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证词（外一首）

◎ 吴春山

新的一年已经启程。甚至来不及梳理

感怀，生活又像一列“哐当”的火车

朝着某个命定的方向……前行

除了俗事所需，我更愿意把时间

留给自己。用于洁身，品茶，陷于底色的幻想

或似虔诚者的调料，注入生活的原浆

四十年来。我知道时间搬运过青春、悲喜、折叠的往事

时间也模仿过一块生铁，保持沉默，在坚硬

冰冷和锈迹斑斑的躯壳下，隐匿着幼兔般的惶恐

群山有处变不惊的意志。极目处，一座山冈在晚霞中

如若松开纽扣。试着抛弃一种偏念：

“与时间每一刻的相处，都是短兵相接。”

除了爱，并没有什么是我们所不舍的

除了一张张孩子的笑脸

并没有什么是我们不曾舍弃过的

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一本生活的账簿。如此刻

推窗看见小镇沿街，一位失去想象的老人

在风中佝偻前行，仿佛仅剩下一副时间的骨架

[活 着]

除了几颗寥若晨星，需要用想象去接济的大师

事实上只有时间，真正比人类显得镇定

在群山之中，总会遇到

一些年代久远的荒坟

但少有人去考究

他们的一生，幸福与苦难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