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远程汉字教学模式分析

苏 娟

（福建艺术职业学院 福建 福州 350008）

汉字是记录汉语的符号系统，蕴含着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思维和行为习惯。不同于其他国家的表音文字，汉字是形音义的统一体，汉字的表意性质和造字方式决定了汉字的构造具有约定俗成的理据性。受母语文化和学习习惯影响，海外汉字学习者普遍认为汉字繁杂、难写难认，汉字成了他们学习汉语最大的障碍。认读和书写是汉字教学的两个基本目标，无论是江新（2007）主张的汉字教学中应该“多认少写”[1]，还是严彦（2013）提出的“认写同步”[2]，都对汉语学习者的汉字读写提出了要求。目前，对外汉语课堂大多采取“多写多练、及时纠正”的方式，可以有效地保证汉字教学的效果。然而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突然袭来，海外汉语课堂基本上由面对面的课堂授课转成了线上远程教学。关于对外汉语远程教学，赵静（2009）在《远程对外汉语教学学习支持服务系统研究》中将其定义为“利用网络技术、计算机技术和多媒体技术等信息技术手段，使教师利用教学资源和素材，建构适合网络教学的教学资源并通过网络传送给母语为非汉语的学习者的教学方式。它使学习者根据自己的需要，通过自主式、合作式学习及实时和非实时的交互活动，有针对性地通过语言技能训练获取汉语知识，在网络的虚拟环境中获得运用汉语进行交际的能力。”[3]汉字教学是汉语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掌握汉字便能开启汉语学习的大门。而在远程汉语教学中，汉字教学更是整个远程汉语教学中的基础环节。

目前，远程对外汉语课堂教学有三种模式：资源分享型教学、微课录播型教学、网络直播型教学，根据这三种不同类型的模式，我们的汉字教学也应采取相应的教学方法。

一、资源分享型教学

资源分享型教学，是将教学资源通过网络或其他媒介介绍给学习者，学习者根据教师所提供的资源进行自主学习的一种教学模式。教师在教授汉字时，可以将汉字教学的网络学习链接以及需要完成的课程任务上传到固定的学习平台，学习者按照教师的指示自行登录平台，打开链接，下载汉字课程任务。这样的授课模式优点在于学习者学习时间比较自由，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随时或者反复多次学习。

汉字教学以汉字认读书写为主，让学习者通过识音识意学习构词造句。目前网络上关于汉字教学的资源网站及应用软件非常多，且功能各异。我们介绍一些在远程教学中常用的网站及应用软件。

1.汉字生成网站

田字格字体生成器是一个常用的在线汉字生成网站，支持拼音及笔顺输出，可切换不同的中文字体，页面可在线生成田字格或米字格字帖。临摹带有拼音及笔画笔顺的字帖能极大地降低学习者汉字书写的错误率，规范端正学习者的汉字书写能力，同时长期临帖可以提高学习者汉字书写的手感及字体的优美性。

2.汉字闪卡及作业设计网站

2500个汉字flash汉字识记应用软件，为每个汉字都配有了动态flash笔顺演示，包含读音、偏旁、组词，对于汉字初学者是很好的学习工具。

Quizlet网站有词卡生成、学习、书写、拼写、测试、配对、等功能，趣味性比较强。YES!CHINESE提供不同主题的识字卡，点读一体，适合学习者自主学习。在海外网络资源中，常用的汉字中文学习资源网站Pinterest设置了很多图文并茂的汉字认读闪卡和字词书写练习，它的汉字作业设计生动有趣，配有英文释义，非常适合英语区的儿童学习。Teachers Pay Teachers是一款教师资源共享网站，有很多可以免费下载的中文教学资源，它的汉字教学活动设计趣味性很强，汉字闪卡及作业活动融汇了大量的中国文化知识，对于海外青少年学习者非常适用。

