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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国际科技金融中心:香港对接“一带一路”的思考

2020-11-19刘煜旻阮建平

社会科学家 2020年6期
关键词:金融中心香港一带一路

刘煜旻,阮建平

(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科技金融”可理解为科技与金融的互利互动[1],建设科技金融中心是许多发达国家与新兴经济体实现创新驱动的成功路径[2],国际科技金融中心与“一带一路”的对接在中国争取全球科技与金融领域的主动权的过程中将起到纲举目张的作用。2017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的《关于服务实体经济防控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的若干意见》指出中国科技金融体系正逐步形成,需要完善并发展科技金融。10月,香港特区政府发布的《行政长官2017年施政报告》表明推动创新科技发展是特区政府的施政重点之一。2018年3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与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关于支持香港全面参与和助力“一带一路”的安排》出台。2019年3月,李克强总理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强调要推进科技创新中心建设,支持港澳发挥自身优势,抓住“一带一路”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重大机遇,全面深化与内地的互利合作。纵观当今世界经济结构与国际分工体系的深入调整,建议将香港打造成为国际科技金融中心,作为其对接“一带一路”的重要定位。

一、将香港打造成为国际科技金融中心的意义

(一)有利于香港的繁荣稳定

近年来,香港经济发展放缓,面临转型升级的阵痛。其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受到东京、新加坡等城市的挑战,“超级联系人”的作用有所下降。香港货币政策被美国联邦储备当局牵制,利率抬升会导致香港资本流出压力增加、资本市场流动性不足。外来大型金融机构在港占据主导地位,香港的金融安全面临风险,必须提升本地银行的国际竞争力,抓住“一带一路”的时代机遇,促进国际资本重返香港市场。

香港在产品独特性和技术复杂性方面呈现危机,亟须拓宽交流科技、金融资源的渠道。香港传统的经济辐射腹地如菲律宾、越南等东南亚国家开始形成以中国投资、中国市场与中国要素为核心外在驱动力的经济增长局面,对香港产业结构提出革新要求。东南亚国家对科技创新产品的购买力与需求增长所带来的潜在市场将刺激香港在科技创新领域的投资[3]。颠覆性创新对传统产业可能产生归零效应并促使全球价值链重组,香港需要推行夯实创新动力的外向型发展战略。

技术革命的市场化与财富化基本伴随着金融创新,科技与金融的耦合能推动创新驱动型经济与金融全球化的发展。随着现代金融业对时空和信息化的要求升高,香港国际金融中心面临功能性障碍,有必要运用科技杠杆提高金融专业化水准。香港经济转型与功能升级的实质是提高经济的科技含量,打造国际科技金融中心或成为着力点与突破口,以促进技术创新、产品创新、资源创新、市场创新与组织创新。

(二)有利于促进国家进一步改革开放

中国的创新科技产品与金融产品不够丰富,经济的全要素贡献率较低[4],高储蓄没能有效转化为投资。中国债券市场居世界第三,但外资比例仍有很大的增长空间。中国处于经济结构调整的深水区,科技创新成为经济结构调整的内生驱动力之一。政府愈发认识到企业在创新方面的成功和重要性,强调创业精神、运作市场和公平竞争[5]。

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正在重塑全球经济结构与全球创新版图,在此新旧技术更迭之际,与之配套的融资体系也需更新。科技企业对投资机构的回报率高,但新兴科技的收益率波动大,高增长带来不断放大的资金需求。为科技创新提供金融资源与服务的主体及其行动所组成的科技金融体系是国家科技创新体系和金融体系的组成部分[6]。完善该体系是中国的科技兴国战略与金融强国战略的要求,各地区应紧跟国家发展战略。

目前,中国的科技金融模式为政府主导型,须围绕“政府—市场”利益关系,建设全方位科技金融体系。打造国际科技金融中心的核心动力是发挥国际都市的集聚经济效益,借助国际资源实现本国科技金融体系的国际化与现代化。中心的发展能使辅助性产业得以共建共享,提高跨地区投资水平及相关资源配置效率。中央政府应提供具有竞争力的政策方针和制度环境,促进中心的形成并实现协同效应支撑的自我维持。

国际科技金融资源在政治制度、创新规则、金融体系、审核标准、语言文化等方面与中国内地存在差异,而香港邻近粤澳和东南亚,拥有“一国两制”“两文三语”等特殊优势,更易沟通两岸三地实现互利共赢。香港应充分利用其外部规模经济效益提高市场流动性,促进中国的金融业务与科技产品“走出去”,将国外的创新科技与优质融资“引进来”。

