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可译性与不可译性—以《狼图腾》的英译本为例
2020-11-18于筱旭
于筱旭
(青岛大学,山东青岛 266071)
0 引言
《狼图腾》是由作者姜戎于1971 年起便开始着手创作的一部以狼为叙述主体的小说,讲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来自北京的知青下乡到到内蒙古草原插队时与草原狼、游牧民族相依相存的故事。特殊的背景及特有的文化使得小说在翻译的过程中无可避免的会有可译性及不可译性的问题,文化特殊性使得翻译具有一定的难度。文化再现的难度是小说翻译过程中的首要难题,作者采用了狼的行为机制和行为方式来反思人类的行为,作者关于民族存在理论以及对中国历史独特的解读,都是具有极大的意义,甚至可以说为人类历史、文化学的研究开辟了一条新的路径。所以在翻译此本小说时,译者对于处理两种民族文化以及作者本身的情感上需要仔细斟酌。相较于西方逐渐没落的游牧民族,中国的游牧民族有其独特的文化传承性,尤其是他们出色的军事能力。历史上,出色的军事家大多出自于游牧民族,比如成吉思汗、铁木真等皆是因其出色的军事能力而在历史长卷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蒙古草原上的狼便是他们自古以来崇拜、敬畏的神的指定者,但同时游牧民对它们也有着复杂的感情—时刻提防狼群对羊群的袭击,译者在处理此方面时便要注重游牧民复杂的情感。《狼图腾》英译本的译者葛浩文在文化传递、文化再现方面为小说的文化可译与不可译性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在最大程度上保留文化特色的同时又便于西方读者的理解与欣赏。
1 文化的可译性与不可译性
文化的可译性与不可译性一直都是翻译界不可忽视的一个难题,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都有着其独特的文化背景、内涵,宗教信仰与风俗,不同的历史发展轨迹,不同的国家体制、政体,多民族的融合性亦或者是单民族的同一性对文化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因为在翻译过程中,需要将源语言文本的内涵及意义翻译成目的语并传达给目的语读者,在此过程中不仅要保证原文的意义传达无误又要确保译入语的读者能够理解文章内容的含义,有时不当的处理方式甚至会造成意义的缺失或者误译的形成。
1.1 什么是可译性
语言作为一个国家、地区文化传承的重要工具之一承载着许多的文化内涵。尽管各个国家、地区语言不尽相同,但是多元的文化起源使得对于某些相通的事物有着同一的表达,即语言的对等性,这就是可译性。不论是哪个民族、国家,人们日常的事物,某些生活习惯、生产活动大多相同,于是就有了相同的重叠部分。例如,在汉语中人们常常用在形容忧郁时会想到蓝色,在西方文化中也是如此。还有,因为文化的传播,本土的文化经过海外航行、经济发展流传到国外使得外国也逐渐接受本国的某一种文化,比如,茶文化。此时,关于茶文化在双方都是具有可译性的特点。诸如此类,西方的某种文化传入中国,也使得原本不具有可译性的文化因素也具有了可译性的特征。此外,尽管每个国家、地区都有其独特的语言系统且各有特点跟组合的逻辑形式,就算是最迥然不同的以英文为代表的分析语与以中文为代表的综合语也有一些相近之处。最为明显的便是英文中的倒装句与山东地区人们说话习惯所习惯运用的倒转结构非常的相似。而且,句体的组成也是十分相似的。比如,他们在表达思想时所使用的最小单位是句子,运用主语、谓语、宾语以及定语和状语组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语言的这些特征成就了文化的可译性。
1.2 什么是不可译性
每种文化在发展过程中由于诸多因素的影响,在许多方面也存在着不同, 尤其是他们表达情感的语句与特殊的词汇,在文化交流中造成了无法忽视的差异。这种差异并不是简单的语言词汇层面上的不对等,由于其所代表的文化内涵不同、承载的文化背景也迥异而造成的不相通性。由于对等语的缺失,在翻译过程中就会出现“有时无法将原语或源语翻译成译入语或目的语而造成一定程度上意义的损失,即称为‘不可译性’。它包括‘语言上的不可译’和‘文化上的不可译’。并且,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奈达根据语言交际功能的观点提出了“最高层次的对等”和“最低层次的对等”这两个概念。他认为最高层次的对等是指“译文达到高度的对等,也就是“使目的语听众或读者在理解和欣赏译文时所作出的反应与原文听众或读者对原文的理解和欣赏做出的反应基本一致”;而最低层次的对等,是指“译文能达到一定程度的的对等,使目的语听众或读者能理解和欣赏原文听众或读者对原文的理解和欣赏”。
