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基于中国知网1999—2019年1324篇文献的研究

时秀梅，赵 颖，孟子暄

(1.大连外国语大学 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2.大连外国语大学 高级翻译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

一、引 言

改革开放以来，大量的外国企业带着资金、技术、管理等资源纷纷以合资、独资或合营等方式进入我国，对我国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进入21世纪后，特别是随着“一带一路”倡议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和不断推进,我国企业逐渐走向世界，文化不断跨出国门，学术交流也不再受到国界的限制。在招商引资、对外投资以及各种国际活动和经济贸易中，中外商务交流、语言沟通、信息共享、数据传输及文化碰撞等都是基础工作，也是国际合作成功的前提和关键。因此，商务英语翻译在商务沟通中就显得尤为重要(1)陈蒙.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近十年的现状分析:2009—2018[J].智代,2019(31):254-256.。

本文使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1999—2019年间中国知网收录的以商务英语翻译为主题的论文进行收集整理，并结合传统文献计量统计方法，生成我国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系列知识图谱，在此基础上进行量化分析和可视化分析(2)张继光.国内翻译研究动态的科学知识图谱分析(2005—2014)——基于12种外语类核心期刊的词频统计[J].东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18(4)：429-435.。通过对高被引文献、主要研究单位和作者、高频关键词、主流学术团体及基金来源知识图谱的呈现，梳理了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脉络、热点核心领域和研究前沿，客观描述了1999—2019年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基本态势，力求客观阐述这一时段我国商务英语翻译领域发展状况，总结我国商务英语翻译的发展历程，以期对未来商务英语翻译研究有所裨益。

二、数据收集与分析

(一)数据来源

本文以商务英语翻译为研究对象，主要分析1999—2019年的期刊研究文献，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为使分析更客观，数据更精确，本文共进行三次数据筛选。第一次筛选以“商务英语翻译”作为关键词输入数据库进行检索，数据库提供的时间起点为1999年1月1日，以2019年9月28日数据采集当日为限，取样时间跨度为1999年1月1日至2019年9月28日，共获得1 202条相关文献(数据库未提供2001年的文献量，据此假定为0条)。第二次筛选以“商务英语翻译”作为主题输入数据库进行检索，检索时间不限，共查到1 406篇商务英语翻译文献(不含商务英语翻译教学和翻译课程研究)。在筛选过程中，我们把筛选范围集中在商务英语翻译领域，不包括金融、营销、管理、函电、广告语、说明书等商务英语翻译下属分支，同时本文也把商务翻译和商务英语翻译严格区分开来，只保留将商务英语翻译作为研究对象的论文。为保证研究数据的全面性及提升本研究的效度与信度，我们对检索到的数据进行了第三次人工筛选，进一步过滤掉其中属于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范畴，但不涉及翻译研究的或不以“翻译”为研究重点的论文(比如近几年商务英语翻译现状分析、商务英语翻译人才培养等论文)，最终选取1 324篇文献作为本文研究原始数据。

(二)数据分析工具

本文所使用的分析工具为可视化软件CiteSpace。CiteSpace 是美国德雷赛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 Philadelphia, PA, USA)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教授、大连理工大学长江学者讲座教授、Drexel-DLUT知识可视化与科学发现联合研究所美方所长陈超美博士研发的可视化数据分析软件(3)冯佳,王克非,刘霞.近二十年国际翻译学研究动态的科学知识图谱分析[J].外语电化教学,2014(1):11-20.。

CiteSpace是一款能够识别并显示科学发展新趋势和新动态的软件，被广泛应用于科学文献研究领域(4)任强.我国当前典籍翻译研究动态的科学知识图谱分析[J].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19(3)：53-59.。由于它可实时跟踪搜集不同时间节点的资料库，在学术界备受欢迎。CiteSpace软件系统于 2004年开发，2007年引入我国。因为系统在实际应用中体现的科学性、有效性以及用户友好度，且可视化效果丰富而美观，在国内外信息科学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本文运用CiteSpace 软件对定量数据进行运算，依次得出高被引文献、主要研究单位和作者、高频关键词、主流学术团体及基金来源知识图谱,对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进行量化和图式描写(5)单宇,范武邱.国内法律翻译研究图谱分析(1992～2016)——基于中国知网702篇研究文献的考量[J].当代外语研究,2018(4):85-93，109.。