(三)有利于实现“一带一路”建设目标

第一,有利于打造“网上丝绸之路”。科技金融与“一带一路”的发展都需要形成网络发展态势,国际科技金融中心与“一带一路”的对接有利于构建“网上丝绸之路”。社会经济体的实际空间与虚拟空间都非常重视“点”与“极”的作用。香港是极具全球影响力的科技信息都市,周边城市配套基础设施佳,容易形成点与点、点与轴的互动。

第二,有利于实现“资金融通”“贸易畅通”“设施联通”的目标。金融自由化有潜力通过增加知识产出来促进经济增长[7],科技与金融的高度耦合能促进科技成果的转化与金融资产的几何级数增长,并存在空间溢出效应[8]。沿线国的科研需对外借款,将刺激科技金融体系供给方面的反应。科技金融中心在金融资源聚集过程、科技成果转化与应用过程、商品生产与流通过程中会产生极化效应,并促进基础设施的智能化与国际化,使要素向核心区域积聚与整合,进而向区域外流动、辐射与发散。香港是“三港联动”的国际贸易中心、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国际金融中心,将其打造成国际科技金融中心能节约成本、提高效率。

二、香港成为国际科技金融中心的内外条件

区域经济学理论认为,实现经济辐射效应需要具备较为成熟的城市集群,即“增长极”,以及政策制度与基础设施等辐射媒介。协同创新理论指出,创新主体之间需要通过协作产生连接效应,以知识协同、组织协同、战略协同等方式实现相互反馈与技术提升。政府政策、金融、社会中介等要素在协同创新过程中不可或缺。“3T”理论[9]提出,人才、技术与宽容三方面决定城市或社区是否具备发展创意经济的要素。

(一)香港的自身优势

(1)四通八达的区位优势

香港地处亚太区域的中心位置,连接亚太市场与欧盟市场;占据“一带一路”枢纽位置,是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海陆结合点。香港与其他国际金融中心形成时差互补,与新加坡、东京、纽约、伦敦等地可形成24小时不间断的全球交易。香港西接北部湾经济区,北接珠江三角洲经济圈、长江经济带,可谓连南贯北、承东启西。

(2)日益完善的经济体系

第一,香港拥有发达的金融体系。它是全球第三大金融中心、亚洲第二大私募基金中心,拥有先进的货币发行局制度、金融监管制度和证券市场管理体制。2017年,香港成为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新成员,开启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新征程。2018年上半年,香港成为全球金融中心IPO数量最多的地区[10]。

第二,香港具备较完善的信息体系。它是全球瞩目的科技信息城市,拥有发达的IT基础架构。中信国际电讯与中企通信公司在亚太地区共设立7个云计算服务中心,其中2个位于香港,能全天候提供覆盖全面的灾难恢复服务。2017年,香港家庭中个人电脑接驳互联网的住户占全港所有住户的82.2%,上网率居全球第一。

第三,创新科技产业是香港的“六大优势产业”之一。2017年被称为“香港金融科技元年”,区块链、财富科技、保险科技、监管科技等方面的发展欣欣向荣。香港拥有国际化的科技行业管理体系,香港证监会、金管局与诸多行业协会共同监督与引导科技服务机构的行为,香港生产力促进局等服务机构在解决科技与经济脱节的矛盾、促进香港在亚太地区的科技创新合作与科技成果转化方面贡献较大。

(3)宽严相济的制度环境

第一,香港具有良好的投资环境。它拥有CEPA新框架下的独立关税地位,有利于降低金融壁垒。至2019年,香港已连续25年被美国传统基金会评为全球最自由经济体。香港监管环境呈现“宽进严出”的特点,实行“无明确监管即不可为”的政策。

第二,“一国两制”的特殊优势。中央政府常出面帮助香港抵御金融危机,香港企业进入内地市场享有隐形的“超国民待遇”。[11]丝路沿线的新加坡、印度等国家采用英美法系,香港沿用英国的法律和社会规制,便于涉外商业案件的法律依据的查明与适用。“一带一路”倡议强调包容开放,香港可成为证明不同社会制度能和谐共进的典范。

(4)国际一流的智力资源

第一,香港拥有顶尖的科技企业、高等院校与科研机构。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香港科技大学等世界名校致力于发展研究型大学。香港研究中心、香港数码港、香港科技园集聚大量人才,在软硬件研发、知识产权保护、仲裁商贸纠纷、科技培训支援服务等方面经验丰富。香港建有6家国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香港分中心、16家国家重点实验室伙伴实验室和3家国家产业化基地。2015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在港成立首个海外创新中心。

