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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公众
——伦敦皇家苑囿开放历程研究

2020-11-21张亦弛

风景园林 2020年10期
关键词:皇家王室公园

张亦弛

以海德公园(Hyde Park)、绿园(Green Park)、摄政王公园(Regent’ Park)等 8 座皇家历史园林为代表的伦敦皇家苑囿不仅在英国园林中占有重要地位,还在造园艺术及管理模式等方面对英国园林的发展起到关键作用。由于部分皇家苑囿自16世纪起就对公众开放,这些园林在其后的数百年内一直主导着英国公共园林的建设,从而深远地影响了英国以及世界范围内“城市公园”的出现、演变与运营[1]。

1 贵族在苑囿内追猎野兔Coursing the hare in the park

在现有的中、英文文献中,人们无论从宏观概况出发,还是从个案分析入手,都对英国皇家苑囿的园林艺术、历史园林管理甚至园林与城市发展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讨[2-4]。但是,对于皇家苑囿开放历程的研究却略显不足。即便偶有提及者也往往将其静态、简单化地理解为满足王公贵族虚荣心需要的产物,却忽略了苑囿开放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延绵几个世纪的,与英国经济、政治、社会相交织的历史过程。在英文原始资料的基础上,笔者力图将皇家苑囿放置于其原生的时代文本下,通过历时性的对比研究,根据苑囿的主要功能和开放程度,分阶段检视皇家苑囿的开放历程,以期深入理解园林的“公共属性”以及“公园”这一景观形式。

1 私人狩猎的场所(11—16世纪)

苑囿(park)这一景观形式最早出现于亚洲及欧洲大陆,直至1066年才由诺曼人传至英格兰①。随后,这种园林形式开始广泛出现于英格兰的土地上,仅在1200—1350年的150年间,就有近2 000座苑囿被相继建造[5]。与中国“苑囿”含义相近,这时的苑囿主要指围合起来的场地,甚至特指圈养鹿的林地;但相较于“森林”而言,“苑囿”更为强调“围合”的特性。此外,在功能上,这些苑囿也主要作为农场来使用。人们在其中种植林木,饲养牛、羊、鹿等牲畜,挖筑鱼塘,养殖河鲜,对于进入也没有特别的规定[6]5-6。

随着12世纪末《森林法》(Forest Law)②的日趋严苛,苑囿的性质也逐渐发生了变化。顾名思义,这部法律旨在保护狩猎动物及其生境免遭破坏。因此,其不仅详列了准猎动植物的种类,还明确规定了4类准猎场所,即森林、苑囿、私人狩猎区和猎园[7]13③。如若违反这些规定,违令者将遭受极其严格的惩罚,比如“在非准猎场所猎杀一头赤鹿者,将处挖眼之刑”[8]。虽然这部法律并未在实质上起到保护森林的效果,但其中所列的严刑峻法却令人对狩猎望而生畏。不过,由于这部法律将苑囿认定为准猎区,苑囿取代农场成为狩猎的主要场地。但即便如此,普通人也依然保有进出苑囿的权利。

自14世纪开始,苑囿却逐渐演变为贵族专用的狩猎场。由于这时的人们已经不需狩猎维持生活,狩猎因此成为一种风靡上流社会,尤其是王室的休闲活动(图1)。为了满足这方面的需求,王室们开始在伦敦营建格林尼治公园、灌木公园、海德公园等一系列苑囿(表1)。

然而,有鉴于狩猎空间日趋紧张,英格兰也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法令限制狩猎,比如法律规定只有拥有土地价值为40先令(2英镑)以上的人才有资格豢养猎犬或使用雪貂,违令者将被处以一年监禁[9]。与此同时,国王还加强了对苑囿建设的管控,要求英格兰境内所有的苑囿必须在获得皇室所颁发的许可证后方能建设,否则将对建设者处以罚金[7]14。于是,苑囿开始成为一种只有王室及贵族才能修建和进入的场所,而广大民众则逐渐被拒之于苑囿门外。

