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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慎四上扬州

2020-11-28杨昭

老友 2020年11期
关键词:石涛老师傅僧人

杨昭

黄慎,初名盛,字恭寿,号瘿瓢子、东海布衣等,福建宁化人,清代画家,为“扬州八怪”之一。他自称“瘿瓢子”。有人说他怪,画怪、字号也怪,世上这么多好听的字他不用,偏用“瘿瓢子”做号。其实,这里面有一段故事。

黄慎少年时拜师学画,没几年就学有所成,用笔稳健、笔画工整,尤其擅长工笔人物画。于是,他到扬州继续求学。一位路人看过他的画,劝道:“工笔人物,古人画得好的甚多,人们也看习惯了,你再走这条路子,怎能出人头地呢?不妨走写意人物的路子。”黄慎听了,虽心里不大舒服,但觉得有理,便立即回乡,埋头苦练了三年写意画,自觉大有进步,于是二上扬州。

这一次,他在东关船埠下船,迎面瞥见城门外街上有家裱画店,满墙满壁都是装裱好的字画,一时兴起便进店观赏。店里的老师傅见他看得仔细,就跟他聊起天来。几句话过,说到画艺上,老师傅讲:“‘画好字不好,犹如好花伴烂草。画和字同样重要。”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黄慎心里嘀咕:我画画能画几笔,字却拿不出手,这位老师傅讲得有道理,我干脆回去再练几年字再来扬州拜访求学。黄慎想定了,连城门都没有进,掉头就回家。所以,有人说,黄慎到扬州,总共三趟半,这次算半趟。

黄慎第三趟来扬州时见到了著名画家石涛僧人。他递上画稿请石涛僧人指教。谁知石涛僧人看了一阵子,既没有评画,也没有论字,而是让黄慎立刻给画题一首诗。这下子黄慎傻了眼。他嘟哝了一阵,也没有吐出几个字。石涛僧人说:“你字、画的功底都不错,可是要成为一名好画家,不能吟诗作赋总归是不行的。”最后,石涛僧人嘱咐黄慎五个字:“工夫在诗外。”

黄慎是个聪明人,哪能不懂石涛僧人的意思。于是,黄慎一拎行李,又回家钻研。但是,满口话好说,满手事难做。他父亲早逝,是母亲把他拉扯大的,家庭本來就不富裕。回到家后,又要讨生活,又要服侍母亲,很难挤出钻研诗文的时间。黄慎的钻劲慢慢消磨,不再想去扬州求学的事了。

母亲见黄慎有些泄气,就把他叫到院子里,指着一棵树说:“你可晓得梓树有什么用?”黄慎答:“晓得哇,这棵树是我小时候您让我栽的,说是长大了能做琴。”

母亲递过一把锯子,让黄慎把梓树从分叉处锯了。黄慎接过锯子愣住了,他问母亲:“前几年您不是让我锯过一次吗?您看!锯过的地方连树瘿都长出来了,好好的一棵树不让它长成材,为什么总是锯?”

母亲说:“你别看长出树瘿就觉得惋惜,世上梓树多得很,能用来制琴的有几棵?制古琴要上桐下梓,桐木要松透空薄,梓木要坚硬精密,只有锯它几回,梓树才能长得硬实,才能制成一架好琴。这就同你前几次去扬州一样,不是人家不让你立脚,而是要你像这棵梓树,长成有用之材。”

响鼓不用重槌敲。黄慎愈加发奋,大有上进,诗词曲赋的名声越来越大,便决定再上扬州。临行前,母亲让黄慎把树锯下,请人制成一架琴。母亲把琴递给黄慎,让他带去扬州,思乡思母时,可焚香操琴,黄慎却要把琴留下,伴随母亲,见物如见人。正在推让时,黄慎灵机一动,对母亲说:“这样吧,我把这个树瘿带着,看到它就会想起您,这样也能鼓励我,好不好?”

儿子说得在理,母亲当然服从。但带着重重的树瘿,赶路实在不便利。黄慎便把树瘿一剖为二,中间挖空,做成了两只木瓢,一只留在家中,一只随身带到了扬州。

这一次到扬州,扬州大街小巷都晓得黄慎是一个“诗、书、画”三绝的画家。可黄慎有个古怪行为,他无论到哪里作画,都要带着那只树瘿做的木瓢,当成笔洗子用。人们以为稀奇,背地里叫他“瘿瓢子”。黄慎听了不仅不恼,反倒很开心,干脆就用“瘿瓢子”三个字当作名号在画上落款。后来,黄慎名声大振,人们都尊称他“黄瘿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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