第二,香港文化具有包容性、开放性、多元性、精英性等优点。人才是各要素间的内在逻辑关键点,宽容的外部环境利于聚集与培育人才。香港兼收并蓄东西文化,佛教、道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印度教、犹太教等都能在港信仰自由,英文媒介使创意阶层能更顺利地进行跨国合作。

(二)粤港澳大湾区的整合潜力

粤港澳在人缘、地缘、史缘、文缘、商缘等方面相融相生,其要素互补、功能互补,其产业合作从相同产业的垂直互补关系扩展到不同产业的水平互补关系,逐渐形成协同共生发展与多维复合辐射的新湾区经济模式。大湾区正致力于打造国际智慧湾区,亟须技术创新与集群创新,而新兴科技企业的发展需要科技金融扶助。以香港为国际科技金融中心带动区域创新集聚效应,是湾区经济的开放性与创新性的本质要求与自觉反应。

1992年,中国科技金融促进会在广州成立。2015年,广东省委、省政府印发的《加快推进创新驱动发展重点工作方案(2015—2017年)》指明要促进科技和金融创新融合,建设覆盖全省的科技金融服务体系。2017年,《澳门施政报告》指出要培育新兴产业发展,完善科研基础设施建设。2019年,《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提出要把大湾区打造成为“一带一路”对接融会的支撑区与示范区,积极建设国际金融枢纽、大力发展特色金融产业、有序推进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打造高水平科技创新平台,构建开放型区域协同创新共同体。

粤港澳在科技领域的产学研合作成果丰硕。广东工业大学、香港理工大学、香港科技大学等高校联合70多家广东企业突破40多项重点项目。港深创新及科技园、港惠科技产业园等已经或将要成为大湾区产学研合作重要平台。2018年,大湾区科技金融路演中心、大湾区科技金融与数字经济协同创新研究院等相继成立。

香港、深圳、广州等皆坐落于“一带一路”互联互通体系中,在国际科技金融中心与“一带一路”的对接方面,需要粤港澳齐心协力。大湾区经济一体化正从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演进,在寻求建立新空间结构与分工协作体系的过程中,须发挥香港优势推动珠三角创新科技与金融资本“走出去”。

(三)无界限地区互利互惠

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16+1”金融控股公司等新型金融机构与世界银行等传统多边金融机构相互补充,形成初具规模的“一带一路”金融合作网络[12]。沿线国多为发展中国家,渴望建立一种以国家平等为基础的世界货币。人民币有能力稳定币值、保持均衡供应,中国愿为广大发展中国家争取平等权益。香港人民币离岸中心是“内外一体型”金融市场,既为亚太地区提供金融服务,又为中国内地离岸筹资[13]

,有望发展成为全球人民币集散中心,将其打造成国际科技金融中心利于提升中国的全球资源配置能力。

随着沿线国家的相互依存加深与科技创新环境日益复杂,单个国家创新主体难以独自完成整个创新过程,需要通过协同运作以降低成本、提高创新力。“一带一路”倡议能为沿线地区的科技金融的发展提供融资便利与优惠政策,以获得经济、政治与社会收益。为顺应创新全球化的新形势,中国于2015年启动国际科技合作与交流专项经费[14]。

香港对内与北京、上海等地遥相呼应,对外与伦敦、纽约等地携手合作,影响着全球科技投资氛围。香港科技大学联合粤港科技企业,与德国拜罗伊特大学、加拿大滑铁卢大学、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等开展科技合作。2017年6月,内地与香港签署的《投资协议》和《经济技术合作协议》促进了商贸、金融、科技与专业服务合作。9月,英国与香港签订“金融科技桥梁”协议。

三、香港打造国际科技金融中心面临的现实问题

(一)“一带一路”科技金融体系尚不完善

第一,中国科技金融体系尚未形成全国联动效应。金融业的发展以市场信用为基础,声誉机制是建立在信息经济学基础上促进博弈双方合作的重要机制,但中国的“声誉信息网络”与信用体系尚不完善,外国研发中心构成了中国创新系统的重要部分[15]。有效的科技金融体系能提升科技创新的效率和质量[16],但中国的东中西部科技金融发展状况极不平衡,未形成全国联动效应。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东北老工业基地与内陆科技圈对科技型中小企业自主创新的短期支持效应的区域差异较大[17]。大湾区金融体系对中小型科技创新企业的短期支持略显时滞性,初创企业较难获得政府资助。香港的科技服务业比重不断上升,但科技金融业未能随环境变化作高效调整。中国内地的审慎金融态度区别于香港的自由资本态度,两地科技金融体系的差异与疏离导致难以直接适配。