2 特权群体的宫苑(16—17世纪)

面对日益封闭的苑囿,英格兰的一些贵族也尝试将自己的苑囿开放给公众使用。最早提出这一理念的当属16世纪的约翰·韦谢伊(John Vesey)主教。韦谢伊1462年出生于伯明翰萨顿科尔菲尔德(Sutton Cold field)的一个自耕农家庭,并于1519年被按立为主教。1527年,皇室将他的出生地萨顿科尔菲尔德封赠给他,而韦谢伊也借此机会回馈乡里。他不仅在萨顿科尔菲尔德内修建道路、学校、教堂等一系列覆盖全城的公用设施,还对城中的老弱病残广为扶助。1528年,英王又将萨顿科尔菲尔德的一块皇家猎场—萨顿苑(Sutton Park)赐予韦谢伊。韦谢伊也由此开始对萨顿苑进行改造。他先是拆毁猎苑,以使园内的鹿不被捕杀;随后又修葺园墙,增建大门和门锁,并在园外伏以壕沟,将萨顿苑改造成为一个养殖动物的场所[10]62。在此基础上,韦谢伊开始将萨顿苑开放给附近的居民,使得这些居民仅需缴纳极少的年费,就可在园内放牧[10]62。

尽管萨顿苑开放的最初目的仅是回馈乡里,但由于韦谢伊主教曾任职王室并与诸多王室成员关系紧密,他的“公共”思想也对王室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于是,王室也尝试将他们的苑囿开放给公众。伊丽莎白一世(Elizabeth I,1533—1603)就曾在阅兵时将海德公园开放给民众以供瞻仰军队威严[11]。而其继任者查理一世(Charles I,1600—1649)则更是将皇家苑囿视为公众的娱乐场。根据英国公共档案馆的记载,查理一世就经常允许民众进入海德公园观赏赛马比赛,以享受这种与民同乐的乐趣[12]17(图2)。

2 海德公园内的饮宴[13]A party in the Hyde Park[13]

3 1754年伦敦格罗夫纳广场[18]93A view of Grosvenor Square in London in 1754[18]93

然而,民众入园仅在极少数的特定活动时才会发生。在绝大多数的时间内,进入苑囿依然是一项特权,但谁可以获得这项特权则完全由王室通过颁发苑囿钥匙进行控制。因此,王室也经常收到各类入园请求,比如恳请赐予苑囿大门钥匙,或者要求自费在苑囿增建私人园门以供进出。而人们一旦获准入园,则无不紧守这项特权,以防被王室收回。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苑囿进入特权的泛滥,仅是圣詹姆斯公园,就有超过6 500人拥有钥匙,其中还不包括私配钥匙的人[14]。

为了保证进入苑囿是一种只有王室才能掌控的特权,查理一世特地于1637年颁布禁令,要求“(除王室御用锁匠外的)全国任何锁匠和个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配制白厅(Whitehall)④上任何大门的任何钥匙,也不得配制任何皇家宫殿、花园或者圣詹姆斯公园的任何钥匙。此外,除御用锁匠外的任何人也不得直接或间接地配制海德(Hyde)、马里波恩(Maribone)、温莎(Windsor)、奥特兰宫(Oatlands)、汉普顿宫(Hampton Court)、里士满(Richmond)、绝品(Nonsuch)、格林尼治(Greenwich)等任何皇家苑囿的钥匙”[15]。

即便如此,王室还是经常以各种理由关闭苑囿,或提高入园参观的条件。例如查理二世(Charles II,1630—1685)就于1664年关闭了圣詹姆斯公园,并拒绝给出原因[12]380。而安妮女王(Queen Anne,1665—1714)则以“维护苑囿日常运营”的名义,不仅向持钥匙者征收更高的年税,还要求除外相、贵族、国会议员及女王侍从和卫兵外的所有参观者必须再另缴纳半便士(约0.002英镑)的税费后方可入园[12]355。

