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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重塑与追寻初心之旅
——评李文锋诗歌集《角色》

2020-11-19冯祉艾

长江丛刊 2020年7期
关键词:角色诗集意象

■冯祉艾

正如自序中所提及的那样,在《角色》构思之初及写作过程中“是不是个诗人”一直是“我”直面以对却难以回答的问题。如果说“诗歌”是刻在我身上最深的烙印,那么“诗人”则是“我”角色重塑过程中的重要构成。通过《角色》的抒写,“我”于无聊的生存法则之中探究出生活的乐趣所在,更于独特的经历中感悟到初心的弥足珍贵。与其说《角色》是对深邃而广阔生命历程的感悟和思考,不如说是对人间苦难、幸福、回忆等瞬间的记录。对生命深层次思考成为构成这部诗集最坚实的脊梁,对自然事物和内心情感的描摹成为这部诗集最触目的血肉。故乡是诗集作品中挥之不去的主要意象,一个个立体、鲜活的生命角色则是诗集作品公布于世的灵魂。纵观来看,这部诗集既是“我”思想情感的寄托,又是诗歌元素聚集下艺术作品最主要的呈现形式。

生命:诗歌写作最深沉的思考

以诗歌为例,所有的文字都应该表达对生命的思考,诗人更应该深刻洞见人生哲理及情感思想,抒发自己对人生、对生活的各种感悟。在这本书中,有关“生命”的思考和描摹是诗歌创作的主要脉络。以《一个名字》为例,该诗以简短的语言和富含深意的话语刻画了一个人的成长历程以及生命存在的主要痕迹,出生时的一无所有、童年时树上一刀一刀刻下的名字、房本上工工整整的名字、车辆行驶证上的名字、营业执照上的名字、病危通知书上的名字、墓碑上的名字等构成了一个人一生主要的生命历程。与此同时,该诗也通过对诸种重要人生瞬间的截取,点明了名字之外、人生各种必需品之外,我们还需要更多精神层面的东西一点点去充实人生。在这里,“名字”只是一个意象,第三人称的艺术写作技巧更是将诗歌故事化,让我们一点点品味生命的重量,感悟生命与思考与情感等因素之间的相关性。诗歌不仅赋予英雄人物或普通人物以顽强的生命力和深沉的生命思考,更赋予了植物或者其他事物无限的生命力。以《野菊花的春天》为例,从题目内容上来看,“野菊花”和“春天”作为其中的两个重要意象很少同时存在于人们的视野之中,两者甚至存在着一种矛盾性,但诗歌却将两个内容联系起来,“野菊花”重在“野”,是田野中甚至于荒野之中蔓延生长的植物,在春花烂漫、夏花绚丽的时刻,它们都将自己藏于天地间、藏于泥土中,只为了九月份能够迎来自己的春天,能够绚丽整个山野。如野菊花一样,凡世中成长的我们或多或少会遇到人生的逆境,会感受到命运的不公,在此情境下,只有像野菊花一般努力生长,将能量储存于自己的体内,终有一天,我们也会迎来自己生命中的“春天”。纵观来看,在对生命进行书写和思考的过程中,诗歌凭借着丰富的意象、巧妙的内容安排以及高超的艺术手法将所思所想、所感所悟等都融入到诗歌创作中,以实现对生命的深层次思考。

角色:打破自我重新定义的核心要素

“角色”二字是该诗集的题目,更是诗歌书写的重要意象。在自序章节中,大部分内容都涉及到了对“角色”一词的诠释。在寻常的认知中,“角色”具体指的是成长于人世间所担任、所承担的一种责任,比如儿子、父亲、教师等,是在生命及名字之外,外界赋予个人的辨识标记,而在诗歌创作中,“角色”逐渐抽象化,“农民”一角色应该忠厚老实、“生意人”就应该追逐利润、鸟儿就应该高声唱歌。社会给予了我们太多的标签,而我们所承担的角色究竟该如何定义?不应该用具体的字眼回答,更不应该用各式各样的标签来表明,而是应该化抽象为具体,化清晰为模糊,身在其中感受不同的角色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受,如此才能使得人生呈现出更为丰富、更为立体的变化轨迹。以诗歌《分身成为多个角色为例》,诗歌以较为直白、较为通俗的语言表达了一个人在世所有的牵绊——妻子、儿女、父母等,在这其中,也深陷在各式各样的角色里,例如丈夫、父亲、儿子等,然而跳出角色,我们才能真正发现自我,认识到自己所承担的最重要的角色。诗歌不仅谈到了角色这一较为晦涩的概念,更谈到了角色塑造与自我定义等问题。由浅及深、由外入里是诗歌最主要的写作特征,也是该诗集最主要的表现特征。在多次对“角色”进行剖析和解读后,诗歌笔触回归到角色的塑造与自我的重新定义方面,以《你学着花的模样》为例,时间流逝匆匆,生活平淡无奇,而人浸润在这种生活之中,理所当然地认为生活、人生、甚至于生命本该如此,但当看到别人精彩的人生瞬间时,看到别人尝试改变、尝试开花的样子,哪怕是身姿婀娜绽放在别人的春天里,于自身而言、于生命个体而言,都会想着积极做出改变,重新塑造出一种不一样的角色,体验一种不一样的人生经历。总而言之,“角色”是我们行走于世最重要的标签,也是我们打破自我、重新定义的主要途径。诗歌通过对“角色”这一抽象事物的具体化描写,通过由浅及深的纹理剖析,实现了打破自我、重新定义自身角色的写作目的。

