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无言
2020-11-30胡剑芳
胡剑芳
常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话也许有道理。有了两个哥哥后,父亲一直特别希望有一个女儿,我的出生给父亲带来别样的欣喜和快乐。
也许因为我是女孩儿,从小到大,我总是受到父亲不一样的优待。做错事,母亲责备我,只要父亲闻听,一定跑来护着。“一个女孩子家,别打骂了。”这让哥弟及小伙伴们总是羡慕至极。无论父亲在哪儿做客,口袋里一定会给嘴馋的我捎来一把粒子糖,那是我最骄傲和甜蜜的记忆。在那读书求学的年月,因为贫穷,生活费经常是少之又缺。父亲常常是先借,后卖苦力偿还。因为不易,以至于父亲徒步几十里路,穿着卷着泥巴裤腿的衣服匆忙地给我送去生活费,却不舍得搭一元七角的公交车……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到别的村湾追电影看,同行叔伯婶婶们都认为小孩儿是拖累,天黑路长的,让父亲把我锁到家里睡。可父亲经不住我撒娇的眼泪,总是一把抱起我,“走喽,带三儿看电影去。”把我扛在肩上就出发。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或是月光如水的老房边,或在不同村湾的晒谷场上,或在飘着谷香的草垛边,《小兵张嘎》《铁道游击队》《飞虎队》《马兰花》《刘胡兰》,等等,那些记不清的电影名儿,伴着欢快的记忆定格在童年的岁月里。无论在哪儿看电影,我都高高地坐在父亲肩上,无忧无虑地尽情地欣赏。若是前面有人遮住我的视线,我小大人般指挥着父亲不停地挪动脚步寻找最佳的观看点,全然没顾父亲看到电影没有。然而,没看到一半,玩够了的我就睡着了,全然不知父亲如何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将我抱回家的。对父亲,我从小就十分依恋。七岁那年,父亲去武汉东西湖给人扎扫帚,我竞因思念父亲病倒了,母亲着急了,托人捎信,让父亲回,一见到父亲我就奇迹般好了。
父親爱唱山歌。在上世纪60年代,20多岁的父亲作为修南川水库、鸣水泉水库的主力被派上坝。虽条件艰苦,但父亲乐于助人,出工又卖力,嗓子又好,闲暇时,哼唱几曲,成为工地有名的歌王,总赢得大家喜欢。如今,家乡的《古田茶歌》被父亲演绎得出神入化,引来多家媒体采访。父亲还是这首歌的非遗文化传承人呢。在父亲的精心教带下,培养了一支近10人的《古田茶歌》文艺表演队,在2005年江南五省山歌对唱时,一举唱到了央视的舞台。
父亲的小气抠门儿是出了名的。有一次看到父亲胡子拉碴,我就拉父亲去理发店剃头。“15元,太贵了,等雨停了回乡下剃,只要5元呢,当家要勤俭呀!”执拗的父亲说啥也不肯剃。没辙,回家拿胡须刀给父亲刮胡子,刮好胡子,父亲又说:“我头发少,你帮我剪算了。”“我不会呢。”“没关系。”在父亲一再要求下,我学着剃头师傅的样子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剪刀,认真帮父亲剪了起来,父亲头顶没几根头发,周围的头发稀疏发白,根根融入岁月与沧桑,不到半小时就剪好了。
“手艺不错嘛!”父亲对镜一看,竖起拇指夸赞。我知道,父亲开心的是省下那15元钱。这节约举动触动了我,不禁对自己平日大手大脚的浪费行为自责起来。
如今,78岁的父亲身体每况愈下,肺气肿、气喘、老慢支等病痛缠身。特别是不能弯腰,走不了快路,否则得一个人帮忙呼气。最怕父亲生病住院。前年,父亲因结石和胃病住9次院,从一次次惊险中,父亲总算挺了过来,除了家人精心护理,这还真得感谢医生老公的精心治疗。
有父亲在,幸福就在身边。我爱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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