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旅行标准体系构建研究*

李 慧 张 莉

(1.合肥师范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1；2.安徽中澳科技职业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1)

研学旅行是实现立德树人素质教育目标的重要举措，是学校深化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重要途径，现逐渐成为我国旅游业发展的新增长点。目前我国研学旅行的发展如火如荼，各试点地区积极摸索，但总体上还处于发展初级阶段。宏观上，市场及管理不规范，标准及标准体系缺失；微观上，产品和服务游学不融合，重游轻学[1-2]。

一、研学旅行与标准体系

(一)研学旅行

研学旅行的概念在《教育部等11部门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教基一﹝2016﹞8号)》(以下简称《意见》)中表述为：“由教育部门和学校有计划地组织安排，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方式开展的研究性学习和旅行体验相结合的校外教育活动，是学校教育和校外教育衔接的创新形式，是教育教学的重要内容，是综合实践育人的有效途径。”[3]

我国自古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传统，游学、修学游由来已久，但上升到国家教育制度改革层面的研学旅行则起步较晚。2008年，广东省率先把研学旅行作为中小学必修课；2012年，教育部开始在重庆市、陕西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等8个省(区、市)12个地区开展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试点；《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国办发﹝2013﹞10号)》提出“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4]；随即，教育部发出《关于开展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函》，研学旅行开始在全国各地推广；《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14﹞31号)明确指出，积极开展研学旅行，并将“研学旅行”作为拓展旅游发展空间的重要举措[5]；随后，教育部相继颁布了《关于进一步做好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通知》《关于做好全国中小学研学旅行实验区工作的通知(基一司函﹝2016﹞14号)》等，稳步推进研学旅行。

《意见》对研学旅行的具体指导意见是：“一般安排在小学四到六年级、初中一到二年级、高中一到二年级。”[3]而根据教育部《2019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19年全国共有义务教育阶段在校生1.54亿人，全国高中阶段教育在校学生3 994.9万人[6]。如此推算，我国中小学适合参加研学旅行的学生人数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一方面，研学旅行随着国家素质教育战略和相关政策的推进蓬勃发展；另一方面，我国研学旅行的管理还处在起步阶段，存在很多问题，诸如研学旅行的推行机制、促进机制、联合机制、安全机制以及规范机制的不完善，这些都是阻碍研学旅行顺利开展的重要因素[7]。由于相关的研学产品标准、价格标准、资质标准、准入条件、管理规制等还没有形成完善和系统化的制度和标准体系，使得当前研学旅行产品的开发和经营良莠不齐[8]。

(二)标准体系

首先，标准是标准体系的基本单元，根据《标准化工作指南 第1部分：标准化和相关活动的通用术语(GB/T 20000.1—2014)》，标准是指“通过标准化活动，按照规定的程序经协商一致制定，为各种活动或其结果提供规则、指南或特征，供共同使用和重复使用的文件”[9]。

其次，据《标准体系构建原则和要求(GB/T 13016—2018)》，标准体系是指“一定范围内的标准按其内在的联系形成的科学的有机整体”[10]。标准体系不是一个个标准的简单叠加和组合，而是一个规范性、完整性的系统，标准间形成合力使这个系统良性循环，从而为组织目标的实现提供有效支撑[11]。它具有以下特点：一是目的性，每一个标准体系都是围绕实现某一特定目的而形成；二是层次性，统一体系内的标准可分为若干层次，反映体系的结构和协调性；三是协调性，体系内各标准在相关内容上应衔接一致，相互补充、相互依存。因此，标准体系的建立有利于特定目标实现的科学性、全面性、系统性和预见性。

近年来，为了规范研学旅行的发展，教育部出台了一系列引导性政策，各地也在积极摸索研学旅行的健康发展模式。2009年，广州出台了首个《修学游产品与服务标准》；安徽省作为教育部实施研学旅行的首批试点省份之一，先后推出了《旅行社研学旅行服务规范(DB34/T 2328—2015)》《研学旅行基地建设与服务(DB34/T 2604—2016)》和《研学旅行者组织与服务规范(DB34/T 2768—2016)》；河北省也在2017年发布了《研学旅行基地服务规范(DB13/T 2629—2017)》《研学旅行基地设施规范(DB34/T 2630—2017)》。国家旅游局于2016年发布了适用于旅行社和教育机构在我国境内开展研学旅行活动的《研学旅行服务规范(LB/T 054—2016)》，规定了研学旅行服务的术语和定义、总则、服务提供方基本要求、人员配置、研学旅行产品、研学旅行服务项目、安全管理、服务改进和投诉处理等[12]。

目前，我国研学旅行方面的标准还远远不够，更未形成体系，因此亟需明确责任主体和职责分工，建立研学旅行经营者准入制度，进一步加强市场监管，建立规范的研学旅行产品开发、经营、服务、管理规制和标准，使研学旅行能够真正得到质量保障和安全保障[8]。

