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足尖讲述中国故事
——从《八女投江》到《花木兰》
2020-11-24
《八女投江》和《花木兰》是辽宁芭蕾舞团近年来创作的两部优秀的芭蕾舞剧。八年前,辽宁芭蕾舞团团长曲滋娇力邀军旅著名编导王勇、陈惠芬走进辽芭,组建了优秀的主创团队准备创排《八女投江》,这是一个讲述关于女人、生命与信仰、选择与执着的故事。
2013年的夏天,《八女投江》主创团队八人驱车直奔牡丹江市林口县境内的乌斯浑河岸边,探访英雄们当年的踪迹。
《八女投江》的编导打破了古典芭蕾程式化的编排,将中国古典舞、民族舞与芭蕾舞相融合,辅助现代编舞的技法,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两位导演精心设计舞剧,用一幅幅充满热情和诗意的画面,用一段段悲壮的场景,让足尖上的英魂大展芭蕾风采。在对“八女投江”细节的编排上,做到了节制有理,点到为止的境界,处理得含蓄隽永,唯美浪漫,使舞剧具有了更强的视觉感染力和多重的审美享受,如一缕淡淡的清风,踏着乌斯浑河的回声曼妙起舞。原创中国芭蕾舞剧《八女投江》连获“文华大奖”和“五个一工程奖”等国家级荣誉。
舞剧开始,当大幕缓缓拉开,在舒缓的音乐中,纱幕上翻滚的江水里,远远漂来长长的红丝带,叠加滑过的四个大字:“八女投江”。随后,在移动的白桦林里,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八个从水中走出的女战士,如泣如诉的舞姿,拉开了序幕。水波荡漾,白桦从林,白山黑水,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清新的结构,流畅的叙述,彰显出大气、唯美、浪漫的诗情画意。
接下来,导演在上半场的“春漾”中精心设计了三对双人舞,把三组人物刻画的惟妙惟肖,通过芭蕾双人舞的表现形式展现。一对恋人:黄桂清和孙喜的爱恨情仇;一对夫妻:冷云和周维仁的甜蜜和欢乐;一对父女:王惠民和王皮祆的生死离别。
在“桦书”一节里,响起了朝鲜族“阿里郎”的主旋律,男耕女播在田间翩翩起舞。此段,彰显了两位编导民族舞的功底。
在“荒泽”一节里,悲愤、豪情澎湃的男子群舞里,跪着走出了抬着担架的八女,那一跪让人感动到心碎,瞬间泪涌。此段,两位编导用情感舞段来讲故事,细腻到位。
舞剧尾声,当听到童声唱出:“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当一束光线罩在八个女战士的身上,遍体鳞伤的“八女”,面带微笑,随着悠远深沉的音乐,投入到乌斯浑河的怀抱,乌斯浑河汹涌澎湃的水声淹没了“八女”年轻的生命……
看到此处,观众被“八女”骨子里那股不屈的民族气节所打动,乌斯浑河的回声,永远在讲述着“八女投江”英烈的故事,黑土地上的一草一木都流淌着八位巾帼英雄的满腔热血,这是心灵的震撼,这是生命、信仰、尊严的告白,这是中华民族的精神瑰宝。
五年前,曲滋娇团长再次盛邀荣获“文华大奖”的王勇、陈惠芬夫妇来沈,第二部合作的作品浮出水面,这就是原创中国芭蕾舞剧《花木兰》。
2016年的初春,《花木兰》主创团队一行十人前往敦煌。在编导的设计中,剧中男主角李朔,既是教导花木兰习武的将军,也是在她女儿身被发现之后唯一护着她的人。木兰正是在李朔死于匈奴的箭下之后才彻底蜕变为花将军。胜利之后,木兰却拒绝了功名,满天黄沙之下送李朔最后一程,割下一缕青丝放在他的身上,为君此生不嫁。
编导王勇、陈惠芬是在《木兰诗》中找到了创作的方向,大到每一处情节的设计,小到指尖一个动作的表达,都是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推敲,直到满意为止。导演不仅要让木兰立起足尖,更要展现中国文化,包括音乐、舞美、服装,尤其在舞蹈中融入了中国古典舞的元素。而在原著大片留白处,特别是木兰金戈铁马、边塞十年的军旅生涯,为两位导演的艺术创作提供了广阔的表现空间。
当红色大幕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茫茫戈壁边塞,黑云压城。英武矫健的花将军挽长弓,望长空,射天狼。此段女子独舞,流露出花将军回眸远望,目光中噙满铁衣下的儿女情长。
山水田园间,牧童短笛,男耕女织的画面温馨祥和。聪颖美丽的木兰,与亲人尽享家园的宁静。
狼烟起,边关急,木兰望着花家征丁的军帖,看着年迈的父亲、年幼的弟弟,木兰毅然换上男儿装,背长弓跨骏马,代父去从军。此段是剧中最精彩部分的开始。
边关军营,弥漫着男儿气息的军帐中,孤独的木兰望着月光,思念着家乡和亲人。拭去女儿泪,坚强的木兰挽长弓苦练杀敌之技,在李朔将军的调教下成为了出色的神箭手。激战中,敌军团团围住李朔,危急时刻,机智勇敢的木兰将敌酋射落马下,敌军大乱溃败而逃,木兰一战成名,威震边关。
大雁南飞,引来木兰的思乡之情,声声雁鸣,引来木兰的边关情怀。此处的大雁群舞,编排的美轮美奂,让人兴奋不已。中国舞的元素和古典芭蕾舞的融合,天衣无缝,恰到好处。
结尾处,导演处理得细腻、生动、高级,只求恢复女儿身的木兰回到家中,被她的乡亲父老簇拥着,脱下战袍换上一袭极为柔美的裙装,立于舞台中央,盛开的木兰花伴随着幕布缓缓落下,仿佛要转身离去的她回眸一笑,这一笑,让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