3.汉字学习小游戏网站

近年来，游戏教学在欧美等地盛行，如何让枯燥的汉字学习变得有趣，游戏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对外汉语的汉字课堂上，游戏教学一直发挥着重要的角色。在面对面的授课中，汉语教师可以身体力行地与学生“玩游戏”，然而一旦课堂由线下转移到了线上，玩游戏的互动效果就会明显减弱，甚至有些游戏活动因为距离遥远而无法实施。这就需要教师利用电脑手机等多媒体技术手段，充分发挥网络的优势，开展汉字学习网络游戏。这不仅能调动学习者主动学习的积极性，还可以大大提高教学的效果。网络上常用的游戏应用平台及软件有：悟空识字学习软件、跟我写汉字（海外版）、北京语言大学的网上北语、Digital Dialects 网站、Kahoot 游戏平台。

4.汉字学习频道

国内及海外有很多汉字教学课程，学习者只要登录相应的网站，根据自己的汉语水平选择适合自己的汉语课程进行学习。北京语言大学的网上北语、网络孔子学院的慕课平台都有很多适合不同年龄段不同汉语水平的汉字学习课程。Coursera 中的北大汉语学习课程定期会有不同主题的汉语学习资源，包括视频、阅读及测试。You Tube上有很多汉字学习频道，可以搜索到不同博主们上传的教学视频。同时对于低龄学习者，You Tube上也有很多中国幼儿汉字学习视频可以借鉴，如巧虎识字、洪恩识字。

丰富的汉字学习素材和网络资源可以大大地提高学习者的学习兴趣与动力，让他们对于汉字学习不再感到繁难和枯燥乏味。但这样的远程课堂缺少了传统课堂上的面对面的约束与监督，也很难实时掌控学生的学习状态和学习效果，尤其低年龄段的学习者缺乏自我管控意识，很难持之以恒。这样单一的资源分享型教学并不适合长期教学使用。

二、课程录播型教学

课程录播型教学是教师基于教学设计，利用相机、手机等设备或录屏软件将授课过程录制下来，通过网络或其他媒介将录制的教学音频、视频传送给学生学习的一种授课模式[4]。

根据学习对象的认知能力和注意力的不同，中小学汉语录课一般控制在15分钟以内，大学录课30—45分钟不等。教师在录制视频时可以选择一个自然的或有学习氛围的背景，使用汉字闪卡、白板、笔画磁贴等教学道具，将汉字的笔画及构造通过教学道具演示出来。教学过程中适时结合电脑PPT设计，加入flash动画，制作鲜活的汉字小故事，让汉字动起来，灵动又充满趣味的汉字课堂常常能吸引学习者的眼球。这样的录课内容充实生动，能为学习者提供高质量的学习体验。

教师在制作汉字教学PPT时，以图片为工具，将图片融入汉字字理讲解。可以从独体字入手，由简入繁、循序渐进[5]。例如，在“日、月、明”的汉字教学中，先通过PPT 展示太阳和月亮的图片，接下来展示这些汉字演化出的小篆，引导学习者理解汉字中的象形字及其演化过程。将“日、月”的图片和汉字通过flash动画组合在一起，构成汉字“明”，为“明”进行释义并组词。再如在给低年级汉语学习者讲授汉字“冷”“热”时，教师通过录课视频介绍“冷”“热”的汉字构造。将“冫”用两张蓝色的冰块图片作为笔画构成偏旁，“灬”用赤红的火焰代替，加深学生对偏旁意义的感性认识，配合flash动画播放两个汉字的笔画顺序，引导学生习得汉字。

录课教学的优势在于教学内容充实丰富，但学习者只是单方面地坐在手机电脑终端独自听课，缺乏课堂互动，学习者有没有专注地在听，繁难的汉字及词语有没有消化吸收，会不会对知识点进行举一反三等，老师无从得知。教学效果的监督与评价，需要依托课后作业及活动任务来完成。

