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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野茫下的《敕勒歌》

2020-11-28袁乞涵

戏剧之家 2020年32期
关键词:演唱草原音乐

袁乞涵

【摘 要】被称为北朝民歌杰作的《敕勒歌》在之前的民族声乐演唱中并不是那么如雷贯耳,直到第十二届金钟奖民族唱法组中,选手吴梦雪演唱了这首歌后,这动人的旋律才在民族声乐界家喻户晓。在此之前,流行歌手谭维维也在荧幕上呈现过此歌。作为一名民族声乐学习者,本文将以上二人对《敕勒歌》的演唱从音色、情感处理、音乐处理等方面进行对比,从而找到对此歌最漂亮的诠释。

【关键词】《敕勒歌》;演唱;草原;音乐

中图分类号:J61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32-0060-02

《敕勒歌》原本是一首出自《乐府诗集》的南北朝民歌。有文献记载,它是由斛律金为振奋军心在返归途中唱的一首壮志豪情的战歌。

而本文所对比的《敕勒歌》是由刘洲作曲,薛保勤编词的北朝民歌。歌手谭维维在央视播出的《经典永流传》中演唱了这首歌。作词人薛保勤将《敕勒歌》的原诗加以拓展,以一种回溯的手法,将这首歌回溯到它诞生的原生状态。而作曲人刘洲,则只用了12356五个音对此诗歌完成了作曲,是为了回归中国民族调式中的“五音”,为了让敕勒歌保留地道的“中国味道”。但为了在当下的时代背景和社会潮流下,让敕勒歌能够更具有流传度和被赋予新的生命,刘洲在创作这首作品时,仍然给予了它流行歌曲的基调。这也成为了敕勒歌歌曲问世后,有那么多年轻人喜欢它的原因之一。我第一次听到敕勒歌以歌曲的形式呈现,就是在央视播出的《经典永流传》中由歌手谭维维演唱的。紧接着,在第十二届“金钟奖”民族组中,通过吴梦雪再次听到了不一样的演绎。接下来,本文将对二人的演唱进行对比。

一、返璞归真——谭维维经典演绎敕勒歌

敕勒歌本是一首描写草原风情的诗歌,但通过编词、作曲之后,它被赋予了新的色彩。首先,这首歌是刘洲为谭维维量身定做的歌。从一个女性的角度唱出这首歌,我想,第一它已与原本战歌之意不同,而谭维维素有我国摇滚女王之称,这样的女歌手在演唱时更能将自己化作草原儿女,能彰显出草原儿女的粗犷以及豪放的情怀。因此,谭维维在演唱此歌时呈现出以下特点。

(一)长调一出,现牛羊

长调是蒙古族特有的一种演唱技巧,它的形成与蒙古族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长调形成初期是在狩猎时期,是为了配合狩猎而产生的一种蒙古族民歌。在谭维维演唱的《敕勒歌》中,长调技巧的使用几乎贯穿歌曲始终。其第一次出现是在第三句歌词:“在天的尽头,与月亮聊天。”其中“天”字,谭维维使用了长调的演唱技巧,发出了属于大草原的颤音,紧接着在后一句的尾声“醉了套马杆”的“杆”字上也使用了此技巧。这样在尾音使用长调的技巧,在全曲一共出现了八次,中间还穿插了许多在句中的使用。长调技巧的使用无疑将草原的基调在此歌中镶嵌得更加灵动,听着歌曲,眼前便展现出草原牛羊成群的景象。

至于为什么只频繁在句尾使用长调演唱技巧,而不是通篇使用?我认为,当这首诗歌被编曲给予了新的生命后,它被演唱的目的已经与最初演唱此歌时不一样了,最初的敕勒歌演唱是为了振奋军心,而如今在舞台上的演绎更多的是为了表演,由从歌曲本身的的旋律来看,旋律悠扬,前奏由钢琴领出后,仿佛一股清新的大草原芳草香扑面而来,在这样一种旋律的引领下,如果每一句甚至每一个字都使用长调技巧,就失去了歌曲的创作性,更像是一首原生态歌曲,而并非创作歌曲,也失去了清新的感受,多了草原的粗犷感,我想这是与创作初衷相违背的。而在某一些句子的句末恰到好处地运用长调技巧,则可以在缝隙之间流出一丝草原的味道,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在曲子的最后,谭维维还单独演唱了蒙古长调,并以此作为整曲的收尾,让听者在感受到茫茫草原的同时,这让人意犹未尽的声音更像极了望不到头的草原风光,给人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二)摇滚一怒,显彪悍

作为摇滚女王的谭维维,在如此优美的旋律基调下,加入了自己的特色——“摇滚的怒音”。摇滚怒音是摇滚歌手在演唱时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一种演唱技巧。此歌中,反复第二遍“天苍苍,野茫茫”时,在“天”字的音色上,谭维维融入了摇滚的怒音,此音一出,尽显了草原儿女彪悍而质朴的的人格色彩。为整首曲子注入了血液和灵魂,就像是草原儿女自己在唱自己的歌。摇滚怒音其实是在演唱摇滚歌曲时发出的一种怒吼似的声音,它有一种重金属的感觉。而在此首悠扬的歌曲中,谭维维将怒音与之完美结合,如果说这悠扬的旋律是在描绘一幅辽阔美丽的大草原景象,那么这一句怒音则是在展现草原上粗犷的人们的彪悍人生。在《經典永流传》中廖昌永老师这样点评到谭维维的演绎:“草原上的人唱歌都非常辽阔,在牧羊的时候,地比天大,羊比人多,我们能够交流的,只能跟天地交流,牛羊交流,所以我们出来的音乐,都会是比较深邃的。”