第二,建立“一带一路”科技金融体系任重道远。其一,国际协调与认可度难题。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科技水平与金融系统发展节奏不协调,政策制度、金融规范与法律法规等方面存在差异,尚未形成统一便捷的征信制度与支付系统,容易造成投融资困境。传统债权融资模式与科技金融的新业态存在不适应,国际认可度问题在所难免。其二,国际科技金融合作的动力有待加强。有的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科技创新能力与金融基础设施落后,进行科技金融合作的基础薄弱,知识研发阶段与商业应用阶段的科技创新综合效率偏低。

(二)香港科技金融发展存在短板

第一,香港的创新指数有待提高。近十年,中国内地全球创新指数总体呈上升趋势,而香港总体呈下降趋势,发展速度差距逐渐拉大(如图1)。香港创新指数在中国城市中排名依旧领先,却远不及硅谷、伦敦与巴黎。科技研发投入是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科技实力的重要指标。近年来,香港的R&D投入强度呈上升趋势,但力度较弱(如图2)。

图1 2010-2019年中国内地与香港地区的全球创新指数排名(GII)

图2 2009-2018年香港研发开支相对内本地生产总值的比率

2017年,中国深圳、新加坡、中国上海的R&D投入强度分别为4.34%、1.94%、3.93%,而香港地区仅为0.8%。此外,香港的R&D投资比例不协调,侧重于应用科技领域。从表1中可见,2017年拨款资金量排名前三的是资讯科技、电机与电子、制造科技,分别投入4.142、2.023、1.513亿元,而排名后三的纳米科技、中医药、环境科技,分别投入0.155、0.188、0.341亿元。在基础研究方面,纳米科技的投资金额成倍骤减。2017/18财政年度,高等教育机构的研究开支总额达108.37亿元,其中基础研究开支达88.01亿元,较上年度增加4%,却依然相对薄弱。2018年,16 777个项目在港申请专利,10 414个项目获批,但香港本地原创科技成果比例不高。

表1 2013-2017年香港创新及科技基金资助的按科技范围划分的R&D拨款(百万港元)

第二,香港的旧业态与旧模式阻碍科技金融发展。2017年,香港实际GDP为26 609.83亿港元,贸易及物流业、金融业、专业服务及其他工商业支援服务业、旅游业这四个主要行业的增加值为14 600亿港元,占GDP比重约为54.9%,包括创新及科技产业在内的其他选定行业的增加价值为2 263.38亿港元,比重仅为8.5%,规模亟待提升。香港资本市场偏好投资短平快的盈利模式,投资回报周期长、风险系数高的创新科技产业缺乏足够的融资与应用渠道。相比硅谷等科技金融中心的成熟程度,香港创业板的市场融资规模较小。

第三,缺乏科技金融复合型人才。科技金融是知识密集型行业,人力资源对产出的贡献比资本更高,科技、金融与优质劳动力的结合才能带来高效益。香港的育才引才政策和科研保障体系尚不完善,高生活成本与高门槛引才计划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导致人才储备量与人才结构出现问题,科技金融复合型人才更是稀缺。2018年,香港的研发人员数目为33 576人且一半以上的高端研发人才聚集于高校。商科生入学率高于理工科,科技行业就业率不理想。香港人口持续老龄化,或成为老龄化的社会重灾区,人才的质量与结构将呈现不确定性。

第四,体制与管理层面存在缺陷。香港在科技金融体制层面欠缺协调与创新,评审标准、监管制度、法规条例、配套政策等方面尚不完善。香港与内地在行业标准、上市规则、评估体系等方面存在兼容难题,香港的不同市场分开监管模式与金融服务一体化趋势存在矛盾。特区政府的督导力度不足,相关部门整体协调成本较高,上层决策与下层执行之间断层,项目审批手续繁复冗长。在特殊的国际环境下,香港建设国际科技金融中心的发展路径与以此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并实现转型升级的具体模式尚不明确。

(三)行业风险可控性问题

第一,技术安全风险。金融开放和稳定本就是两难的问题,从某个角度来说,现代经济活动的风险可以被描述为基于现代技术的危险。高科技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金融市场的门槛,资金转移与信息传递变得愈发隐蔽,境内外的违法操作愈发频繁。网络安全问题越来越受到各国政府、企业与民众的关注,技术漏洞与更新滞后加大了科技金融监管的难度。

第二,经济风险。科技金融业具有高风险、高回报的特性,政策性科技金融更倾向投入非市场失灵领域,而其他领域较为薄弱。由于投资主体、创新主体的综合素质以及创新科技行业的潜力、生命周期与融资时期各不相同,存在的投资风险复杂多样。主体的技术水平、管理水平、信用水平等的局限性易造成亏损。随着科技与金融的边界变得模糊,科技创新可能遭遇经济危机导致的连带效应,还可能面临新式风险。