技巧:连接个人情感与诗歌文本的重要桥梁

曾有诗歌评论家说过,诗与思就像血肉与筋骨,他们虽为一体,但最先悦你眼球的是美色,并非里面的思想。就如同这本诗集,纵然盛放了诗人过多的情感与对人生、对世界的思考,但诗歌写作过程中却不乏各式各样的技巧。一是对意象的把握和运用,作为现代诗中的重要构成部分,意象不仅串联起诗歌、诗人、世界万物之间的联系,更凸显出诗人的情感与深层次的思考。整体来看,“角色”是诗歌创作中的一个重要意象,正是借由对角色的理解和把握,创作者才得以在思考的基础上实现了角色重塑和自我重新定义;“落梅”是一个意象,寒冬与白雪相配的梅花固然夺人眼球,但败落的梅花却与父亲咳出的鲜血形成了强烈的呼应,也与父辈衰颓的生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诗集中对于意象的运用和意象的深层次挖掘比比皆是。通过意象的广泛运用,诗歌创作者对世界、对人生的理解更加透彻、更加深刻,也在诗歌中完成了自我蜕变。二是白描写作手法的运用。《角色》中大部分诗作都采取了白描的写作手法,平铺直叙对身边所接触的事物、生活中所常见的事物以及来来往往的人流进行了描绘,一方面凸显出诗歌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的写作宗旨,另一方面也通过对事物及人物的浅层次描绘总结出更深刻、更富哲理性的结论,丰富了诗歌的内涵及艺术价值。比如《镜子》一诗,直接写出了镜子的功能、特征,并以此折射出镜子背后的作用等,凸显出“以人为镜”“以心为镜”的写作主题。三是写作主题的广泛性,尽管该诗集的题目为“角色”,但在写作过程中,作者并没有拘泥于这个主题或是身边最常见的事物,而是将写作范围进一步扩大,既有像“梅花”“苹果”之类较为常见的东西,又有“影子”“孤巢”等相对抽象的事物,还有“回住所的路上”“访宝山寺”等具体的行踪等,从内容构成来看,作者可谓是将大千世界融汇于诗歌之中,也将与自身行为、思想等有关的事物融于创作之中,真正体现出“我在世界中心”“世界在我心”的写作思想。四是情感描写多于理性刻画。“情”与“理”是文学创作中两个最主要的矛盾,也是区分不同文学类型的重要特征,在这本诗集中,“情”所占的分量远远超过了“理”,感性思维也战胜了理性思维,成为主导诗歌创作的一大因素。古语曾讲,“诗由心生”,更具体点来说,诗是自身情感的升华,更是情感生活的见证,通过对人生所感、所思、所悟等一系列情感的抒发,创作者才得以更加清晰、更加明确的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特征,理解了生活的真谛所在。

初心:诗歌创作的起点与终结

对初心的追寻和展望是作者展开创作的一个重要切入点。诗人曾扪心自问,数次追寻诗歌的本质特征和诗人的写作自觉,尤其是这个角色背后所承担的社会责任与个人价值等,都曾成为缚住诗人手脚、困扰诗人思绪的重要构成。而通过创作,尤其是在初心的引导下对社会疾苦的体察和对人生情感的体验等,作者在诗歌创作中找到了自己的初心,更与世事探察间明确了自己的使命。

除了追寻自我、重塑自我角色之外,诗歌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便是关注他人,以情感的抒发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共鸣。在这本诗集中,作者运用了大量的第三人称描写,“他”和“她”成为多数诗歌中的主角,譬如《滴答》中对“他”一生中的重要时刻的描写,让读者得以从更客观、更全面的角度观察到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及情感走向,以及隐藏在岁月背后的深层次情感等;譬如《法术》中通过对“崂山道家子弟”一系列怪异行为的描写,引发我们更多的思考,在受封建迷信影响的农村,为何医术的作用会低于法术,我国的科学发展及文化普及、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究竟还有多远的路要走等,都成为由诗歌阅读带来我们的深层次思考。通过对第三人称的广泛应用和一二人称之间的转换,创作者不仅实现了角色之间的转换,更完成了对世界的观察和思考。

别林斯基曾说,诗歌是生活的全部,或者更确切的说,就是生活本身。而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呢?在曲折多变的生活轨迹中我们又该承担怎样的角色、完成怎样的蜕变、取得怎样的人生成就呢?通过系列的诗歌创作,作者将这些问题的答案藏于诗歌之中,藏于真挚的情感和深沉的思考之中。借助一个又一个别有深意的诗歌意象,《角色》为我们描绘出诗歌所独有的灿烂美景,更让我们有所动容、有所感悟。畅读诗句,心灵和现实之间的距离仿佛被无限度拉近,诗意空间也存在于每位读者的心中。人生诸种角色的内涵、追寻初心的旅程与诗中所充斥的善良与悲悯、关心与孤独、同情与焦虑等同时存在,彰显出作者与众不同的诗歌创作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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