总体来说,谭维维在演绎此歌时都是以倾述的方式,抒情的流露为主,其中的蒙古长调和摇滚怒音只是画龙点睛的作用。这样一来,就让这首歌既不失作曲者的初衷,又不乏鲜明的特色。让本身离我们遥远的诗歌不因作曲的“五音”限制而拒普通人于千里之外,又在特定的的“规矩”里自然游离。

二、草原上的柔情——吴梦雪温和再现敕勒歌

首先,吴梦雪在演唱《敕勒歌》时,是用的钢琴伴奏,这在一定程度上就决定了与谭维维版本的张力相比,要相差些许。再者是唱法,吴梦雪在演唱敕勒歌时是参加“金钟奖”民族组的比赛,自然用的是中国民族唱法,比起谭维维摇滚怒音的运用,吴梦雪的演绎更像是一个草原姑娘,她以敕勒川为情人,面对草原,腼腆而又充满热情地演唱了一首情歌,这是一首献给故乡的情歌。因此吴梦雪的演唱会给人舒坦温暖的感觉,这样别样的演绎,我认为给这首歌添加了该有的温度,使之像暖和的小火苗一般,温暖着每一位听众的心窝。

(一)细腻声线为歌曲增温

吴梦雪作为一名专业的民族唱法女歌手,拥有细腻的声线和温暖的音色,像是一位美丽的草原姑娘面对自己心上人在演唱一首情歌,表达一种情感。一开始的主歌部分,以诉说的方式唱出,自然流露,像是在回忆一个甜美的故事。但比起谭维维来说,吴梦雪的演唱似乎给人姑娘刚年满十八的感觉,歌声里尽是甜美,而谭维维的歌声则相对成熟些许,这里我可以理解为是两位不同年龄段的草原姑娘在歌颂自己的家乡。再到副歌部分,加大了对家乡的赞美。但比起谭维维在副歌部分的演绎,吴梦雪的副歌则显得略微收敛了一些,这也许与唱法也有一定关系。但就吴梦雪本身对这首歌的演绎来说,副歌部分的演唱已与主歌部分形成了鲜明对比,特别是在“天苍苍野茫茫”处,虽然她没有摇滚的怒音,但这里她在“野”字上做了延长,并且做了由强到弱的处理,随后不换气紧接到“茫茫”两个字,这就使整首歌有了明显的高潮部分,也将“天苍苍野茫茫”的画面感展现了出来。同时,这样的演唱也相当考验民族声乐者的气息功底。

(二)前后呼应,显意犹未尽

如果说谭维维版本的结尾是用长调来彰显草原的辽阔,打造出一望无际的草原画面,同时将听众带入遐想,那么吴梦雪则是用前后呼应的方式给人以意犹未尽的感觉。二者的演绎方式有相同的作用,那就是在歌曲结束后,给听众带去无边无际的想象。但吴梦雪前后呼应的呈现方式与她整首曲子的演绎更相配,整首曲子的演绎格调是既温暖又不失辽阔,既柔和又不失豪放。歌曲一开始的演唱像是在描述一个家乡形象,与结尾相交映后,我认为一开始更像是草原女儿在讲述童年时的家乡。而在结尾,运用同样的旋律,强弱,来演唱与开头同样的歌词,我想我们可以看作是一种回忆,以吴梦雪为主人翁的草原女儿现已长大成人,来到这片草原上,再次歌述家乡的美景,同时回忆童年的甜蜜。这样一个回忆童年的线索与吴梦雪本身的音色也搭配得恰到好处,细腻的音色配上童年的甜蜜感,让整首歌的温度再一次升级,直达听众内心。

三、结语

我作为一名民族声乐的学习者,理应将被赋予新生命的中国民歌进行再度演绎。这首歌之所以一出现就受到了老中青各阶段的人的喜爱,我认为很重要的一点是它适应了“中国耳朵”。其中“五声音”的运用,就完全符合中国人传统的听觉审美。而不同的歌者通过自己对歌曲的理解,又会有不同的演绎呈现给大家。我们在学习歌曲的过程中,应该做的是将不同歌者的演绎进行对比,提炼,融合,然后打造属于自己的演绎。对于我而言,我更愿意将谭维维的长调和吴梦雪的温暖相结合,将草原的血液与当下时代背景相结合,让歌曲在中国的大时代下不失中国的味道,同时凸显民族本色。

我曾在自己的一篇论文中提到,就“民歌”两个字而言,“民”在前,“歌”在后,我们的演绎必须要先保留民族的特征,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歌曲的演绎和表达。无论是再创造的民歌还是原始民歌,首先“韵味”是基础。对于这首“敕勒歌”,它是一首北朝的“诗歌”,作为一首中国诗歌,在被现代人谱上曲子后,我认为“中国味”“蒙古韵”这两点是我们演唱者要抓住的。如果我来演唱这首歌,我会用民族唱法的音色来演唱它的“中国旋律”,同时融入蒙古族的特征音效来传达“蒙古韻”。这也就是把谭维维和吴梦雪的两种演绎相结合了。当然,这样的演绎对演唱者有很高的要求,这就需要我们不断地琢磨,尝试,修改,最后才能完美地呈现给观众。

我们的中国音乐,不仅要在创作上拥有核心竞争力,更要在演绎上走向世界的舞台,这是我们每一位声乐学习者应该保持的初衷。就像习总书记提出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我们在音乐的探索道路上也应该如此,“立五音之源,扬中乐之魂”,是我们每一个音乐学习者努力的目标。

参考文献:

[1]李雨丰.天然璞真 气魄雄伟——北朝民歌<敕勒歌>赏析[J].昭通师专学报(哲社版),1986年2期;第75页.

[2]杨昂.蒙古长调的教学分析与研究——以呼伦贝尔长调为例[J].吉林艺术学院,2018年5月: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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