲伤。”

月亮说：“我们一起认真地回味和小鸟相遇的时光吧，让我们把它画下来，并深深地记住，把最美丽的记忆留在你的心里。”

月亮给兜布置的作业是：每当感觉思念的时候，就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然后和小鸟告别。

月亮国的老树把每个人的成长都记录下来。它记录了兜不仅顺利地完成了作业，而且她发明了各种告别的仪式。

在月亮国的大树里，关于兜的记录，最后一行字十分醒目：因为生命必将逝去，在离别的驿站里，充满着怀念。

（二）剧场元素的使用

椅子剧场是从剧场元素发展出来的一个流派。椅子剧场发起人无智（实名张群智 北京教育学院朝阳分院 教师 ），核心成员有：星星（实名星明明 北京市朝阳区小武基小学教师）、七七（实名张琰蔚 四川省南充市西华师范大学学生）、小草（实名伍凤杰 广西柳州市弯塘小学教师和门三，（实名闫凌睿 北京求实职业学校教师）。剧场的伙伴以一把普通的椅子为主要的剧场，运用一些简单的道具和音乐，进行内心世界的演绎，十分生动和有趣。椅子剧场的最重要的理念是从一个高位的视角来俯瞰人生（椅子剧场的伙伴在讨论的时候称之为“上帝视角”。）

结合以上心理童话内容，我进行了剧场元素的使用探索。

1.在椅子上搭建心理童话世界背景

以椅子为道具，上面铺上深素色的布，一盏高高的台灯作为唯一的光源。

我在椅子上摆放了两个面具：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灰色的；同时可以灵活地辅助一些道具，例如：纱巾给人以情绪河流或时光及岁月的感觉。它们给人一种舞台的感觉……椅子剧场就建立了。它搭建了心理童话里的月亮国，神秘而耐人寻味。

2.心理童话故事的角色——椅子上的人物

故事中主要的人物：一个是月亮，一个是女孩子，一个是逝去的妈妈。此外，还可以有小鸟，原野，等等。

那个灰色的面具代表着“妈妈”，那个白色的面具代表着主人公“兜”。悲伤的音乐响起来，灯光黯淡了下来。还可以用一个人偶放在一个水杯上，表示坐在高高的地方。根据故事的内容，剧场的画外音在进行着表述。椅子上的手可以摆弄道具，我把这只手隐喻为“上帝之手”或者“永恒之手” “命运之手”，它揭示了生命的无常，也转换着时光，让你“抽离”当下从更好的地方俯瞰自己蜗居的世界。

随着内容的铺展，可以灵活地使用道具。在这里，原野可以使用金黄色的纱巾渲染，还可以有几棵芦苇……

3.心理童话世界的主题演绎——即兴的表达

即兴表达是椅子剧场对人们内心个性化声音的尊重。它允许和提倡剧场里的人，可以使用道具，去一边建构一边表达。

结合上述心理童话内容，在此环节设计一些能激发人体悟感人的话题。例如：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思考生死问题的？“兜”和“妈妈”的永远离别让你联想到了什么？如果这把椅子就是我们的人生全部世界，当你80 岁的时候，你的人生状态如何？你俯视这个世界，你会选择对谁说什么？你会对这把椅子上的世界说什么？请你使用道具表达和进行自叙。主持人不忘记提示：你的任何表达都是很珍贵的。

在此，我使用的音乐是《寂静树林》，它给人旅途的感觉。随着各种自叙，生命显得并不沉重，并不忧伤，但也不算轻快的，它是引导着我们省察着生活。一把椅子，帮助我们去俯瞰了人生，也努力捕捉了意义。

我运用灵活的方式，结合创作的心理童话，在椅子上实现了意味深长的剧场。这个剧场十分简单，有时在缺少道具的情况下，一张黑白画，一把小梳子，也能完成了心理表达。

三、剧场元素与心理童话的融合实践反思

剧场元素与心理童话的融合使得我和伙伴们十分受益。它运用在心理成长和生命教育主题活动中，也应用在生命成长的个案或小组陪伴中。

（一）椅子剧场和心理童话都有很强的隐喻和象征意义，两者相得益彰

椅子的形状给人无限的遐思，所以在心理应用技术里有所谓的“空椅子”技术，一把空椅子本身就会促使人们对人生产生诸多的联想，所以它是充满隐喻的。心理童话是把心理技术融入故事的生动文本。二者如生命的影子一般，在一起提示人们觉察存在的各种形态。

（二）心理童话与剧场元素的融合中，灵活而便捷的小道具渲染了情境

没有任何道具是专门为椅子剧场开发和设计的，生活中的一些工具大多是为实际生活服务的，例如：一把梳子就是为梳头使用的，但在椅子剧场它的出现可以表现出对万千唏嘘的梳理。一张便笺是为提示生活中如果遗忘的事情记录使用的，在椅子上，这个小的便笺就成了一个通知书，一封信，一个平原或草地，一个小时候的世界，等等。有时候，几个适切的小道具就成就了一个主题活动。关于生命生活和人生的展望与回顾，如果我们口述出来，那是平面的。如果用一些小道具就增强了人们视觉感官效应。把这些小道具在椅子上摆放着，通过作者的自述，就拥有了不同寻常的生命意义。

（三）心理童话和剧场元素的融合十分自然，提升了心理童话的感染力

心理童话本来就是很有趣的心理引导素材，和剧场的元素如此亲近，二者特别默契地把心理世界呈现给人们。它们的组合是相得益彰的。剧场元素使得心理童话的内心世界得到“打开”和“看到”心理童话使得剧场元素拥有了生命，而且是十分自然地拥有了生命。它的表现增强了感染力，两者结合在一起，那就是心理世界的“微景观”。

四、总结

虽然心理童话和剧场元素是近年来比较新颖的心理教育教学资源，但是，如果将二者有效地融合和实践，能更好地促进心理健康教育教学作用的积极发挥。

对此，希望本文可以为教育同仁在探索德育教育过程中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