第三,国际政治风险。香港拓展国际科技金融业务的不可控因素很多,国家间经济与政治发展水平不平衡导致系统性风险较高,大国博弈或经济联盟的竞争性排斥可能对中国的国际业务造成威胁。国际环境对香港金融业影响很大,许多外国企业与金融机构常闻风而变,政策变动或政局动荡等因素致使其从香港搬离或撤资。高精尖科技领域备受国内外政治关注,香港作为国际科技金融中心的政治脆弱性高于其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政治敏锐性。

四、对策与建议

(1)宏观层面:完善“一带一路”科技金融体系

第一,优化“一带一路”科技金融体系。中央政府做好顶层设计,做好不同层次、不同功能的城市间的战略互动与分工合作安排。完善沿线区域的科技金融市场,引导各类要素参与科技金融中心建设。建立广泛有效的国际支付系统与科技金融机制,将打造科技金融交互平台列入“网上丝绸之路”建设内容,并设立丝路创新创业基金、政府科技担保基金等。

第二,将香港打造成为“一带一路”国际科技金融中心。其一,做好相关对接工作。香港要加强与中央政策的协调性,促进与内地科技金融机制的融合。扩大对创新科技项目的预先核准上市的司法管辖权,配合设置丝路科技基建基金,吸引科技企业的上市资源。稳定并优化香港的内外环境,最大限度地降低其政治敏锐性和脆弱性。其二,探索香港国际科技金融中心的发展路径。第一步,增加香港金融业的科技含量,巩固香港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第二步,促使香港融入国家创新体系,将外源原创创新与内生优化创新相结合,加强香港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建设;第三步,以集群创新模式促进科技创新与金融创新的耦合,将香港打造为“一带一路”国际科技金融中心。

(2)中观层面:将粤港澳大湾区打造成为国际智慧湾区

第一,积极打造粤港澳开放型区域协同创新共同体。以“智慧湾区,优智生活”为建设愿景,促进信息科技全面应用于大湾区的建设、管理和发展。在CEPA框架下制定和完善大湾区科技创新合作的“先行先试”机制,协同建设湾区国际人才特区与联合创新示范区。

第二,努力打造“大湾区科技金融圈”。其一,制定不同城市的精准调节策略,形成差异化的大湾区科技金融发展路径。不断完善法律、政策以协调各方利益,确保科技金融政策的权威性与连续性。制定系统化、标准化的知识产权合作机制、融资制度与行业标准。其二,建立大湾区科技金融信用体系,提高业务的透明度与安全性。

(3)微观层面:促进香港“政产学研金介用”有机结合

第一,加强政府引导作用。其一,重新规划R&D主体与领域的投入方案,尤其要加强基础领域的投入。其二,针对香港科技金融业的体制缺陷,要超前布局新兴产业研发体系,建设开放型科技成果转让体系,并优化利益分配体系。树立创新楷模与创业偶像,营造良好的科技创新与大众创业环境。其三,加强对各环节配套运作的督导,促进政府机构、金融机构、评估鉴定机构、中介机构、科技企业、高等院校与科研机构间的协作,提高项目审核、数据处理、资金发放与监管协调的效率。

第二,发挥市场能动性。其一,促进投资的多元化与深度合作以降低风险。搭建“股、贷、债、保”四位一体的综合科技金融服务平台,促使技术资本、创新资本和企业家资本深度融合,并结合“互联网+”发挥“集智汇力”的乘数效应,引导社会有效资本投入科技创新领域。扩大在港的RQFII试点范围,建立科技金融控股公司、创新项目贷款公司、科技债券公司与科技保险公司等。其二,提高科技企业与金融机构的经营与管理水平,降低技术安全风险。建立国际化的风险管控体系、信息化的绩效考核体系、现代化的项目评价体系。

第三,激活企业与高校的创新潜能,提高香港的创新指数。其一,创新产学研合作模式,实行“点对点”与“点对面”相结合的模式,建立国际学术合作网络,提升内部创新力与科研生产力。其二,完善“科技专才培育计划”,调整香港的招生与招工的专业人口比例,优化育才和引才计划中的学科安排,培养并引进科技金融复合型人才。其三,进行文化、政策与法律等方面的研究,为提升国际认可度与解决国际纷争提供理论依据与智力支持。

综上所述,将香港建设成为国际科技金融中心具有必要性、可行性与现实性,展望未来其前景颇佳。香港应该抓住“一带一路”历史机遇,以“科技金融创新”为使命强化其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建立全方位、多层次的科技金融体系,为“一带一路”区域的科技创新提供优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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