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垃圾分类这道必答题

贾传令　高杰　邓伟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实行垃圾分类，关系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环境，关系节约使用资源，也是社会文明水平的一个重要体现”。这为进一步做好垃圾分类工作指明了方向，对于动员全社会共同为推动绿色发展、建设美丽中国贡献智慧和力量，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垃圾分类就是要通过分类实现生活垃圾的减量化、资源化、无害化。我国在推广垃圾分类过程中，始终受困于“从垃圾箱到垃圾车”这一核心环节。因此，做好垃圾分类工作，必须解决分类标准可操作、民众分类有动力、系统运作成本低等难题，为垃圾分类的推广实施探寻真正可操作能落地的实施路径，使垃圾分类成为一项好操作、有动力、成本低的全民运动。

垃圾分类面临的梗阻问题

好的垃圾分类回收系统就是一座可持续运转的矿山，将垃圾重新变回资源。为让居民自觉养成垃圾分类的习惯，江苏各地因地制宜，以多样化分类方式进行引导。但现有的垃圾分类回收体系运转并不顺畅，一些关键环节出现梗阻，导致垃圾资源化步履维艰，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前端分类后端不分，群众劳动价值无法充分发挥。在生活垃圾进入垃圾箱之前的环节，都是按照分类标准操作的，而在垃圾进入垃圾车及以后的环节，都是不分类的。这是垃圾分类无法推广的关键“堵点”，也是通常所说的“从垃圾箱到垃圾车”的困境。造成这个局面，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对于垃圾收运处理方来说，目前居民的垃圾分类做得并不好，混扔现象仍然大量存在，再加上拾荒人员已经将大部分可回收垃圾捡走，造成分类收运处理难以实施;另一方面，对于居民来说，眼睁睁看着自己分好类的垃圾被混装在一起拉走，自己的劳动没有得到尊重，也就失去了继续分类的动力。两方行为各有其合理性，相持不下，垃圾分类的推广和实施就难以解决。

资源回收系统低效，市场引导价值无法充分发挥。市场调节曾对生活垃圾的减量化、资源化发挥了巨大作用，很多可回收的生活垃圾在市场的作用下，从居民家里最终进入垃圾回收处理的工厂，变成资源被再次利用。但随着城市管理的完善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前端垃圾回收商贩的回收点、运输车等被严格限制，房租、生活消费等大幅上涨，导致他们的生存空间、利润空间被大幅挤压。为了生存，回收商贩压低了前端的回收价格，城市和乡村可回收资源价格出现严重倒挂。同时，城市回收商不再回收玻璃、泡沫等运输成本高、利润率低的生活垃圾。居民对自身居住条件要求越来越高，不愿在家囤放可回收物，导致他们让垃圾进入市场系统的动力大大降低，市场对资源回收的促进作用越来越小。

分类标准混乱多变，教育推广价值无法充分发挥。不管是校园教育、社区推广，还是分类设施，都存在标准混乱多变的情况。在校园教育中，存在多种分类标准，有按是否可回收简单分类的，有按材质细致分类的，造成小朋友理解实施困难，家长也是一头雾水，难以执行。在社区推广过程中，有可回收、不可回收、厨余垃圾、有害垃圾的四分法，有可回收、有害垃圾、其他垃圾的三分法，有可回收、其他垃圾的二分法。在分类设施上，二分、三分、四分对应的设施共存，然而都没有真正完整的循环系统，往往是只分类，不回收。还有一些地方的政府文件中，要求将生活垃圾分为有害垃圾、可回收物、其他垃圾三类，同时要求公共设施、场所设置有害垃圾、可回收物、其他垃圾收集容器，但是随处可见的示范回收设施却是按四分法进行分类。