(三)研究概述

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整体呈上升趋势，但在上升过程中有所回落。1999—2002年是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初期，从2003年开始逐年上升，2006年教育部开始讨论设立商务英语本科专业，2007年商务英语本科专业在对外经贸大学开始试办，商务英语翻译研究也出现了跨越式发展，一直到2012年是商务英语翻译研究高速发展的阶段。其中2012年论文发表数量达到顶峰，这一年共发表了130多篇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论文。2013年我国经济形势复杂多变，论文数量有所下降(6)石春让,白艳.新世纪十年来商务英语翻译研究:回顾与前瞻[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2,35(1):80-85.，但随着2013年“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提出，对外商业活动的增加带动了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论文数量开始回升，2013—2019年论文数量有高有低，年发表论文数量起伏较大，但每年发表论文数量都保持在100篇左右，2017年甚至超过了120篇(见图1)。这说明商务英语翻译已经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商务英语也成了被广泛认可的学科名词。整体来看，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论文数量的变化有以下三种规律:商务英语翻译随着商务英语作为独立学科的发展而发展，随着国家对外经济发展情况的变化而变化，也随着支持的基金与机构情况的有无而变化。

图1 我国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论文年度数量统计注：收集的论文源自1999—2019年中国知网收录的期刊，包括北大核心、CSSCI来源期刊、CSSCI扩展版上的期刊论文及硕、博士学位论文(过滤掉其中属于商务英语翻译范畴但不涉及翻译的或不以翻译为讨论重点的论文)

三、我国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知识图谱分类阐释

(一)高被引文献分析

研究论文的被引频次能代表研究成果认可度的高低，也体现出研究的影响力与贡献程度。根据知网检索结果排出被引次数前20名文献的篇名以及作者姓名、发表时间、出版期刊、引用次数及下载次数(见表1)。

如表1所示，在被引最高的前20名发表核心期刊的文献中，从作者重现来看，南京晓庄学院的顾维勇两篇文章均入选。从收录期刊来看，以翻译专业类期刊为主。20篇文章中有8篇来自高校学报，4篇来自《中国科技翻译》，3篇来自《上海翻译》，2篇来自《中国翻译》，来自《外语学刊》《文教资料》《国际商务研究》各1篇(见表2)。

表1 国内商务英语翻译文献高被引信息表(1999—2019年)

从文献主题来看，对商务英语的文体、用词特点进行分析的有9篇，将功能对等理论、目的论等指导性理论引入商务英语翻译的文章有3篇，从文化差异的角度分析商务英语翻译的有2篇(见表3)。从高被引论文的主题中我们可以看出目前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热点。除上述领域外，商务英语翻译教学、人才培养也越来越受到重视，也有从心理学、哲学的角度对商务英语翻译进行研究的文章；图式理论、模因论、对等理论、功能理论、关联理论等对商务英语翻译的指导作用也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商务英语翻译标准也是研究热门之一。

表2 高被引文献Top20来源分析(1999—2019年)

表3 高被引文献Top20主题分析(1999—2019年)

对1999—2019年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高产作者及所属机构进行统计分析显示，这些作者在1999—2019年发表的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论文数量均为4篇或以上(见表4)。将论文篇数导入CiteSpace后得出更详细的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高产作者图谱(见图2)。南京晓庄学院的顾维勇发表论文数量高达8篇，居于高产作者名单首位。

(二)主要研究单位和作者

将发表在核心期刊上的全部论文作者所属机构信息导入CiteSpace，得出更为详细的国内商务英语翻译领域活跃机构网络共现图谱(见图3)。由图3看出，综合类和师范类院校在商务英语翻译领域做出了重大贡献，经贸类院校的突出程度有所降低。

表4 国内高产作者信息表(1999—2019年)

前文曾提过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论文的发表对院校依赖程度较大。而研究活跃单位主要是综合类院校以及师范类院校，这两类院校大部分同时拥有英语以及商科师资力量，这和商务英语的交叉学科属性有关。商务英语翻译从本质上来说是翻译的研究，是英语语言的研究，而活跃研究单位却主要是这两类院校。这表明，商务英语翻译作为英语翻译的分支还没有引起国内外语类和经贸类高校的足够重视。

(三)高频关键词分析

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图谱中关键词中心度以及出现频次能代表商务英语翻译领域重点关注主题和研究重点(7)张曼,张逸君.近十年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综述——基于CiteSpace Ⅲ软件的可视化分析[J].中国商论,2016(27):123-125.。借助CiteSpace关键词出现频次统计功能，生成了基于关键词网络共现的知识图谱(见图4)，以及发表在核心期刊的文献关键词出现频率及中心度一览表(见表5)。

图2 国内高产作者网络全景图谱(1999—2019年)

图3 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活跃研究单位网络全景图谱(1999—2019年)

图4 国内商务英语翻译高频关键词可视化图谱(1999—2019年)

表5 商务英语翻译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度关键词(1999—2019年)

图谱中字体大小和聚类大小成正比，包含该关键词的文献越多，字体就越大。通过对图4关键词聚类网络图谱分析可以得出，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主要标题词有三类：①文化差异研究；②翻译方法、策略研究；③商务英语语体特征研究。