因此,尽管16、17世纪的皇家苑囿已有了向公众开放的倾向,但这些开放却仅是以王室的个人意志为基础,并面向少数特权群体的开放,而绝大多数的公众依然无法进入苑囿。

3 攫取利益的工具(18—19世纪)

进入18世纪后,人们对于苑囿的认识也逐渐有了变化。相较于13、14世纪人民对于苑囿狩猎价值的关注,这时的人们已经注意到苑囿的观赏价值,并力图在观赏价值与经济价值间找到平衡。自18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苑囿的领主们就意识到由于鹿经常啃食苑内幼龄树的树皮以及各类灌木,苑囿的美观性常常会受到直接影响。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们开始有意识地去除苑囿四周的围栏,不惜牺牲经济价值疏离园内鹿群,提升植物层次[16]。

随着苑囿观赏性的突显,城市居民对于苑囿的游赏也寄予了更多热情。受其鼓动,苑囿周围的土地价格迅速增长;比如临近海德公园、圣詹姆斯公园以及绿园等苑囿的区域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成为整个伦敦城内最受追捧的区域[17]96-97。与此同时,拥有苑囿的王室们也发现了商机。借由苑囿,他们联想起17、18世纪存在于伦敦的方形广场商业模式,如伦敦格罗夫纳广场(Grosvenor Square)(图3)。这些方形广场的商业模式通常是围绕广场或者花园修建精英阶层住宅[18]92。正是由于中央花园的存在,这些广场住宅的租金往往较之其他同类住宅更高,从而使得这些广场的拥有者获得更多的收益[18]95。

受到方形广场启发,王室及其幕僚们也意图将苑囿定向开放给有需要的财富阶层,以期通过增加苑囿周边的土地价值的方式谋利。这集中体现在伦敦的摄政王公园上。1811年伦敦的摄政王,即后来的乔治四世(George IV,1762—1830), 计 划 将 玛 利 尔 本 公 园(Marylebone Park)改造为摄政王公园,并邀请建筑师进行设计。在众多参选方案中,建筑师约翰·纳什(John Nash,1752—1835)提出了一个独具特色的方案,即“保留并创造出开放的空间、新鲜的空气和自然的景致,以吸引财富阶层来此居住”[17]98。为此,他不仅在园内设计了内外两层环绕全园的道路、湖泊、运河以及王宫,还特地在外层的环路旁规划了56栋联排住宅用以出租[19]83(图4)。根据纳什的测算,在这些联排住宅99年的租借期限内,王室为基础设施、苑囿建设、养护等项目所支持的总费用为12 115英镑,但从联排住宅的年租中获得的总收入则达到59 429英镑[17]110-111⑤。此外,当99年租期期满后,这些总价值为187 724英镑的联排别墅还将再次归王室所有。由于该方案的收益比其他方案高出2倍有余,王室毫不犹豫地选定了纳什的方案。

正如计划的那样,苑囿的开放为王室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尽管原规划的56栋联排住宅最后仅完成了8栋,但是即便如此,这8栋住宅所产出的利润也足以应对整个工程的开销。因此,工务局在整个工程项目中仅承担了修建道路、门房、开放空间及护栏的费用,而其他款项则全部源自这8栋住宅的租金[19]103,但与王室巨额收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居住在这8栋住宅内的居民们不仅要支付高昂的租金,还必须缴纳2英镑的年费获得入园钥匙。

即便如此,这些住户们也并不享有同样的游赏苑囿的权利。根据住宅的位置不同,他们所需缴纳的租金也有所不同。例如,靠近市场的住宅的租金为每平方英尺10英镑,靠近奥尔巴尼街(Albany Street)的租金为每平方英尺15英镑,而靠近约克联排(York Terrace)的租金则为每平方英尺18英镑[19]110⑥。这就意味着只有那些支付更多租金的人才可以享受到更为优美的景观。但是,只要住户缴纳足够的费用,一些进入苑囿时的差异也可以获得修正。例如,在早期的方案中,纳什并未在哈利街(Harley Street)预留大门,使他们必须要绕道才能进入苑囿,而这引起了居住在此4栋住宅内居民们的不满。在历经一系列抗议及谈判后,这些居民最终同意以住宅的价格向王室支付地租,进而换取在哈利街上修建一座大门[19]110。

