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老窖生命的一次徘徊与低语
2020-11-22文
文
一
平平仄仄。
无论38度还是52度,只是凤城老窖的门牌号码。记住了之后, 这些酒无论走出去多远,走出去多久,都不会走丢了,都知道家的方向与故乡的方向。至于一滴凤城老窖,从酒杯中翻墙而出,宛如一枝杏花从墙头上伸出它的娇艳,那绝对是一滴酒的事情,与凤城老窖无关,更与凤城无关。
在凤城,路人不指引,我们也知道凤城老窖在什么地方,一如我们知道月光在什么地方。在凤城每一个或古朴或清秀的小巷,老窖的酒香常常孩子一样跑来跑去,那些曲曲折折的巷子,那些古朴的巷子,酒香不领我们进去,我们找不到。看到酒香在凤城的街巷跑了162年了,我们就心疼,我们甚至想用凤城的天女木兰为这些酒香做一双鞋子,一双小小的鞋子。与凤城有关的许多个夜晚,我们习惯于在月光下把影子摊开,在灯光之下,用一杯凤城老窖,把心灵的皱褶一一熨平,把斑驳的日子一一熨平。
二
从一杯凤城老窖中,我想找到那些粮食的样子,找到那些具体的粮食,一粒玉米,一粒高粱。想象它们生前的样子,金黄的样子,火红的样子,在土地上蓬勃生长的样子,迎风招展的样子。这些粮食,这些黑土地上长大的生命,让自己在一次次蒸腾中变得刚烈。
于是,我想醉酒者的话语不是人的低语,而是那些粮食的灵魂借人的身体喊出自己的话,想家。
酒是一种语言,一种粮食与人都可以读懂的语言。在生命和欲望的旅途上走累了的时候,人常常把自己丢进酒杯里洗一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直到该哭的哭了,该笑的笑了,才重新披上衣服,回到人群中去。对于粮食,这是一次涅槃。
对于人,这是一次放松。
三
凤城老窖从来就没有自己的形状,无所谓方也无所谓圆,酒的形状取决于瓶子的形状。就有了大大小小的瓶子,就有古古怪怪的瓶子。许多时候,我们对酒的选择甚至是从瓶子开始,许多时候,酒不在了,瓶子还留了下来。
酒的形状更取决于人的形状,英雄喝了壮胆,小人喝了无德,酒成就了许多英雄的伟业,也让许多小人原形毕露。一个人的品格,一个人的高尚还是卑鄙,我们在酒后看得可能比平时更清楚。
无论多么名贵的酒,最后醒着的一定是酒杯。酒杯是一个码头,有人从这里出发,酒瓶是一个码头,有人从这里上岸。
只是,脚步一定要轻一些,别惊醒了一天的星星。
在凤城,我只是一个空瓶子。
无论怎么努力,用多少的皱纹做旧,我依旧是一个57岁的空瓶子,如果不把我装满162年的凤城老窖,我对这个世界没有意义。只有把162年的凤城老窖装满了之后,我才是162岁。
四
酒与诗人有特殊的关系,诗人不在了酒还在。比如李白,斗酒能不能诗百篇其实是一种无所谓的事情,无论与月亮干了多少杯,人生的悲凉依旧像庐山的瀑布一样挂在山崖之上。什么样的酒也浇灭不了人生的忧愁。
酒只是一个道具,酒干了还要瓶子干什么,冲天的理想不能实现,还要一个躯体干什么。李白觉得被酒杀死在杯里和被岁月杀死在床上,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什么朝代,最能够醉人的酒,最伤人的酒,是一个人不能做他喜欢做的事情,是把一个人放在了他不喜欢的位置。把人放错了位置,人难受,历史也难受,酒更难受。
酒与诗人有特殊的关系,凤城老窖在,凤城的诗人也在,甚至不生活在凤城的诗人,也不远百里不远千里到凤城来,从天上,从地上,从水上,从纸上,他们都知道,走进凤城有许多天道路。但是,从凤城走进历史,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文化,一条还是文化。
而酒博物馆是凤城老窖的一次疼或者一次痛,而中华老字号是凤城老窖挂在凤城胸前的勋章。
五
酒品如人品。
常常表达的是人酒后的形象,人的厚重或者轻浮在酒后会一览无余。但是,酒的液体中,是否也沉浸了人的气息、地域的气息和文化。比如凤城老窖的厚重与绵柔是不是也与凤城人有关,与凤城的山水有关,凤凰山的坚毅与山泉水的淡泊是不是也在凤城老窖中落下来一片片的影子,甚至凤城老窖封口的黄泥也来自凤凰山,泥土是不是也在酒香中沉淀了厚重。
否则,我们就难以理解,相同的粮食,相同的水,在不同的地方,在不同的人手下,竟然产生不同的色彩与香醇。至于一杯凤城老窖加一点什么喝起来才有味道,饮者自己决定。喜欢烂漫的加一点故事和一份期待,喜欢苦涩的加一点回忆和一滴眼泪。如果什么都不加,凤城老窖原本的味道就是故乡的味道,甚至是你深深爱着的那个人的身体与灵魂的味道。
昨夜凤城小雨,或者说昨夜好雨。
其实,雨分什么好与坏,它只是该下的时候就下,想停的时候就停了。只是一夜的细雨,洗去了凤城一座城的疲倦与每一个生命的灰尘,一棵树的,一棵草的,一只寂寞的小鸟的灰尘。城展示出了年轻的样子,宁静的样子,清新而美丽的样子。这样的时刻,最适合做得一件事情,就是约上几位好友,不邀明月只叙友情。
此刻,凤凰山是一盘下酒的小菜。
此刻,玉龙湖是一盘下酒的小菜。
此刻,凤凰文友的诗文是一盘下酒的小菜。
此刻,酒奈我何,诗奈我何,功名与利禄能奈我何。
劝君更尽一杯酒,离开凤城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