国内外垃圾分类的经验借鉴

要研究分析先进国家、地区和公益组织的先进经验，参考各方在垃圾分类体系中的定位，借鉴实施理念与操作方式，为江苏垃圾分类的推广实施寻找新思路。

降低难度，形成明确价值闭环。印度的班加罗尔是一个堆肥桶比垃圾桶还多的城市，在厨余垃圾处理实践中的方法与经验值得借鉴。2012年，在居民与法院的强力推动下，班加罗尔出台了垃圾分类政策，立法强制推行垃圾分类。主要做法是：每户家庭分为2桶1袋，即厨余垃圾桶+其他垃圾桶+可回收物袋;个人、垃圾量大的生产者需在源头分类，保洁员上门收集，如果分类不好，保洁员有权拒收;厨余垃圾分散式就地进行生物处理，或交给政府认可的个人或公司;违反规定的公司或个人会被罚款。截至2019年底，班加罗尔50%的住宅小区（150户以上）已经实施厨余就地堆肥，每家每户自己分出厨余垃圾，纯度能达到95%以上，形成了“堆肥体系设计—堆肥设施生产—堆肥日常管理—成熟肥销售”的产业链。这种方法可推行的关键在于两点：一是操作难度低。看似简单的二次分类的模式设计，极大降低了初次分类的难度，提高了可操作性。二是可观可感的价值反馈回路。堆肥桶观感虽然不一定多好，但是产生的肥料可以直接用于自家园艺生产，垃圾分类的好处可观可感，动力自然越来越高。

降低成本，系统提高运作效率。浙江创新市场化模式，与当地的互联网公司合作开发出“考拉APP”，与家庭户、保洁员、监督员等不同主体进行合作，将各自工作完成情况上传至后台统一汇总处理，实现了线上监管与线下实践的一体化。主要做法是：以奖促查，通过积分兑换推动源头分类;以查促清，通过第三方“接力式”垃圾分类完善清运系统;形成了“就地与集中”兼容的垃圾处理模式;打造了“兜底式”再生资源回收系统。这其中政府只负责顶层设计与有限托底，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市场化的力量，由其完成分类闭环，既降低了成本，又有效地提高了运作效率。

做好垃圾分类工作的实施路径

做好垃圾分类工作，最關键的是要让群众愿意做、做得好。这需要政府部门系统思考，合理引导，最大限度培养和调动市场、社会组织、人民群众的力量，统筹建立以二次分类、价值引导为核心，市场化运作与行政托底保障相结合，好操作、可持续、受欢迎的资源分类回收教育推广操作模式。

完善分类体系，降低操作难度。推广实施二次分类，在回收和处理体系运行良好的状况下，生活垃圾初次分类只需要分为可回收物、厨余垃圾、其他垃圾，由市场进行回收分类。政府部门只需要负责厨余和其他垃圾的收运处理，不需要花费巨额成本建立新的分类回收体系。这不仅降低了在居民层面的推广执行难度，还充分发挥了专业化社会组织的作用，大大降低了政府相关投入。

完善价值体系，实现主动自觉。将理念教育和价值教育结合起来，在社区回收点进行实践教育，在区（县）级设立教育基地进行集中教育，在市级设立大型教育基地进行全面教育。场地和总体监督由相关部门提供，具体活动组织和宣传展示可以交由学校和相关社会组织开展。借助专业社会组织对环卫工人进行培训，鼓励其进行自主分拣售卖，所得为个人所有，增强其积极性。对民众垃圾分类行为进行可观可感的价值鼓励，也可以通过积分竞争、荣誉奖励、慈善积分等多渠道多形式进行价值反馈，使民众在垃圾分类过程中实现自身价值。同时，对各垃圾站承运垃圾中可回收物比例进行抽检，纳入业绩考核，以提高回收动力。

完善回收体系，实现垃圾减量。垃圾减量的主体是市场，对市场缺位的部分，政府部门要做好补位。一是合理布局垃圾回收站，试行垃圾站与资源回收点共用场地，以管理创新的方式降低其对市容市貌的影响，而非一禁了之。二是规范垃圾运输行为，通过错时管理、加强监管、设固定时间线路资源回收车等方式，降低垃圾运输对交通的影响，解决传统资源回收商长期堆放问题。三是聚集力量，针对不被市场认可的可回收物研究补贴措施，确保实现可收尽收。

完善处理体系，实现资源循环。实现资源回收静脉产业园市场化运作，将一些门槛低、利润高的可回收物处理工作交给市场，由企业在产业园区规划范围内建设处理设施，政府部门集中财力物力，建设门槛高、投入大、利润低的处理设施，专门处理厨余垃圾、电子产品、废旧电池等技术要求高、污染风险重、综合利润低的可回收物。跟踪垃圾资源化利用率，针对性解决运作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系统提高垃圾分类工作成效。

（作者单位：中共南京市委办公厅）

责任编辑：孙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