而其中高度的对等几乎是难以达到的,尤其是当两种不同的语言和文化完全不同的两个语种之间互译时更不可能达到。因此,按照奈达的翻译对等理论,只要求反应“基本一致”,绝对一致的翻译是不存在的,因为“人们产生和理解语言的方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绝对一致”。奈达论述中所说的“基本一致”实际上明确提出了翻译过程中存在着不可译性。
2 译文中文化可译与不可译性的体现
小说翻译不仅仅是词与词、句与句之间单纯的语言转换,在翻译过程中还应注重将原语言中作者想要传达给读者的信息以译入语读者能够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在小说《狼图腾》的英译本中最为明显的例子便属于在每个章节的开头,作者都会附录几篇与狼或与游牧民族传说有关的古文,在英译本中,为了方便译入语读者的阅读与理解,译者选择省略。在对于文章的理解方面,省略这部分的内容并不会造成文化缺省,亦或者是误解,所以省译不仅便于译本的翻译,也节省了大量不必要的工作。而对于小说中的其他内容,译者选择了多种的翻译方法对原文进行翻译,尤其是其中大量涉及到文化习俗的部分。
例1:
原文:知青的蒙古包还未发下来,陈阵被安排住在毕利格老人家里,分配当了羊倌。
译 文:Yurts had not yet been assigned to the Beijing students, the so-called educated youth, so Chen had been sent to live with Old Man Bilgee and his family, and give duties as a shepherd.
“知青”一词作为中国文化大革命的产物之一,是中国独有的词汇,即使在同种语系中都很难找到与之对应的词汇。在译文中,译者用解释法来对此词进行阐释, 以“the Beijing students, the so-called educated youth”代替“知青”则很好的表现了“知青”这一词汇的本意,再结合上下文的理解便能很好的得出它的含义是即将去到边远地区的受过教育的青年人。原文中的“毕利格老人”,译者用首字母大写的“Old Man Bilgee”作为目的语的对应词,将原文中的恭敬语义以西方的方式表达出来,使译入语读者能充分感受到原作中想要表达的情感。
例2:
中文:距他不到40 米的雪坡上,在晚霞的天光下,竟然出现了一大群金毛灿灿、杀气腾腾的蒙古狼。全部正面或侧头瞪着他,一片锥子般的目光飕飕飞来,几乎把他射成了刺猬。
译 文:There on a snow-covered slope not less than fifty yards away was a pack of golden-hued, murderous-looking Mongolian wolves, all watching him straight on or out of the corners of their eyes, their gazes boring into him like needles.
在西方,人们通常以码作为距离的尺量单位,而在中国,人们用米作为距离的尺量单位。为了便于译入语读者的理解,译者选用归化的方法处理原文中的“米”,将其译为“码”并且进行了单位的转换。在不影响原文的基础上,依据实际情况而进行的转换是最为理想的翻译方式。在此句中,译者还省略了“飕飕飞来”这种形声词,这种省略不会对原文造成任何影响或意义上的改变,这是在译入语中缺少对应的词汇而选择的翻译方法。
3 结语
翻译时,文化的可译与不可译是无法避免,影响可译与不可译性的因素又有许多。译者在翻译时不仅要翻译文字本身,还要注意文字本身背后所含的内涵。不可译并不代表完全的不能译,在通过多种翻译方法的翻译之后,有些词汇是可以将其中的含义转达给译入语读者,以减少文化的不可译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