如表5所示，文化差异的研究是近年来研究热点之一，出现频率以及中心度都很高，翻译技巧和翻译策略出现频次和中心度都在前列。由此可见近年来翻译方法与策略也是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的研究重点。商务函电的翻译作为商务英语翻译的重要分支，也是研究的热点。对于商务英语翻译技巧策略的研究和商务英语文体的独特性相关，如何针对语体特点展开翻译工作，是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重点。这与前文分析高被引文献主题得出的结论相匹配。

通过分析突现词可以研究学科发展的趋势和突然变化，捕捉某一时间段的研究重点和趋势。

借助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1 324篇文献进行突现词分析，可以得出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关键词网络突现词图谱(见图5)。通过对关键词凸显程度进行排序，我们能看出哪些关键词在短时间内多次出现。同时从图中我们也能看出我国商务英语翻译经过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06年以前，商务英语翻译研究方向较为分散，无明显的突现词；第二阶段是2006—2016年，2006年随着商务英语翻译实践的展开，研究方向开始集中于汉语和英语的不对等现象，2013—2015年商务英语翻译研究数量大幅增长，其主要是因为2013年提出“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构想(8)张曼,张逸君.近十年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综述——基于CiteSpace Ⅲ软件的可视化分析[J].中国商论,2016(27):123-125.，增进了沿线各国人民的经济往来和人文交流，从而促进了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蓬勃发展。研究重点也转移到了商务英语的语言特点和商务英语翻译存在的问题上；第三阶段是2016—2019年，电子商务、翻译策略突现，这一阶段研究人员数量有所增加，并且各自具有明确的研究方向。电子商务成为研究热点，这也体现出商务英语翻译研究随着经济发展热点的变化而变化。

(四)基金来源

通过对1 324篇文献基金来源进行整理，得出国内商务英语翻译文献发表核心期刊基金来源信息表(见表6)。将表6、表2和图3结合起来进行分析，能看出是否有基金支持和作者是否高产以及机构是否活跃有明显正相关联系。

国内商务英语翻译基金来源均为地方性基金以及针对某个具体领域的基金项目，目前还没有国家社科基金或教育部项目来支撑关于商务英语翻译的研究。

图5 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关键词网络突现词图谱(1999—2019年)

四、结论与展望

基于1999—2019年中国知网收录的1 324篇文献，本文运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内容进行全面系统的统计与内容分析。研究发现，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论文发表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商务英语翻译研究重点关注文化差异研究、翻译方法、策略研究以及商务英语文体特征研究。本文还呈现了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领域中的高被引文献及资金来源。通过科学系统地剖析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历程，把握现在研究的成果及发展趋势，可为商务英语翻译研究的深入发展提供一定借鉴。同时，商务英语翻译研究尚存在以下问题。

第一，商务英语翻译缺乏独立的翻译理论体系(9)贾和平.我国商务英语研究十年现状分析(2008—2017)——基于国家级课题视角[J].商务外语研究,2019(1):23-28.。商务英语翻译研究涉及“商务英语”和“翻译”两大模块，既包括经济问题、管理问题和法律问题，也包括语言学、翻译技巧等内容。商务英语具有独特性，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范围涵盖公示语翻译、信函翻译、广告语翻译、名片翻译、企业网站翻译等，这些领域的文本各有特点，但是目前尚未形成一个独立且具体的商务英语翻译理论体系以及可资参考的翻译标准。

第二，商务英语作为独立学科的存在感还不够强烈，商务英语翻译所涵盖的范围也不够明确。金融英语翻译、商业法律翻译、营销英语翻译等都应包含在商务英语翻译的研究范围内，但由于商务英语这一概念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一些学者在发表论文时并没有把商务英语加入关键词中。还有一些学者没有区分开商务翻译和商务英语翻译，把英语的商务文本翻译研究简单地定义为商务翻译，实际上两者区别很大。

第三，商务英语翻译作为英语翻译的分支还没有引起国内高等外语类院校的重视。商务英语作为交叉性学科，对开设院校有很大限制。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可以尝试脱离对院校的依赖，作为独立的英语翻译研究课题，由英语专业研究者和各领域的商务研究者合作开展。

第四，国内商务英语翻译研究主要以翻译理论研究和贸易活动为主，关于经济领域、金融领域及投资领域的研究相对较少。为了让商务英语翻译研究成为一门真正意义上的学科，研究者应使用跨学科、交叉性的理论范式将“商务英语”和“翻译”结合起来，考虑实际应用，提高商务英语翻译研究质量。

同时需要指出的是，本文在文献选择上具有一定局限性。本文主要分析以“商务英语翻译”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文献，实际上，金融英语翻译、法律英语翻译、营销英语翻译、广告英语翻译、商务文献翻译等都应包含在商务英语翻译的研究范围内。本文还对“商务翻译”和“商务英语翻译”进行了区分并将前者排除在本文研究之外，这些都有待于我们进一步研究与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