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飒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以《围棋少女》为例

王雪莲

（西安外国语大学西方语言文化学院，陕西西安 710128）

0 引言

在山飒的小说中，作者为我们创造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比如《柳的四生》中的春宁，《女皇》中的武则天，《围棋少女》中的夜歌等等，所有的这些女性形象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反映。在《围棋少女》中，除了夜歌还有许多典型的中国女性形象，诸如夜歌的好友鸿儿等。通过研究，我们将了解到山飒选择这些女性作为她的作品中主要人物的理由，我们也将理解山飒作为华裔作家对中国文化的传承及传播。

1 创作背景

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期间，那段时间对于中国来说是一段比较黑暗的时光，民生凋敝，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当时，广大的中国民众处在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危机中，在这样的背景下，尤其悲惨的便是中国的女性，她们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书中提到的大多数女性出生在贵族家庭，与其他女性相比她们是幸运的，因为她们生存的压力较小，但是她们仍然依靠别人生活，被视作男性的玩物。

新文化运动之后，人们开始追求民主与科学，这是一场解放思想的运动，同时也是一场反封建的运动。因而我们可以在小说中的女性思想中看到一些那个时代的“新思想”，比如说，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夜歌不愿意遵循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希望自己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她也鼓励自己的朋友鸿儿与命运做斗争。

2 已婚女性——屈服与被动

波伏娃认为，“女人是逐渐形成的。从生理、心理或是经济因素，没有任何的既定的命运可以决定人类中的女性在社会中所表现的形象。”①女人并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整个社会的产物。那么为什么女性总是生活在被动当中？为什么她们并不反抗而是选择接受自己的命运呢？在《第二性》中，波伏娃为我们做出了分析。正是父母和其他人的反复灌输使得她们走向了屈服与被动。

夜歌的姐姐与母亲便是两个很典型的例子。母亲自认为是父亲的附属品，她替父亲誊写书稿但是并不邀功。作为妻子，她做着毫无回报的事情。面对丈夫的背叛，她选择牺牲财物劝说上门讨说法的女大学生以求息事宁人。②姐姐夜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丈夫的注意力和得到他的宠爱，然而，面对他的背叛，她也只能终日以泪洗面。作为一个妻子，她唯一的愿望便是怀上孩子，所以在她得知自己并没有怀孕时，她的精神也濒临崩溃。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倾注到这一场随时会分崩离析的婚姻上，她甚至说自己为此可以牺牲性命。但是她不断的让步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而是带来了毁灭。

母亲与姐姐都将自己的丈夫作为自己世界的中心，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或者说是配合她们的丈夫。对于女性而言，“人们灌输给她的观念是，要讨人欢喜，就要尽力的讨好，将自身放在客体的地位，因此，她需要放弃自主的愿望。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个活的布娃娃，没有自由。”①母亲与姐姐便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她们放弃了自己所有的愿望，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人，渐渐地她们便失去了自我，自己也就成为了一个“他者”。“女性通过做母亲来实现她的生理命运，是自然赋予她的使命，她的全部生理机体都为物种延续做准备。”①多亏了所谓的“母性光辉”，女性才赢得了一点点社会的尊重。

“女孩子无奈地承认了她的被动地位，也就等于顺从地接受了外界强加给她的命运，这是一种令她恐惧的灾难。”①虽然这种顺从给她们带来的是悲剧，但是处在那种境地的她们已经无力反抗并且接受了这种不公正的待遇。作为已婚妇女，她们所有的行为都会被家庭甚至是整个社会评头论足，所以她们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谨小慎微、表现得体。

3 未婚女性——挣扎与反抗

这部小说不仅仅塑造了许多女性人物，其作者也是一位女性。女性主义叙事学家在探讨女性写作时，对性别理论注重社会历史语境的做法表示赞同，对女性主义学者在研究女性语言时采用的“泛历史”的角度提出了批评。他们认为女作家的写作特征不是由女性本质决定的，而是由社会历史语境中错综复杂、不断变化的社会规约决定的。③换句话说，山飒在小说中所塑造的人物的特征也不是由作家本身决定的，而是由社会历史决定的。

尽管与母亲和姐姐夜珠相比，鸿儿没有那么的逆来顺受，但是她的反抗仍然停留在表面。她最初想要脱离她的原生家庭并将希望寄托在夜歌身上，夜歌前去劝说却遭到了白眼。她的对抗就这样以失败告终。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她说她愿意去做男人的囚鸟，用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来弥补她内心的痛苦，所以她去做了一个银行家的情妇，以此摆脱了父亲和婚姻。比起女主角的母亲与姐姐，她勇敢地迈出了一步，但是她走向的也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她人老珠黄，结局也必定会很悲惨，她的反抗只是将她推向了另外一个深渊。

她所处的时期应该是少女时期，“她要向童年的过去告别，现在似乎仅仅是个过渡时期。她没有任何实在的目标，只是在消磨时间，青春在被掩饰的外表下，在等待中消逝，她在等待男人。”①这同样也是夜歌的状态。在大多数同龄女孩都在为觅得好夫婿而发愁时，她却在千风广场下棋，这个广场就像是一个“桃花源”。在棋盘上，他和男性是平等的。她不爱她表哥，所以在她表哥向她求婚时，她提出以下棋定胜负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在和敏辉互生好感的时候，她也听从自己的内心，偷尝禁果。在一个“所有人都持以下观点：找到丈夫，或找一个保护神，是她最为重要的任务”①的时期，她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小说的结局中她也用生命的代价赢得了自由，实现了自我救赎。

“在她心目中，男人代表着他者，如同她对于他也是他者。答案不同的是，男性的他者位于主要者的地位，相对来说，她自认处于次要的地位。”①然而夜歌却拒绝成为他的“他者”。她除了自己一直都在反抗以外，也激励着身边的人。面对着姐姐的婚姻不幸，她鼓励姐姐离婚，也劝说好友鸿儿违抗父命。

4 结语

作为华人女作家，山飒在其著作《围棋少女》中为我们塑造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母亲与夜珠无疑是中国传统女性的代表，她们将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男性身上，甘愿做男性的附庸，这也是中国传统的封建思想在他们脑海中留下的深深烙印。鸿儿是一个具有反抗精神的人，但是她的反抗仍然没有跳脱出对他人的依赖，而女主角夜歌不愿意屈服于所谓的命运，她有着自己的思想，并且一直在影响着身边的人。虽然作者是女性，但是她所塑造的人物的性格并不是由作者的性别所决定的，而是由社会历史等因素决定的。这些人物性格的呈现也显示出了当时中国女性的生活现状，有服从，有反抗，但是那些防抗在那时显得有些乏力。

注释

①西蒙·波伏娃.《第二性》[M].李强,译.北京:西苑出版社,2004.

②山飒.《围棋少女》[M].赵英男,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2.

③申丹,刘曙光.叙事形式与性别政治:女性主义叙事学评析[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41(1):136-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