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研究

2020-11-16蔡娇蓉

山西能源学院学报 2020年5期

蔡娇蓉

【摘要】近十年来，中国的老龄化水平一直是经济面临的重点挑战。基于中国产业数据的分析，本文探讨了中国近年来人口老龄化对于产业结构的影响效应;通过构建产业结构升级的指标，选取外商直接投资、人均GDP等控制变量，构建了计量模型，结果表明：人口老龄化将会促进产业升级的影响。因而，当下应该谨慎对待人口政策的导向，并为未来的产业结构转型明确目标。

【关键词】人口老龄化;要素生产率;产业结构;经济改革

【中图分类号】 F01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4102（2020）05-0059-03

在自然增长率不断下降的背景下，人口老龄化已经成为中国社会的一种常态。本文重点研究，随着老龄化程度的增加、产业结构和要素投入的变动情况，并采用面板数据进行分析。

一、文献回顾与理论框架

在先前的文獻中，对于中国人口老龄化经济影响的研究已有不少，对于产业结构与人口老龄化之间关系的讨论也不在少数。聂高辉、黄明清认为中国老龄化对于产业结构的转型有显著的促进作用;邓翔、张卫、万春林根据OECD国家的面板数据得出人口老龄化对技术进步的正向效应;刘双宇却提出人口老龄化阻碍产业结构升级优化，并阻碍生产性服务产业的发展。

可以看出，学术界目前对于二者关系并未确切和完善的定论。对此，本文将在梳理上述文献的情况下，对于二者关系进行实证分析与稳健性检验，提出相关的政策建议。

二、中国的老龄化现状

据图1可知，中国老龄化水平不断加剧，在2013年前，基本保持下降的趋势，2014年后，处于国家二胎政策鼓励等原因，出现了缓慢的回升，但我们可以看到中国55岁以上人口的占比仍然在不断攀升，中国人口政策对于老龄化水平的效果应该不会在短期内显现;以十年为跨度，放开二胎等人口政策对于人口总量会有比较显著的影响，从而明显地增大人口老龄化水平指标的分母。

钟水映、赵雨等人提出，国内的人口结构还存在经济欠发达地区人口老龄化程度相对发达地区人口老龄化程度更高的问题，与此同时老龄化人口的增长速度也存在欠发达地区高于发达地区的状况，因此可以将我国称为一个“未富先老”的社会。这样的“未富先老”可以一定程度上归因到市场化带来的人口流动浪潮，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复杂的社会转换背景。而这样老龄化程度的差异会在一定程度上继续加剧地区的贫富差异，或许将直接影响到产业结构的发展。

三、机制分析

一个国家的产业结构往往与它的劳动力供给紧密相关，人口老龄化在劳动力市场方面的影响往往在于劳动生产率以及人力资本的两个途径;在技术创新方面，根据人口数量-质量替代理论，尽管中国从1987年起，自然增长率不断下降，并且刘易斯拐点很可能已经到来，但是子女的受教育程度普遍提升，在1990-2010年的20年间，我国劳动人口的受教育年龄计算的人力资本的总量，总共累积增加了50%，使得中国的人口质量红利呈现出上升的趋势。因此，人口总量的下降不一定意味着中国的技术创新水平出现下降的整体趋势，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关注当代社会的劳动生产率。我们可以预测人力资本的积累可能弥补人口老龄化对于技术和经济增长带来的负面效应，具体的情况需要通过数据进行分析;预期的人均寿命的延长能够增加物质与人力资本的积累，在长期来看，能够促进社会的经济增长。

此外，我们也该考虑到社会对于人口老龄化趋势的适应。人口老龄化的趋势愈加明显的背景将会促使国内理性的企业决策者不再通过低价劳动力实现人口密集型产业的比较优势，而更倾向于选择资本密集和技术密集的转型。另一方面，劳动力供给的减少很可能将会对于能够减少劳动的技术创新企业产生希克斯替代效应。人均年龄的增长、受教育年龄的延长和退休年龄的延后都将提高劳动者的知识水平和工作经验，从技术端提升生产率。因此，人口的老龄化有可能将带来一轮新式的“人口红利”。

从消费端分析，不同年龄结构的社会对于产业的需求不同。人口结构的变迁很可能将会因此影响社会产业结构的转变。青年人的消费预算主要在食物、娱乐和文化等方面，中年人的消费内容主要会聚集在交通和通讯等生活方面，而老年人的主要花费则在于医疗保健品和服务等方面。不同的消费需求将会反作用于生产环节，从而促进新型产业结构的升级转化。