无论如何,这些皇家苑囿的开放都是以攫取经济价值作为首要目的。这也使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摄政王公园的所有出入口都设置在了其南侧贝克街(Baker Street)、德文郡广场(Devonshire Place)和波特兰坊(Portland Place)等组成的富人区内,而在其他三面相对贫穷的区域内,则只留下高耸的围墙[19]110。

4 民众休憩的所在(19世纪至今)

随着18世纪后期工业革命的爆发,人们对于苑囿也有了更为强烈的渴求。一方面,由于工业化所导致的大量人口涌入城市及环境污染,人们开始认为城市并不是健康理想的居所,而风景绮丽的田园才是适宜栖居的所在[20]。另一方面,工业革命也带来了城镇的快速扩张,并造成城外的空地被侵蚀殆尽;这也使得原本利用这些空地休憩的城镇居民发现他们已经无处可去。因此,苑囿成为最适合城市居民休闲的场所。

与此同时,人们则认为苑囿不仅可以“为普通市民提供休憩的空间,使他们不再沉迷于低俗的娱乐”,还可以“帮助他们提升健康、整洁及个人形象”,从而“有力地促进产业发展与文明进步”[21]8-9。正因如此,社会改革者们、流行病学家等也纷纷将进入苑囿视为一项普通民众所必须获得的权利并不断向当局施压,要求开放皇家苑囿以维持社会稳定及民众健康。

迫于这些压力,乔治四世(George IV,1762—1830)不得不于1827年宣布“开放所有皇家苑囿以使公众得享乐趣”[22]。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开放”却仅停留在纸上。王室不仅保留了环绕皇家苑囿的围墙及围栏,还要求参观者购票入园。此外,一些苑囿还对参观者有着更为严苛的要求。比如,圣詹姆斯公园和肯辛顿公园就规定“参观者必须举止文明且穿着得体”[23]。但是,即使参观者在满足这些条件进入苑囿后,也会发现很多苑囿竟然连座椅和遮蔽物也没有;因而他们不得不选择在骄阳下或暴雨中疲劳地欣赏着园内的美景[24]14。正因如此,人们不禁戏谑这些皇家苑囿为“仅适合富人们在马背上或者四轮马车内游赏的场所”[24]14。这也使得多数的城市居民并未获得自由享受园林的权利。

然而,1832年暴发的霍乱却最终将城市居民对于园林的渴求推向高潮。这场最先暴发于印尼、菲律宾等地的瘟疫于19世纪30年代蔓延至英国,造成了5 500余人死亡,从而重创了包括伦敦在内的英国的主要工业城市。当时的主流医学观点认为导致霍乱的主要原因在于潮湿、黑暗以及不流动的空气,而只有通过改善环境的方法才能从源头上遏制疫情[25]。鉴于园林可以有效地增加光照和促进空气流通,设立园林也与改善排水设施、提供干净的饮用水成为应对霍乱的主要措施。

4 1811年纳什最初设计的摄政王公园平面图[19]107Nash’s original plan for the Regent’s Park in 1811[19]107

此外,一系列贫民仇视政府的群众运动也在这时爆发,比如《1832年改革法案》的通过⑦,以及伦敦、伯明翰、布里斯托等地的群众暴乱。受此影响,居民们也进一步宣泄其对皇家苑囿既定开放制度的不满。他们强调,抛开苑囿门票与规则限制暂且不论,虽然王室在名义上开放了圣詹姆斯公园、绿园及海德公园,但是这些苑囿至多能满足伦敦西区居民的使用需求。更何况在这3个苑囿中,只有绿园和海德公园才是平民可以进入。因此,对于那些居住在伦敦北区的人们来说,他们根本就无处可去[21]5。