例如上面的“冷、热”汉字教学，教师可以通过布置课后作业来让学习者巩固所学。课后任务活动形式多样，可以是田字格汉字抄写，也可以是汉字手工作业。在低年级课堂上，鼓励采用方便易得的材料手工拼出“冷”和“热”，材料可以使用豆子、废旧报纸、乐高玩具、冰棒棍等，制作好的汉字拍照发送给教师或学习平台，以反馈学习成果。学习者对这样的汉字作业参与度极高，他们特别愿意展示自己独创的作品并在学习平台展示。这样的“游戏”作业给了学习者很大的发挥空间，在海外广受欢迎。

汉字录课教学模式下学习者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可以充分利用碎片时间，随时随地学习，遇到不懂的内容可以反复听看，遇到简单易学的片段可以选择跳过。这样的教学模式适合当下快节奏的社会生活，也是未来在线教育的发展趋势[6]。

然而要完成一节高质量的录课，教师在课前准备、课中录制课后作业布置批改等环节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此外，录课对教师的电脑技术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需要具备较强的PPT和动画制作能力，以及后期视频剪辑加工处理的能力。海外的汉语教师通常用手机拍摄，容易出现视频画面不清晰，抖动等问题；在视频的后期制作中，也会面临很大的技术压力。因此录课对于教学对于每天都有远程汉语教学任务的教师来说，并不是最经济的授课模式。

三、网络直播型教学

相对于录课，直播教学只需要下载直播软件，教师和学习者可以透过镜头进行互动交流。对外汉语教学是一门语言学科的教学，相比其他的网络课程需要直接互动的语言场景的创设；因此，网络直播教学应该是新时期多媒体技术与汉语国际教育相结合的最直接有效的教学模式[7]。

海外汉语课堂常用的直播软件有ZOOM、Google Hangout、Google Classroom等，不同的直播平台功能有所差异。教师在选择直播平台时需要充分了解不同平台的特点来为自己的教学服务。ZOOM可以同时容纳更多的学习者在线学习，它的镜面功能可以让教师轻松使用白板教学。Google Hangout无须下载应用软件，直接通过邮箱就可进入在线教室。Google Classroom组建的是网络教室，教师与班级学生互动交流更为方便。大多数的直播平台都有在线分屏共享功能，教师在与学习者互动交流的时候将教学课件和网页共享给学习者，学习者既可以看到教师，又能看到教学内容，也可以看到教师分享的网络资源。这样的分屏共享实现了人—实时教学场景—计算机网络三位一体的共现。直播教学为汉字互动教学提供了广阔的空间，教师借助直播平台为学习者创设汉字学习的情境，通过网络分享教学内容和资源，引导学习者通过汉字的学习，逐步掌握词语和句子生成，构建在线自主学习的能力。

在互动汉字场景教学环节中，教师可以在镜头前展示白板上的汉字笔画、结构，利用肢体动作、发音口型、面部表情、道具来指导学习。比如教授汉字的发音，教师靠近镜头展示发音口型能让学习者近距离更清楚地看到发音方法。教授简单构造的汉字时，比如“人、大、天”等，教师可以在镜头前通过肢体动作摆出“人”的造型，伸展双手则为“大”，在头上顶一根棍子形状的道具，则成“天”，运用最直观的方法让学习者认记汉字，通过有趣生动的教学方法引导学习者弥补远程互动的不足。

当然，直播教学也存在很多的问题，网络的卡顿是直播教学常常遇到的，直播课学习者是否能准时到课，学习者的学习状态如何，课后作业的完成情况无从知晓，甚至网络还没有普及的欠发达国家和地区无法实施远程教学等。远程教学面临着各种来自网络技术及教学本身的多方面的问题。

四、结语

汉字的性质及特征决定了汉字学习的繁难。远程教学是当下对外汉语教学的主要手段，并即将成为常态化教学方式。如何顺利地将“面对面”的课堂迁移为远程教学课堂是当下艰巨的任务。远程汉字教学面临着机遇与挑战，我们既看到多样化远程汉字教学网络资源和强有力的技术优势，也要看到不同教学模式下远程手段的不足。但无论使用哪种模式教学，引导学习者自主有效地习得汉字、学好汉语、理解中华文化，这才是远程汉字教学的最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