二、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的构建

(一)构建原则

根据《标准体系构建原则和要求(GB/T 13016—2018)》[10]《企业标准体系表编制指南(GB/T 13017—2018)》[13]和《旅游企业标准体系指南(LB/T 023—2013)》[14]，结合研学旅行的现状、特点以及教育性、实践性、安全性和公益性、普及性等原则，本文主要以完整性、协调性、系统性、开放性作为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的构建原则。

完整性原则。根据国家教育主管部门、旅游主管部门等有关规定和研学旅行的实际发展需要，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的构建要尽可能地覆盖到与研学旅行有关的保障方、决策方、组织方和实施方等。

协调性原则。首先，标准体系按标准内在联系形成整体，并非个体标准的简单相加，标准体系内部的标准之间应相互支撑，层次和内容要协调一致；其次，要注重研学旅行各参与方之间的职责的协调和配合。

系统性原则。首先，标准体系构建的愿景和目标应是保障研学旅行的健康发展，体系内各层级、各子体系、各个标准都应围绕更好地为研学旅行服务来设置目标；其次，层次适当、划分清楚，按照行业、专业等标准化活动性质的同一性划分子体系的范围和边界，而不是按照行政机构的管辖范围划分。

开放性原则。标准体系是一个开放、动态的系统，在实施的过程中要根据组织内外部环境的发展变化不断总结反馈、持续优化[11]。

(二)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的内容

根据标准体系构建的一般方法和基本要求，结合以上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的构建原则，本文将研学旅行标准体系分为指导层、管理层和操作层，如图1所示。

图1 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结构图

1.指导层

《意见》指出：“各地要成立由教育部门牵头，发改、公安、财政、交通、文化、食品药品监管、旅游、保监和共青团等相关部门、组织共同参加的中小学生研学旅行工作协调小组。”[3]可见，成立研学旅行综合工作协调小组，是推进研学旅行顺利开展的首要组织保障。

研学旅行体系的指导层主要包括：1)研学旅行综合工作协调小组根据研学旅行的内涵、目标、原则、要求及涉及面等，制定出的相关现行法律法规；2)各级标准，包括国家标准、行业标准及各地积极探索的地方标准；3)研学旅行综合工作协调小组的方针政策；4)《研学旅行标准化手册》。

标准化是“为了在既定范围内获得最佳秩序，对现实问题或潜在问题确立共同使用和重复使用的条款以及编制、发布和应用文件的活动”[9]。标准化以标准体系为基础，是推动标准体系实施和动态发展的科学管理体系，标准体系需要依赖标准化的执行力，才能获得活力。因此，需要编制《研学旅行标准化手册》，如表1所示。

表1 《研学旅行标准化手册》示例

2.管理层

研学旅行体系的管理层包括研学旅行基础标准体系、研学旅行保障标准体系和研学旅行提供标准体系，三者互为提供、相互依存。其中，基础是保障和提供的总指导，保障是提供的直接支撑，提供促使保障的完善发展。

首先，研学旅行基础标准体系是对所有研学旅行的参与方具有广泛指导作用的，也是对标准体系的建立和制定起着技术上的保证和支撑作用。根据基础标准体系的一般结构，结合研学旅行产品和服务的特点，建议从标准化导则、术语、符号与标志、数值与数据、测量、安全基础等几个方面建立子体系。

其次，研学旅行保障标准体系以安全、健康为主，为研学旅行的开展提供全面有效的资源保障。根据保障标准体系的一般结构，结合研学旅行的特点，建议从环境、安全标准与应急预案、人力资源、信息与信息化、职业健康、能源、设备设施及用品、合同管理、财务管理、综合管理等几个方面建立子体系。

最后，研学旅行提供标准体系根据研学旅行参与方的职责不同，建议从管理标准与服务规范、管理与服务提供规范、管理与服务质量控制规范、管理与服务评价与改进标准、运行管理规范五个方面建立子体系。

3.操作层

根据国家有关政策规定及研学旅行发展的实际情况，研学旅行涉及的行政主管部门主要为各级教育主管部门和旅游主管部门，其中教育主管部门作为研学旅行的总指导，宏观上负责制定推进研学旅行的方针政策，并与其他各部门统筹协调；微观上还需要审核、督查学校研学旅行的活动方案和应急预案等。旅游主管部门则要对开展研学旅行的企业(或机构)严格把关，制定研学旅行市场的准入和退出机制、行业标准、监管措施等。

学校作为研学旅行的主办方，可自行开展，也可与拥有研学旅行资质的企业或机构合作开展[3]。但目前国内的中小学校由于人力及体制等因素的制约，对于自行开展研学旅行普遍感到力不从心、困难重重，所以大多采取委托开展。据笔者走访了解，目前鉴于研学旅行的整建制，其承办方主要为有一定规模和影响力的旅行社，其次为一些教育培训机构。因此，本文主要以旅行社为研学旅行承办方代表，探讨研学旅行提供标准体系的建设。其他研学旅行所涉及的交通运输部门、餐饮部门、住宿部门、保险部门等，在实践中，一般由旅行社(或教育培训机构等)采购，或由基地自行提供。