四、计量模型与实证分析

本文需要研究人口老龄化程度对于产业结构的影响，因此我们需要观测的解释变量为人口老龄化程度。考虑到多种因素的作用后，本文确定了如下的模型。

（一）指标选取

如上文所提，在此我们将65岁以上老年人的比重作为人口老龄化程度的代理变量。而产业结构的变量IS（industrialstructure），根据多位学者使用的方法，选定如下指标：

ISit=is1it+2×is2it+3×is3it

其中isnit表示第n产业总GDP的结构，i表示省份，t表示为年份。

由此，我们构建如下模型：

ISit=α+βaglit+γXit+εit

其中agl为人口老龄化水平的代理变量，老年人口的比重，X为控制变量，ε为随机误差项。

这里，采用刘成坤、赵昕东（2018）的研究方法，将老年抚养比和总抚养比作为agl稳健性分析的参考变量。本文选择的控制变量包括（1）地区的人均GDP，由于数量级差异较大，这里选取其对数形式LnGDP;（2）外国直接投资（FDI），外国的直接投资将会给本地带来直接的创新和技术发展动力，推动产业的升级，将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的金额作为这一指标。同样因为数量级的差异，选择对数化LnFDI;（3）国有化程度。根据褚敏、汪伟和刘玉飞等人的理论，国有化程度将会在产业结构转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本文采用国有单位就业人员总数占总职工人员总额的比重来表示这一指标，并记为nti。

（二）数据来源与描述统计

数据的来源是《中国统计年鉴》与《中国区域统计年鉴》等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的2000-2019年的公开数据。可以得到各个变量如国有化程度、外商直接投资数等数据都具有明显的地区差异性，符合计量分析的要求。得出的描述性统计如下表1。

将老年人口比与产业结构指标结合得到散点如图2。由图2可以看出，整体的变动趋势呈现一定程度的正相关关系，但是是否具有经济意义上的因果关系，我们需要继续进行计量分析。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多重共线性和伪回归情况，本文对于变量进行了相关性分析和单位根检验。绝大多数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小于0.7且变量间方差膨胀因子（VIF）小于10。因此，本文选择的变量可以继续进一步地回归。

回归得到的结果为表2。

从表2可得，虽然有一些人口老龄化对于中国的劳动力供给是一个巨大的压力，但是也正是劳动力市场成本上升的原因将促进中国产业结构的升级。此外，更加具有潜力的老年消费市场也将提升第三产业的比重。

外商直接投资变量得出的结论和之前并不一致，考虑到可能外商主要目的是利用中国相对于发达国家更加有优势的劳动力市场而不是技术创新平台。国有化程度得出的结论也是将要对产业升级产生负面的影响，原因可能在于大型国企在经营过程中存在产能过剩的问题;国企缺乏本身的转型动力，没有进入一个的完善的市场竞争机制，因此缺乏未来的创新潜力。

五、结论与政策启示

虽然民众普遍认为人口老龄化将会负面影响经济增长水平和社会福利，但是从结论上看，人口老龄化反而可能促进产业的转型和升级。当然，在二胎政策等人口政策实施后，中国的人口老龄化在长期来看未必是一个确定趋势。

就未来潜在的人口老龄化问题，在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一）加快第三产业建设，开拓老年人服务市场

未来增长的老年人口将会产生大量以服务业为核心的消费需求。如果服务业的供给不足，将会出现供需矛盾。并通过建立更加齊全的社会保障健康体系来应对可能的老龄化社会。

（二）加速人力资本的积累

在劳动力基数下降的背景下，尽量通过人力资本的积累实现劳动密集型企业向资本、技术密集型企业的过渡。加强在职的培训和延长退休年龄是影响就业者受教育平均水平和工作经验的有效手段。延长就业的年限也能在一定程度缓解劳动力供给的下降。

（三）加强地区间经济联动，发挥地区的独特优势

地区间的产业结构差异较为显著，在不同的地区间，也存在劳动力和资本技术之间的相对优势。可将东部地区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向劳动力成本更低的中西部转移。还需要注意高端人才的培养，有效的人才流动市场机制将会为发挥地区优势实现产业升级赋能。

【参考文献】

[1]聂高辉，黄明清.人口老龄化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动态效应与区域差异：基于省际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的实证分析[J].科学决策，2015（11）：1-17.

[2]邓翔，张卫，万春林.人口老龄化与技术进步：凛冬将至吗：来自OECD国家的经验证据[J].广东财经大学学报，2019，34（6）：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