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袁 刚

数月的忙碌，几个通宵加班，不知不觉中，西安的雨多了起来。雨是那么惬意，那么舒心，那么迷人，难怪工作的烦闷、环境的聒噪、世俗的侵扰没有过多影响我恬静的心。

对于雨，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上幼儿园时，每到雨天是不用上学去的，那时的我整天盼雨，雨来了就能坐在我婆炕上玩各种自制的土玩具，还能看电视。小学没什么印象，就记得看涝池涨水、踩水玩。从中学开始，我经常盼下雨，原因很简单，下雨了庄稼就能长好一点，多收那么三五斗。记得1994年大旱，整个春夏没几场像样的雨，到6月小麦收获时，颗粒干瘪，亩产不足200斤，收之不易，弃之可惜，这就是农民的辛酸。当时我们忙假有十五斤的勤工俭学任务，结果许多学生交上去的小麦不合格，最后只能借上年的陈粮补上。因而一场场雨对农民来说就是一年的指望。后来我家种了菜，对于雨我更是渴求。每下一场雨就能省几十块的浇地钱，每当下雨时街上卖菜的会少一点，我家的菜就能卖个好价，学费也就多了些指望，颇有点“心忧炭贱愿天寒”的感觉。就这样我生发出对雨的无限感情。到西安后，虽慢慢远离农业劳动，但天旱的时间一长，我就盼雨，雨下得不够，我就盼望再下。原因很简单，雨要是足了，农家的生活就多了一丝希望。

现在，不论是坐汽车还是火车，穿过秦岭，进入巴山，在好多石刻上大家都会看到“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当年在陕南课题组时，这首诗是我经常提的。那时条件虽苦，但山路雨中遇熊、雨中爬山让水、雨中带人寻觅探幽，雨夜聚饮、畅谈、与人漫步，使我又懂得了雨的浪漫与惬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随性，自此让我魂牵梦绕，永难忘怀。因为雨，我对山也生出万缕情丝，由生分到喜欢，由喜欢到向往，以至后来看到抑或听到“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时，一方面为毛主席的豪情动容，一方面为山的壮美而倾倒。山加上雨，那就是人家仙境。

而今西安的雨多起来了，阴沉的天气自然也就多。但这种天气，我的心情不会受任何影响，相反还会更舒服、更开心一点。阴雨天农人有了希望，为他们祝福；在这惬意的日子里，我也能找到自己的舒心快乐，还有自在。何其不好、不妙？有些人讨厌阴雨天，还会把阴雨与心情相联系，万般哀怨。其实这大可不必，人只要心境开阔，乐观向上，看开一切，每一天在你的头脑里都是晴空万里！

凌晨两点多，与同事们加完班各自打车回家，雨已经淅淅沥沥下开了。我没有让师傅把车直接开到小区门口，而是提前下了车，并刻意在楼下公园里走了一圈。漫步雨中，涤荡内心的尘埃，梳理一下混乱的思路，清醒一下昏昏的大脑，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也许张志和的“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不光是一种生活情趣，更是一种精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