因此，本文标准体系的操作层暂定为：1)管理方，主要是教育主管部门和旅游主管部门等；2)主办方，即学校；3)承办方，以旅行社为代表的各种企业及机构；4)供应方，以研学旅行基地为主。另外，为了体系的构建更突出研学旅行的主题，更好地为研学旅行服务，操作层不是按照行政机构的管辖范围划分，同时也忽略参与方之间的上下级及隶属关系。

三、组织/企业层面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编制说明

2017年11月11日，中国旅行社协会研学旅行分会成立，旨在促进我国研学旅行行业规范、健康、快速发展，不断提升我国研学旅行行业的产业规模与专业化水平。鉴于旅行社在实践中作为研学旅行的主要承办方，以及我国旅游主管部门及旅游行业协会对研学旅行的高度重视，本文以旅行社为例，探讨组织/企业层面，即操作层来编制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的注意事项。

(一)结合共性和个性

一方面旅行社可以从研学旅行总体标准体系中选择使用与自身研学旅行业务相关的基础标准、保障标准和提供标准；另一方面，要针对自身企业特点，从更为微观和聚焦的角度，从基础、保障和提供三个方面继续增加和完善自己的标准体系，积极探索旅行社在参与研学旅行的全业务流程中，需要制定的行为规范和保障措施等；尤其是针对研学旅行的教育性、实践性、安全性和公益性的原则和特点，需要重点在如研学导师、课程共建、安全管理与应急预案、质量保证(教育性)等方面建立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的子体系，比如围绕研学导师这一中心，也可从基础、保障、提供三个方面建立子体系。具体内容建议如表2所示。

(二)结合行业特点和优势

研学旅行的涉及面比较广，各参与方要发挥各自行业特点和优势，积极主动承担起各自的职责，更好地为研学旅行服务。

作为承办研学旅行的主体和先行者，旅行社在旅游各基本要素(食、宿、行、游、购、娱)之间具有纽带和协调的优势条件。针对目前研学旅行市场普遍存在重“游”轻“学”、目的不明确等问题，研学旅行综合工作协调小组要引导旅行社行业发挥纽带优势，调动各方资源，促进各研学旅行的参与主体围绕“教育+旅行”的融合献计献策。旅行社可以考虑与学校、教育机构、研学旅行基地及其他景区景点共建研学课程，并将这些体现在自己的研学旅行体系表中形成规范，在实践中不断完善。

(三)重点突出，不拘形式

为了重点突出研学旅行安全性的原则，可以将安全渗透在基础、保障、提供的各个方面，而不受形式的限制。旅行社可以根据本地区研学旅行的特点和本企业组织架构图和企业文化等实际情况，对各子体系进行适当裁剪，或对子体系的内容进行修改和补充。

四、研学旅行标准体系应用说明

研学旅行标准体系是全面规范、引导研学旅行健康、有序发展的有效工具，提高认识、动态化管理、整体构建、各方参与是体系正常运行和发挥作用的关键。

第一，要重视标准及标准体系。从上到下各研学旅行的参与方必须提高认识，才能充分发挥标准体系的规范作用。除了加强宣传之外，还应尽快在关键问题和节点上建立标准并严格执行，如对研学旅行承办方、供应方等建立并实施严格、明确的市场准入标准以及常态化的监管制度。一方面，对符合标准的企业和组织是一种保护；另一方面，也为暂不符合标准的企业和组织树立了明确的目标。

第二，实施动态化管理。标准体系是一个动态、开放的系统，无论是指导层、管理层还是操作层，都要根据研学旅行的实践发展需要、国家相关法律法规政策、组织/企业内部组织架构图的变化而适时作出调整、完善。

第三，要重点先行，整体构建。研学旅行的涉及面较广，一次性整体构建其标准体系难度较大，可在各类参与方中选择有代表性的组织/企业先行构建其子体系，为其他提供同类服务或产品的组织/企业起到示范作用，从而带动各参与方的各类组织/企业整体构建标准体系。

第四，要鼓励、调动各方资源。首先，研学旅行综合工作协调小组要在政策上给予引导和支持，鼓励、调动研学旅行各参与方本着“写我所用、写我所做”自下而上的原则，参与研学旅行标准的编写和标准体系的构建；其次，研学旅行的研究需要多元化、综合化的思维，需要跨学科的视角、理论和方法[2]，因此研学旅行标准体系的搭建需要社会各方的广泛参与，尤其是要鼓励行业协会、企业、院校、科研单位、志愿者组织等参与进来，才能形成合力。

表2 研学导师标准明细表示例

五、结束语

本文在充分研究标准体系(包括标准、标准化等)、研学旅行相关国家标准、行业标准、地方标准和文献资料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研学旅行的发展实践和突出问题，按照完整性、协调性、系统性和开放性的原则，初步搭建起包括指导层、管理层(研学旅行综合工作协调小组)和操作层(研学旅行的管理方、主办方、承办方和供应方等)在内的整体的研学旅行标准体系，并进一步以主要承办方旅行社为例，探讨了组织/企业层面构建研学旅行标准子体系的一般构建模式和注意事项，旨在规范研学旅行各参与方的行为，引导研学旅行的科学、健康发展。