面对民众高涨的情绪,王室也深感形势严峻—在1830年的7月,类似呼声也曾在法国出现,并最终以查理十世被逼退位(Charles X,1757—1836)收场。有鉴于此,英国王室不得不向民众妥协,同意陆续开放所有皇家苑囿(表1)。比如,在摄政王公园内,王室先于1835年开放了该园的东部地区,随后又于1841年将园西部的37 hm2的区域也纳入公共进入范畴[19]103;而在海德公园内,王室先于1837年在海德公园的骑马道上加装了围栏以扩大公众的适用空间,继而又于1868年拆掉了该园的所有围墙,使得公众可以随意进出园林[6]128。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室最终于20世纪初实现了皇家苑囿的全面开放,进而达到了其维持社会稳定和民众健康的目的。

5 结语:苑囿功能与开放

纵观英国皇家苑囿开放的历史,我们可以发现这些苑囿经历了一个从开放到封闭,到半开放,再到完全开放的过程;而开放与否则与苑囿的功能有着紧密的联系。

在11、12世纪,苑囿概念初次引入英格兰时,这些苑囿主要作为农场使用,对于开放也没有特殊的规定。但自14世纪起,这些苑囿开始演变为贵族的猎苑,普通民众也因之被拒之于苑囿门外。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6世纪,苑囿才开始作为一种特权由王室根据个人意愿半开放给指定群体。而随着18世纪末苑囿观赏性的突显,这些苑囿又转变为王室攫取经济价值的工具,并由王室通过将苑囿开放给财富阶层以换取财富。但是,工业革命的爆发终于促使苑囿成为提升城市居民健康和社会稳定的必需品,而王室迫于民众的压力也不得不陆续将其皇家苑囿完全开放给民众。在经历这些功能的变迁之后,伦敦皇家苑囿也完成了其开放的历程。

2017年,英国政府成立了一个名为皇家公园(The Royal Parks)的慈善机构专职负责公园的运营管理。虽然伦敦皇家苑囿在法律意义上依然为王室所有,但随着运营权的分割,这些苑囿的所有权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由王室转向民间,从而完成新一轮的开放。

致谢(Acknowledgments):

特别感谢郑沐妍、冯立燊在资料收集和论文撰写过程中所做出的贡献。

注释(Notes):

① 1066年,法国诺曼底公爵威廉(William I,1028—1087),即征服者威廉(William the Conqueror),征服了英格兰并成为第一位诺曼英格兰国王,从而使得英格兰受到欧洲大陆的影响日益加深,改变了自身文化。

② 《森林法》最早由征服者威廉颁布。

③ 在这4个指定狩猎场中,森林为仅限皇室使用的场所。

④ 白厅为英国伦敦的一条大道,为英国政府中枢的所在地,英国国防部、皇家骑兵卫队阅兵场和英国内阁办公室等部门均坐落于此。

⑤ 根据Measuring Worth网站(https://www.measuringworth.com/index.php) 测算,1811年的1英镑约等于2019年的73.10英镑,约730元人民币。

⑥ 摄政王公园内八栋住宅所有租约的租期均为99年;1平方英尺≈0.092 903 m2。

⑦ 《1832年改革法案》(Reform Act 1832)是英国在1832年通过的关于扩大英国下议院选民基础的法案,其改变了下议院由托利党独占的局面,加入了中产阶级的势力。

图表来源(Source of Figures and Table):

图1源自画作Coursing the Hare, Illustration to Richard Blome’s “The Gentleman’s Recreation”,https://www.wikigallery.org/wiki/painting_65602/Francis-Barlow/Coursingthe-Hare%2C-illustration-to-Richard-Blome%27s-%27The-Gentleman%27s-Recreation%27-pub.-1686;图2引自参考文献[13];图3引自参考文献[18];图4引自参考文献[19];表1引自参考文献[3]9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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